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念说这些话的时候，脸颊烧红烧红。
    之前答应秦漠的时候就觉得这事没法说，果不其然，现在给对她全部事情都知根知底的孙欧说，都有些说不下去了。
    孙欧没吭声。
    作为过来人，加上上午的事情，他心里也明白了不少。
    感情不自知。
    两个人下了楼。
    孙欧没带着她走大门，而是绕到侧门，让唐念给陆栖发信息。
    侧门这边也有保安守着，不过大部分人好像都不知道侧门，孙欧和唐念出去会，门口只站着三个小姑娘。
    见他们出来马上都跑了过来。
    “空大，空大，我是你的粉丝！”
    “能不能给我签个字。”
    “求合影！”
    保安只管不让粉丝进去，出来的人他们自然是不管的。
    这三个小姑娘围着孙欧，把唐念直接就挤去了一边。
    孙欧一本正经小声说：“你们小点声，本来我可以跟你们合影，一会你们把别人引来，我只能走人了。”
    “好的！”
    几个人马上把声音压了下来。
    三个小姑娘因为是一起的，在孙欧的要求下，只照了一张相就离开了。
    照完相，陆栖也跑了过来。
    上了大学的陆栖果然和在工作室不太一样了，头发染回了黑色，也剪短了，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不少。
    “不好意思啊，我早上回了趟家，现在才过来。”陆栖先客客气气的说，之后又问，“你们吃饭了吗？需要我带你们在学校里逛逛吗？”
    “吃过了，不用。”孙欧回答的特别简单。
    陆栖这才说，想让孙欧去画室看看自己的画，帮他指点一下。
    两个人往画室走，唐念抓紧时间赶紧拿出自拍杆，架上手机，开始直播。
    她刚开播，直播间里没几个人，其中一个金灿灿的名字在那边特别显眼——【281231】。
    秦漠已经醒了，仿佛知道她会开播，就在房间里挂着了。
    看见秦漠的那一瞬间，唐念有点想把直播关了。
    想想算了，反正她刚才也说了是和孙欧陆栖一起，又不是做贼，怕毛！
    唐念这边一开播，许多粉丝就跑来了。
    【刚才闪闪那边空大走了，这边一看太太开播，我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机智如我！那边大佬一走，我就知道nn要开播。】
    【我看见了空大的身影，】
    【看空大！看空大！】
    唐念没办法，只能把摄像头稍微往陆栖和孙欧那边移了移。
    两人跟站在一起，照到孙欧就得照到陆栖。
    当然，也就照不到她了。
    唐念觉得无所谓，她全副武装的，估计也没人想看她。
    孙欧的粉丝大部分都是女粉，当然也有男粉，只不过男粉大部分对孙欧这号人长什么样基本没兴趣，更不会追着直播间找。
    当两个帅哥同时出现在屏幕里时，弹幕当场爆炸。
    【我的妈！这是什么？双倍男色？】
    【那个小帅哥是谁啊？和我们空大完全不是一个类型，小鲜肉。】
    【是美院的学生吗？美院那边颜值就是高，我想重考大学。】
    【我明年高考，我要靠a城美院，小哥哥没女朋友的话等等我行不行。】
    【空大给你们了，小哥哥归我！】
    唐念看着直播忍不住就笑，转头看了看陆栖，小伙今天也没穿他的oversize，整个人看上去很精神。
    看见唐念开播，孙欧之前就开了手机。
    他本来吧，是想做点什么帮唐念从秦漠那边吸吸金，结果打开后看见的都是刷陆栖的弹幕。
    转头看了眼陆栖：“你看，粉丝和偶像的感情就是这么脆弱，上午还说我是男神，下午看见你，估计都不记得我这糟老头叫啥了。”
    他的声音不算大，不过还是能被直播的人听见的。
    【空大我们也爱你。】
    【说明什么？说明他们花心，空大，我只爱你。】
    【对对，空大别理他们了，理我，我是你铁粉！】
    【翻墙头是不可能翻墙头的，这辈子我都是空大粉！】
    【粉技术粉颜互不相干。】
    陆栖没开手机，听着孙欧的话一脸懵逼，为了跟上两个人聊天的步伐，这才把手机打开。
    之前唐念直播，他也下了233平台。
    紧紧关注了孙欧和唐念。
    她点到唐念的直播间里，看见里面滚动着关于自己和孙欧的弹幕，抬手挠了挠头皮，说了句：“我哪能和我孙哥比啊。”
    他说的时候，语气里居然透着点害羞。
    孙欧在旁边一脸看破一切的样子：“小伙子，是不是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多人同时夸你。”
    陆栖清了清嗓子：“其实……也不是。”
    陆同学还是挺自恋的，他也不好意思说，自己就没同时见过这么多妹纸。
    几个人到了画室，陆栖最近光影基本功，一直在画素描。
    素描可以说是画画里最枯燥的一项了。
    进去的时候，陆栖把自己的画给孙欧看，孙欧还没开始点评，唐念站在一旁问：“需要关直播吗？”
    孙欧看向陆栖：“需要关直播吗？”
    陆栖：“不用，没事。”
    陆栖自认为画画也挺好的，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两个人都没意见，唐念就没关直播，站在一旁拍老师点评学生的画面。
    结果，孙欧第一句话就是：“你是不是走后门考进来的？”
    陆栖：？？？
    唐念：“噗……对不起没忍住。”
    直播的弹幕里更是一片：【哈哈哈哈哈。】
    【我觉得小哥画的挺好的啊！】
    【不愧是我空大，哈哈哈这话说的太符合他本人了！】
    【我笑的肚子疼！哈哈哈哈哈】
    孙欧见唐念笑，指着一旁的画板说：“你笑什么？来，我给你订张纸，你给我画个这个马赛。”
    马赛是一个雕塑的名字。
    唐念脸上逐渐失去了笑容。
    说起来，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画过素描了……
    本来让她直播画素描没什么，可让她当着孙欧的面画素描，她好怕自己画完孙欧说一句：“幸亏你穿过来时大学已经毕业了。”
    “不了不了。”唐念赶紧摆手。
    她探头过去看了眼陆栖的画，还可以啊！
    挺好的啊！
    不是陆栖画的不好，是孙欧要求太高。
    孙欧在那边给陆栖讲他的问题，这些画不是一个角度画的，光影也都不一样，不过孙欧一看就知道他的问题在哪。
    毫不留情的在那说陆栖。
    陆栖从开始的自信满满，到后来垂头丧气，最后忍不住说了句：“孙哥，你……婉转点。”
    弹幕里的人一直都在【哈哈哈。】
    但是也有些画画的，明白其实陆栖画的不差，真的单纯是孙欧要求高。
    等孙欧把陆栖的画点评完，看了看表，对唐念说：“现在还有一个小时，你把这个马赛给我画了。”
    唐念愣了：“别了吧。”
    “不行，我看看你现在素描什么水平。”孙欧说着，从她手里结果自拍杆，把手机从自拍杆上拿下来，架在可以大角度看见画室的位置，说，“行了，你安心画吧，这里播着呢。”
    唐念眼泪掉下来：“真的要画吗？非画不可吗？”
    进了大学，除了大一还有基础素描课，到了大二就都是专业课了，唐念连素描纸都没碰过。
    算起来这都至少五年了。
    现在让她画素描，唐念怕自己真的是丢人丢到全网了。
    孙欧没回答，陆栖先屁颠屁颠跑过来，递上一把铅笔，“姐，这里都是我之前削好的笔，你先用着，哪个不行了我再帮你削！”
    唐念看着陆栖手上一把削的尖尖的铅笔，恨不得给他屁股来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