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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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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时觉愣住了,傻傻的盯着璎珞,竟是反应不过来。
    璎珞不是个爱哭的女子,眼泪对旁的女子来说像信手拈来的必备武器,可对璎珞来说,却难的似要她的命。
    他见过她很多狼狈的时候,头一回见那种情况下她明明心中是害怕的,却不曾向他哭求。第二回见啸月当着她的面撕了一个人,她当时吐的那样惨,可也不曾流一滴泪,其后更是如此,便是那次她跌落河里,差一点就没命,被他救起时,她也只有笑的。
    以至于后来他逼她,毁她亲事,她恼极了他,冲他失控的吼叫撕咬捶打,可却从来不哭。再到后来那平邑侯世子差点在昌平侯府的假山洞里差点就强行毁了她的清白,他到时她狼狈成那个模样,却也未曾落下一滴眼泪。
    表妹乔丹华便是个爱哭鼻子的,从小受疼宠长大,稍微有点磕碰,就要哭上一哭。
    他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女人和女人会那么不一样,怎么有的女人就会那么爱哭,有的却比男人还要坚强倔强,怎么都不会哭泣。
    直到前些时日到公主府去,瞧见乔丹华又在抽鼻子,乔丹阳排揎了妹妹两句,听到乔丹华的回答,他才蓦然有些明白过来。
    当时乔丹华说,女孩子只会向着在意自己的人哭,因为知道哭了有人会心疼,我受了委屈不找哥哥哭,还能找谁去,哥哥怎么能嫌弃做妹妹的哭泣呢,太坏了,你再这样,我以后都不哭给你看了!
    他当时就怔住了,心中竟有些失落不舒服,想到璎珞从来都没在自己面前哭过,便有种她将心裹得严严实实,其实根本没放自己走进去的错觉。
    其实他是见过一次璎珞流泪的,就是在楚衣阁那次,她从窗台上落下来,当时他接住她便见她滚了两串珠泪,当时那种又无措又心疼的感觉他还记得清楚,只是后来他才想清楚,多少次比那日情形都危急,她都没哭,那次又怎么可能当着他的面哭呢,只怕根本就是自窗户落下来时不小心眼睛落了异物罢了。
    想清楚这个,他还很是没精神了那么两日。
    不知何时起,好像他心里就有个很奇怪的渴望,想要璎珞也对着自己释放所有情绪哭上一回。
    故此如今瞧见璎珞泪流满面,以至于秦严一面觉得心痛如绞,不知所措,另一方面又好似有些说不出的欢喜和畅快从心底深处滋生出来,这种微妙而又诡异的心理让他脸上的神情也显得有些古怪。
    明明眼睛里都是慌张和疼惜,偏唇边禁不住又勾起了笑意来。
    璎珞这回是真被吓到了,她是个很少会感受到害怕的人,当初被高莺莺一刀捅死,不小心跌落进本主的身体里,这样诡异的事情,那样陌生的坏境,不测的未来都没能让她感受到如此彻底的害怕。
    可这两日,只要她一想到秦严可能会迫于皇权迎娶了永乐公主,只要想到她和他的未来可能要就此止步,戛然而止,她可能就要失去他,她就觉得深深的恐惧。
    这种恐惧在事情未曾落定时表现出来的是焦躁难安,如今事情落定了,却演变成深深的后怕,演变成一种急于纾解的情潮,不受她控制地想要宣泄出来。
    故此她这回是真的很难受,是真的控制不住眼泪,一滴滴往下滚落。
    她这厢哭的止不住,那边秦严非但不跟着难受,竟然还敢笑出来,璎珞泪眼朦胧中愈发委屈了起来。
    若然是平常,秦严敢这样取笑她,她一准要像母老虎一般扑过去动手的,可这会子她哭成这样,浑身没力气,却只能抽抽搭搭地扯着秦严的衣襟摇,道:“你做错了事儿,害的我担心害怕,还有脸笑我,你怎么能这样……”
    她的话因哭泣断断续续的,拉扯他衣襟的动作自然也没什么力道,不像是控诉生气,倒像是娇滴滴的撒娇。
    以前秦严也见过乔丹华冲着几个哥哥哭着撒娇,每次掉几滴眼泪,乔丹阳几个,包括驸马都一副恨不能双倍答应乔丹华要求的蠢样子。
