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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看见状态栏 第4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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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在开始哺乳之后赵鹤安的情况有所好转,那么医生们就比较有把握可以确定——康复者的母乳中含有能够对新型冠状病毒起效的iga免疫球蛋白。
    这种免疫球蛋白的效果要略弱于特异性最强的igg免疫球蛋白,但比起igg必须通过肌肉或者静脉注射的给药途径,iga免疫球有一个极大的优势——它属于黏膜抗体,同时还能够耐受消化系统的胃液和酶——它可能是唯一可以通过口服途径进入人体的免疫球蛋白。
    对于口服吸收iga的研究还有很多不确定性和迷雾一样的地方,科研工作者们甚至还不能确定iga蛋白的形状,并且我们也无法100%肯定,这种特殊的免疫球蛋白能够通过成年人的消化道并且被吸收。
    但这至少是个方向,是一种和针对新型冠状病毒的特异性igg免疫球蛋白,以及针对新型冠状病毒的s刺突蛋白上某些靶点的单抗一样,有可能让我们获取到针对病毒特效药的方向。
    常规的研究渠道对于新冠来说还是太慢了些。孙立恩个人对于抗体研究并不抱太大希望。当年针对sars的特效药是sars马血清制剂,而这种特效药是在当年的7月20日才宣布提取成功的。而sars疫情在当年的7月13日就基本结束了——在13日之后,全球范围内都再未出现过新增的sras确诊病例。
    虽然当年sars病毒为何突然销声匿迹尚不可知,但有一点是孙立恩可以肯定的——哪怕是马血清制剂这种存在很高过敏风险的“特效药”都需要最少四个月的时间进行研发,那么更加安全,且研发过程中存在更多未知因素的特异性免疫球蛋白,以及单抗所需的时间也必然更长。
    云鹤的确诊人数已经开始出现了连日下降。在应收尽收不漏一人,以及全国医疗力量集中支援云鹤,大量方舱医院和定点医院实现了重症危重症上转、轻症无症状下送的情况下,控制住疫情传播甚至彻底截断疫情传播都已经是可以板上钉钉的事儿。
    唯一的问题是,胜利会在什么时候到来。以及,相关特效药的研发会滞后多少。
    云鹤很有可能用不上特效药。任何一种新型特效药想要犹如使用,都最少需要通过一期临床、二期临床和三期临床之后,才能正式投入使用。第一期和第二期的临床试验相对来说所需时间短一点,一般几个月到两年内就能完成。但规模最大,也是投入临床使用前主要评估安全剂量以及药物有效性的三期临床……做个三五年都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云鹤的疫情不可能持续三五年,以现在的情况,恐怕连三五个月都不会有。在国家意志和全民参与的努力下,新型冠状病毒根本就不可能在国内继续维持这种规模的传播。
    到时候的三期临床咋整……?孙立恩叹了口气,三期临床少说得有几千名患者入组才行。现在就算特效药搞的再怎么快,没有病人无法完成三期临床试验,这药还是没法拿来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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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鹤的医生们在没有特效药的情况下,已经和这种突发疾病搏斗了至少一个月。而且这样的情况还将继续持续下去。
    以目前的经验来看,在全面控制了疫情传播之后,医生们也还远没有到可以停一停,歇歇脚的地步。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的患者,平均住院接受治疗的时间大约在20天左右。从发病入院到开始逐渐康复出院,这个平均值至少需要20天。
    当然,有住院个三五天就开始好转出院的病人。这些病人以年轻人为主,症状大多不会太重。
    更多的患者则需要住院十五到二十天。他们大部分是中年人,并且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有基础疾病。通过ace2受体攻击人体细胞的新型冠状病毒,会通过继发性高血压、低氧血症和间质性肺炎导致他们的全身器官受损。住院时间长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医生们还需要控制并且努力修复病毒所带来的损伤。
    而绝大部分危重症患者住院的时间都在30天甚至更久。这一批患者全身器官受到的损伤更大,且有炎症风暴和更加严重的肺纤维化等病变出现。当患者进展到这一步的时候,病死率就会比重症更高。由于新型冠状病毒所造成的损伤主要集中在肺部,且对全身器官的影响机制和呼吸窘迫综合征(ards)密切相关。因此目前医疗组推测,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危重症患者死亡率可能会接近呼吸窘迫综合征的50%死亡率。
