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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个星期的周末就是白莲的生日,白家特地把一楼全部空出来,作为招待客人,有亲戚中的女儿们,G市年岁相当的女孩子们,也有她的同学们,更有借机来攀关系的妹子们,总之,妹子云集,男生偏少。
徐礼整晚都在白莲身边,和她聊天,帮她递东西,帮她拿礼物,没话说,就跟着她来来去去的,天地会的那群人聚在一起嘻嘻哈哈的暗笑个不停,就连其他人也觉得苗头不对。
白莲的生日,白墨川和几个好友仅仅在一开始送了礼物,便上二楼闲聊,把空间留给这群小孩子们自己玩。
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邓则回到吧台边时,笑着拿起酒杯朝白墨川举了举,“下面有个小子离小莲很近,你允许了?”
白墨川愣了愣,“谁?”慵懒愉快的心情突然一滞。
四个大男人移驾到走廊转角幽暗处,可以将底下泰半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
不用邓则去指,白墨川一眼就看到了笑得开开心心的白莲,她正在和几个小姐妹坐在一起玩扑克,而她所坐的单人沙发扶手上,坐靠着的就是徐礼。
可爱的少女小心的掩着手里的牌,举起来给身边的少年看,而高瘦的少年配合的弯腰下去,再凑到她耳边说了什么,她便笑得更是灿烂,抽出两张丢到桌面上。
另外三个牌友立刻闹起来,指着徐礼唧唧喳喳,显然是在抗议。
而徐礼则笑得一口白牙,一条胳膊撑在白莲身后的沙发背上,身体斜靠向白莲,姿态亲昵。白莲捂着嘴笑个不停,看不出来是没意识到,还是已经默许。
白墨川将手中的红酒抿了一口,垂下眼睫,回想起一个星期前,他去接白莲时,同样一对少年在明亮的灯光下相视而笑,动作亲密又甜蜜。
“啧。”不明所以的异样感更加明显,他扭头回吧台那边坐上高脚凳。
其他三人也跟回来,邓则嘻嘻哈哈的和着曾淇仁调笑着,转头向白墨川道:“真认可了?我还以为你要冲下去揍那小子呢。”说完,隐晦的看了眼一边沉默的穆耀帆。
白墨川懒洋洋的靠着吧台,“不用,那小子的父母年前来过……”话还没说完,自己就觉得哪里不太对。
曾淇仁惊讶的挺直了腰,“什么?父母上过门和你见了面?现在的小孩子追个女孩子这么谨慎?”
穆耀帆和邓则同时盯着白墨川。
白墨川眉头皱了皱,终是冷哼一声,“敢乱来,我打断他的腿。”好友面前,他并不想下白莲的面子,而且出于家长的角度,妹妹长大了,谈恋爱也是件正常事。
理论不是说:孩子在成长的同时,家长也应该学着放手么。
邓则哑了一秒,忽然哈哈一笑,勾住穆耀帆的脖子,压着他往前凑,“好啦好啦,小莲那么乖,肯定不会乱来的,别担心。喝酒喝酒,我们的小莲都14岁了~我们又老了一岁呀~”
生日宴会结束在晚上10点,各家的司机都已经在白家外的路道上停了一溜,没人接的,则由白家负责送回去。
送走了所有人,白莲瞥了眼整夜跟在身边的徐礼,好奇的问:“你今天晚上一直跟着我干吗?”
徐礼摸了摸鼻子,眼神有些乱飞,“这不是你在国内最后一个生日么。”
“……我还会回来的啊。”她无语至极,“以后是不是没人帮你补课了你才这么紧张?”两人并排站在家门口的台阶上,像极了一个星期前的同一幕。
徐礼往下迈了一步,又迈了一步,转回头,视线终于持平。“……生日快乐。”闲杂人都走了,就连整理房间的人都在屋里没有出来,四处都安安静静,唯有一盏盏路灯照亮着漆黑的夜色,却营造出一种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的错觉。
她笑得好快乐,“恩恩,谢谢呀~”
他动了动嘴皮子,对上她干净漂亮的黑眼睛,忽然就鬼使神差喉咙发涩的小声道:“你闭上眼睛。”
她好奇的眨巴眨巴了眼,觉得有些怪怪的,又说不出为什么,可对于认识了快两年的徐礼,她是不具有防备心的,“什么呀?”笑着依言合上了眼帘。
他吞咽了一下,贴在腿边的双手捏成了拳,心跳如鼓快要炸掉,可来他根本不敢给自己再考虑的机会,猛的上前踩了一个台阶,凑到她面前。
他刚想亲下去,却感觉到针刺一般的视线,猛的一抬眼,正对上屋内从楼梯缓缓走下来的白墨川,冷冷的神色,双手插在口袋里,森冷、阴沉、尖锐、霸道,如同一柄露出了些许锋刃的利剑,刺目的光芒杀意满满。
慌乱的后退两步,徐礼差点跌下台阶,踉跄了几步,见到白莲恰恰掀开眼,疑惑的望过来。他勉强笑了两声,挥了挥手:“生日快乐哈。”根本控制不住脊椎深处冒出的寒意,掉头就跟逃跑似的奔了出去。
白莲:发生什么事了???那副见了鬼的样子是咋回事?
“小莲。”白墨川的呼唤自身后响起。
她笑起来,将关于徐礼的困惑全部扔开,“哥哥~”小跑过去,扑到他怀里,娇娇的蹭。
“今天开心吗?小公主?”一同下来的邓则三个也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事,却没有一个说半个字。
“开心呀~”白莲仰起头,朝三个哥哥直笑。
“那我们走了,生日快乐,好好休息啊~”三人微笑着离开。
白莲高高兴兴的去洗漱,吹头发的时候还琢磨着一会儿借口生日要哥哥抱抱睡~嘿嘿嘿。待她涂好香香,兴高采烈的跑进白墨川的房间时,却见阳台大开,暖暖的风吹进来,窗帘飘逸,一股烟味随着初夏的风弥散了整个屋子。
白莲好奇的走过去,“哥哥?”她很少见白墨川抽烟。
在卧室门被打开的时候,白墨川已经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她走过来时,他转过身,背靠着阳台的栏杆,静静的瞧着朝他走过来的妹妹。
有着一张精致面容的玲珑娇小少女,穿了条及膝的浅绿色睡裙,坠坠的裙摆,勾勒出纤细的身材,如柳枝般亭亭玉立,露出的肌肤如同初雪一般纯净白皙。
不知不觉中,她不再是那个一团稚气的小宝宝,不再是那个动不动就抱着他大腿哭得满是鼻涕眼泪的小娃娃了。
有人在他之前就注意到了她的成长,注意到了她的美丽,注意到了她的可爱,注意到了她的善良,注意到了她的一切。
他心里堵塞的郁闷感就是传说中的:吾家有女初长成?
他张开手臂,将笑着扑过来的她纳入怀中。
小小软软的一只,他还记得她刚出生的时候,长度连他的手臂都没有。仿佛一眨眼的时光,她就这样成长起来,如同含苞欲放的娇嫩花朵,被人发觉,被人窥视。
该放手吗?
他低下头,下巴搁在她头顶上,软软的,滑滑的发丝黑如鸦翅,淡淡的幽香弥散在鼻端。他收紧臂弯,感觉她搂着他腰上的细胳膊带来的暖意。
该放手吗?
他再次问自己,然后,在想起那个兔崽子企图亲吻妹妹的情景时,早已确定过的决心被涌起的烦躁打破。
算了,等小莲长大一些,长大一些再放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