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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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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田楚云率兵抵达瓜洲,在此换乘适合运河航行的船只,瓜洲港无力装卸普通商船,林德绍只好下令所有商船装卸业务停止两日,待大军北上后再恢复营业。
    林纯鸿见林德绍忙得顾头顾不了尾,令崔玉儿留在瓜洲协助林德绍,自己亲率东南军五万余人马,浩浩荡荡地往北而去。
    行至淮阴时,林纯鸿得知多尔衮与岳托分袭德胜门和安定门的消息。
    他皱着眉思索片刻,忽而对着身边的田楚云冷笑道:“都想做渔翁,这次,也不知朝廷会想出什么妙计!”
    田楚云也看出了多尔衮的佯攻之意,问道:“不知多尔衮是想让朝廷调我们北上,还是想调边军?”
    “应该都有。郑福林在旅顺口的动静这么大,萨穆什喀和皇太极居然能按捺得住,正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不出意外,皇太极应该有更大的图谋。”
    田楚云皱眉道:“也不知朝廷会不会上当。”
    林纯鸿摇了摇头,道:“这个不好说。没有人愿意看到强盗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皇上和朝臣自然也不愿意,只是杨嗣昌和高起潜一直反对大量调动边军,也不知道两人能不能顶得住压力!”
    田楚云道:“有没有这种可能,杨嗣昌和高起潜为了让朝廷不调动边军,而努力促成我们北上?”
    林纯鸿心里一动,愣了愣,道:“可能性非常大。不过杨嗣昌会采取什么办法呢?难道只允许我们派部分兵力北上?”
    ……
    两人正说着,忽然收到军情司的快报:朝廷欲下旨,令东南军继续北上勤王,同时,借口河南贼寇有复燃之势,令中原军驻扎于方城待命,随时准备剿灭贼寇。
    林纯鸿听闻后,道:“果然如此,杨嗣昌到底说服了皇上,只是这理由有点拿不上台面,总琢磨着让我们和鞑子拼个两败俱伤,最终渔翁得利。”
    田楚云皱眉道:“仅靠东南军,对阵五万多精锐鞑子骑兵,恐怕有点悬。我们奉不奉诏?”
    林纯鸿默然半晌,方说道:“既奉诏,又不奉诏。我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方才动兵北上抵抗鞑子,却被朝廷见疑至斯。现在朝廷艰难了,又想起我们了,还想着让我们自己把手绑着去打仗!这次非得让朝廷拿出点好处来不可!”
    “朝廷能拿出什么好处?”
    林纯鸿冷冷道:“爵位!”
    ……
    东南军有长江、运河之便利,尚且如此,中原军沿途全靠陆运,其军辎、粮草转运更是壮观。附近的百姓,总是能看见连绵数里的车队不绝于路,望北而去。
    周望下令,在新郑县黄河南岸建立中转基地,将所有物质先运抵新郑,而后再渡过黄河,一路向北。
    战争的阀门一旦开启,外行人永远只能看到箭矢横飞、刀枪闪耀,或许,他们也只关心这个。但是,对周望等统帅而言,他们几乎将七成的精力用在了物质转运、军辎分配上,以至于周望常把一句话挂在嘴边:“能让每位军士吃饱饭,战争就已经赢了一半!”
    周望已经年过六十了,长年累月的案牍生涯,致使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以周望的过往经历及才华来看,周望并不适合都督府都督一职,最适合他的位置应该是作为一军或者一军团之指挥使,与敌军临阵决机。这点就连周望自己也承认,也更愿意至前线作战,而不是每日坐在案牍前。
    这点,林纯鸿显然不能答应。在荆州军中,周望的威望之高,已经高到了被尊称为“荆州军之父”的地步。毕竟,荆州军中的高级将领,如狄威、韦悦翔、林纯义等,无不是他一手训练出来,整个荆州军的底子也是他打下,就连林纯鸿,也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
    林纯鸿需要周望坐镇都督府,以统筹全军。
    这次,林纯鸿令周望统帅中原军,也是事出无奈。荆州军内部无人有指挥大兵团作战的经验,就连他自己也没有。林纯鸿深恐出现各种预想不到的意外,只得令威望足够高的周望出马,并任命陆世明为参军总管,在旁协助周望。
    兵部下令荆州军不得越过聊城、广平一线,林纯鸿虽封锁了消息,但绝不会瞒着周望、陆世明等统帅。六七万大军的统帅,如果连这等战略情报都不知,如何作战?
