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你什么意思？”黄宣气得嘴巴直抖：“我……”
    “反是不介意你当我未来嫂子，可是不知道大人们怎么想。”乔羽说道：“我和我哥刚高中毕业，你呢，大三了，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三岁的差距放在社会上不算什么，但现在你们都是学生，大人们的反应真让人捉摸不定呢。”
    “滚滚滚，我和你哥现在八字都没有一撇，也不知道这瓶子搞什么玩意儿，简直莫名奇妙嘛。”黄宣突然反应过来：“如果我们早点接收这家店，这个瓶子我是不是不用花钱也能拿走，我刚才刷了六千八，六千八啊，小羽！”
    乔羽哭笑不得，双手抱在胸前：“我的天，我们有家店，而且是这么特别的店。”
    “刚才还哭闹着不要接收，”黄宣自己也觉得好笑，刚才嚷着要接收的自己现在特别沮丧，现在倒是乔羽镇定得很，开始整理店里的一切。
    乔羽清点店里所有的货物，并开始手动记录，她一直坚信电脑资料不是最保险的方式，尽管自己的哥哥是黑客，登记完毕后，乔羽看着密密麻麻的页面，说道：“还会源源不断地有瓶子送来，不会整个帝都的姻缘都在这里吧？”
    “八九成是了。”黄宣说道：“现在是暑期，开学以后大家轮流看店，就这么说好了，多赚点钱，咱们可就是老板了！”
    黄宣突然震奋不已，乔羽平静如水，黄宣的热情就一点点淡下去，直致消失，她耸耸肩：“好吧，这东西只能看到我和乔烨的过去，并不能说明我们的将来，对吧？”
    “未来是什么缘分，完全不可知，它会遵循自然的发展产生变化，结局是什么颜色，不得而知。”乔羽说道：“所以，没有什么值得开心的。”
    第1608章 面具，主导地位
    “小羽！我没有因为我和你哥的名字在一起而觉得开心，好吗？这样说所有人会误会的。”黄宣有些抓狂：“天啊，能不能别这样添乱，这个鬼地方。”
    健忘的黄宣又忘记自己当初的兴奋与迫不及待，好在乔羽已经习惯她的善变，淡淡地将名册放好，自己登记的信息也放在一起，“价格明晰，如果我们不在乎经营结果，其实做的只是守店而已。”乔羽颓然道：“豆豆姐，他不是人。”
    “可是长得真好看，就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一样。”黄宣说道：“细长的眉毛，还有像雕像一样的五官，比乔烨好看多了。”
    乔羽看着口不由心的黄宣，只是笑，淡淡的笑，黄宣被她笑得心里发麻，终于说了实话：“你哥说要搬到我家楼下的时候，我挺开心的，所以兴奋地帮他瞒着，帮他租房子，帮他布置，当然，我有收他一笔辛苦费。”
    “嗯，所以呢？”乔羽说道：“你们俩其实两厢情愿，不存在任何问题。”
    “两厢情愿？”黄宣有些不懂了：“你知道你哥的心思？”
    “帝都这么多公寓，偏要搬到你家楼下？”乔羽反问道：“他十五岁的时候，我在他的笔记本里发现了一张大头贴，你的，夹在他最喜欢的文学名著里，藏得深深的，可是怎么可能逃过我的眼睛？还有，你躺在我家沙发小憩的时候，他趁着客厅无人，偷偷掀开你盖着的薄毛毯……偷看你来着，那时候，他得有多兴奋。”
    “乔羽，我杀了你！”黄宣猛地冲上去，掐住了乔羽的脖子：“你看到了居然不阻止他？老娘被吃豆腐了，还是被你哥那个毛头小子，他才十五岁！”
    “我也才十五岁，把这件事情藏在心里三年，真的不容易。”乔羽说道：“我查过资料了，那是少年对异性最懵懵懂懂最充满好奇的时候，他对别的女孩子不感兴趣，只有你，可以说，你是他的启蒙者，淡定，淡定。”
    “淡定个毛线啊。”黄宣心内有如电闪雷鸣，根本不得平静，但她的手上自然没有太用力，悻悻然地松开，她一屁股坐在乔羽画画的椅子上，双手抱着自己的头：“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想静静。”
