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鸣哥，你……”
    陈虎脸色发白，着实是被我凶狠的模样以及身上掩饰不住的杀气给吓着了。
    卢晓媛神色复杂，她拍了拍我肩膀，以示安慰。
    我强行按住心头的怒火，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微微重复了情绪之后，才僵硬的笑了笑表示我没事。
    “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是谁让你动手的？在你背后给你们撑腰的又是何方神圣？”
    “千万别跟我耍心计，我的手段你见识过的，即便你不说，我迟早也能把你身后的人一一都揪出来！”
    我捡起了纸人，让其躺在手心，往里面注入了一丝玄气，这样能稳住对方的伤势，保住他一条小命。
    “我说，我都说。”
    对方实在是怕了，在我的再三威胁之下，他虚弱地开了口。
    他告诉我他叫李明，几年前因为一次机缘巧合，从古玩市场搞到了一本残破的风水古籍，靠着里面记载的风水秘术，几年下来勉强成了一个黄阶的风水师。
    那本古籍里面，详细的记载了打小人的步骤，得益于这一点，他靠着帮人打小人，在附近几个小镇小城里，也算是小有名气的风水师。
    搞房地产一块的，多多少少都信风水，据说宏发地产当初成立的时候，就请了大师过来坐镇。
    李明深知道自己这些不入流的手段应付普通老百姓还行，想要真正成为道上的人，得到圈子里面的认可，必须师出有门。
    于是他就打起了宏发地产的主意，他主动找到了对方，想通过对方的关系转而和那位大师联系上，拜入对方的门下。
    一切还算顺利，经过宏发地产的引见，李明顺利见到的那位大师。向对方表达了自身的来意之后，大师便以考验为由，让李明留在宏发地产帮他们做事，专门帮宏发地产处理一些不好解决的拆迁纠纷。
    比如陈六这一种，死活不愿意配合的，宏发地产就会让李明出手，让他通过打小人的方式，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对方给铲除掉。
    如此一来，宏发地产不仅能顺理成章的以极低的价格收购对方的产业，还能捞得个好名声。
    毕竟传闻陈六中邪死的，他家邪门儿的很，大家都怕沾上晦气离得远远的。
    宏发地产不嫌弃这一点，愿意收购他们家的产业，还能给出一份不错的赔偿款，这简直是大善人啊！
    听到这里，我心中的怒火又有了上涌的迹象。
    陈六中邪跳楼自杀一事闹得沸沸扬扬，还不都是因为他们宏发地产在背后故意散播消息？
    这算什么？
    典型的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
    李明所使用的打小人并不多见，加上被害人基本都是被折磨许久才最终选择自杀而亡，所以哪怕附近几个小镇离着华南市特殊部门不远，也没有引起部门的注意。
    而那位所谓的大师也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勉为其难地将李明收为徒弟。
    “所以只要有人不配合，宏发地产就派你过来擦屁股，让你动手杀人是吗？”
    我冷冷地说道，浓烈的杀气吓得我手中纸人一抖。
    “不，不是的，以前基本都是吓唬为主。”
    李明连忙否认，他说普通老百姓都怕神神鬼鬼这些东西，有时候他出手，只要给对方些颜色瞧瞧，也不需要害人。再加上宏发地产适时出面点醒一下，对方也就乖乖就范了。
    但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师父性情大变，有时候宏发地产根本没有收购的意向，他也会逼迫宏发地产强行用低价去收购一些产业回来。
    不合理的收购，自然会引起反抗。
    而对待这些反抗的人，李明的师父也强行要求他，不再采用温和措施，而是直接动手把反抗者给杀了！
    第231章 小鬼借命
    “不仅要把人杀了，有时候师父他老人家还会要求我替他收集死者的魂魄。”
    李明胆颤心惊，说完这些，他又是连连求饶。
    我没有搭理他，眉头深深地皱起，我原以为他所谓的师父也不过是些鬼迷心窍之人，见财起意，但现在看来，没有那么简单。
    想要强夺别人的产业，把人家害死也就得了，何必再把他的魂魄也收集起来？
    想了想，我问了一句：“你师父，最近这两年是不是说身体不太好？”
    “对对对，大师神机妙算。你说的没错，最近这几年来，师父身体的确是出了些问题。我听宏发地产的老板提起过一次，说是他抽烟导致肺部出了问题，染上了癌症，命不久矣了。”
    哼，原来是个将死之人！
    那就能解释得通，对方为何要无缘无故的收集魂魄了，他是在用这些魂魄来养小鬼！
    “人都快死了，还养小鬼干什么？”
    我刻意施展了法术，好让卢晓媛他们也能听见李明说的话，听得对方师父命都保不住了，还要养小鬼，不免感到疑惑。
    我告诉他们，养小鬼是可以续命的。
    在道上，有一种邪门儿的法术，叫小鬼借命。
    利用养小鬼剩下来的焚香灰烬制成鬼烟，吸食这些鬼烟，以此来达到向鬼借命的目的。
