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音小心翼翼：“是、是的……”
    楚时时：“……”
    他吃的不是馒头，是黄金吧？！
    从穿越到现在，楚时时第一次感受到了相当迫切的愿望——
    他需要钱，越多越好。
    虽然商城定价不关他的事，但零零叭还是莫名有些心虚：“碰到商城做临期促销的时候，还是很便宜的……”
    楚时时掀开眼帘看了他一眼：“别说了。”他吸了吸鼻子，“现在最重要的事不是破壳，而是赚钱。”
    否则不等他破壳，他就会因为买不起晕车药而晕死在蛋壳里。
    他现在身在蛋壳里，哪里都去不了，普通的赚钱方法根本行不通。
    小人鱼翻了个身，从背靠蛋壳的姿势换为侧倚着蛋壳，尾巴在水里带起一道漂亮的蓝色流光。
    仰着头的时候，楚时时正好能看见一小块没被布兜遮住的区域，蛋壳外的场景在迅速移动，他已经逐渐习惯这样的画面。
    但很快，移动的画面就静止了下来。
    封不厌推开其中一扇房门，把布兜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
    “安分点。”他隔着布兜屈指轻敲了一下石头蛋，“别等我洗完澡出来，发现你试图把自己塞进床空里。”
    石头蛋晃了晃，轻轻撞了一下他的指尖。
    蛋壳外传来布料摩擦的淅淅索索的声音，关门的咔哒轻响声过后，紧接着就是哗啦啦的水声。
    楚时时轻轻推了一下蛋壳，心说封队可真见外，认识这么久了连个正脸都不让他看。
    一旁的零零叭突然开口说：“宿主，厉年给眼线机甲传指令了。”
    蓝尾巴小人鱼眼睛一亮，顿时来了精神：“什么指令？”
    厉年传来的指令是加密后的密文，经过零零叭翻译之后，楚时时才看懂他发来的话是什么意思。
    厉年：【位置。】
    楚时时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思索片刻后回他：【滋儿哇啦——卧@￥％#@室——。】
    对面的厉年皱眉。这么多乱码……是信号不好？还是运输过程中摔坏了？
    不过眼线机甲能正常收到他的指令并进行回应，受到的损伤应该不大，还能用。
    厉年从一串乱码中分辨出机甲传来的信息，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好几秒之后才传来第二句话：【封不厌的卧室？他带你去卧室干什么？】
    楚时时老老实实回答：【不#￥％#知道。】
    厉年：【他在做什么？】
    楚时时：【洗叽哩哇啦澡。】
    这一次，厉年足足半分钟没有再发消息过来。
    蓝尾巴小人鱼歪歪脑袋，寻思他可能是不相信，于是用力推了一把蛋壳。
    石头蛋啪叽一下落在了封不厌的床上，又滚落到铺着地毯的地面上，然后咕噜咕噜滚到了浴室门口。
    包裹着石头蛋的衣服布料系得并不紧，已经随着石头蛋的滚动掉落在了半路上。
    楚时时打开机甲程序自带的录音功能，给厉年录了一段哗啦啦的水声过去。
    音频显示被接收，厉年：【继续潜伏。】
    楚时时：【#￥％@！你爷爷我知道了.jpg】
    另一头的厉年：“……？”
    他盯着屏幕上魔性的熊猫人表情包，脑袋有那么一瞬间停止了运转。
    有点气，但又感觉和一个摔坏了脑子的机甲生气，似乎又有点没必要。
    发完精心准备的表情包，楚时时忍不住乐出声：“嘻嘻。”
    零零叭有些担忧：“这么做不会被厉年察觉到异常吗？”
    “察觉不到才不正常。”楚时时丝毫不慌，甚至迅速往程序里存了一大堆魔性表情包，“慌什么，厉狗又不会把我们吃了。”
    零零叭：“……”
    它担心的不是这个啊摔！.jpg
    小人鱼扫了他一眼：“厉年这么多年顺风顺水惯了，性格自负狂傲，只要机甲的警报没有响，他就不会觉得机甲出了大问题，顶多会以为机甲摔坏了某个无伤大雅的小部件之类的。”
    楚时时心情极好地晃晃尾巴，主要是他爽，能变着花样骂厉人渣，谁会不爽呢！
    就和楚时时推测的一样，厉年又发来了一条指令，这才切断这次简短的信息传递。
    厉年：【重要情报记得主动汇报。】
    零零叭见状这才放下心，闪着七彩光芒呱呱地夸起了彩虹屁。
    正说着，浴室门突然咔哒一声打开了。
