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想知道。”汤姆双手撑着自己的下巴，“世界树的传说有很多，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生命起源于世界树。”
    “我们是在一本正经地讨论传说么？”
    简轻叹一声，右手随意挥了挥，好像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其余的人没有开口，他们将目光放在了汤姆身上。
    这既是请求也是要求，
    “让我想想。”
    “在很久很久以前，大地一片荒芜，天空被火红色占据，整个世界闻不到一丝生命的气息。没有生命，也就没有创造，整个世界都死气沉沉。”
    “有一天，一切开始改变。”
    “没人知道为什么会发生改变，或许是神的恩赐，又或许是别的原因，总之，在世界的中心，出现了一棵奇特的树木。它在贫瘠的土地上茁壮生长，而在这一过程中，生命也开始出现。”
    “无论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还是水里游的，都能够在世界树上存活。”
    说到这里，汤姆停了下来。
    “别看我，我怎么可能知道鱼类是怎么生活在树上的？”
    虽然他的思维很发散，可身为大炼金术师，许多事情都需要讲究逻辑。
    如果想要用研究的方式来看待传说，提出的猜想势必要符合当前的情况。
    “你继续说吧，反正只是传说。”
    坐在简身旁的哈特向前伸手，示意汤姆继续往下说。
    看着窗外高大的树木，汤姆喝了口水。
    “如果就这样下去，故事的最后当然是所有的生物都快乐的生活在世界树上，不过传说的结局并不是这个，而是一个更加……悲伤的故事。”
    “某一天，不知道为什么，世界树突然被砍断了，没有任何生物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做的，但事情已经发生，他们无法改变这一结果。”
    “没有了世界树，生活在树上的生物也开始逃离，他们脱离无忧无虑的世界树，开始寻找新的家园。有些生物找到了，有些生物没有找到，但它们适应了下来，虽然每一天都非常艰难，但它们依然活了下来，剩下的一些生物，它们只能逐渐走向死亡。”
    “倒下的世界树开始随风飘散，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故事大概就是这样，我说的这个故事是我记忆比较深刻的一个，其实还有很多版本。”
    说完，汤姆摊开手，表示自己并不对这个故事负责，自己只是口头转述。
    钱仓一陷入沉思，他不知道文成志为什么要这样做。
    实际上，文成志完全可以采用说服哈特的办法，再提供一个现在固铂尔没有的新炼金技术或者理论，只要能够表明自身的超前性，身处炼金术顶端的大炼金术师一定会相信。
    根本没有必要花这么大的经历在新京市外弄出一棵世界树。
    虽然这棵世界树不是幻觉，而是真实存在的树木，但从本质上来说，除了它的生长过程以及外形之外，并不比其余的树木更特殊。
    沉默被打破，索菲捏了捏自己的拳头，咯咯作响。
    “你想让我将这些内容写在报告上吗？”
    她看着汤姆，深吸一口气，“要不，你帮我写一份？”
    “我可不会写。”
    “哈特，这件事你告诉格林没有？”索菲没有理会汤姆，她将目光放在了哈特身上，“看样子应该是没说，你想自己一个人解决还是想确认之后再说？”
    格林同样是大炼金术师，准确来说应该是首领。
    许多事情都由他负责掌管，只是因为面对整个国家，他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根本没有精力专注到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上，他要做的事情是如何安排人手去解决影响国家正常运转的事物。
    从权力上来说，格林的职位应该是首席大炼金术师。
    “没，我暂时还不想将事情闹大，这件事与我们平时处理的事情有些不一样，似真似假，可偏偏这一消息我们不得不仔细确认，因为这关系到整个国家的存亡。”
    “如果我们投入大量精力在这件事上，最后却发现这件事是假的，或者一无所获，没有任何进展，浪费大量资源不说，还会加深内部矛盾。”
    “格林的身体不太好，这种事情我不想过多麻烦他。”
    哈特眉头紧皱。
    其实他已经打算将这件事告诉格林了，只是现在还缺少一个重要的契机，能够让他下决心的契机。
    “说的也是，他的助手虽然有上百名，不过许多事情都需要他自己做决断，有时候还要实际调查，的确比我们的工作辛苦多了。”
    索菲叹了口气，她同时也是在说自己。
    至少在场的四名大炼金术师当中，她的工作可以说是最重也是最危险的。
    前不久她才在临西市受了伤，现在已经好了大半，不过仍需一点时间才能完全康复。
    “是他自己放不下，有时候懂得放手才能真正拥有。”
    简夜莺般的声音在房中响起。
    她站了起来，“剩下的事情，你们聊吧，我还有事情要做。”
    走到门口，简停下脚步，转头看着钱仓一。
    “我的手下传来报告，发现你的住行都没有保障，我已经让他们重新帮你安排，就当作是我的见面礼了。”说完，她打开门走了出去。
    索菲瞪了门一眼，接着转头看着哈特。
    “哈特，这件事是让我说，还是你自己去和格林说？”
    “我自己说。”
    第601章 灵魂碎片