    周望与陆世明抵达方城后,迅速令盛坤山率领骠骑军北上,作为先头部队,先期抵达新郑筹备过河事宜。
    盛坤山手持平贼将军关防,一路畅通无阻,往新郑一路飞驰狂奔,仅两日功夫就抵达新郑,开始满世界征集民船,为大军过河做准备。
    令盛坤山大奇的是,即便他公开声称征集船只将发放补偿,也没有一人主动前来应征。“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盛坤山大怒,立即派兵四处找寻船只,强行征调。
    不过,找遍了黄河边的十多个渡口,却未发现船只的任何踪迹。
    盛坤山令人打探,方才知晓:总兵刘泽清率兵镇守黄河,早就将船只全部集中于北岸,掌控在自己手中。
    盛坤山怒不可遏,正准备亲往刘泽清大营,要求刘泽清放出船只,却收到了周望的军令,令盛坤山暂停筹备渡河,待吴天柱率龙武军至新郑汇合,再一同至邳州与东南军汇合。
    周望下这条军令,心里着实不甘心。
    自年轻时离开辽东,周望已经有三十多年未曾与鞑子面对面交过手,这次好不容易盼来一次机会,却被朝廷一纸诏书击得粉碎。
    周望不仅指天画地痛骂朝廷,而且对林纯鸿也颇有微词,埋怨林纯鸿不该向朝廷妥协退让,仅仅调走中原军的骑兵,而让虎啸、神卫、宣武三个主力军团停止北上。
    不过,待周望收到军情司汇报:刘泽清接到兵部命令,谨守黄河,不得让中原军越过黄河一步;洪承畴有率兵向东之意;山西总兵虎大威也放弃北上,准备南下……周望方才收起了对林纯鸿的不满。
    如果因中原军不奉诏,强行北上抵抗鞑子,却闹得朝廷和荆州军兵戎相见,最终便宜鞑子,这点,也是周望绝不愿意看见的。
    崇祯十年十一月初八,礼部郎中杨一仁上奏章,大力夸赞林纯鸿之功,剿灭高迎祥、革左五营等贼寇数十万,安置乱民近百万,剿灭刘香、抗击红夷、开疆拓土,声称朝廷不能让有功之将不得赏,凉了将士的心,建议朝廷封林纯鸿爵位。
    杨一仁一出手,朱由检、杨嗣昌无不清楚,林纯鸿开始提条件了。不过,这条件提得着实有点苛刻,几乎一下子抓住了朝廷的死穴。
    在荆州所控制的范围内,除了南阳、郧阳、夔州及武昌,绝大部分土地都属于林纯鸿,一旦封了林纯鸿的爵位,朝廷每年岂不是少了将近两百万大圆的收入?朝廷这几年这么艰难,还不是被缺钱粮闹的?要是有足够的钱粮,什么编练新军,赈济灾害,安抚百姓,皆不在话下,还用得着求你林纯鸿出兵抵抗鞑子?
    非军功不得授予爵位,这点林纯鸿倒是符合了。林纯鸿的军功,除了比起徐达等开国功勋、于谦等救亡之臣有所逊色外,不亚于任何人,这点就连朱由检都不得不承认。但是,爵位乃激励将士拼死作战、为朝尽忠的手段,一旦授予林纯鸿这个居心叵测的武将,岂不是鼓励武将生出异心?
