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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3 诺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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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卫玖等人的角度来看,阿冉不过是双手捧着小蛇诺拉,嘴上嘶嘶几句,就引起现场所有贝利蛇一阵轰动,纷纷抬起上半身,做出扭动的动作,彷彿在跳舞似的。
    斯卡莱特皱眉盯着这幅群蛇乱舞的奇观,困惑地歪头,「看来是谈妥了?」
    「是的。」
    阿冉将小蛇诺拉放在肩上,小蛇倏地游动,在阿冉的脖颈缠绕两圈,从阿冉的左肩处探出头来,嘶嘶吐舌。
    「牠们愿意带领我们进去蛇狱,相应的,我必须治疗蛇母的重伤。」
    「……」眾人陷入一片沉默。
    斯卡莱特揉着太阳穴,抬手做了个暂停的动作,「等等等,信息量太大了……蛇母不是神灵吗?你说你能、呃、治疗祂?不对,从你刚才说到有人类重伤了神灵我脑子就……哦,我世界观有点崩……」
    卫玖听了这话,嘴角微抽,敢情这货从一开始就不把自己「杀死诺拉」的宣言当一回事。
    他对于阿冉的言论倒没什么反应,毕竟在吉尔贝利的仓库里头,自己就逼迫阿冉说出其真实意图了。
    「我们也不是没接触过神灵……或着说,神灵残留的痕跡。」佩吉接过斯卡莱特逐渐支离破碎的言语,「当时我们团队里的施法者没有前兆地疯狂,而我跟他,」佩吉前后指着自己与斯卡莱特,「因为感知不高而逃过一劫,但也遭受神灵残留力量的侵蚀,有时会变得……嗯,狂暴嗜血。」
    「胡说,狂暴嗜血的只有你。」斯卡莱特撇嘴。
    克莉丝汀想到佩吉在吉尔贝利乱杀一气的疯狂,那原来是遭到神灵侵蚀的后果呀……话说「侵蚀」是什么呢?
    佩吉没理睬斯卡莱特,接着说道,「可你居然说要治疗蛇母……这必然要与祂近距离接触啊!就算蛇母是个弱小的神灵,我也不认为你会平安无事,尤其你的感知能力比艾思拉高出许多。」
    阿冉心生感动,儘管他与佩吉没怎么交谈,但对方却对自己非常关心,无论是先前无条件付出信任,或是眼下长篇大论劝阻自己远离危险──他知道佩吉除了与搭档独处的时候,一般情况下是不喜说话的。
    「感知越高的人,在接触神灵时确实越容易发疯,但也是有特殊情况的。」阿冉真挚说道。
    「跟嚮导的能力有关?」克莉丝汀问。
    「不,是曾被神灵标记过的人。这类人可以免于其他神灵的侵蚀。」阿冉指向昏睡的女人,「比如丝娜裘莉,以及被她困住的繆思姊姊。」
    「你也是吗?」佩吉问。
    阿冉微笑以对,没有正面回答,「等会在蛇狱撞见蛇母的机率很大,安全起见,大家就待在这里接应我们。」
    嘶嘶嘶。
    见贝利蛇一再催促,阿冉语速加快,对佩吉与斯卡莱特说,「时间要来不及了,我们必须马上进去,不过在那之前,我需要两位帮忙!」
    ★★★
    艾思拉气喘吁吁地跌倒在地,她及时撇过头,避免脸直接撞上地面。
    「呼……呼……」
    她抬头望着眼前滚动的三颗圆球,那是她仅有的三样辅助战斗型炼金道具:
    红球,蕴含毒素,使用后可释放大范围毒雾,使用者须事前服用解药,否则会干出被自己毒死的蠢事。
    绿球,最常使用的道具。平时可储存法力,在法力匱乏时,便可抽取以补足,也可以当作高度浓缩法力的炸弹来使用。
    白球,一次性道具,非常昂贵,但眼下艾思拉只觉得物超所值。因为它能够瞬间治癒所有物理性伤势,甚至白骨生肉,是她目前最需要的。
    艾思拉嘴一张,用牙齿把白球咬碎,顷刻间,艾思拉感受到双手与舌头的断裂处在发烫,忍受着高温,艾思拉亲眼目睹她两手的骨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出,紧接着是筋肉、皮肤、纤毛……没过多久,艾思拉便恢復原本的模样。
    「真是神奇呀……」
    艾思拉反覆紧捏拳头。这刚长出来的双手,活动起来竟没有任何不适,就彷彿自己从未失去双手一般。
    她犹豫一下,没有把红球收起,反倒给它设了个倒计时。尔后使用绿球,瞬间补足法力,一抬手,水流自掌心射出,狠狠衝击石门,犹如将水滴石穿的进程加快一千倍,没一会,水流便将石门冲破了一个洞。
    艾思拉快步走向护卫们被关押的石室,使用同样的招式破坏石门,尔后使用风行术,托起昏迷的六人,加速往上层楼飞去。
    飞行的同时,艾思拉也以自己为中心,感知半径十公尺以内的一切事物。
    虽说以她的能耐,能够感知到更远,但同样是作为施法者的感知能力,让她感受到不远处有「某样东西」在靠近她,艾思拉很清楚,自己绝对不可以「看见」祂。
    蛇母来了。
    这个认知让艾思拉头皮发麻。
    而想要逃离的她,最终被那层幽蓝色薄膜阻挡下来。
    艾思拉对薄膜发射水弹,却在甫一碰触到薄膜就被吸收掉了。
    「该死,怎么办呢……」艾思拉心生焦躁。
    嘶嘶嘶。嘶嘶嘶。
    艾思拉心头一紧,是蛇母……不对,这声音是从薄膜里头传来的!