    而目前来看,北五区接收的重症和危重症患者平均死亡率约为13%,其中危重症患者死亡率25%。这个数值比大家估计的低了很多,也比云鹤市传染病院icu的统计数据低了许多。
    不管北五区究竟用了什么魔法,至少到目前为止,整个云鹤市传染病院的医务工作人员们都急切的想要知道这个魔法究竟是怎么搞的。
    只要能达到和北五区一样的效果,别说是学魔法——就算让他们跳大神也不是不行。
    进入红区刚满四个小时的孙立恩接到了来自张智甫的呼唤,老张同志呼唤孙主任就一个目的——请他来给大家讲一讲北五区的工作经验。
    “这事儿之前不是已经讲过了么?”孙立恩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就是关口前移和千人千策啊。”
    “已经讲过的事儿就不要再说了。”张智甫轻轻咳嗽了一下说道,“把你们用托珠单抗的经验分享一下嘛。”
    其他几个病区的医疗队们也发现了白介素-6(il-6)在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患者体内的异常情况。几乎所有病情快速恶化的重症和危重症患者都有白介素-6快速上升的表现。在终末期,患者体内的白介素-6水平甚至可以超过正常值几百倍。
    白介素-6的水平快速上升,基本已经和患者出现炎症风暴画上了等号。而在这个情况下,针对白介素-6受体的托珠单抗就成了最有效的炎症风暴阻断药物。它的效果甚至比激素还好一点,而且后遗症似乎也更少。
    但托珠单抗的具体用法,以及在使用了托珠单抗之后怎么使用丙球蛋白进行体液免疫,这些如果需要从头摸索,都需要很长的时间以及非常……非常严重的代价。
    试错是需要成本的,而当北五区基本已经完成了试错之后,请他们尽快推广经验才是成本最小的方案。
    “推广经验?”孙立恩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可是这个疗法的资料我们也刚交上去,上面还没批啊。”
    “特殊时期,特别方案。”张智甫咳嗽了一声说道,“我们也没打算把你的治疗方案全面推开嘛,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对白介素-6有效的特异性免疫抑制方案。你们既然有,也可以先给我们讲一讲这个内容。”
    孙立恩翻了个白眼,“好吧,那我现在过去?”
    “现在就来。”张智甫肯定道,“这种知识很宝贵,早一点让其他医生掌握,我们就多了一点武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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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先,我要给各位泼一盆冷水。”在一楼的大会议室里,孙立恩的开场白直截了当,“托珠单抗,丙球和crrt的三联治疗绝不是什么包打天下的万金油用法,它的应用是有严格指征和范围的。不符合的病人,不应当使用这个疗法。”
    孙立恩的“开场白”迅速吸引了在场医生们的注意。而孙立恩则继续道,“我能够理解大家的心情,但是我们仍然需要提倡千人千方的治疗方案。对于那些白介素-6水平并不太高的患者,不应当使用托珠单抗。”
    说完了最重要的内容,孙立恩开始展开讲解起了自己的治疗方案。为了让讲解效率更高一点,他干脆直接拿出了自己写的论文初稿,就像是在向答辩委员会的老师们讲述自己的研究过程一样,从头开始。
    “和各位一样,我队在接手北五区并且开始梳理患者病情的时候,发现了白介素水平和患者病情严重程度呈正相关的现象。通过和宁远四院的免疫学专家沟通后,我们决定开始尝试托珠单抗治疗方案。虽然托珠单抗是针对白介素-6受体的高效生物单抗,但这个过程中仍然会不可避免的造成患者免疫能力下降。为了弥补这一下降所造成的对病毒抑制能力的下降,我们同时对患者使用了大剂量的丙球蛋白冲击治疗。目的是通过丙球蛋白的被动免疫功能暂时保护患者,并且继续阻断细胞毒性免疫系统的活跃。”
    “由于丙球蛋白本身所有的特性,对于已经有了血栓或者高凝倾向的患者使用时,应当减小剂量,或者根据凝血时间相关检测数据,适当给与华法林或者肝素等抗凝药物。并且,为了尽快清除患者体内的有害物质,并且预防大剂量ivig(静脉输注丙球蛋白)时可能产生的肾脏损伤,应当对患者使用crrt进行连续治疗。而在治疗过程中必须精确把控患者体内的血容量,血容量过高会对心脏产生负担,而过低则容易引起凝血。”
    这样的治疗方案在北五区进行并不算太难,毕竟孙立恩有状态栏作为综合监护仪器。他可以非常及时的根据状态栏提示,对患者们进行相关调整。但在其他病区如何开展三联疗法,孙立恩自己心里也没谱——总不能让其他科室都对三联疗法的患者每隔一小时就搞一次凝血检查吧?