    朱由检不动声色地将封爵之奏章付诸廷议,满朝文武哗然,纷纷上前批驳杨一仁,直把杨一仁骂得体无完肤。
    杨嗣昌等务实派,看到了封爵之后,朝廷将失去一部分收入,所以着力反对。而黄道周等道德卫士则压根不管什么钱粮收入,他们紧紧瞄着林纯鸿居心叵测这一条,拼死反对,大有朱由检不同意就一头撞死之势。
    朱由检见状,颇为心喜,在杨一仁的奏章上画了个叉,并附语:反对之人过多,无法封爵。
    哪想到杨一仁颇有愈战愈勇之势,在朱由检答复之后,第二天又上了奏章,坚持要为林纯鸿封爵,不过可以考虑所属林纯鸿之地照样纳税,不得少一分一文。
    奏章一上,朝廷就如被扔了炸弹一般,一下子炸了锅。
    杨嗣昌最为敏锐,接到消息后,几乎一下子跳了起来,口中叫道:“林纯鸿居然想拿勋贵开刀,他到底是一心为朝廷,还是想要挟朝廷?忠奸难辨啊!”
    朱由检接到杨一仁的奏章后,足足读了好几遍,方才把剧烈跳动的心脏安抚下来。朝廷财计艰难,无非就是因为可供纳税之地越来越少,税源大部落入勋贵及免税士子之手。如果林纯鸿封爵之后,像往常一般纳税,无异于打开了一个口子,便于朝廷逐步取消勋贵及士子的特权。
    而且,如果林纯鸿真这么做,势必把天下勋贵的怨恨全部集一身,这也是朱由检乐于看见的。
    朱由检又一次将杨一仁的奏章付诸廷议。
    第五百零四章 死志已决
    朝堂之臣几乎无人说话。杨嗣昌等人,高兴还来不及,更别谈反对。就连卢象升在与博洛鏖战不休之时,也特地抽出时间来,上了一篇奏章,大谈林纯鸿之军功,足以封爵。
    也仅仅只有黄道周数人,继续抓住林纯鸿骄横跋扈、居心叵测,坚决反对封林纯鸿爵位。
    不过,涉及利益一事,勋贵们坐不住了。
    异姓的魏国公、定国公、成国公、英国公……率先跳了出来,全力反对林纯鸿封爵,继而是异姓的侯爵,继而扩散至伯爵……每日吵吵嚷嚷,大有林纯鸿封爵,国将不国之势。
    同姓王的反应就比较慢了,主要原因是他们居于京城之外,消息比较闭塞,还有部分原因就是这帮藩王大多为混吃等死之辈,短时间内还未意识到林纯鸿封爵所带来的严峻现实。
    待他们意识到这个问题,反对林纯鸿封爵的声音越来越强烈。他们紧紧抓住朝廷设置爵位的目的,声称封了林纯鸿的爵位,将让尽忠为国的将士寒心,长此以往,将无人忠于朝廷,甚至导致社稷覆灭、宗庙被毁的严重后果。
    与此同时,杨一仁、包哲东等人狠狠地批驳这股声音,声称,如果不给战功赫赫的林纯鸿封爵,则是有功之士得不到封赏,凉了将士们的心,最终导致无人尽心尽力作战,社稷有覆灭之威。
    总之,朝堂似乎忘记了近在咫尺的鞑子,大有不将林纯鸿封爵一事讨论清楚,就不罢休之势。连一直发誓与鞑子决一死战的林纯鸿在邳州汇集了盛坤山、吴天柱的骑兵后,行至聊城,顿兵不前,似乎不封爵就不北上。
    北京城外的多尔衮见林纯鸿公然要挟明廷,挑拨两者关系的目的业已达到,遂召集博洛部,汇合岳托后,分八路南下,一路沿太行山,一路沿运河,中间六路由北向南进侵,肆意扩大劫掠范围。
    这下,北直隶一带的百姓可遭了秧,纷纷往南逃难,一路拖儿带女、忍饥挨饿,在酷寒之中挣命,凄惨万分。能顺利逃难,还算运气好的,一些南下的难民被鞑子追上,用于救命的口粮被掠夺、拉车的牲畜被鞑子赶走、妻女被淫辱,惨不忍睹。
    与此同时,宣府、大同、山西总兵杨国柱、王朴、虎大威终于抵达京师周边,卢象升手中的兵力达到两万余人,终于有了拼力一战的本钱。
    卢象升考虑到大军聚集,各部军令不一,作战方式不一,便干脆分军,一人管一部,免得号令不一出现混乱。
    十一月二十五日夜,伸手不见五指,卢象升下令夜袭,给杨国柱、王朴和虎大威下了杀气腾腾的严令:“此战,刀必见血,人必带伤,马必喘汗,违者斩!”