    那时候他觉得乔家的男人脑子都很不好用,如今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也不好用。瞧着璎珞垂泪,他恨不能将心抛出来给她看,告诉她,他是她的,他怎么可能去迎娶旁的女人。
    莫说是皇帝的一道圣旨,便是天上的玉皇大帝,那也不能逼迫他去迎娶除她以外的任何人。
    秦严心里翻搅的厉害,口上反倒有些讷讷地说不出话来了。只能轻轻地抬手,用指腹一点点擦拭着璎珞的泪痕。
    人哭起来时,除非是演戏作假的,不然真谈不上好看,尤其是这样的痛哭。黑白分明的眼睛会因发红而混沌不清,眼泪淌落一脸,鼻子便会跟着红起来,等到鼻涕也管不住的往下流,那便更加狼狈难堪了。
    不过也许是绝世美人到底不同一般,也许是情人眼里真能出西施,反正璎珞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身体里释放出来的液体一股脑往秦严衣衫上糊,整个小脸都哭的皱巴巴的,秦严也没觉得她难看,反倒觉得这样的她,整张脸都会发光一样,好看的紧,也惹人怜惜的紧。
    眼见擦不完她的眼泪,他索性捧着她的脸,轻轻吻了起来,他的吻充满了安抚和怜爱,每一下都小心翼翼的,舔舐着她滚落的泪水,慢慢捻转到唇边,噙着她的唇瓣,裹着眼泪一起吸允。
    咸咸的味道盈满了两人唇齿,纠缠间却别有一番贴近的缠绵。
    随着这个吻,璎珞终于渐渐停止了哭泣和颤抖,待秦严放开她时,她浑身却更加无力,比情动更让人难为情的是方才自己的失态。
    她埋头在秦严怀里不愿意出来,脸上又窘又羞,只觉两辈子加起来也没像今日这样丢人过。
    都说女人要端着的,若是让男人知道你有多在乎他,他只会慢慢的习以为常,然后不再珍惜,至到弃之敝履。
    璎珞觉得今儿自己太失算了,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害怕成这样,秦严得多得意啊!
    她这厢又懊恼又纠结,又觉丢人又觉羞窘,秦严却身心皆愉悦,将璎珞一下子抱起走到罗汉床边放了上去,自己站在塌边将她从怀中挖了出来,道:“好了,都是爷的错,都过去了。”
    见璎珞眼神漂移,就是不愿意看自己,闷声不言语,秦严不觉一阵好笑,又道:“珞珞,你就那么怕失去爷?”
    璎珞闻言便像是被刺了神经一般,立马瞪视着秦严,道:“谁是害怕这个啊,我只是头一回被人以势压人,欺负的这么狠,心中憋屈,我才不是……”
    她话没说完,秦严却蓦然笑着道:“我心甚悦。”
    秦严说这话时,眉梢眼角都在笑,璎珞虽然也见过秦严笑,可却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笑容,好像是脸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在笑着,都在向她诉说着他的愉悦之情。
    这样的他,有种触动心扉的俊美,璎珞一下子便怔住了,那些违心的话她半句也说不出来。
    那些窘迫丢脸的感觉也随之烟消云散,倒是眼眶又涩然发热起来,她禁不住又靠进了秦严怀中,圈住他的腰肢,紧紧抱着,道:“秦严,我是真怕了,从来没像现在一般害怕过,我怕自己因为拼爹输了而失去你,我只要想到你会被人抢走,我便觉得浑身都是冷的,怕的厉害。”
    璎珞的声音已经很平静,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可秦严却觉心头因她的话而一下一下的收缩着,有些疼疼的,疼过之后却又柔软的一塌糊涂,他拥着璎珞,低头亲了亲璎珞的发顶方道:“拼爹?怎么突然变傻了,你不必和任何人拼任何输赢,爷都只是你的,只要你。”
    璎珞闻言满足的笑了笑,秦严却蓦然捏起她背脊上一块皮肉拧了一下,璎珞疼的哎呦一声,抬头瞪着秦严,就见秦严面色微沉,道:“多大点事儿,把你吓唬成这个样子,可见你心里从来就没有相信过爷。你但凡信爷,便该知道爷是不可能迎娶永乐公主的,哪里还能怕成这个样子?!再说,在你心里,爷便是那种遇事只会受制于于人的窝囊废吗?”