    “我不认识静静是谁，所以帮不了你。”乔羽回头，那个突然出现，又离奇消失的男人就是自己的命定中人，可是，她对他一无所知，两个人仅有的回忆，自己早就忘得一干二净，家人们对于他的存在从来绝口不提，哪怕他们十五年前就知道有这一天。
    烦躁的两人面面相觑，坐在店里直到天蒙蒙黑，乔羽的手机响起，是白颖珊，她正召唤她回家吃饭，“去我家吧，我哥不在家。”
    听上去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当两人推开门，看到乔烨吊儿郎当地坐在餐桌边上，一只手拿着筷子，一只手拿着电视遥控器，顿时僵化在门口。
    黄宣转身就要走，乔羽死死地拉住她：“别让我爸妈看出不对劲。”
    “我要疯了。”黄宣低沉道：“对着他，我怎么吃得下饭？”
    “你们两个，很可疑。”白颖珊不知何时站在两人身后，一手扳住一人的肩膀：“站在这里老半天，一直嘀嘀咕咕就是不进来，说，干了什么好事？”
    “没事，今天发生了一些特别的事情。”两人四目相对，瞬间达成默契，守住秘密！
    两人终于若无其事地换鞋进去，洗手吃饭，乔烨看着黄宣，说道：“你点子真够低的，跳楼的女尸偏好落在你们车上。”
    “她不是跳楼，是死后被人设计用绳索吊在窗口，绳子断开，尸体摔下去。”乔羽说道：“今天查警官找过我了，隐约知道一点内情，还有，那只女鬼在我这里，因为出魂时沾了午时的阳气，现在痴痴傻傻的，只认得我一个人。”
    “按以前的逻辑，如果她的魂魄正常，老妈可以看到她死前五分钟的事。”乔烨说道。
    “吃完饭再说。”白颖珊叹息一声：“可惜这点能力没有遗传给你们。”
    黄宣和乔羽如释重负，就这样被这案子转移了注意力，结果还不错，三下两除二地吃完饭，乔羽迫不及待地放女魂出来，白颖珊看过去，眼前赫然出现一间装修华丽的屋子，华贵的紫红色色调，各种高大上的电器，这女人正站在酒柜前挑选红酒。
    身后的餐桌上，两只考究的高脚杯正严阵以待，她终于挑好红酒，笑意盈盈地转身，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该死，他居然还戴着面具！
    红酒倒进透明的杯子里，淡淡的红色，白颖珊对红酒没有研究，却也能知道成色不错，因为有粘壁现象，这才是上成的好红酒，两人碰杯，女人刚刚饮完，杯子放回原处，就被男人推倒在沙发上，女人红色的睡衣往上翻，露出了光洁的腿部。
    她对即将到来的欢爱十分欣喜，敞开式的睡衣往两肩滑去，露出香嫩的肩膀和锁骨，微微闭着双眼，修长的睫毛正微微抖动，突然，她惊呼一声，抱枕压住了她的头，她两只胳膊抓住了那个男人的双臂，呜呜哀嚎。
    那男人却没有丝毫的怜惜之情。手背上的青筋突起，越发用力地按下去，女人的双腿无力地蹬着，终于越来越慢，最终，双手无力地落下……
    “没有看到脸。”白颖珊说道：“凶手是男性无疑，可是，在家里还戴着面具，女人对这情况似乎也很坦然，两人在沙发上欢好，刚刚开始男人就动手了，值得注意的是，为什么死者对凶长戴着面具这么坦然？”
    “因为他们在玩游戏。”乔烨冷不丁地说道：“可能是cosplay，这个黄宣最懂。”
    黄宣正喝水呢，差点一口喷出来，她冷冷地说道：“我懂的只是正常的角色扮演，这种情侣间的互动我虽然不懂，但是，从心理学来说，明显女性占了主导，一般来说，两性中间，角色扮演的任务会落在女性头上，彰显男性的主导地位，这一对，明显反过来了。”
    第1609章 角色扮演，夜访
    “女人倒红酒，男人负责戴面具角色扮演，”乔宇说道：“黄宣的说法很有道理，这个男人可能是传说中的小白脸，或是临时招来的服务人员。”
    乔羽和乔烨对视一眼，乔烨说道：“爸，我们已经是成年人了，不需要用这么隐晦的说法，强势的女人有那种行为很正常，所以，这一点是重要的线索，我来和查警官联系。”
    黄宣白了他一眼：“作为专业来说，不是由我联系更好吗？”
    “大家都一样，告诉他结论就好了。”乔烨下意识想隔断查警官与黄宣的联系，查警官看黄宣的眼神就像看着刚烤熟了出炉的鸭子，就差口水没哗哗流下来。
