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墨袭唇边的笑容不减，笑容越发莫测，脸色平静至极，连眼睛里也是平静，目光对上那双幽幽的蓝眸，还是有些微微恍神，眼前的男人太像了，说他和秦若凡没有关系，谁也不会相信！语气带着试探问道：“你是？”余光威严瞥过溪墨，故意道：“溪墨，这是你的朋友？”
    顾溪墨眼睛里也有些紧张，见他妈咪平静，心里缓了一口气。刚要开口，秦染先一步开口：“伯父，我是小瑾的朋友！”
    “谁和你是朋友？”蒙瑾下意识的就否认，见他爹地妈咪目光看他，立马闭嘴，把想骂的话都往肚子里咽进去。开口道：“就一般普通朋友！”
    秦染听到这个一般普通朋友这几个字，对这个词显然不是很满意。不过脸上笑容没有变，笑着朝他看。蒙瑾立马瞥开眼，觉得看他一眼都污了自己的眼睛。秦染脸色有些微沉，微沉之后，唇边仍旧带着笑容。
    湛言目光始终没有从他身上移开，秦染幽幽的蓝眸对上她的视线，眼睛深处带着挑衅的意味，暗沉晦暗又幽深，蒙少，看到这张脸，你内心里的波澜是不是远比你脸上的表情来的丰富？否则我还真是白来了：“想必您就是小瑾的母亲吧！我姓秦单名一个染！”
    姓秦？这么巧？湛言有一个习惯，脸上越是平静，心里的情绪越是汹涌，十几年后，竟然让她再遇到一个连眼神也一模一样像及了秦若凡的男人！心里的波澜炸开，就像是烧的热腾腾的油锅突然溅下去几滴水，强压下心里的起伏，十几年前一幕幕就像是在她眼前，她从来没有把秦若凡对她的感情当回事，可最后他用那种方式让她记住了他。那个男人果然和她是同类，对别人狠但对自己更狠！十几年后，又以这样的方式见到像极了秦若凡的男人。那个眼神她差点就把他当做秦若凡了。
    顾墨袭见他乖宝怔怔的样子，眼睛里有些担心，上前一步，面色冷峻：“既然是小瑾的朋友，那就一起进去吧！”
    “那就谢谢伯父了。”
    等秦染进去后，在没什么人的时候，顾墨袭立马让溪墨进书房。溪墨被他爹地立马叫进书房，心里已经明白了他爹地找他的大概事情，一进到书房，就闻到浓重的烟味，从小他爹地知道他妈咪不喜欢烟味之后，他就很少抽，看来他爹地是为那个秦染烦恼的。
    “爹地！”
    顾墨袭立马掐灭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碾碎。转身看着眼前如他一般高大的大儿子，目光第一次有些欣慰。深邃的眸光一闪：“这个秦染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咪还好么？”顾溪墨更担心的是他妈咪，顾墨袭点点头：“她没事！你妈咪并没有把秦染放在心上，若是这次来人是秦若凡，说不定还有些影响！”
    顾溪墨才放下心，目光深沉，把自己的观点说出：“秦染这个男人很难看透，身手也绝对不弱，我第一次看到他就被他的样貌震惊了一会儿，他和十几年前那个男人长相太像，忽略细节，几乎以为是同一个人，可他太年轻，也绝对不会是那个男人，而且他还姓秦，天下没有这么凑巧的事情，而且我发现他千方百计靠近小瑾目的极有可能就是为了接近蒙家，接近妈咪，秦染这个男人我发现他的性格绝对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既然他总会找到机会接近妈咪，为什么不如把他带到顾家亲自把人监督在视线之下，就算他想做什么对妈咪有害的事情，我们也有所准备和计划！”
    顾墨袭一直对这个大儿子很放心，他从小聪慧异常，俗话说慧极必伤，他叹了一口气，终于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儿子如今心机完全不下于他。脑袋里这些弯弯绕绕都已经想过一通。满意点点头：“溪墨，你说的很对。秦染这样的人还是放在眼皮下更安全。让小瑾尽量远离他不要靠近！相对于你，他心思还是太过简单了！”
    顾溪墨点头，从上一次看到秦染和小瑾的相处模式他就没打算让小瑾靠近他。有时候仇恨可是可以让人不顾一切疯狂。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口问道：“爹地，我怀疑秦染是否是秦若凡的私生子？”
    顾溪墨眼眸一闪，一句话立马否认：“不可能！秦染和你一般大，当初秦若凡把你妈咪带走，我有查过秦若凡，他除了一个弟弟并没有什么私生子！”他脑中想的是秦若凡那样高傲的男人除了想让他乖宝给他生孩子，其他女人估计在他心里根本不配！就算是以前那些女人有，也绝对被他自己扼杀在摇篮里。