    璎珞见秦严生气,不觉嘟唇,也觉自己这两日有些过分担忧了,闷闷地道:“可那个人是皇帝啊,那时候圣旨都写好了,我陪太后去了永乐宫,皇上连太后都轰了出来,连孝道都不顾了,就是下了决心要让你尚公主了,我怎么可能不怕。”
    她说着不觉面上怯怯之色一变,像是突然恍然过来一般,蔫蔫的身子顿时直了起来,一把揪住秦严的衣襟,怒目而视,道:“好啊,秦严,明明是你惹了风流事儿,生出这么些事儿来,倒反过来冲我撑腰子吆喝起来了,你可真敢。秦严我告诉你,咱们的亲事,你若再摆不平,再出了什么岔子,姑奶奶我便不嫁了!”
    ☆、052 允准
    璎珞的话令秦严愣了一下,她揪着他的衣襟,恶狠狠的样子,像是一只被惹怒的小兽,秦严怔过之后便闷声笑了起来,用手捧着璎珞精致小巧的脸蛋轻轻抚摸,道:“珞珞,你还知不知羞了,爷倒不知你竟已经如此恨嫁了?嗯?上次还有人信誓旦旦的和爷说要满了十八才嫁人的。”
    璎珞见秦严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倒笑话起她来,禁不住冷笑,斜着妩媚的眼眸,冷冷睥睨着秦严,道:“谁也没说定了亲,便要立刻成亲了!你莫得意,我可没恨嫁,我在郡王府过的正如鱼得水,可不想早早跑去蹚靖王府的浑水。先定了亲,在你身上打上我萧涵嫣的标记,改明儿哪个女人再敢像永乐公主这样不要脸的扑上来,姑奶奶便敢明目张胆地抓烂她的脸!”
    璎珞眼眸中满是凶残的光,像一头捍卫领土的母狼,秦严愈发笑的厉害,半响才平复下来,将璎珞揽进怀里,俯身在她头顶道:“皇上没有一口回绝爷的请婚,心中便一直在掂量,爷一直在等一个契机,这事儿急不得。愈是用计谋,愈是逼迫的紧,皇上那里反倒愈会猜疑反感。爷只当这个契机还要等上一些时日,谁知皇后和永乐公主倒争抢着跳出来成全爷。明日爷便再去请旨,皇上这回会允旨的。”
    秦严的声音很肯定,璎珞信他,想到明日大抵便能接到赐婚的旨意,她心跳乱了一拍,默了一下才问起这次的事儿。
    她虽然知道天玺帝发怒于永乐公主,知道秦严查清楚刺客之事儿,可却并不知道其中细节。
    秦严见她好奇,倒也没隐瞒她,将事情大略说了一遍,末了俯身又怜惜且赞许地亲了亲璎珞的额头,道:“说来事情能这样顺利,多亏了你当时反应够快,若然不是生擒了江钟恩,这事儿当真就麻烦大了。”
    璎珞长松了一口气,却扬眉道:“那个假诚王你从哪里找到的?原本便是要用他来给诚王设套的吧?这回倒是歪倒正着了。”
    秦严抚着璎珞的发丝,声音有些阴冷下来,道:“那人自然是为诚王准备的,不过是以彼之道还彼之身罢了。”
    璎珞见他神情突然冷锐下来,不觉抚了抚秦严的手,秦严才松缓了神情,抵着璎珞的额头,声音低柔地道:“如今这般倒比再特意给诚王设套来的更自然,成效更好,珞珞是爷的福星呢。”
    他说话间气息喷抚到了脸上,有些痒痒的热热的,璎珞避开了些,仰起头来瞧着秦严,道:“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当年废太子是如何被废黜的?”