    但养小鬼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为了防止对方反噬其主，得用大量的阴气去喂养。
    死后之人刚刚离体的灵魂阴气最为纯净，是用来养小鬼的最好材料。
    这也是对方收集魂魄的缘故。
    能施展这种邪门法术的，都不是寻常之辈，实力起码也是玄阶的。而玄阶的风水师也好，术士也罢，大多都师出有门，所以李明这位师父很有可能来历不小。
    “喂，陆鸣，会不会又是养鬼道的人啊？”
    卢晓媛扯了扯我衣袖，压低声音问道。
    不至于这么巧吧，去到哪都能碰上养鬼道的人？
    “知不知道你师父来自什么地方？”
    “我听老板说过好像是来自茅山派，但后来我去问师父，他又说已经和茅山派没什么关系了，现在就是孤家寡人一个。”
    李明还算是配合，把他所知道的全都给说出来了，甚至还告诉我他师父的住处。
    最后还不忘的拼命跟我求饶，说什么他也不想害人，只是一时求道心切，糊涂了，才会听信了他师父和宏发地产的差遣。
    总之按他所说的，这都是宏发地产和他师父的错。
    实力不咋样，甩锅的本事倒是一流。
    我看在眼里，心里面冷笑不止。
    呵呵，要是今天他没碰上我，他能说这种话？
    我可是记得他刚才一上来就动了杀心，想把我一击毙命的。
    现在知道遇上硬茬子了，就全把一切都甩在他那师父身上，真当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容易糊弄啊？
    “你个畜生，我们家和你们无冤无仇，你居然为了钱，为了讨好你的狗屁师父，杀了我爸！”
    听完李明的讲述，陈虎情绪激动，不停地抽打着纸人，甚至认为过于的悲愤，还把纸人撕成了碎片。
    他是个普通人，没法力，可李明此时虚弱的很，小人被毁，他再次遭受重创，就只剩下一口气在了。
    即便如此，他还在拼命地求饶。
    “小鸣哥，我求你，一定要替我爸报仇，不杀了他，我一辈子都难以安心！”
    陈虎剧烈的喘着粗气，眼眶通红，声音也极度沙哑。
    我没有接话，只是捏出了一道剑指，一抹火光，出现在我指尖之上。
    “大师饶命啊，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陈李和你……”
    预料到了危险，李明彻底慌了神，估计在另外一边，他本尊已经跪在地上磕头不止。
    可这样有用吗？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出手害死了那么多人，总该是要偿还的。”
    我面无表情，全然不顾他的求饶，指尖一点，剩余的两个纸人瞬间被火光包围。
    纸人被点燃的同时，我还从兜里掏出一把豆子，向前撒了出去。
    这是打小人步骤当中的“化解”，意指化解一切的污蔑，防止李明死后化身成为厉鬼盯上我。
    在此之前，还有一个步骤，“祭白虎”。
    不过这个步骤，通常在惊蛰那天打小人才会用上，眼下时间对不上，我自然也就跳过了。
    后续的“祈福”、“进宝”两个步骤综合起来其实也就是焚化元宝蜡烛，前者是祈求贵人帮助，后者是供奉鬼神。
    最后一个步骤，则是“打杯”，也叫“掷筊”。
    将一面平坦，一面向外弯出木块投掷而出，两面平坦向上为阳杯，向下为阴杯，一上一下则为圣杯。
    只要出现圣杯，也就意味着打小人仪式顺利完成。
    我找不到那样的木块，只好拿出了两块铜钱代替。
    打小人这种不常见的巫术祭祀，还是有着自身的邪门之处的。即便以我的道行，足以完全跳过其中许多的步骤，但我还是选择按部就班，就怕事后会留下祸害。
    等圣杯出现了之后，我将早已化成飞灰的纸人用力一吹，李明的哀嚎随之戛然而止，他的小命也就随风飘散了。
    做完这一切，我心里面一松，回头瞥了一眼，发现卢晓媛看着我的目光有些奇怪，欲言又止。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杀气有点重，这不像是你的作风。”
    冤有头，债有主。
    李明受人指使，即便他真的害过人，他是生是死，也不该由我来定夺。
    加上我现在的身份，最好的办法这是上报特殊部门，将此事交给他们来处理。
    换成是以前的我，再怎么愤怒，也不会轻易的杀了对方。
    卢晓媛的话算是点醒了我，我也不知道刚才到底是因为愤怒，还是说无形当中受到了体内煞气的影响，才一时间失去了理智，痛下杀手。
    这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感觉，令我莫名感到心慌，眼看卢晓媛的目光越来越古怪，我急忙开了口，转移了话题。
    “陈虎，先回去吧，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们吧！”
    解决完李明，接下来也该是找他师父算账了，一般师徒之间，多半会有特殊的联系手段，能感应到双方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