    乔羽意味深长地看黄宣一眼，黄宣不自然地咳了一声：“阿姨，还能看到其它的吗？”
    “屋子的陈设与布置显示女死者是有一定地位的人。”白颖珊说道：“她的英文程度很好，客厅茶几上放着一本阅读过半摊开的全英文书，上面有注解，手写的。”
    “接受的教育程度高，这一点我补上了。”乔烨摇着手机，说道：“查警官对我们表示感谢，对了，黄宣，你还不回去？”
    黄宣莫名紧张，手脚蜷缩起来，乔烨说道：“爸，妈，没事我先撤了。”
    “走吧。”乔宇和白颖珊对视一眼，空气中咋有一股不寻常的气流在涌动呢？
    “明天去店里陪我。”乔羽连忙说道：“豆豆姐。”
    两人默然对视，黄宣点头，乔烨尾随出去，顺便爬上黄宣的车：“我没开车过来，今天和同学出去玩，坐的大巴，顺便载我一程，反正顺路。”
    “嗯。”黄宣启动车子，乔羽的说话又响了起来——“他十五岁的时候，我在他的笔记本里发现了一张大头贴，你的，夹在他最喜欢的文学名著里，藏得深深的，可是怎么可能逃过我的眼睛？还有，你躺在我家沙发小憩的时候，他趁着客厅无人，偷偷掀开你盖着的薄毛毯……偷看你来着，那时候，他得有多兴奋。”
    车子哧地一声，车头往前窜，黄宣冒着冷汗，车子猛地停下，乔烨不明就里：“你搞什么呀，人命关天，我韵好年华不能断送在你的手里，换位置，我来开。”
    黄宣自知失神，主动换了位置，一直到回到公寓，一声不吭，进入电梯便缩在角落里，看着乔烨走出去，黄宣大松一口气，迅速上楼。
    这边厢，乔羽洗完澡窝在床上，凝神看着手臂上的印记，迷迷糊糊地合上眼，脑子里满是店里旋转的琉璃瓶，流光溢彩，突然，乔羽猛然睁开眼，转身，不悦道：“你总是这样偷偷摸摸的吗？”
    江离然面无表情，手里托着那个棱面瓶子，乔羽挪开目光：“你来做什么？”
    “刚才青丘有事，我不得不急速返回。”江离然说道：“我在两界穿梭，时间摇摆不定，小羽……”
    “不要这么叫我，我和你并不熟悉。”乔羽冷冷地说道：“在我的记忆里，甚至从未有过你的存在，我不知道自己的过去和你有什么纠葛，但是，我们现在是陌生人。”
    “现实中却有存在。”江离然叹息一声，自己果然不擅长应付女人，尤其是十八岁有话就直说的女孩，他一时间手足无措，轻声说道：“正式介绍自己，我叫江离然，青丘人氏。男，未婚，并非全妖族血统，身上也有四分之一人的血统，因此，我的寿命比其他人短。”
    他一本正经地这样介绍自己，乔羽眨巴着眼睛看着他，屋里无灯，两人的影子在外面霓虹与路灯的照耀下就像剪影，她盘腿坐在床上，而他站立在床边，一高一低，乔羽莫名想到了瓶上的画，一大一小，一低头，一仰望……
    “我，叫乔羽，身上也有一点妖的血统，但是不多。”乔羽说道。
    江离然得到了回应，欣喜不已，却依然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以后，我会经常来的，趁着今天的机会，我已经将青丘的事情安排妥当，还有一样东西，给你。”
    那是一卷泛黄的纸，乔羽接过去展开，上面记载着喜神的来历，喜神就是算卦的人所说的吉神。人们总是希望趋吉避凶、追求喜乐，所以要造出一个喜神来。结婚乃人生一大乐事，所以办婚事又称办喜事。办喜事当然离不开喜神，旧俗，新娘坐立须对正喜神所在的方位，但这方位何在，就要请教算卦的人。
    汉族民间传说喜神原本是拜北斗星神的一个虔诚女子，修道成仙时，北斗星君询问其所求，女子以手抿口，笑而不答，北斗星君误以为她祈要胡须，就赐了她长须，因为她笑时呈喜像而封为喜神，因有长须，不再让凡人看到她的形象，从此喜神专司喜庆，却不显神形。
    所以，喜神最大的特点是没有具体的形象，也没有专门的庙宇，高度抽象，但后世也有将祖先画像或商纣王视为喜神进行奉祀。
    “所以，喜神也是人类人为造出来的。”乔羽有些明白了：“以前听父母讲过应嫁神的故事，也是人为造出来的神灵，只是，后来没有香火供奉，她就消失了。”