    她从前对秦严各种抵触,一来是秦严的强势让她有种危险的感觉,再来两人的身份差距太大,更重要的是,秦严是这个王朝站在政治漩涡中心的人,跟着秦严难免便也要被席卷进去,璎珞不是赌徒,一步登天,一步地狱,这种生活不是璎珞像要的。
    可如今两人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自然没有再逃避的道理。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所以皇后和诚王陷害废太子流放,却还依旧想着拉拢了秦严到诚王府的战船上。
    可璎珞和秦严的头一次相见,秦严怀中抱着的便是废太子的孩子,璎珞又怎会不知道这么些年,秦严和太后当是还不曾放弃废太子。
    “当年皇上宠爱一位鹂昭仪,有一日政务累了,便到御花园中闲逛碰巧就撞上了鹂昭仪在花园幽闭处于男人厮混,皇上听到了动静也听到了鹂昭仪和那男人的调笑声,那男人说了不少嗤笑藐视皇上的话,而那一管声音和太子如出一辙。当时皇上身边只带了大太监陈厚实,皇上大怒欲将那男人千刀万剐,不想惊动了那男人,不等皇上靠近,那男人便匆匆提着裤子跑了,身上穿着的却是太子的朝服,背影也正是太子。皇上一怒之下将吓傻的鹂昭仪推到了假山石上,当场毙命。其后皇上在乾坤殿中召见太子,太子自然矢口否认,皇上一怒之下用笔洗砸了太子的头,当场血溅满脸。那之后,大臣们虽不知所谓何事儿,却皆知太子惹得帝王厌弃了。没过多久,东宫便出了巫蛊案,发现太子巫蛊诅咒皇帝,接着皇上不听谏言,一意孤行,很快便废黜了太子。”
    秦严的简单将当年的事情说了一遍,璎珞不觉蹙眉,道:“那个和鹂昭仪偷情的是诚王和皇后寻来的替身?”
    秦严点头,道:“背影肖似之人比比皆是,至于声音只要会些口技,很容易模仿。太子并非贪花好色之色,和姐姐感情一直不错,东宫女人并不算多,且太子生性寡淡,多都宿在前院书房,每月往内宅的时日不过七八,且还有四五日都在太子妃处,这样的太子怎么可能和鹂昭仪偷情?”
    璎珞闻言拧了眉头,道:“可皇上却信了,鹂昭仪又被当场碰死,死无对证,太子百口莫辩。”
    秦严点头,道:“皇上老当益壮,太子却也日益年富力强,又素有贤名,元后和皇上的感情并不好,太子和皇上父子感情原本也谈不上深厚,更何况太子这个身份原本就微妙,太容易犯圣上猜忌,皇上对太子早也有不满,出了这两场事儿彻底厌弃,无可挽回。”
    璎珞叹了一声,依在秦严怀中,道:“当真是天家无父子。”
    秦严未曾再言,璎珞也没再说话,两人静静靠在一起,半响璎珞才道:“御花园不是随意什么人都能进出的,更何况是外男,当年和那鹂昭仪偷情的男人若然不是太子,他又是如何出现在御花园中的?江钟恩是禁卫军统领,皇宫各处把门的都是禁卫军,兴许人便是通过他弄进宫的。”
    秦严点了点头,抚了抚璎珞的长发,道:“江钟恩是个硬脾气,对诚王和皇后又忠心,想要撬开他的嘴只怕是难了。”
    璎珞却扬眉,自秦严怀中退开,道:“这有何难的,既然他忠诚于皇后和诚王那这事儿更好办了啊,是硬脾气就施恩于他啊。”
    秦严笑着摇头,道:“江钟恩既然参与了这次的事儿,早便已经不顾家人死活了,又有何恩可施?”
    璎珞却瞪了秦严一眼,道:“笨呢,江钟恩这么忠心诚王,为了皇后和诚王连家人都不要,那便拿他最在意的诚王和皇后来做文章啊。诚王再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儿子,皇上不可能直接杀了他去背负杀子的恶名,多半不是圈禁就是流放。这圈禁和流放可没什么好日子过,不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
    璎珞见秦严听的认真,不由得意地一扬眉梢,继续道:“你去和江钟恩说,只要他招认了当年的事儿,便会照拂诚王和皇后,他自然是乐意的。更何况了,这次诚王倒霉,可倒是瑞王找来的假诚王害的江钟恩成了罪人,想来江钟恩一定恨透了瑞王。这诚王倒台了,瑞王便是除了二皇子外年纪最长的皇子了。岂不是占尽了便宜,东宫的位置说不得也是触手可及,江钟恩难道愿意看到这个吗?虽然还了废太子清白,皇上未必就会召废太子回京,但是有一分希望,难道江钟恩不该试试吗?让废太子回京和瑞王继续斗法,想必他很乐意看到。”