    真要这么搞了,检验科的医生能直接杀到五楼,然后把孙立恩活撕了。
    “在白介素-6水平较高的患者身上使用三联疗法,我们目前观察到了非常不错的治疗效果。”把丑话和风险说在前面以后,孙立恩才开始向大家解释起了三联疗法的好处,“这套疗法能够非常有效的阻止白介素-6介导的炎症风暴。但我需要向各位重申一点——炎症风暴不是只有白介素-6才会介导出来的。在我们目前的实践中,已经发现了至少一例由白介素-2引导的炎症风暴。而托珠单抗对于这种病人的效果非常有限。”
    孙立恩说的这个特例就是刘连志院长。也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所以,在面对可能有炎症风暴风险的患者时,首先必须明确患者面临的炎症风暴是由什么引起的。”孙立恩对台下的众多医生解释道,“而且,在使用了三联疗法之后,也需要频繁的通过胸部b超和其他检测手段,尽量监控患者肺部水肿的情况变化。我们的理想目标是,通过托珠单抗直接阻止可能的炎症风暴,通过丙球蛋白加速人体对病毒的免疫,并且减缓细胞毒性免疫对肺部组织的损伤。最后通过其他支持和抗病毒手段,让患者尽快完成对新型冠状病毒的免疫和转阴。”
    前前后后说了半个小时,孙立恩终于停下了自己滑动wps文档的手,然后说道,“各位有什么问题,现在可以提问了。”
    第1021章 为难
    台下的医生们提问的非常积极。大家的态度也非常明确——使用托珠单抗的风险我们已经研究过了,我们想知道的是孙立恩主任你们治疗队是怎么避免这样的风险的。
    孙立恩一边回答着问题,一边在心里暗自庆幸,多亏自己还提前写了篇论文出来、多亏为了保证论文顺利发表,他总结并且分析了一大堆数据。要不然这些问题他可能还真回答不了。
    当然,由于托珠单抗本身虽然算是“老药”,但用于对抗新型冠状病毒感染肺炎所引发的炎症风暴是明显的超范围用药。孙立恩在回答问题的时候,几乎快把“注意相关法律风险”的提醒变成了口头禅。
    虽然严格来说,孙立恩现在带队来云鹤市传染病院给人看病就算超范围执医、本质上也是违规行为……但超范围用药还是不太一样的。
    讲座本身只持续了半个小时,而孙立恩的问答环节则持续了一个半小时。大家需要得到解答的问题实在是太多了,从不同患者的用药剂量到不良反应,从注射方式到其他需要重点监控的检查指标……孙立恩答的口干舌燥,结果还不敢揭开口罩喝口水。
    坚持了两个小时后,这场会议才算是结束。在会议室外面,孙立恩拖着疲惫的身体对张智甫道,“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张教授你看方不方便跟其他相关部门讨论一下,把托珠单抗推开使用?”