    艾思拉想也不想,后退好几步,召出一排排水弹,遍布整个长廊,蓄势待发。
    嘶嘶嘶。嘶嘶嘶。嘶嘶嘶。
    蛇群的声音越来越大了,艾思拉的心绪也随之平静下来,眼神冷酷,待蛇群接二连三、一条条从薄膜里爬出之时,她心念一转,手指一挥,数以千计的水弹纷纷砸在蛇群身上,顿时,长廊上血肉飞溅、尸体横陈。
    令艾思拉诧异的是,跟随蛇群之后,穿越薄膜的两人,阿冉与卫玖。
    这是怎么回事?艾思拉很是困惑。
    「我靠,这是怎么回事?」卫玖惊呼,说出艾思拉的心声。
    他踮起脚尖,尽可能採在乾净的地面,满脸嫌恶,「呕,好噁心!」
    阿冉奇怪地看着他,「你不是杀手吗?」
    「我才不会弄的这么脏。况且我自己杀的跟别人杀的,能一样吗?」卫玖斜睨阿冉,「你做了什么?」
    「我刚才不是一直跟着你走?你倒是说说看我做了什么。」阿冉满脸无辜,扫视一圈死状凄厉的贝利蛇,把卫玖刚说过的话还给他,「况且,自己杀的跟别人杀的,能一样吗?」
    卫玖一噎,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与此同时,阿冉向十几步之外的艾思拉招手,「艾思拉姐姐,我们来救你了!不过你似乎已经没事了。」
    艾思拉飞到两人身前,笑道,「谢谢你们啦,其实我正烦恼该怎么离开呢。」
    阿冉将掛在自己脖子上的小蛇诺拉递给艾思拉,「她会带你们出去的。请照顾好她。」
    艾思拉双眼一眨,迟疑道,「那你们两个呢?卫玖,我记得你说过要杀了蛇母……」
    卫玖明白艾思拉想说什么,打断她,「审时度势可是杀手的职业素养,我要是没有杀死诺拉的把握,现在就不可能待在这里。」
    阿冉也点头,「卫玖已经被其他神灵标记过了。」
    施法者比世人更瞭解神祕学,艾思拉一听就明白卫玖能免疫蛇母诺拉的侵蚀,转而望向另一位少年,对方活力四溢地说,「我没事的!不过艾思拉姊姊,你现在得赶紧出去,不仅大家需要你的帮助,繆思姊姊也还没脱离危险。」
    此时听闻繆思的名字,艾思拉心情有点复杂,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頷首说道,「我知道。那么我先带其他人走了,你们俩小心。」
    说完,艾思拉便在小蛇诺拉的引领下,带着六名护卫,穿透幽蓝色薄膜离开了。
    阿冉目送几人离开后,便听闻身旁的卫玖冷哼,啐了一句,「你这骗子!」
    阿冉回头,一脸无奈,「又怎么啦?」
    卫玖没好气道,「从头到尾你就没正面回答他们的问题……你根本没被标记过吧。话说连我都不晓得自己被神灵标记过,你怎么知道啊?」
    「不是这样的话,怎么会让你来进行这项任务。」
    阿冉一面说,一面掏出一把银色短匕,将它变成巨弓与成堆的箭矢──这是方才跟佩吉借来的百变神兵˙幻祸。
    卫玖想到突然给自己安排这项委託的慕姒,那女人,早就知道了吗?
