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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师徒虐文里当绿茶 第1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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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在巷子入口,脸色比若清的脸色还要难看,手捂着受伤的位置,一脸担忧地看着傅燕沉:“你没事吧?”说话时,他瞥了若清一脸,并没有与若清打招呼,眼底存了一些敌意。
    若清意外地看着来人,又见一道黑影从侍从身后出现,在他开口提醒对方之前抓住了他们。
    刺鼻的味道随着黑影一同袭来。黑色的手臂追着人群爬到巷子入口,原本只是路过,不料会在巷子里看到活人。
    手臂喜欢杀人。
    当它发现巷子里有活人后它立刻缩小了一些,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眨眼的功夫就抓住了堵在巷子入口的若清和侍从,将两人举了起来。
    就在这紧急关头,一道寒光从若清身后闪过,打散了那只由黑水化作的手臂。
    被举起的若清和散开的黑水一同落在地上,好在没受什么伤。
    只是黑水难缠,被打散后仍旧不依不饶地拉着若清的身体,一边让若清无法起身,一边迅速地修补受伤的地方,企图吞下若清,捏死侍从。
    不知想要保护谁。
    傅燕沉在黑手出现的那一刻立刻拔出了剑,想也不想地看向了若清,因此注意到了抓着若清的那只手被突然出现的剑气打散……
    若清没有多想,他无视了黑水重聚的危险,抬起头看向傅燕沉,清俊的面容因为遇险挂上了苦相,显得格外的脆弱。
    他在等傅燕沉来救他。
    在被黑水吞噬之前,他一直在等傅燕沉拉他一把,只可惜他充满期待的眼睛里只映出了傅燕沉冷淡的表情,并为此多了几分阴郁的苦涩心里……但不管如何,他还是向傅燕沉伸出了手。
    他相信傅燕沉不会不救他。
    紧接着,拉着若清的黑手和捏着侍从的黑手同时移动。在黑手准备捏死侍从以及吞噬若清的那一刻,若清无视了侍从的尖叫声,依旧一言不发地看着傅燕沉。
    两人四目相对,好似在漫长的时间洪流中找到了彼此应该做的事情。
    傅燕沉终是沉不住气地伸出了手——
    他拉住了侍从,再也没有看若清一眼。
    第98章 分裂
    若清一直都知道他和傅燕沉之间有误会。
    但误会是可以说清的。
    若清不怕,他只是有点累,可即便是累,他也有想过如何解释,如何解开他与傅燕沉之间的心结和误会。
    他从不认为自己和傅燕沉会回不到从前,只觉得他们不过是在名为人生的道路上多绕了几圈。他对自己说不要紧,只要还记得来时的地方,即便走不到想要去往的方向,也可以原路返回,然后寻找新的路线重新出发。
    没事的。
    他和傅燕沉都是一样的人,他们都拥有着贫瘠的土地,因为不曾体会过丰收的快乐,会格外珍惜仅有的幼苗,所以没事的。
    带着这样的念头,他伸出去的手并没有因为傅燕沉的冷脸而收回,至于什么难不难看,什么自尊骄傲,在想要和傅燕沉和好的渴望中都变得不再重要。
    他似乎在用那双眼睛对傅燕沉说和好吧。
    然后,他伸出去的手落空了。
    在被黑水包围之前,傅燕沉留给他的只是一晃而过的发梢。
    若清有一瞬间弄不懂现在发生的事,直到澶容把他从黑水里抱出来,他才对着头顶的太阳恍惚地想着今儿天真好,风和日丽,只可惜他之前一直忙着奔跑,根本没有欣赏四周风景的心情,白白错过了许多不错的景物。
    而在很好的日子里,傅燕沉趁着澶容冰封黑水的功夫离开了青城。
    傅燕沉抱着那个侍从走了。
    傅燕沉交到了新的朋友,这好像也是一件好事。
    而若清缩在澶容的怀里,以为自己很平静,殊不知自己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盯着自己落空的手,依然觉得自己正在往黑水里陷去,直到澶容叫了他一声。
    “若清?”
    若清的身子颤了一下,迟钝的人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般,在澶容担忧地看过来时,一把抱住了澶容,细长的手指死压着澶容宽厚的背,就像是抓住了什么可以救命的东西,而他的目光停留在黑水出现的巷子口,在左侧的墙倒塌之时,回想了一下自己来这之前心里有过的念头。
    他想,他和傅燕沉之间是有误会的,只是来这之后他看到了傅燕沉的表情,心里的声音变得小了许多。
    现在,他在心里问自己,是不是还有其他误会?
    然后他沉思许久,终于找到了答案。
    ——还能有什么误会。
    他和傅燕沉之间没有误会了。
    …………
    若清睡了三天,在快醒之前做了一场短暂的梦,梦里的他还坐在小巷里,他依旧向前伸着手,等着好友过来拉他一把。
    头顶的阳光刺目。
    傅燕沉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在等待的期间,太阳像要烤干若清身体里的所有水分,他的喉咙干到像是能咳出火,耐心也被火气烧没了。
    伸出去的手落空了。
    而他伸手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若清疑惑地看着那只手,依稀记得在被黑水吞噬之前他好像听到傅燕沉对他说:“若清。”
    时间在此刻停止,傅燕沉的声音像是来到了幽谷中,空洞地回响着。
    “其实我方才也一直在想,过去的我是什么样子。”
    若清随着他的话回忆了片刻,在光照在眼睛上忍不住眯眼时想到了一句。
    “我也记不得了……”
    梦到这里突然结束,若清平静地睁开了闭了三天的眼眸。
    这三天他养足了精神,一直躲在澶容的怀里,像是躲进了世间最后的净土。
    长公主见若清昏迷不醒急得要命,想要靠近若清又被一直留在若清身侧的澶容挡住。
    澶容留在了长公主提供的住处里,却对长公主没什么好脸色。至于被傅燕沉毁去的青城,则在土、木灵根的修士手中快速重建。只是如今的城池与过去不同,全新的街道象征着过去发生的事不是幻觉,也不是翻新重建就能带过的记忆。
    澶容一直陪着若清,不管期间是长公主来闹,还是陈掌门来劝,他都没有离开若清的意思。
    他安静地守着若清,将若清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一直凝视着那张惨白的脸,手不时摸着若清的眉心,想要抚平他眉宇间的痕迹。如此下去,当若清醒的时候,他才能在第一时间给予对方安慰。
    “小师叔?”
