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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雀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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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席散,众宾离席。夏诸寻到燕攸宁,与她同行。
    “我以为公主会去和亲,还有些担心。”
    燕攸宁笑,“我以为得当众拒绝,哪知他们要的是我阿妹。”
    夏诸不置可否,片刻后,“已是春色渐浓,此事过,公主可要一同去踏春?”
    燕攸宁思忖,“倒是好。”
    苍梧的使者离去,接下来便是等候迎娶的队伍前来。
    燕卉虞像是得了天大的美事,又开始到燕攸宁面前蹦跶。
    第二日便来了高平宫,像是得了偏宠的孔雀张着尾羽高傲地不再畏首畏尾,有所顾忌。
    一入寝乐殿就闻自高自傲的讽刺。
    “阿姐,我要嫁去苍梧了,我都要出嫁了你可怎么办呀。你宫里养着男姬,唉,怕是苍梧太子也知晓吧,竟是不求娶你而选了我。”
    燕攸宁在案后悠然饮茶,闻言抬头看她,燕卉虞站在殿中,真就像是一只站在了高阶上的孔雀。
    “恭喜阿妹了,去了苍梧可就再难回来,往后一切靠你自己。不过有燕国在,有事传信回来,当是也不会受到怠慢。”
    燕卉虞沉了脸色,心觉燕攸宁是在酸她,“我过去怎么也不会差,毕竟是苍梧亲自求娶过去的。”
    燕攸宁淡笑摇了摇头。
    不过是为了稳固邦交的政治联姻,能有几分真情实感。如今是燕国尚强,若苍梧不必再依附燕国,联姻的公主就不知处境了。
    “总之阿妹多保重了。燕宫里只你和我,我会纵容你,苍梧王宫里的人就不一定。”
    燕卉虞本是来让燕攸宁不爽快的,离去时却是自己的好心情变得一团糟,烦躁极了。
    她竟然真的不稀罕,也不知她到底稀罕什么。
    薄姬听闻苍梧求娶的人变成了公主卉虞,脸色不好看。燕卉虞前脚离开,她后脚便入了寝乐殿。
    “阿宁,这是怎么回事?苍梧不可能要娶公主卉虞的,你说了什么?”
    站在大殿中,还未坐下便不悦地询问。
    “我不是与阿娘说得很清楚了?此事阿妹会很愿意的,自然让愿意的人去。”
    薄姬半晌说不出话来,实在让她气着了。
    “你不愿嫁去苍梧,日后想嫁去哪里?”
    “哪儿都不想,我会去承阳,养个男姬,生个孩子,代代世袭。”
    薄姬无言与她再说,离开寝乐殿。
    燕攸宁将杯中温茶饮尽,放下青瓷杯站起身来。走出寝乐殿,往焦离殿去。
    自上回离开,已有许久都不曾再来。
    打开殿门上的铁锁,推门而入。
    伏缉熙站在西窗前,窗外淡淡的光线洒在他玉璧般的脸上,纤长的睫毛一眨不眨,看着窗外。
    白皙得似乎都有些透光。
    燕攸宁到他身边,他似感觉不到她的存在毫无反应。她抬头,看他似乎比初见时长高了。
    扯过他按在窗上,捏着他的下巴低头看她。
    他眼里淡薄与冷漠。
    “许久不见,这般冷硬,果真是健忘的。还是喜欢香香甜甜的阿玉。”
    她忽然撞上去一口咬在他脖颈间凸起的喉结上,贝齿磨得丝丝的疼与酥麻,伏缉熙呼吸一窒瞳孔骤紧,目光僵直。
    舌尖轻轻一扫缓缓吻着便整个身子都软了。
    受不了地呼吸沉重把她推开,“公主想起我来便是这种事么?”