    此命令气冲霄汉,断绝了本有避战之意的三总兵后路,让三人怨恨万分。但到底惧怕卢象升手头的尚方宝剑,不得已率兵夜袭。
    夜袭初一开始,就被第二路统帅豪格发现,双方在大兴陷入短兵交接之中,一时间杀声震天,血流成河,战况异常激烈。
    但是,到底因为王朴胆小,又仗着有曹化淳撑腰,不惧卢象升军令,率先撤退。明军战线出现缺口,全军崩溃,损失惨重。
    卢象升退兵至房山,正准备将王朴斩首,以正军法。哪想到,兵部的命令到得好快,将王朴调至通州驻守。
    不得已,卢象升只好下令休整,舔舐伤口,以待再战。
    卢象升休整数日,日日忧心战局,又毫无办法,心里已经存了死志,正准备率兵至庆都(今保定),与清军决一死战时,忽然接到报告,荆州军参军司总管陆世明来访。
    卢象升正恼火杨国柱、王朴和虎大威作战不力。听闻陆世明来访后,想起林纯鸿为了一己私利就顿兵不前,心里老大一个疙瘩,直接摆明了态度:不见。
    拒绝了陆世明后,卢象升忽然又觉得自己失去了一个说服林纯鸿北上的机会,正懊恼着,忽然亲卫汇报,陆世明并未离开,反而声称自己为商议战事而来,若卢总督拒而不见,恐误了大事。
    卢象升心思活泛起来,吩咐将陆世明带进来。
    一番寒暄之后,卢象升冷声说道:“自古以来,从未听闻距敌千里,逡巡不前,却谋战守的。汝欲与本督商议战事,还请林纯鸿先动兵再说。”
    卢象升初一见面,就直斥林纯鸿,让陆世明颇见窘态,讪讪道:“兵甲未备、粮草未足,需稍待一段时间。”
    卢象升一听,拂袖而起,大怒道:“本督看来,不是兵甲未备、粮草未足,而是爵位未封吧?汝至此,既然无商议战事之诚意,还请速速离开此地!”
    说完转身欲去。
    陆世明忽然变得肃然,大声道:“还请大人为国惜身,万不可意气用事,置身家性命于不顾!”
    骤一听闻陆世明之言,卢象升不免大吃一惊。此次前往庆都作战,他的确已经做好了马革裹尸的准备,没想到陆世明会劝他为国惜身。
    他不禁停下了脚步,发现此话好像在哪里听说过,似曾相识。终于,他想起来了,崇祯八年,他在荆州与林纯鸿相见,临别之时,林纯鸿这么对他说。当初他也觉得好奇,不知林纯鸿为何突出此言,所以,他的印象才这么深刻。
    卢象升觉得当前之困局,已经无药可救,他早已做好了以死报国的准备。林纯鸿两年前的话,好像已经料到了他今日的困境,并针对性地提出要他为国惜身。
    卢象升大奇,转过身来,冷冷地说道:“是林纯鸿要你说出这番话的?诚为可笑也!他居然还有脸让你说出当初的原话!惜身,惜身,他倒是对自己的小命看重得很!”