    洗完澡的封不厌没穿衣服，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没擦干的水珠滴滴答答地往下落，很快就在地毯上晕出一小片水渍。
    正好仰起头的楚时时猛地愣住，随即迅速低下头：“……”
    完蛋。
    他要长针眼了。
    封不厌盯着门口的大黑石头，眉头轻轻一挑，弯腰把石头蛋提溜起来：“怎么，想和我共浴？”
    楚时时：“……”
    他下意识地想吐槽一句，蛋壳外却出现对方突然凑近的面孔。
    封不厌的头发不长，湿漉漉的被他拨到脑后，极具攻击性的帅气眉眼完全露在外面，和头发同色的黑眸隔着蛋壳和楚时时来了个短暂对视，眼里的神色看似慵懒，细看之下却藏着让人头皮发麻的尖锐犀利。
    比这眼神更加吸睛的，是点在他左耳下方脖颈处的一粒红痣，正巧一颗水珠滑落，碾过红痣拉出一条引人遐想的蜿蜒水印。
    “倒也不是不行。”封不厌一边嘴角微勾，露出一个有些痞气的笑，“不过……你这外壳防水吗？可别泡个澡把里面给泡坏了。”
    楚时时浑身一个激灵，突然倒吸一口冷气：“……噫！”
    零零叭不解：“宿主？你怎么了？”
    “他好涩！”楚时时捂住鼻子，眼睛却睁得更大了，漂亮的蓝眼睛里闪耀着明亮过头的光。
    零零叭：“……什么？”
    小人鱼羞涩地蜷起尾巴尖尖：“红痣、耳骨夹、懂事的水珠……他好涩！我好爱！”
    零零叭大为震撼：“醒醒宿主！你还记得你是个社恐吗？”
    蓝尾巴小人鱼在水里激动地打着滚：“可是我现在有蛋壳！”
    零零叭表示不理解：“蛋壳和社恐有什么关系？”
    “有蛋壳保护的社恐不是普通的社恐。”小人鱼的声音铿锵有力，“是社交恐怖分子！”
    作者有话要说：
    楚时时：社恐与‘社恐’的区别——一层蛋壳[嘻嘻.jpg]
    零零叭：我不理解，但我大为震撼[滋儿哇啦.jpg]
    第4章
    零零叭看着激动打滚的蓝尾巴小人鱼，一时有些无话可说。
    手中的石头蛋突然有些奇怪的颤动起来，封不厌微微眯起眼睛，下意识地又抓紧了些：“哟，这么激动？”
    他单手托蛋，另一只手扯过一条干毛巾，搭在湿漉漉的头发上胡乱地揉了两下：“那看来，明天洗澡的时候我还得给你留个位置？”
    石头蛋停顿片刻，突然又左右晃了晃。
    蛋壳里的楚时时捂脸，薄如蝉翼的蓝色耳鳍根部，染上一层薄薄的红晕。
    ——也、也不是不行。
    封不厌拍拍蛋壳，把石头蛋重新放回床头柜上：“行了，就算洗也是明天的事。”
    他坐到床边，脑袋上顶着一块白色的毛巾，拿起了之前被他随手放在枕头上的备用终端。
    备用终端闪烁着微光，说明刚刚他所关注的信号频道有交流记录，而他的备用终端里只关注了一个信号频道。
    看来这只小机甲并没有他看起来的那么老实。
    封不厌似笑非笑转动着眼睛，看了一眼还在床头柜上轻轻晃动的石头蛋，随即在备用终端机上操作了几下，屏幕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对话框。
    ——赫然是厉年和楚时时刚刚的对话。
    只不过两人使用的是提前设定好的密语，在封不厌看来就是一串串无序的奇怪符号。
    封不厌早有心理准备，心知不可能这么轻易就得知他们的对话内容，便将这些无序的符号拷贝到另一台终端中，打算日后慢慢进行破译。
    他拷贝的动作很熟练，对话框很快就划拉到了最下方。
    一连串看不懂意思的符号中，突兀出现了一张醒目的熊猫人表情包。
    【你爷爷我知道了.jpg】
    黑白配色的熊猫本应该憨厚可爱，但被p上人类沙雕又带着一丝丝猥琐气息的奸笑表情，顿时就变得魔性起来。
    表情包没什么问题，是封不厌在刷星网的时候，经常会看到别人使用的熊猫头。
    ——但这张表情包怎么想都不应该出现在这样的对话中吧？！
    看对话一来一回的顺序，这张表情包应该是小机甲发的。
    封不厌怔愣了两秒，突然噗嗤一下乐出声：“哈哈哈哈！”
    匀速晃动的石头蛋突然顿住，蛋壳里的楚时时有些茫然：“他笑什么？”
    蓝尾巴小人鱼扒着蛋壳往外看，但这个角度看不见封不厌身前小光屏上的内容。
    封不厌关掉备用终端，把床边的石头蛋捧起来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像是在看什么稀奇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