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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房 第1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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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是我的心意,至于对方要不要,也不可厚非,如果我不做,那就是我的不是了,”清渠笑了笑,“你们要记住多说多错,什么都不要说,好了好了,我不说了,我还顺手做了新的络子,你们拿去顽吧,”说完,掏出两条新络子递给两人。
    两人得了新的络子,开心不已,又笑了起来,谢了过后就下去了。
    清渠等两人下去后,收了笑,心中无奈,自己身份低微,想稍微说教一番都不能天经地义,还好两个人是个单纯的,稍微有点野心,心中有点小九九,自己恐怕都掌控不了,毕竟自己这身份其实与丫鬟差不多地位。
    清渠心里明白,其实夫人表面上说是安排丫鬟来一起做活儿,实际上是让丫鬟来伺候,但更深的意味其实是监视两个通房的举动罢了。毕竟这段时间是关键时刻,如果闹出一点的世子与通房之间暧昧的事,按贺家的骄傲,这婚事恐怕也进行不下去。
    分给自己的姚芝和宋屏虽说是单纯,这有好也有坏,自己容易控制,且不会反驳自己,但也容易被别人教唆,姚芝活泼,说话直,心里想着啥脸上都表现出来了,藏不住事儿,而宋屏虽然腼腆,藏得住事,但这种人如果不是知根知底,也不敢放心用她,毕竟她能帮你藏事,也能对你藏事,这两人以后还需要好好观察和□□。
    清渠想着,等世子妃进府后,要赶快把这位分往上升一升才好,这样办事才更方便些,说话也有分量些,不像现在畏手畏脚的。
    之彧虽然没有过来,但时不时让人送了书来,清渠将看完的书送过去,然后之彧将清渠不懂的地方详细写下来,虽然两人没见面,私下互相传着信,倒也有几分趣味。
    从刚开始信里只是讲一些书上的内容,后来不知谁在结尾忍不住加了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又是谁摘了枝头快要凋谢的桃花夹在信里,这下一发不可收拾,信纸越来越厚,小厮来往的次数也越来越多,还好之彧要求了小厮每次都走小路,不然可很容易闹得人尽皆知了。
    有时候清渠为了回一封信要想一个好几个时辰,因为清渠的字不算好看,也只能说是工整而已,所以清渠避免在信上写字,不过清渠很会画画,因为有时候要画花样子。
    清渠将当日在院子看的景象画在信纸上,有时候是蝴蝶蜜蜂,有时候是一两朵花,甚至清渠将叶子或者花朵直接夹进去,之彧下午回来,收到信打开一看,到是会心一笑。
    即使两人没见面,关系到没疏远,反而更近了些。不过还好两人也是明智的人,再怎么想见对方,也没私下偷偷见面。
    侯夫人终于将聘礼准备好了 ,找人算了黄道吉日。
    五月廿六,宜嫁娶,正是纳征吉日。
    一大早,侯府门大开,一担担绑了红绸的聘礼从侯府抬出,每一担都要四个人抬才行,那边进了贺府大门,这边最后一担才出,可谓是场面十分宏大。
    这边聘礼出门,鞭炮开始点燃,要一直燃到最后一担出门,即使清渠在自己院子里都能听到鞭炮的声响。
    姚芝和宋屏怕清渠心情不好不想见人,做完事就出去了,一点声响也不敢出,清渠抱着团子在塌上玩,团子都长大了些,可以开始吃一些荤食了,走路也不会踉踉跄跄了,摇着小尾巴跑得更欢,有时候姚芝和宋屏都追不上它,不过它也乖,从来不跑出院子,清渠一叫,就会跑回来。
    团子好像感受到清渠内心的不愉快,低着脑袋将自己喜欢的小彩球拱到清渠手边,然后冲着清渠喵喵叫,要清渠陪着它玩。
    清渠笑了起来,点点团子的鼻头,“真乖,不枉我这么疼你。”抱起团子在怀,团子撒娇一般翻过身,朝着清渠露出小肚子,清渠揉揉团子软乎乎的小肚子。
    “又吃了什么,肚子这么鼓...”