    对卢象升的冷嘲热讽,陆世明皆不接口,只是继续重复林纯鸿当初的话:“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待解决贼寇后,荆州军数万将士将与女真人不死不休!”
    卢象升冷笑道:“他倒是记得住当初说的话,难道就是躲在千里之外与鞑子不死不休的?”
    陆世明道:“林都督曾言,若不趁此机会,一举在大明的毒瘤上划出一条伤痕,让脓液流出,大明的死结根本无法解开。”
    卢象升默然。按照卢象升对林纯鸿的了解,觉得林纯鸿拥众将近千万,手握十多万精锐之师,哪里会把区区爵位放在眼里。林纯鸿之所以顿兵不前,十有八九是为了在毒瘤上划出一条口子。
    从理智上,卢象升的确是这样认为的。但从感情上讲,他绝对无法接受北方百姓在鞑子的铁蹄上痛苦呻吟,林纯鸿却手握重兵,不思杀敌。
    于是,卢象升一字一句地吐出两个字眼:“狡辩!”
    陆世明拱了拱手,道:“林都督出于何种原因顿兵不前,姑且不谈,只是总督大危在旦夕,还请稍稍屯兵数日,再请进兵!总督大人乃国之柱石,万马齐喑之时,唯有总督大人奋不惜身,决然站出,与鞑子大战数场。如果大明没有了总督大人,损失可比杀几个鞑子大多了。”
    卢象升见陆世明一再劝谏他惜身,脸色总算好看了点,放缓了语气,道:“非本督不惜身,唯鞑子欺我大明无人,肆意毁边墙入关。抗击鞑虏、遮护黎民,本督既不是第一人,也不是最后一人,本督欲与鞑子决一死战,实乃形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
    陆世明心里叹了一口气,暗思道:都督说得对,仅仅拿为国惜身,根本无法阻止卢象升去送死。
    无奈之下,陆世明说道:“鞑子勇悍,入关之精锐骑兵,超过五万之众,仅靠荆州军五万多步兵及少量骑兵,着实没有胜算。林都督日日忧虑,恐不是鞑子对手,思来思去,觉得唯有与总督大人协同,由荆州军迎鞑子兵锋,总督大人率兵摄其后,前后夹击,方才有胜算,不知总督大人可有意否?”
    卢象升怦然心动,林纯鸿所提出的,如果能付诸行动,的确是给予鞑子最大杀伤的最好方略。想到荆州军在辽东还有一万多兵力,卢象升忽然脸上泛出了潮红:如果再令辽东半岛的荆州军出击,牵制沈阳之鞑子,容大明边军从容调兵,很有可能将五万余鞑子堵在中原,永远回不了辽东。
    不过,卢象升多年军旅生涯,哪能不知这仅仅只是理想情况?首先,大明边军从容调兵,这点就难以做到。大明边军互不统属,忽然要求他们协同一致,共同抗敌,这几乎不可能。再者,自己手头能动用的兵力又少了六七千人,满打满算,才刚过万余,而且杨国柱和虎大威随时都有可能被兵部调走,如此单薄的兵力,如何谈得上前后夹击?那仅仅只是个笑话而已!
    更关键的是,他本人率兵摄在鞑子后面,一直不战,杨嗣昌、高起潜又会出什么幺蛾子,谁又料得到?
    卢象升忽然醒悟过来,对着陆世明说道:“林纯鸿是怕我前去涿州送死,方才令你说出前后夹击之策的吧?此策压根不可行!”
    陆世明还想再劝谏卢象升,却被卢象升挥手制止。卢象升断然道:“不用再说了!本督意已决,只是希望庆都之战后,林纯鸿能看到朝廷之艰难,黎民之痛楚,心里少存些私心杂念,多点忠义之念,为黎民苍生多谋点活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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