    还有一个可能他没有说出口，顾溪墨想开口，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来人！”
    “领主！”红鹰几个立马推门进来，恭敬站在下方。
    “给我立即去查秦染这个人底细，从出生开始到如今详细的一份我都要知道！”顾墨袭脸色难得有些凝重！
    “是，领主！”
    “先下去吧！”
    “是，领主！”
    等红鹰几个出去之后，顾墨袭拍拍溪墨的肩膀：“好了，你也不必多想，你以为如今的蒙家和顾家还有谁能破坏？”
    顾墨袭发现这个儿子除了在和他争抢乖宝之外，倒是极少和他唱反调。此时，他目光也有些柔和。
    等溪墨离开，顾墨袭走到卧室，见他乖宝怔怔窗前看外面，他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醋意，因为那个像极了秦若凡的男人，他乖宝还是避免不了受了一些影响。
    “乖宝，你在想以前的事情！”他想说秦若凡，可说到嘴边，还是变为以前。就算那个男人死了，可那个男人让他乖宝记住了一辈子。在某个程度上，他还是赢了。
    湛言看窗外黄叶掉落，目光有些恍惚，有些感慨：“一转眼已经是十几年了。十几年前，终究是我还是太年少轻狂，没有把什么都放在眼里！我从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好，值得他如此。在他死之前，我还是没有把他的感情放在眼里，我想那么冷血的一个人知道什么是感情？什么是喜欢？可我错了，他比我懂。当初若是他没有留手，谁死谁活还不一定！有时候，我会想，我之所以现在好好活着，是不是他用自己的性命成全了我。所以我才能活着，我终究还是愧疚了，所以在他每年的忌日都会去看看。越看却越苍凉。如果当初我凭借自己的实力杀了他，而不是他甘愿死在我手里，我还不至于如此愧疚，弱肉强食、优胜略太这样的道理我从来明白！”
    顾墨袭自然知道他乖宝口中的他指的是谁！秦若凡！唯一能让他乖宝愧疚的男人！那个男人太过厉害，他一眼就摸清了他乖宝的性格。他乖宝从来是对放在心里的人掏心掏肺，可对那些从未放在心里的哪怕对方再掏心掏肺，她也能铁石心肠。她拿得起放得下，陆臣熙那不就是一个例子，就算他曾经间接那么伤害过他乖宝，再见他，理智把他规划成报复的对象。要说陆臣熙那个男人之后为了他乖宝终生不娶的事情让他也不得不承认有些感动，可他乖宝愣是没有一点心软。对他乖宝而言，陆臣熙这三个名字不过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名字。仅此而已。秦若凡正是看透这点，所以宁愿自己死在他乖宝手上，也要她记住，结局也是记住了。若是再早些时候，或者两人同时对他乖宝上心，他也没有什么把握把他乖宝抢到手！那个男人对他乖宝的感情一点也不比他弱！
    “乖宝，都过去了，他已经死了！你不需要愧疚！是他自己甘愿死在你手上的。”
    湛言敛回失落，脸上恢复平静，没有之前的感慨和悲伤，眼眸复杂：“媳妇，抱歉，我说过要忘了他的，可是我心里不许，因为我清清楚楚明白我欠的是他一条命。我最怕的就是欠别人！或许在未来某个时刻，我会释然会忘记，可也能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愧疚！
    顾墨袭自然知道他乖宝的心理，他确信他乖宝对秦若凡没有一点情爱，而是只有愧疚！他摸摸她的脑袋，把人揽在怀里：“乖宝，你知道只要你在我怀里，我什么都不在乎。若是你不想再看到秦染，我可以让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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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点卡文，这章很难写，落落发了一天的呆，用来沉思，好不容易灵感来啦，时间又不够！还有一章，凌晨十二点之前发，大家嫌晚可以明天看么么哒！落落加吧油！
    第九十八章二更！
    顾父顾母看到几个孩子都回家，总算能团圆了，高高兴兴吩咐下人在一旁打杂，亲手要给几个孙子孙女做个爱吃的菜。特别是看到小瑾竟然也带回来了他的朋友，顾母对待秦染简直热情的过分。这几个孩子可是很少带朋友来顾家，倾言之前带过一次，溪墨是一次都没有带，这孩子越长大，心思越沉，和他爹地一个摸样。