    团子睁大眼睛,无辜地看着清渠,喵喵地撒娇。
    姚芝和宋屏从外面探头进来,看到清渠露出笑容,才端着一盒食盒进来,有些亦步亦趋,犹犹豫豫。
    “怎么了?拿的是什么?”清渠问道。
    姚芝推了推宋屏,宋屏才不得已回答道:“是吉饼,和聘饼一起做的,聘饼送去了贺府,这些吉饼,夫人说今天是好日子,府里每人都有份,我就拿过来了...”
    清渠一下子就明白了,笑了笑,从塌上站了起来,把团子放在地上,“没事,我没事,一起来尝尝吧...”
    姚芝和宋屏还有些犹豫,仔细观察清渠的表情,想看看清渠是不是真的没事。
    清渠坐下来,招呼着两人也坐下,“我真的没事,早就想到有这一日了,如果这都接受不了,到时候等世子妃进府了,我还要给世子妃敬茶呢......别担心了,快坐下,一起尝尝。”
    姚芝和宋屏这才坐了下来。
    打开食盒,姚芝将盘子端了出来,一个个吉饼摆放得整整齐齐,上面印了红红的吉字。
    清渠拿了一个,咬了口,里面放了蜜豆,甜甜的,外面的皮也是酥酥的,挺好吃的。
    团子闻到味儿了,从塌上蹦了下来,抓着清渠的裙角,仰着小脑袋直叫,清渠掰了一小块喂给团子,团子尝了尝,倒不是很感兴趣,又跑回去玩它的小彩球了。
    三人看着团子都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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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
    侯府给的聘礼让贺府十分满意,完聘结束后,两家开始商量具体成亲日期,虽说贺府表达了不会拖留很久,但是不希望婚礼这么草率,能好好准备,毕竟这是贺府的嫡长女。所以两家商议,将婚礼定在了来年春天。
    清渠在之彧口中得到了消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还是松了口气,恐怕也是能有个充足的时间让清渠缓缓,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了,虽然最后都得到了顺利解决,但对清渠还是存在着影响,现在婚事得到了推迟,能让清渠有个足够的时间来喘口气,而且自己这里都是一滩散沙,千穿百孔,等到来年春天,等到时候,一切都准备好了......
    之彧下午从吏部回来,让人传了消息,清渠得了消息,早早站在门口等着,看着之彧大步往这里走,就笑了起来。
    “回来了。”
    “嗯...”之彧自然地牵起清渠的手往屋里走,清渠乖顺地被牵着跟在后面。
    虽然外面太阳西落,但是挺热的,就这一段路,之彧的露出的领口都已经湿了。
    清渠心疼地帮着之彧脱下官服和官帽,招呼着丫鬟赶紧端水来,推着之彧进了屏风后,脱了里衣,给之彧擦拭身体。清渠不想让丫鬟帮忙,但肯定也不能让之彧自己动手,所以只好自己来。
    这是第一次在白天,清渠见到之彧赤|裸的上身,清渠拿着帕子,红着脸,给之彧擦拭身体时,眼神飘忽。之彧有心想逗逗清渠,故意站着不动,清渠刚开始还不知道,只得自己移动,后来瞟见之彧脸上促狭的笑,恍然大悟自己被逗弄了,之前清渠恐怕低着头,抿着唇,不知所措,现在清渠到不怕了,直接把帕子往之彧怀里一塞,转身就走。
    之彧见清渠恼羞成怒了,赶紧抱着清渠哄,“我错了,我错了...”
    清渠本来也不生气,往外走也只是做做样子,被之彧从背后抱住,清渠才停住脚。
    还要挣扎,背后的之彧只好双臂紧紧箍住,清渠这才动弹不得,“清娘别生气...”,说着还把下巴抵在清渠颈窝处,声音委屈巴巴。
    清渠软了心,转过身,拿手指戳了戳之彧,“虽天热,但还没到三伏天,我怕彧郎着凉,想赶紧擦完让彧郎穿上衣服,没想到彧郎只知道逗弄我...”