    原本这次的谈话还有很多内容可以聊，不过因为有钱仓一这个外人在场，简和索菲并不想多谈，哈特也有自己的心事，唯一不在意的人可能只有汤姆，但问题是汤姆本身性格有些古怪，而且在两名女士面前，他突然变得内敛起来。
    “总之，你现在不需要再担心证明身份的问题，她们听过你的说法之后，虽然不一定会帮助你，但至少当你做出什么危险事情的时候，她们不会直接对你动手。”
    哈特走到钱仓一身前。
    即使是大炼金术师，也会遇到许多麻烦，并非随心所欲。
    就像古时候的皇帝一样，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风光，当然，即使再差，也比绝大部分人的生活质量高上许多，多到可能几辈子都无法抹平这一差距。
    落地窗前，汤姆双眼紧盯着世界树朦胧的身影，他的眼中散发着奇异的光芒。
    “或许我可以复制出来。”
    他大喊一声，钱仓一与哈特下意识转头看着他。
    “我先走了，你们自己玩。”汤姆没有在意两人的目光，跑了出去。
    “对了，关于角鸟皮的事情，有什么进展吗？”
    钱仓一仍然关心这件事情，从怪异这一角度来说，角鸟皮当中肯定隐藏着什么。
    哈特摇头，轻叹一声，接着开口说道：“不一定是角鸟皮，也许是别的生物的皮也说不定。我已经将它交给了更专业的人来鉴定，如果有收获，会马上通知你。”
    “近期我不会去找你，如果你有独特的发现，可以到下面这个地址去找人，至于找谁，你去了之后就知道了。”
    “对了，帮我多去看看金森。”
    两人也离开了办公室。
    正如简之前所说，她为钱仓一安排了新的地方，新京市最高端的酒店。
    房间需要预定，服务周到，安全有保障，相对应的，价格也令人瞠目结舌。
    “还好不用我自己出钱。”
    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钱仓一先将整个房间都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可疑之处后，他将门反锁，然后躺在床上休息。
    被文成志使用过后的身体处处都有撕裂的痛感，非常难受。
    如果睡过一觉之后仍然没有好转，钱仓一可能会想办法换一具身体。
    幸运的是，事情还没有差到这一地步，睡过之后，‘弥洛’的身体比之前好了许多，不过还没有完全恢复，近两天没有比赛，也不用担心这方面。
    “关于哈特说的国庆宴会，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虽然我们已经与其余的大炼金术师相识，不过我们本身的地位还没有跟上，这对我们今后的行动非常不利。”
    “对于他们来说，现在仅仅只是‘知道’固铂尔会消亡，以及我们是穿越者这件事，但他们并不重视。”
    “本质上还是一种不信任，究其根本在于地位的不对等。”
    “如果能够和他们一同参加固铂尔的国庆宴会，或许能让情况改观，也许今后除了哈特之外，其余的大炼金术师也愿意利用自己掌握的资源帮我们寻找真相。”
    说这些话的时候，钱仓一正看着远方的世界树。
    或者换一句话说，与世界树外形相近的炼金术产物。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文成志好像根本没把那些大炼金术师放在心上，否则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采用胁迫或者诱惑的方法，让这些大炼金术师主动为我们提供资源，至少汤姆绝对愿意吃这一套。”
    当钱仓一说到这时，一直沉默着的鹰眼开口了。
    “颜周，你有没有这种感觉，文成志其实对寻找固铂尔消亡的事情也不感兴趣，他只是在寻找一种归宿感。你们想想，如果你们遇到了一直想要的东西，难道心态不会有任何改变么？例如固铂尔灭亡的线索。”
    “对于我们而言，就算我们从没有听过固铂尔，并且对它毫不了解，但当我们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依然会抱有好奇心不是吗？”
    其实在钱仓一行动的时候，鹰眼与千江月一直都有交流，因为不需要控制身体，他们能够分心思考这些事情，当然，也不能完全放松，毕竟有可能会突然出现需要换人的情况。
    同理，当千江月在控制身体的时候，钱仓一与鹰眼也会进行交流。
    两人交流之后，会将分析出来的信息整合之后再告诉第三人。
    因为一直要调查，所以大部分有可能与固铂尔灭亡相关的线索都被记录了下来，至于一些概率很小的事情，则只写了一个猜想。
    “燕宋，你的话有一点道理，不过我很不理解，如果他真的不在乎，为什么当我说出固铂尔存不存在根本无所谓的时候，他会出奇的愤怒呢？”千江月也加入到谈话当中。
    “这是在我们穿越之前发生的事情，难道是这方面的原因？时空逆流极其危险，而只有灵魂碎片穿越过来的文成志，会不会变成了另外一个文成志？”钱仓一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你的意思是说，灵魂的构成或许像道教中的三魂七魄一样，由不同的部分组成，每一部分都代表着性格的一方面，只有全部合在一起才是一个完整的人？”
    千江月马上回应。
    “有这种可能，可惜我们不是炼金术师，无法翻阅相关书籍，而且，即使看了也无法去理解炼金术的理论。”
    当鹰眼说到这里的时候，三人同时想到了一个人。
    正躺在医院的金森。
    “金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