    秦严一时倒没想到这么些,听了璎珞的话,不觉目光盛亮,唇角扬起笑意来。他早知道璎珞聪慧且素有急智,果真如此,这次若非她及时让瑞王擒住了江钟恩,事情也不会这样顺利。
    若然能再顺着江钟恩这条线还了废太子清白,她可当真是他的福星了。
    那厢秦严离开乾坤殿,皇后跌坐在地上良久这才转身一步一叩首的从乾坤殿前的丹墀登上了大殿,待在殿外跪下时她额头已经是一片的血肉模糊。
    陈厚实将皇后求见的事儿禀了天玺帝,天玺帝这会子怎么可能会见皇后,他根本不想听皇后解释,也知道皇后这会子来多半是想揽了责任,替诚王和永乐公主求情。
    天玺帝这会子对皇后充满了厌恶,他根本就不想给皇后这个机会,当下便吩咐陈厚实,道:“她爱跪便回凤栖宫跪着去,告诉她,废后的诏书朕不会让她等很久,趁着还是皇后多看看凤栖宫吧。”
    天玺帝话中满是嘲讽,陈厚实自然明白皇后这是彻底让皇帝厌弃了,不敢抬头多看,躬身退出了大殿。
    外头的大理石台阶上皇后跪的很有诚意,几乎五体投地,身影在萧瑟的寒风中显得有些单薄凄切。
    前日这里跪着的还是瑞王的生母淑妃娘娘,今日便就换上了皇后,当真是世事无常。
    朝廷的波谲云诡,一步天堂,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陈厚实这些年在宫中早便看的习惯了,上前重复了天玺帝的话。
    皇后见天玺帝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自己,顿时崩溃,抬起头爬起身便要往殿中冲,一面尖声叫着,道:“皇上,罪妾……呜……”
    她这厢都没来得及发出声音,那边早料想到她会发疯的陈厚实一挥手便有两个太监上前拽住了皇后塞了皇后的嘴。
    皇后一生尊贵,何曾被人如此对待过,一时面色狰狞,痛苦不堪,赤红着眼瞪着陈厚实。
    陈厚实却只淡漠地摆了摆手,两个太监立马便拖拽着皇后下了太监往远处去了,中途还很是有眼力介地踢踹了皇后两脚,尖利着声音道:“陈公公何等身份,再看洒家挖了你的眼珠子当球玩儿,真当自己还是正宫皇后呢,呸!”
    天玺帝遇刺,尤其是禁卫军统领出了问题,这关键时刻自然也加强了对皇宫内外的控制,一点风吹草动便能很快地传到天玺帝的耳朵中。
    于是翌日退了早朝,天玺帝便从陈厚实的口中听到了后宫新起的谣言,说什么真宁县主要成为天玺帝新宠妃的谣言。
    陈厚实几乎没怎么费力气查便查到了永乐宫,这也是永乐公主太过倒霉。
    寻常路妈妈办事怎么不会留下这么多的尾巴,永乐公主吩咐路嬷嬷去办这事儿时,她还是受尽帝王宠爱,而且眼见着以后宠爱将会再上新台阶的第一公主。
    路嬷嬷吩咐下去,底下人自然争抢着很是积极地,迫不及待的就落实了公主给的差事。
    说知道,这边闲言碎语刚传出去,尾巴还没来得及扫干净,那边永乐公主和皇后便双双成了罪人,一瞬间就失势了。
    主子完了,下头的奴婢们人心惶惶,都在想着怎么找新路子,或者怎么揭发皇后和永乐公主戴罪立功,哪里还会去帮永乐公主擦屁股。
    这下好,永乐公主传流言,再度利用天玺帝,拿天玺帝作伐的事儿令天玺帝昨日因永乐公主凄惨模样而生出的那一丁点怜惜瞬间就化成了齑粉。
    天玺帝正因此事闹心,秦严求见,这次秦严的差事办的不错,天玺帝闻言当即便让陈厚实将人宣了进来。
    秦严倒也干脆,进了殿,跪下后便直接表明了来意,道:“微臣心仪真宁县主久矣,再度叩请皇上玉成。”
    言罢,深深拜了下去。
    他这样直接此刻在天玺帝眼中倒觉分外的顺眼,关于秦严的求旨,天玺帝原本就在思量中,不乏玉成的意思,不过是有所顾忌罢了。那日靖王也前来求旨,天玺帝倒觉得将璎珞嫁进了靖王府,让她和靖王妃对上于他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最近又发生了永乐公主的事儿,天玺帝心中恨着永乐公主,自然愈发觉得该成全了秦严和璎珞,永乐公主不是最在意这个吗,不是为了一个男人就可以设计父皇,将父皇耍弄的团团转吗,他就要她眼睁睁看着,她的父皇是怎么玉成此事的,叫她懊悔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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