    “但喜神不同，后来正式列为神位。”江离然说道：“所以，那位是正儿八经的神灵，我回青丘，一来是处理事务，二来，我想确定那对方对你没有危险。”
    “所以才不辞而别吗？”乔羽定定地看着他，说道。
    “我不太懂得你们的一套。”江离然淡淡地说道：“不拘礼格，如果让你误会，对不起，我现在只确定那家店不会对你造成伤害，就好了。”
    不知为何，乔羽心头的火气淡了一些，别扭地转开头，默不作声。
    江离然突然俯身向前，掏出一根银色的手链套在乔羽的手腕上，乔羽一惊，猛地往后退，江离然便俯身过去，轻声说道：“这是我母亲留下来的。”
    “我不要。”乔羽别扭地避开，手链便扑了一个空，江离然尴尬地站起来：“我又错了？”
    第1610章 拉环戒指，小激动
    透过窗外微弱的光，乔羽看到江离然无辜又呆萌的表情，心也融化了几分，她双手环住自己的腿，怯怯地说道：“太，太快了些，我对你一无所知，怎么可能拿你母亲留下来的家传物，而且，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果然我太心急了，等了十五年，又何必在乎这一两天，白墨轩教训得是。”江离然凝视着乔羽的眼睛，正色道：“那么，你教我。”
    “我教你？”乔羽彻底迷惑了：“这是什么意思？”
    “教我如何可以得到你的喜欢，我所做的你能欣然接受。”江离然依然正色，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你，你喜欢的，你爱的，所以，你教我。”
    乔羽的舌头打转，却说不出话来，这情况太诡异了……她歪着头，盯着江离然的鞋子，居然是双老解放鞋：“谁帮你选的鞋子？”
    “白墨轩。”江离然说道：“他说最近流行复古，所以帮我选了这一双。”
    他一定是在耍他，乔羽看着江离然，长相冷，说话冷，可是，为什么总是被其他人牵着鼻子走呢，乔羽的心柔软了些：“别听他的。”
    “我听你的。”江离然正色道：“只听你的。”
    乔羽的心扑通直跳，江离然叹息一声：“不早了，喜神的店你可以放心呆着，我走了。”
    话音一落，窗帘飘起来，他从窗户里直接跳出去，乔羽一惊，扑到窗边，已经不见江离然的身影，倒是窗外的风迫不及待地涌进来，拂在脸上，让乔羽脸上的热度褪去了些。
    乔羽叹息一声，回头，那条银色的手链还落在自己床上，她拿在手里，那手链就像自己有生命一般，哧溜滑到乔羽的手中，滚落到手腕上，无论乔羽怎么去扯，也扯不断！
    被麻痹了，乔羽费了一番功夫也无法解下来，只有颓然地躺在床上，真是小瞧了他，呜……乔羽突然有些委屈，低沉地闷哼一声，冷不防门外传来白颖珊的声音：“小羽，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
    她打了一个激零，回道：“没事，妈，睡吧。”
    呜呜，再也不要对他同情了，乔羽泄愤似地扯动手上的链子，依然徒劳无功，带着这种愤然之情，乔羽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次日见到自己的熊猫眼，唯恐父母多问，找了借口早早地出门，连早餐也没在家里解决就匆忙出了门。
    随便在路边吃了一点，来到店门口，便看到坐在门口无精打彩的黄宣，两人对视一眼，都被对方的黑眼圈吓到了，异口同声道：“你没睡好？”
    两人无奈地点头，乔羽开门进去，两人坐下来，你看我，我看你，乔羽抬起手上的链子：“他昨天晚上来找我了，这是他母亲留下来的。”
    “婆婆传给儿媳妇的传家宝。”黄宣吐吐舌头：“你们的进展真快。”
    “那你呢，为什么睡不着？”乔羽反问道：“我哥不会看出来了吧？”
    “他那个傻瓜没这么敏感。”黄宣说道：“现在凭什么把一切压在我心里，我惶惶不可终日？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