    “我在。”
    那还有些迷糊的人听到这声我在长出了一口气,像是安心了一般,先是躺了片刻,接着睁开了那双与以往不太一样的眼睛,伸出修长的手指摸向澶容脸上已经结痂的伤口。
    澶容则在他的手贴过来的时候吻了吻他的手心,那双眼睛不曾离开过他的脸。
    若清哑着嗓子说:“你怎么没去医修那里?”
    澶容迟疑了一下,选择实话实说:“我怕你醒来时谁也找不到。”
    贴着澶容脸的手有一瞬间变得僵硬,而后按在澶容脸上的手指轻轻抬了一下,像是无事发生一样,表现得与往常并无不同。
    那边的长公主得了若清醒来的消息连忙跑了过来,先是与他说了两句话,然后既疑惑又小心的提起他身子僵硬、从高楼掉入街道的事情,心里摸不准若清身上出现的奇怪情况,就想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又是怎么做到平平安安的出现在澶容面前的。
    若清的身上似乎总有这样的奇怪事出现。
    而若清不记得这些事,自然没有办法回答她,被她问得烦了,便摸了摸自己手侧的伤口,看她还要怎么说。
    长公主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当即心疼地皱起眉毛,改问:“还疼吗?”
    若清摇了摇头,对着长公主说:“不疼。”然后他又说,“这里一点也不疼。”-
    没听长公主在说什么,澶容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忽地觉得很有趣。
    这里一点也不疼,那疼的是哪里?
    澶容不高兴地垂下眼。
    他一直都很讨厌若清关心傅燕沉,也很了解傅燕沉的性子,知道傅燕沉之前遭遇了那么多的冷眼,又看到若清无视他去找自己,一定会与若清闹别扭。他那时让若清去找傅燕沉,就是想要他们闹僵。
    为了这个目的,他故意在若清去找傅燕沉之前对若清说了那番话,又在之后找来那位侍从,把他带到傅燕沉的身边,要若清注意到傅燕沉已经不再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可怜虫。
    他要若清不再同情傅燕沉,他要除去傅燕沉留在若清心里的影子,而傅燕沉确实如他所料的那般伤了若清,他不愉快,却不后悔自己黑心的决定,只想在傅燕沉离开后占了若清心中原本给了傅燕沉的位置,为此他可以不择手段,更不会告诉若清这些事。
    而他做了许多若清与傅燕沉分别的设想,唯一没想到的是被素音和傅燕沉抛弃的若清会在醒来后不提这事。
    没有想象中的歇斯底里,没有想象中的肝肠寸断,没有想象中的夜不能寐,若清的嘴里不曾出现过他曾经最喜欢的那两人。
    他不提,不抱怨,好似那两个人从未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平静到即便听到旁人提起他们的事,也只是老实地听着,像是不认识那两个人一样。
    他不提,澶容也不提,日子就这样过着。
    五天后,若清身体好了一些,也有精神出去走走看看,摆弄一些长公主送来的草药,给澶容看看眼睛。
    长椅上,澶容乖乖地眯着眼睛由着若清给他上药。
    若清的手指停在那张漂亮的脸上,越看越喜欢,温柔地问澶容:“眼睛好些了吗?”
    澶容没有回答。
    若清这时又说:“你身上的伤要慢慢养着。”
    澶容扭过头,斜着眼睛瞧着若清,长睫上落着从窗而入的阳光,白皙的脸半藏在黑发之下,好似妆奁里披着晨光的珍珠。
    他声音低沉:“我落了下风,是不是让你觉得很没用?”
    “没有,比起输赢我更看重你的安危,你打不过旁人也不要紧,只要会跑就行。”若清说到这里嘴角噙着一抹笑,“跑的时候记得要往我这里来,我现今可是长公主的儿子,谁敢欺负你,我就让青龙卫打回去。”
    他说完这句,放下手中的药膏,背对着澶容转过身去摆弄桌子上的那些瓶瓶罐罐。
    澶容凝视着他的背影,“宗门派出去的那些人没找到傅燕沉,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这是澶容这些天来第一次提起傅燕沉。
    若清毫无反应,收东西的动作不停,脸上的表情依然温柔,淡然的仿佛澶容说得不是傅燕沉的下落,而是天气不错。
    片刻后,他整理好了药瓶,拿着散放的药材闻了闻,道:“你身上的伤还没好,那些事你就别管了,交与旁人去办吧。”
    他只站在澶容的角度看事,说完这句没多久又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你早前同我说过想要和我隐居,我想了一下,觉得不如过段时间就走。”若清不是临时起意,他认真地说,“你我都是喜静的人,本就对名利不感兴趣,现下你又受了伤,还有了眼疾,做什么也不如以往方便,还是别馋和那些打打杀杀的事,不如趁着这次的机会与掌门提一提?”
    “好。”澶容在他如此说后想也不想的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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