    阿冉说完后,掏出一把银色短匕,将它变成马克沁重机枪──这是方才跟佩吉借来的百变神兵˙幻祸──调整位置,将枪口对准地下一层正中央的地面。
    「我要开始囉。」
    阿冉姑且通知卫玖一声,也不等对方回应,闭上双眼,开始射击。
    马克沁的威力并不比艾思拉的水弹弱多少,很快便打通前往地下二层的捷径,而后是地下三层、地下四层……
    卫玖毫不畏惧砲弹威力,马克沁的子弹自他左侧扫过,且随着阿冉位置的调整,离他越来越近,到后来简直要把他的衣服点燃,但卫玖自始至终都踩在石砖边缘,一动不动,目不转瞬地往下看。
    终于,他移动了。
    只见卫玖开口,「够了,我看到──」
    话还未说完,卫玖便往洞口纵身一跃。
    闻言,阿冉立即封闭自己的感知,断绝五感,此时的他看不见、闻不到、听不了、嚐不得、触不觉,唯有逆天的第六感让他保持心境通明。
    阿冉将马克沁幻化成他最擅长的武器,弓箭,他遵循直觉,走到卫玖方才佇立的洞口边,对着卫玖不断放箭射击。
    「我靠,不是吧!」
    下面是蛇母诺拉的血盆大口,上面是漫天箭雨,卫玖心里大骂阿冉猪队友,手上动作毫不含糊,瞬间解开缠绕在手腕上的银鍊,将银鍊尖端甩到某个楼层的地面石砖钉住,接着于落在蛇母獠牙的剎那,脚一踢,手一扯,整个人往银鍊的另一端飞去。
    蛇母可没有卫玖身手敏捷,躲不开漫天箭雨,但牠的身躯过于庞大,以致这点攻击虽然全落于祂口舌,祂却没有任何感觉。
    诡异的是,阿冉的箭掉了个方向,竟然还是往卫玖的所在处射,卫玖真是日了狗了,搞不懂阿冉究竟想帮忙还是添乱。
    卫玖再次甩出银鍊,但锐利至极的银鍊能乾脆俐落切断人的脖颈,却没法刺入蛇母坚实的鳞片,卫玖心想自己怕是得跟月蚀一样亲自上手,才能把那些鳞片给扒拉下来,便纵身一跃,再次攀附在蛇母的背上(应该是背吧?)。
    此时的卫玖却没留意到,他方才暂时停留之处左近,有一颗玻璃珠大小的红色圆球,就在卫玖离开后不久,一支箭矢将它射穿,随即,破裂的红球开始散播艳丽的红雾。
    蛇母似乎感受到身上多了个不长眼的小东西,剧烈挣扎起来,东摇西晃撞地四周楼层接连崩溃,破碎石砖捲着沙土,扑簌簌直往下坠落。
    「该、死……根、本本、动不了了了……」
    卫玖头还没晕,舌头就先被晃结巴了,这么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啊!
    卫玖死命攀紧蛇身,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摇呀晃的,不知过了多久,卫玖突然闻到一股浓郁的罌粟花香,他四下观望,这才察觉四周瀰漫着似有若无的红雾,他知道这是经过提炼的剧毒,对卫玖自然是没有用的,可对蛇母诺拉……
    果然,蛇母的动作变迟钝了些,想来这毒雾对蛇母也没多少效用,可却足以让卫玖自由行动,好好收拾这不知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了。
    ★★★
    蛇狱的入口处,本应是枝繁叶茂、杂草丛生的森林景致,此时却被烧个光秃秃的大圆圈,还有一名红发男子跪在旁边,正在画着不知所云的诡异图腾。
    「呼!总算画好了!」
    斯卡莱特松口气,往有草皮的地方一躺,大喊道,「这他妈真不是人干的活!就算我再怎么天才,要我短时间内改造刚认识没多久的仪式,也太难为我了,那个阴险的臭小鬼!」
    「你这不是做到了嘛。」佩吉观摩斯卡莱特绘製的仪式图腾,眉头微皱,「看着好不舒服。」
    「当然,仪式都这样,可不是我画工的问题。嗯,丝娜裘莉说她的仪式叫作『掠夺』,那我的就叫『掠夺』吧。」甭提改造仪式有多费脑细胞,但成就感却是槓槓的,斯卡莱特非常自得,甚至张狂大笑,「接着就要你两输送法力了,加油阿哈哈哈!」
    「知道,吵死了。」
    佩吉看向或蹲或躺在一旁的三女,其中,艾思拉正触摸繆思的额头,面无表情,看来情况没好转。
    「莫尔顿小姐还有救吗?」佩吉问得很直接。