    “推开是不太可能的,至少现在不可能。”张智甫摇了摇头道,“现在我是这么打算的,只要是需要用托珠单抗的病人,名义上就都算是你们组的病人。反正具体操作让其他医生来搞,也不会怎么增加你们的工作压力。”他盯着孙立恩,沉默了几秒钟后说道,“今天凌晨,我们动员了第一例新型冠状病毒感染的肺炎患者遗体解剖。”
    孙立恩一开始还没有理解张智甫在说什么,几秒钟后,他突然蹦了起来,“结果怎么样?”
    “云鹤大学的法医系刘教授他们还在完善过程,结果应该会在一两天之内出来。”张智甫说道,“我们还在准备继续动员解剖,目标是在一周内动员大概五到十例。”
    云鹤市传染病院目前收治的患者数量大概在545例左右,而且都是重症和危重症患者。除了北五区以外,传染病院的危重症患者死亡率还是比较高的。
    所以才有动员遗体解剖的可能,所以这些医生们才着急想要掌握托珠单抗三联疗法的具体使用方法。
    孙立恩叹了口气,他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了。
    “动员解剖的任务已经下发到每一个科室了——只要科室里有不幸去世的患者,我们就要和患者家属联系动员解剖。”张智甫也跟着叹了口气,“这个事情你要是干不来,那我来搞。”
    “这个……”孙立恩张了张嘴,半晌之后摇头道,“我确实没干过,如果有这个需要……到时候我再来找你吧。”
    张智甫教授和其他医疗队的队员都不一样。他真的是全天24小时几乎都在医院里的。只要有需要,来院长办公室找他就行。
    孙立恩慢慢往楼上走去,但愿……没有找张智甫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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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谷雪正在给孩子哺乳,这是赵鹤安从诞生到现在为止,第一次喝到来自母亲的母乳。
    孩子的状态还是不太好,小小的身体烫的厉害。关谷雪怀抱着自己的孩子,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高温,心疼的一个劲的掉眼泪。
    赵健则在一旁努力安慰着妻子,“你看,这小子吃奶可有劲了。放心吧,他会好起来的。”
    关谷雪的难过并没有因为丈夫的安慰而好多少,不过多少还是有点改善的。她看着吃奶的孩子,感受着这个小生命想要活下去的努力吸吮,在心里暗暗替着孩子打气。
    加油,再多吃两口。多吃一点,总能好一些的。
    从孩子出生开始,为了防止乳腺导管堵塞所引起的乳腺炎和肿块,关谷雪就一直在坚持用吸奶器吸出母乳,并且将母乳放入冷冻库保存。她在产检的时候就听医生说过,喂母乳的话孩子的免疫力会强一些。但这么长时间来,已经攒了满满一个冷冻仓的母乳以后应该怎么处理……关谷雪也没个主意。
    “关女士?”钱红军在门外敲了敲门,“现在方便进来么?”
    “孩子在吃奶,麻烦您稍微等一下。”赵健反应比较快,他用帘子遮住了半坐在床上的妻子,然后快走两步打开了房门,然后冲着门外的钱红军露出了一个微笑,“钱医生您好。”
    “我这可是打扰孩子吃饭了。”钱红军低着头进了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我这次来呢……是有个请求。”他维持着低头的状态,把自己防护服外面挂着的小挎包摘了下来。
    这种用蓝色无纺布做的小挎包是北六区轻症患者们的杰作。由于医务工作人员进入红区都要穿戴防护服,而防护服上面很明显没有口袋可以供医生们使用。为了方便医生和护士们的日常工作,北六区的患者们自己用订书机、无纺布以及针线做了一大批小挎包送给了医生和护士们。
    钱红军从小挎包里拿出了几张打印好的白纸,以及一支笔递给了赵健然后说道,“我记得关女士自从孩子出生之后就一直在用吸奶器和冰箱储存母乳对吧?孩子现在虽然能吃奶了,但是之前那一个多月的母乳里可能会含有新型冠状病毒,所以我个人的建议是不要再给孩子吃了。”他顿了顿道,“但是……这些母乳里可能会含有对抗新型冠状病毒的抗体,这对我们研究会很有帮助。”
    他低着头,指了指放在赵健手里的纸说道,“这是捐赠同意书——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您可以把那些冻在冰箱里的母乳捐给我们。”
    这个请求……其实有点突然且可能令人难以接受。毕竟母乳这种东西,本身就是个带有个人隐私属性的产物。但关谷雪却没有任何犹豫,她几乎是马上就答应了这个请求,“这些东西要是能派得上用场就太好了,我刚才还在发愁这一冰箱奶要怎么处理呢!”
