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Hannah迅速转身的动作，离寒脑中第一时间浮现的是，刚才的话是不是哪里说得不对了。直到注意到Hannah不住耸动着的瘦削双肩，离寒这才后知后觉地想到，晗晗哭了，她很难过。
    本能地想要保护心爱的小姑娘，然而当手伸出去的那一刻，离寒却不敢轻易触碰。伸出的手就那么悬在半空，眼看着Hannah无声地哭泣着。直到耳边渐渐传来压抑不住的啜泣声，离寒终是克制不住，走近两步，目光落在Hannah后背斑驳的吻痕，小心翼翼开口，难掩酸涩：“我很需要，晗晗不要拒绝我。”
    “天亮吧！等天亮了，我们就分开了。”Hannah根本就不忍拒绝，遑论身后离寒小心翼翼的动作。感受到离寒骤然靠近的体温，Hannah迅速地抹了一把满脸的泪水，转身回头，笑眼灼灼：“身上好脏，就现在去洗漱吧！”
    笑中带泪，离寒甚至都不敢看那双水润的眼眸。害怕晗晗哭泣，但是更害怕，她强忍泪水的笑意。但是离寒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而后一把抱起光脚站在地上的Hannah，埋头在浓密的长发之中，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满心忧伤的Hannah，原以为自己会全程看着爸爸的。那样好看的眉眼，那样温柔的神情，往后就再也不能随时随地看到了。但是或是因为过度的性爱，又或是因为过大的情绪起伏，亦或者仅仅是因为离寒完全不带任何杂念的温柔，Hannah再次睁开双眼，已经是早上八点钟。
    睁开眼睛，Hannah直挺挺地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奢华富丽的水晶灯茫然出神。回想昨夜种种，Hannah依旧还是会觉得阵阵恍惚。昨晚的一切，是梦吗？应该是梦吧！爸爸怎么可能背着自己和苏卿签订那种协议，他根本没有时间去的。
    啊，对了，他有时间的。前段时间的欧洲vogue专访，不就是最好的时机吗？所以，不是梦啊！和爸爸，真的就这么分开了。
    茫然的目光，在意识到这一点后，终于开始一点点集中。目光转到身边尚且还留有余温的枕头，泪又一次不受控制的从眼角落下。明明昨晚爸爸那样不舍，但是离开的这一刻，他甚至连告别的机会都不给彼此留下。是因为不敢面对吗？还是因为其他？
    应该是不敢，双手轻轻抚摸离寒躺过的地方，尽力想要留住更多爸爸的气息和温度。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Hannah缓缓地从床上坐起。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拿起了手机，拍下了洁白如新的枕头。愣了很久，忽略无数的消息和电话，Hannah打开了Instagram，已经很久没有更新过的动态，多了一条被编辑了无数次，在很长时间的纠结中，最终还是加上了枕头配文良宵无梦的动态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