    燕攸宁偏着头瞧他,他呼吸还凌乱的有些颤,微微带着笑,“日后我回封地,便与阿玉生几个孩子,想必个个都会很惹人喜欢。”
    伏缉熙很想说她妄想,但觉得说累了遂未言语,绕过她回床边坐着。
    忽而冷笑,“若公主要一直如此囚着我,怕我活不到公主往封地。”
    若出不去,必自刭。他如何甘愿受这暗无天日的囚禁。
    燕攸宁回身看他,“谁说我会一直囚着你呢。过段日子,带你出宫走走,免得将你闷坏了。”
    伏缉熙微愣,垂眸不再说话。
    就算如此他也待不下去,他要离开,回伏国。
    苍梧的接亲队伍不过几日便到,一同带来的还有数车的珍宝献给燕国。燕卉虞满心欢喜坐上装饰华丽的马车,她要嫁的人是苍梧太子芝玉。
    嫁过去便是夫人了,日后太子即位,只要燕国还强盛,她必然能做王后。
    燕攸宁并未去宫门前看她的车马离开,在焦离殿中与伏缉熙饮酒。
    两人席地而坐,殿门敞开着洒进满室春光,燕攸宁手提着酒盅仰头一口,忽然压倒身侧伏缉熙往他口中渡去。
    两人衣衫凌乱层叠,衣襟磨蹭的微微敞开,颊上酒色与忄青色,粉粉烫烫。
    一阵春意的凉风,淡了室中升起的温度,她意犹未尽在他唇上浅浅吻着。
    “阿妹被我送走了,你往后都只是我的了,不会再有人惦记。”
    一手握着酒盅的壶身,一手在他脸颊上抚摸,不知是酒意熏染还是美色上头,总之十分沉醉。
    第44章 ……
    “过几日带你出宫散散心。”
    伏缉熙不说话,方才那一口酒吻得他思绪混乱,半晌才回神,羞愤冷漠地偏头去。
    燕攸宁喜欢看他害羞的样子,总是欲拒还迎的。
    伏在他身上又是一番调戏才作罢。
    在焦离殿中一直待到下午,看着默不作声几乎不说话的伏缉熙,燕攸宁没再关着他,领着他回了寝乐殿。
    不过仍旧没有很自由,少有允许他出大殿。
    这日,夏诸递了竹帖至高平宫,邀燕攸宁碧湖摇舟。
    正是一日的好春光,宫中栽种的几株梨花都开了,清雅娇美。
    燕攸宁应下,侧头看坐在身侧安安静静的伏缉熙,凑到他近前去,“带阿玉出宫赏花如何?”
    她抬手扶上他的脸颊,轻轻抚摸着,“你可比枝上的梨花好看呢。”
    他抬眸,眼里冷淡,“若公主已然决定的事情,我的意志又能改变吗?”
    “不能。”
    “但总得问一句不是,不问你岂不是更不高兴?”
    伏缉熙越发不想理她,侧开头,但也未躲燕攸宁的手。燕攸宁受用他的乖巧,在他脸颊吻了一下。
    好像越来越喜欢他了,乖起来就是让人身心愉快。
    忽然将他压在地上,两手撑在他耳侧瞧着他,“可不准再想着逃,否则我就不带你出去了。”
    他看着她,“嗯”了一声。
    左右也没机会逃,若无一个绝佳的机会,再逃怕是要彻底惹怒她,真将他永远关起来。
    不如顺着她的意思,还能多得些自由。
    燕攸宁遂带他出宫,马车在夏诸的府外停下。府门前的家丁见燕攸宁,当即入府禀报。
    伏缉熙见窗外的客卿府,皱了皱眉头。
    夏诸出府来见着马车上还有伏缉熙也愣了一下。
    两人视线相交,伏缉熙先侧开了。夏诸也未对此多说什么,上了自己府上的马车。
    两辆马车一同往城东的方向去,城东有一硕大银湖,景色甚美。
    马车上,伏缉熙瞧着窗外街景。
    “宫中时那张竹帖,是夏诸邀公主出宫赏花吗?”
    “嗯。”
    伏缉熙没了声音。所以,他只是顺带得以出宫。她说得带他出宫散心,没有半点诚意。
    她根本没将他放在心上。
    转而又觉自己想得太多。
    她从来也没将他当个人,又怎会特地带他出宫散心。她关了他那么多日,根本不在乎他是否生气。
    “怎么了?”燕攸宁看他,觉他忽然问这一句又没声了有些莫名。
    “呵。”他极淡地笑了一声,“公主既然是敷衍我,还带我出宫做什么呢。”
    燕攸宁越发莫名,捏着他的下巴挪向自己,“我如何敷衍你了?”
    他又不说话了,挪过头继续看向窗外。
    燕攸宁心情沉了沉,又将他的脸扳了回来,将他抵在车厢上,“阿玉什么意思?”
    伏缉熙与她的视线对上忽然觉得想要吻她,又觉如此想法莫名其妙,侧过头不说话。
    燕攸宁看了他片刻,作罢,不知他怎得莫名其妙,微微叹一口气。
    马车在路边停下,夏诸与燕攸宁几乎一块儿从马车中踏下,伏缉熙跟随在燕攸宁身后。
    路旁是一片梨花林,林中一条小径,落了满地的纯白花瓣,像覆了春雪却又飘荡淡淡芳香。
    燕攸宁抓起身后伏缉熙的手,踏进林中。夏诸看着两人,眸光微微暗,视线落到两人牵着的手上,跟了上去。
    他倒真希望初见那日后会无期。
    燕攸宁檀色的襦裙,伏缉熙荼白的深衣,夏诸着藏青的深衣跟随两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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