最后一个“好”字堵在喉间，蒋正驰眼底闪过稍纵即逝的挣扎，但终究还是随了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阮南苏抬起两只小手搂住他的脖子，然后将他的脸往下压。
    男人还未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便感觉到两瓣柔软的唇贴在了自己脸颊上。
    是被周晨烨打了一拳的那半边脸。
    阮南苏没有问他这伤是哪里来的，但周晨烨脸上同样有伤，她又不傻，猜也能猜到缘由。
    她吻得不深，如蜻蜓点水，可他却瞬间觉得痛意消散了不少。
    而对面，周晨烨本来没怎么在意脸上的痛意，这下直接感觉火辣辣的了。
    这是种什么样的滋味？
    别说一拳了，简直比当众打了他十拳还难堪。
    蒋正驰眼中藏匿的委屈彻底消融，慢慢被温柔取而代之。
    阮南苏收回手，拢了拢肩头他的呢子大衣，上面仿佛还带着他的体温，“我去跟他说几句话，你等我一下，我保证很快回来，好不好？”
    这么温柔的声音，这样商量性的语气，他怎么可能说不好。
    “好……”蒋正驰微微笑了下，“那我在这等你。”
    阮南苏又握了握他的手，然后才踱步走到周晨烨面前。
    她喊着他，走得远了一些。
    后者看着她冷漠的表情，感觉脸上的痛意好像越来越深了。
    阮南苏眉眼低垂，平静的问他：“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直到这一刻，他终于可以确认，方才她出来后看他的第一眼并非是他的错觉，而是真的冷漠。
    那种比对待一个陌生人还不如的冷漠。
    周晨烨又想到了电话里听到的那些声音，仿佛一个个巴掌狠狠抽在了他的脸上，将他抽得狼狈不堪。
    他咬着牙，颊侧肌肉绷紧，“你和蒋正驰……”
    “我跟他在一起了。”阮南苏打断他的话，也不太愿意跟他解释这其中的过程，反正结果已经有了，过程便也不再那么重要，“并且现在很幸福。”
    言外之意，不希望他再来过分打扰。
    周晨烨听着她一字一句清晰的阐述，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下来。
    如果说在电话里听到那些，还能让他自欺欺人的骗自己说他们可能是一时冲动或者激情的话，那她现在这句话，无异于给他所有的期待宣判了死刑。
    原来有些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才叫做是凌迟。
    “苏苏，我知道我以前做过很多混账事，也伤害过你。”周晨烨缓了缓心中的剧痛，又艰难出声，“我知道错了……”
    阮南苏再度打断他，言辞很犀利的反问，“知道错了，然后呢？”
    男人微怔，然后？
    然后……当然是想好好补偿她，弥补过去她所受的伤害。
    可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因为他知道有些伤害是无法弥补的。
    “苏苏，你跟我回去，好吗？”周晨烨生平以来，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的对人讲话，“我欠了你很多，我心里都清楚，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我不需要了。”阮南苏微笑着接话，“周晨烨，我已经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