    而转到北五区,作为孙立恩离开时的病区主管,布鲁恩博士正坐在绿区的护士站打着电话。
    “嘿,伯纳德,听我说……”布鲁恩博士一边耸起肩膀试图遮挡从电话里漏出去的声音,一边对电话那头的人用英语说道,“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在云鹤好吗?我只是想看看能不能给你帮点忙……”
    “不不不,我可不管你是不是已经在几天里学会了凉皮的制作方法,或者已经学会了十二种烤制猪肘的方法……我现在一提到猪肘就恶心。”布鲁恩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的执照是美国执照,我也没有办法让你以医生的身份加入到治疗组里。如果你确实想为疫情做点什么,我的建议是你最好直接回国,然后继续在美国作为一名医生工作。”
    “是的,我们很缺人手。你如果作为一名志愿者来的话,我强烈欢迎。”布鲁恩嘟囔道,“但是我不可能让你作为医生加入到治疗组里,这是违反法律的!在中国行医,你必须有中国政府签发承认的执业医师资格证书才行!”
    布鲁恩的声音稍微有些大,刚刚从电梯里出来的孙立恩非常准确的捕捉到了“资格证书”这个词。这让他有些诧异。
    作为来华专家,布鲁恩和帕斯卡尔博士两人的执照目前都还是参照“外国医师来华短期行医暂行管理办法”执行的。他们的许可证是由第四中心医院向宋安省卫健委进行申请,并且得到宋安省卫健委审核批准后下发的。两人的执照都是一年内有效,超期后需要重新申请。
    帕斯卡尔博士和布鲁恩博士两人目前都正在申请加入中国国籍,按照有关规定,他们必须要等到申请成功后,才能按照正常流程参加执业医师资格考试,并且最终获得执业医师资格证。当然,根据今年刚刚公布,还处于征求意见阶段的《外国医师来华行医管理办法》规定,符合条件的外国国籍医生也可以申请。
    不过按照目前的申请进度来看,帕斯卡尔和布鲁恩博士大概会在这一条办法正式生效之前就成为法律意义上的中国公民,并且俩人都得去考执业医师资格证。
    孙立恩有些诧异的地方也就在这儿了——布鲁恩的执业证书是每年四月到期续签,现在打这个电话……总不能是老布的证书出问题了吧?
    缩在一旁打电话的布鲁恩看见了孙立恩询问的目光,他摆了摆手示意孙立恩稍等一下,然后继续对着电话说道,“我可以帮你问一问更高级别的管理人员,但我没办法给你任何保证。伯纳德,我还是这句话——如果你想要为这场疫情出点力,那所有的志愿者队伍都会欢迎你。但如果你要作为一名医生参与到治疗里的话……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如果有办法了,那我再联系你。”
    挂了电话之后,布鲁恩非常焦虑的挠了挠头,然后对孙立恩道,“那个……孙主任……”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非常纠结且还有些不好意思,但他仍然强忍着心理上的不适问道,“我有个朋友现在就在云鹤,他想参与到临床工作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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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r.xu是一名祖籍安徽的第二代美籍华人。在美国生活了三十多年后,他决定在这个春节暂时休假,并且回到中国。他想看一看,自己父母曾经生活过的家乡和国家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在探访完了安徽老家后,伯纳德·许医生原本打算将母亲的老家云鹤作为第二个中转点,并且在春节后从云鹤前往沪市——他准备在沪市探访几个自己以前在上学时关系比较好的中国同学,然后再回到美国。
    但这个计划却被疫情彻底打乱了。因为母亲的两个妹妹都还在云鹤,许医生最终决定不搭乘美国国务院的撤侨专机,而是留在云鹤照顾两个“陌生”的姨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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