    艾思拉睁开双眼,头转向佩吉,手倒没离开繆思的前额,「还在持续恶化。我探寻不着繆思的灵魂,倒是跟丝娜裘莉打了个招呼,呵呵,她很热情呢。」
    艾思拉皮笑肉不笑。看来两人的交谈甚是友好。
    「想要找回繆思,还是得破坏仪式,在这种对丝娜裘莉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充裕的月阴之气、至今找不着的仪式绘製场地、已然被佔据的繆思的身体,「最釜底抽薪的办法,果然还是断绝仪式运行的法力来源,也就是蛇母诺拉,看来现在也只能等了……嗯,话说你们为什么要画这个仪式?」
    「嗯~因为臭小鬼跟贝利蛇交换条件,说只要能治疗蛇母,就得带他进去蛇狱。」斯卡莱特嘿嘿一笑,「就用牠们最自豪的掠夺法阵,还给蛇母一副健康无损的身躯囉!这可真是最高明的医术了!」
    「这么说来,我在蛇狱里宰了一大群蛇,就是跟你们约定的蛇吧……」艾思拉神情微妙,「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呸!放屁!你做得太好了!」
    艾思拉真搞不明白斯卡莱特是在骂她还是讚她。
    只听对方仍躺在地上,大咧咧地说,「那群蛇本来就不怀好意呀,说什么只负责带人进去,不保证安全回来……嘁,怕不是一把人领进去,转头就把人围住吃了,话说那么露骨,把我们当白痴呀!」
    「『蛇狱』是人类最早发明的酷刑之一,具体操作,就是把活生生的人扔进满是蛇的坑洞中,让人一口一口地被蛇吃掉。」佩吉慢悠悠说道,直听得克莉丝汀头皮发麻,「吉尔贝利这儿,想来也差不多,只不过贝利蛇聪明一点、又大了一点。」
    「蛇母可不只是大一点而已。牠可以在蛇狱里行动自如,应当是因为蛇狱里头有设置空间魔法。」艾思拉托腮思索,「还有你们遭遇迷雾时,时空也產生紊乱,这恐怕不单纯是掠夺仪式伴生而来的月阴之气……奇怪,我不觉得丝娜裘莉有能耐布置这么大范围的时间与空间法术,究竟是什么人……」
    突然,天地间回盪着巨兽的惨嚎,几人浑身一震,佩吉与艾思拉不约而同运起全身法力往诡异图腾输送,掠夺仪式已然啟动。
    掠夺仪式与继承仪式相似,都需要充裕的月阴之气与一方神智损毁方可运作成功。不过掠夺仪式运作的时间远短于继承仪式,『掠夺』来的东西,相比『继承』要不完整。
    但这正是眾人想要的,若是蛇母诺拉完好无缺的灵魂来到小蛇诺拉体内,那等同于他们与神灵近距离接触,大家一起完蛋吧!
    小蛇诺拉早被放置在掠夺仪式正中央,随着仪式运作的光芒越发耀眼,牠也伸展开身体,直挺挺地站立着。
    仪式的周遭自四面八方颳起猛烈的颶风,克莉丝汀抱着谬思伏倒在地,负责输送法力的佩吉与艾思拉不能任意移动,双双使出千斤坠的下盘功夫,在暴风里死死钉住自己。
    佩吉相较艾思拉更悲催点,因为有个赖皮无尾熊不仅掛在他后背、勒着他脖子,还在他耳边大吼大叫:
    「唔啊!牠该不会也要变成巨蛇吧?要是跟蛇母一样大,我们岂不是要被压扁!」斯卡莱特的情绪异常高涨,啊,没想到第一次自己改造的仪式竟运作的这般成功,他果然是天才!
    佩吉忙于输送法力,只能侧过头,骂一句闭嘴。
    而克莉丝汀虽然距离仪式最远,但她也是眾位职业强者里唯一的普通人,她一面护着自家小姐,一面死揪着杂草,感觉头发连带头皮都要被掀飞了。
    「呜呜呜,请神保佑我、保佑我家小姐,我再也不背后偷说别人坏话了呜呜呜……」
    克莉丝汀眼含泪光地碎碎念,与此同时,她瞥见怀里的繆思竟然泪流满面。
    「小姐!?」
    克莉丝汀第一次见到繆思落泪,整个人都傻了。
    难道是做恶梦?
    因为一年间的折磨,克莉丝汀下意识这么认为,她定睛一看,发现繆思嘴唇蠕动,似乎在呼喊着:
    「诺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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