    之彧握住清渠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我知错了,清娘原谅我好不好...”
    清渠其实也没生气,要是真的生气了,这一下,多大的气也消了。
    清渠笑了起来,拍拍之彧,说道:“彧郎快穿好衣服吧...”但也没说气不气,原不原谅。
    之彧观察着清渠的神色,看着清渠脸上笑意盈盈,暗自松了口气,接过清渠递过来的衣服穿上。
    换了身轻薄的常服,之彧才真正舒畅了,那官服虽薄但不透气,且毕竟是官服,要穿着规规矩矩,领口的扣子都要扣上,而且头发一梳,官帽一戴,如果不热不流汗还好,一旦流汗,那就是汗都闷在里面,浑身黏腻不适,但之彧正值年轻气盛,一身都是火气,天渐热,稍微一动就出汗。
    两人出来,清渠让之彧坐在塌上,重新让丫鬟换了水和帕子,解了之彧的发髻,散了头发,拧干了帕子,捂在后劲处。
    那水是从井里刚打起来的,而不是刚才擦拭身体的温水,井水浸湿过的帕子都是凉凉的,捂上去,清凉不已,之彧舒服地长舒一口气。
    清渠又重新浸湿拧干,擦擦之彧脸颊,耳后,给之彧降温,现在还没到用冰的时候,清渠想了这个法子给之彧降温,少年一般火气都大,耐不住热,之前清渠哥哥就是经常用这个法子降温,肯定没有这么精细,直接拿了瓢舀了井水直接往身上淋。
    最后清渠拿了梳子,沾了水,一下下梳之彧的头发,这样也是疏通穴道。梳了头发,清渠拿了自己的木钗给之彧将头发松松地挽起来。
    这才两人才开始吃饭。
    降了热气,之彧食欲大开。
    吃完晚饭后,清渠和之彧到没有像往常一样端着茶边喝着边消食,或者一人做针线活,一人看书。
    在丫鬟们将桌子收拾干净后,之彧叫人拿来笔墨纸砚,铺好,站在清渠后面,执了清渠的手,在纸上写下了个“一”。
    原来自从两人前段时日来往传信后,清渠央着之彧教自己练字,之彧欣然同意。
    既然是跟着学写字,清渠还是认认真真拜了师,当时还规规矩矩倒了茶,捧着茶盏到之彧面前,鞠了一躬,“老师请。”
    之彧装着样子,摸摸不存在的胡子,点点头,才接了拜师茶喝了。
    今天这不吃完晚饭,就立即开始学起来了。
    清渠被捉了手,在纸上写着字时,紧紧盯着鼻尖,情不自禁屏住呼吸,生怕自己手一抖,毁了这张纸。
    等之彧写完几个字,清渠才松懈下来,喘了口气。
    之彧看着大笑不已,说道:“放松放松,别怕。有我握着手呢,写毁了没事儿...”