    顾母对秦染的热情简直可以说是又端茶又倒水，时时问他喜欢吃什么菜，蒙瑾就坐在对面沙发上，眼见他奶奶都差点无视他了，脸色有些不好：“奶奶，他什么都喜欢吃。”就算是不喜欢，他也得硬塞到他嘴里。
    秦染对蒙瑾的白眼直接忽视，唇边带着莫名的笑容，厚脸皮报出几道菜，顾母立马高兴进了厨房。
    蒙瑾把手里的茶杯一饮而尽后，直接摔在桌上。弄出了不大不小的动静，吓的顾母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出了厨房立马问怎么了？蒙瑾一脸尴尬解释：“奶奶，没事，刚才手滑差点砸了一个杯子！”现在想之前那个动作，觉得自己行为太过幼稚了。他觉得自己只要对上秦染这个男人，自己的思想都会掉几个等级。
    秦染目光微沉：“蒙瑾，我秦染自问从来没有对不起你，哪怕你换个身份混进秦家，我也没有让你伤丝毫。你如此给我摆脸色是什么意思？”
    你是没有对不起我，可被一个男人惦念利用算什么回事？别以为他傻！他琉璃的蓝眸又清澈又透亮，就像是一块绝世上好的蓝宝石。眼睛弯起，弯成一条弧度，月牙弧度的蓝色更显得好看，他唇边冷笑：“你是没有对不起我，可你敢发誓没有利用我么？”今天他爹地妈咪看这个男人的目光太过吃惊，而这个男人似乎就算准如此，他以为他看不出来么？他利用接近他来顾家，他一早知道他是蒙家二少，有利用价值所以他才一直留着他。否则他以为他会手下留情么？
    秦染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有些惊讶诧异和意外，他倒是没想到他脑子终于灵光一阵了，然后就听他继续道：“若是我不是蒙家二少，你会放过我么？”
    秦染沉默一会儿，选择实话实说：“不会！”如果当初不是发现他是蒙家二少，或者早已经被他命令处理了。
    蒙瑾目光露出狠光，起身冷笑：“那就是了！”停顿了一会儿，开口：“知道我最厌恶什么样的人么？”见对方沉默，他自顾道：“自作聪明、自以为是、把别人当傻子利用的无耻小人。”鄙视傲然一笑：“而且还是一个喜欢男人的变态！所以你觉得我会对这样的人有好脸色么？”
    这一次，秦染倒是没有生气，连脸都没有黑，他眼睛里只有一个骄傲、高傲又贵气的蒙家二少，他终于第一次有觉悟眼前这个男人不是以往什么一般普通的男人，他是高高在上的蒙家二少，他有自尊有骄傲和底线！飞扬的眉头肆意，气质卓然。眼神清亮，他眼眸有些复杂，有些怔然。心口又一次几乎要跳出嗓子口，以前不管或大或小的危险他都经历过，可是心口都没有一次像这么慌张过，除了前两次，也有这种症状，一次是他替他中弹，另一次是他吻他。他觉得自己变得有些不正常，他也不觉得自己喜欢的是男人，除了他，他没有对任何男人有过想法。他确定他对女人有反应，只不过他向来喜欢压抑自己。包括欲望。眼眸深处闪过杀意，他向来喜欢把危险的事情扼杀在摇篮里。包括感情！
    蒙瑾冷眼不屑转身出了门口。秦染放下手里的茶杯，盯着他的背影目光若有所思！
    蒙瑾直接开车出门，出了门，在外面路上余光瞥过一道熟悉的身影，他立马把车子停在一旁，看着眼前狼狈的人有些不敢认，迟疑了一会儿才开口：“你是圆圆？”
    圆圆在封闭的学校还颇为甜蜜想着上一次和言宝哥哥走在一起的场景，转眼间她爸却告诉她，过几天就是言宝哥哥的婚礼。这个消息简直就像是惊雷炸破她胸口，让她浑身鲜血淋漓，她整个脑袋都不会转了。脑袋里一片嘎吱嘎吱作响，空白一片，什么都想不到，血液往脑袋里上涌，心越来越慌，眼睛里不敢置信。她几乎到崩溃的边缘。她想死，真的想死，可没有亲口向言宝哥哥问出这个问题，她不甘心死！她想见他，发了疯的想，可她爸硬是把她关在房间，今天还是她乘机跑出来的。眼睛里有些绝望。言宝哥哥怎么可能娶别人，怎么可能娶别人？一定是她爸搞错了。一定是！她摸干眼泪，嗖嗖的眼泪立马哗啦啦重新落下。
    “圆圆！”蒙瑾又喊了一声！圆圆听到熟悉的嗓音怔住，见到他，湿漉漉的眼睛一亮，她脑中什么都没想，立马冲过去，紧紧扯着他，就如同扯住救命的浮木：“小瑾哥哥，你告诉我，言宝哥哥…不。溪墨哥哥没有要结婚是不是？这消息根本是假的。你告诉我，你告诉我！”说到最后语气越来越大，控制不住的疯狂。小瑾手上的袖子扯着越来越皱。看着眼前圆圆有些复杂，眼前的女人和他之前见到的完全无法相提并论，她光着脚，脚皮都磨破了，她头发散乱，看起来是一路从韩家跑来的。他没有注意过韩家到顾家的距离，可知道这距离很远。她脸色很白，以前圆圆的脸瘦了一圈，青筋都很明显，带着病气的苍白。下唇都被咬出血了。她却没有感到一点的疼痛，她满眼里只有她口中的消息。她想要知道！非常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