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心安感觉到老太太打量自己的视线有点奇怪。
    回过神来，很快意识到糟了，老太太好像误会了！
    她正想解释“那个”不是老太太以为的意思……
    “我下午过来比较急，没吃多少东西，你陪我去吃一点吧。”慕老太太打断了乔心安到嘴边的话。
    乔心安为难地看了眼电梯方向。
    她还要找慕峥衍商量解约呢，陈姐肯定在等她的答复。
    慕老太太见她推三阻四：“不乐意？”
    声调一下子压低，气场全开，乔心安马上乖乖竖起三根手指：“乐意，我乐意的！”
    这老太太到底是谁啊……
    乔心安欲哭无泪。
    慕老太太一路上有意观察乔心安。
    她虽客气却绝不谄媚，态度友善，待人热忱。
    若说她不知道自己是谁，故意装出这副样子，演技当真是炉火纯青了。
    慕老太太让司机载着两人去了路边环境很糟糕的烧烤店。
    慕老太太一坐下就觉得胃里恶心，但乔心安一点都不觉得有问题……
    其实老太太呆惯了高档餐厅，所以才会觉得烧烤店附近环境糟糕。
    实际上，就是路边很普通的路边摊，条件有限却也不至于不讲卫生。
    乔心安和宁宝贝一样，都是吃货。
    在国外半个月，她还真的很想念烧烤摊，主动拿纸巾擦了桌椅，扶着老太太坐下。
    “奶奶，你也喜欢吃烧烤啊？我也很喜欢！我跟你说，我特别喜欢吃烤茄子……”
    “有的人喜欢吃烤猪脑，但我觉得烤茄子比烤肉都好吃，烤完里面软软的，外面焦焦的，再放上大蒜和烧烤特制调料，味道棒极了，绝对让人吃了一次想吃第二次！”
    慕老太太强忍着恶心坐在塑料方凳上，衣服不敢挨着桌面，那一层油腻让她头皮直发麻。
    听着乔心安讲得唾沫横飞，好像真的不介意这种路边摊……
    应该不是那种拜金女。
    “你和慕峥衍认识多久了？”老太太继续问。
    乔心安挠挠头，算了算时间：“好多年了吧，我大二的时候就认识他了。”
    “你多大？”
    “24岁，我19那年读大二，我自己都没想到，转眼竟然已经五年了……”
    五年？
    慕老太太思绪回到五年前，似乎阿衍也的确从那个时候开始，离开慕家，创建晟世娱乐。
    难道就是为了眼前这个女孩？
    慕老太太收回了视线，慢悠悠道：“我渴了。”
    “那奶奶你等我一下，我去帮你倒杯水。”乔心安闻言马上站了起来，顺手将包包取下放在板凳上。
    慕老太太趁着乔心安去倒水，摸了一下那提包。
    质量倒不算粗糙，能看得过去，但也不算什么名牌……
    等乔心安倒完水回来，慕老太太又是一本正经的端坐着。
    “奶奶，喝水。”乔心安将一个盛着热水的玻璃杯递给慕老太太。
    慕老太太在这种环境下当然喝不下去，只随便摸了一下杯壁：“太冷了。”
    “冷么？我特意试了下温度的！”乔心安考虑到奶奶年纪大了，又赶紧去重新换了一杯温度更高一点的，朝慕老太太温柔道：“奶奶，这杯温度应该差不多了。”
    慕老太太眉头蹙了蹙，伸手去接水杯的时候，故意歪了一下……
    啪嗒。
    一整杯水都倒在了地上，玻璃杯也全都碎裂。
    乔心安怕玻璃渣溅到老太太身上，下意识拉起她往后躲。
    不过还是有几滴水沾到慕老太太手背。
    乔心安想到那水温度还挺热的，又忙从包里拿出干净的纸巾替慕老太太擦拭。
    她的手早就没了以往的光滑，皱巴巴的。
    被乔心安这么握在掌心，却出乎意料的舒服。
    从她的眼神中也看不到丝毫嫌弃。
    虽然这女孩没什么优秀的地方，但相处起来非常自在。
    慕老太太把手抽回来：“行了，我没事。”
    “那我们继续点餐吃东西吧。”乔心安给老太太重新拉了个凳子过来，扶着老太太去坐。
    慕老太太站着没动：“我现在又不饿了，你介不介意陪我散散步？”
    乔心安茫然地盯着老太太，完全搞不懂她这是什么心态。
    说饿了，来了烧烤摊又不吃东西。
    “那你等我一下，我把人家的玻璃杯赔一下……”乔心安又去提包里找钱包。
    钱包放在最里面的夹层，她摸了好一会才摸出来。
    一根浅白色的验孕棒此刻意外被带出来，掉在了地上……
    乔心安看到那验孕棒，慌慌张张想捡起来塞回包里。
    慕老太太眼疾手快，抢她一步从地上捡起来，刚好看到那鲜红的两条杠，表情霎时间怔住……
    “这是我的。”
    乔心安窘得不行，趁着老太太失神的空隙，将验孕棒抢了回来，一把塞进包里，重重拉上拉链。
    耳根都泛起红晕，实在是无地自容了。
    慕老太太忍着内心的震撼，好歹没有表现出来：“我想起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不用我陪你散步了么？”乔心安仰着小脸问道。
    “不用了。”她还忙着去和慕峥衍确认，散什么步！
    她都快要有小曾孙了！
    望着老太太迫不及待离开的背影，好像在躲着什么，乔心安自嘲地扯扯嘴角，看吧，她就知道，老太太是嫌弃她不干净，肯定觉得她不是个好女孩……
    未婚就被人弄大了肚子。
    乔心安咬着嘴，她不能要这个孩子。
    她得去把孩子打掉。
    孩子的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就算生下来，也要遭受别人异样的眼神。
    她不能让她的宝宝成长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里。
    乔心安突然如泄了气的皮球，连去找慕峥衍解约都没心情了。
    她迅速拿出手机，在网上预约做流产手术。
    她不能去那种大医院，得去靠谱点的私人诊所，否则她堕胎的消息传出去，不用慕峥衍报复，就已经永不翻身了。
    她找到圈内很多人去做手术的某家高级私家诊所。
    诊所的小护士态度很好，给她提了很多建议，要等身体的各项指标都达标之后才能进行流产。
    乔心安盯着屏幕上护士发过来的注意事项，看到排期已经排到三天后了。
    “那我预约三天之后的药流，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