    清渠抿抿唇,也是对自己反应过了感到不好意思,毕竟与之彧以为的只是打发时间不一样,清渠从心里是很认真对待这件事,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字写好。
    不得不承认,即使知道世子妃已经明确表示对自己不会造成太大的威胁,但是对于世子妃是豪门贵族长大的,琴棋书画也是拿得出手,清渠从心里还是感到危险。毕竟这么样一个妻子在身旁,男人很难不动心,清渠心里还是怕的。
    之彧先捉着清渠的手,在纸上试着写了几个简单的字,找找手感,然后让清渠自己再尝试着写一写,总的来说,较为工整,下笔没有抖,但没有神韵和笔锋,比较呆板。
    之彧松了清渠的手,重新拿了新纸,写了几个字,然后让清渠拿了纸在上面学着描红,清渠认真的样子让之彧也认真起来了,站在一旁背着手看着清渠下笔,时不时出声指点几句。
    一直写了一个时辰,丫鬟看着天渐黑,进屋点起来蜡烛,两人才惊觉已经学了好长时间了。
    一个多时辰,几个简单的字,但才只把笔画写得更加流畅些,隐隐露出笔锋来,等清渠放下笔时,忍不住惊呼一声。
    原来之前注意力一直在笔尖上,长时间手肘悬空提笔后,现在一下子放松下来,从肩膀,手肘一直到手腕都麻了,又酸又麻,还僵住了,一动就疼,之前做事儿手也没这么疼过。
    之彧上前握住清渠的胳膊,捏住了几个穴道揉了揉,“我刚开始练的时候,也是胳膊疼,捏住这几个穴道揉一会儿就好了...”低头看着清渠疼得小脸都白了,不由得心疼道:“还要学吗?以后都要每天练的...”
    清渠抿着唇,坚定地点了点头。
    之彧心里不由得欣慰,如果清渠这时候放弃了,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之彧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失望的。
    “我明日让小厮送来几本字帖,是卫夫人的簪花体,清娘到时候每日照着描红就行了,”之彧继续说道:“我每三日要检查的,清娘到时候可不能偷懒哟...”
    清渠粉拳轻轻锤了一把,“谁偷懒,放心好了,到时候肯定按时交上作业...”
    之彧开怀大笑,“好了,今日就练这些吧,这才刚开始,不宜过多,需徐徐渐进,慢慢来...”
    “嗯。”清渠点点头,将纸张和笔墨小心翼翼收起来,之彧拿来的都是好纸,好墨,一张纸就得好几文钱,清渠心疼不已,之前跟着之歆小姐读书的时候,也没用这么的好的纸。
    之彧倒对这些不太在意,不过看着清渠这么爱惜,也就随着清渠了。
    晚上洗漱完毕,之彧躺在床上,看着清渠坐在梳妆台前对着巴掌大的铜镜梳头发,忍不住说道:“要不我给清娘送一张大一点的铜镜吧,我听说还有那种等身,往镜前一站,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可别,”清渠拉开被子上了床,“彧郎可别想一出是一出,”清渠美目流转,“我是什么身份,那么大的铜镜给我......我可不想彧郎到时候背上举止不检点,正妻还没过门,就宠着个玩意儿的骂名...”
    这话说得可谓是让之彧堵了心,脸色一黑,一把将清渠抱进怀里,捏住清渠的下巴,严肃地看着清渠的眼睛,问道:“原来清娘一直是这么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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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章
    清渠被捏住了下巴,动弹不得,只得与之彧对视。
    清渠在之彧眼里明显看到了怒气,但是清渠心里却很平静,看着之彧的眼睛,眨了眨眼。
    “清娘就一直这么看我吗?!”
    之彧一口气堵在心口,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梗得难受,想发泄出来,但是理智控制着自己,怎么可能对着面前的人发脾气呢
    两人相持一会儿,之彧率先投降,像只被扎破的水囊,一下子泄了气,瘪了下去,之彧松了手,轻轻地摸了摸清渠下巴上留下来的红印儿,叹了口气,“我从来没把清娘当做只是亵|玩的玩意儿...”
    清渠露出了脸颊边的酒窝,眼神温温柔柔,如一汪清澈见底,潺潺涌出泉水的泉眼,看得之彧心里更加气不起来了。
    清渠依偎地蹭了蹭之彧摩挲自己脸颊的手,笑了笑,却依旧一言不发。
    “我知道清娘你受委屈了,”之彧将清渠抱进怀里,“我答应你,等到时候了,将分位提一提,绝对不让你再处于这样的处境......”
    清渠摇摇头,“我从来没觉得委屈...”,说着伸出手环住了之彧的背,信任地靠在之彧肩膀上,“彧郎已经对我非常好了,我一点儿也不委屈......我只怕外人嚼口舌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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