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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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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钦烨向后一靠,伸手捏了捏眉心。过了片刻,他说道:“沈德宁,你说女人会生气吗?”
    “女人也是人,自然会生气。”沈德宁不知道傅钦烨是什么意思,斟酌了片刻才说道。
    傅钦烨的声音有些苦闷:“可是朕却是头一回遇见会生气的女人,或许……或许真的是朕错了吧。”
    沈德宁一惊,连忙跪下去:“皇上您是真龙天子,天命所归,英明神武,何错之有。”
    傅钦烨毫不理会他那一连串的马屁,只开口道:“罢了,吴大人的奏章驳了吧,皇后生育之前,后宫无须添人。”
    沈德宁这才知是怎么回事,心里却还是有些诧异,难不成皇后为了这件事给皇上脸色看了?
    这时门口又传来一阵喧闹声,傅钦烨心里没了期待,只懒懒地道:“你去看看。”
    沈德宁应了一声,出门看了一眼,又连忙回来禀告:“是皇后娘娘来了。”
    傅钦烨的眼里瞬间放出光来,下一刻又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做出一副淡然的样子,伸手拿起奏章:“让她进来吧。”
    沈德宁迟疑了一阵,不知该不该提醒皇上。
    您手中的奏章拿反了!
    ☆、第12章 【抱抱】
    秦驷被沈德宁请进御书房,随后他弓着身子退下。沈德宁心里明白,这个时候,无论是皇上还是皇后,肯定都不希望他在一边看着。
    傅钦烨没有注意到沈德宁的动作,他的所有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秦驷身上。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她在干嘛?她想干嘛?她在想什么?
    她向我走过来了!
    她在干嘛?她想干嘛?她在想什么?
    傅钦烨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喉头,捏着奏章的手也微微用上了些力气,他现在根本顾不上什么奏章了,一道馨香从一旁传来,傅钦烨忍不住眯起眼睛,暗暗吸一口气。
    下一刻,手中的奏章被人抽走了。
    “烨儿,难道我没有奏章好看吗?”秦驷站在傅钦烨身后,一手随意地搭在他肩膀上,一手拿着从傅钦烨手里抽走的奏章。
    说完话,秦驷朝手里一看,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傅钦烨挑着眉转头看她,一脸不快地道:“你笑什么?”
    秦驷冲傅钦烨摇了摇手里的奏章:“烨儿什么时候学会倒着看字的?”
    傅钦烨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一直拿着倒着的奏章,他脸色顿时涨红起来。
    秦驷见了,将奏章扔到桌上,伸手环住了傅钦烨的肩膀:“今天下午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说那么重。”
    身为女人,让男人去面对一切已是不妥,又怎么能因此埋怨他呢,若不是因为秦驷正在做的那些事不便告诉傅钦烨,她是决不会让他去面对那些大臣的。
    秦驷怜惜地抚了抚傅钦烨的手:“那位吴姓的大人恐怕没那个时间去纠结那么多了。”
    傅钦烨皱了皱眉,那种感觉又来了,秦驷诡异的动作和言语,就好像他才是被宠爱的那个一样。
    他摇了摇头,把那诡异的想法抛开。
    “你怎么知道?”
    她一个深宫妇人,秦国公府里的那几个都不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没道理她得到消息的速度比自己还快。
    难不成秦国公府还隐藏了自己的实力不成。
    然而这个想法瞬间就被傅钦烨否决了,他想起那些关于秦国公府的消息,他们就算是有实力,也不会把筹码放在秦驷身上。
    秦驷她在秦国公府里过的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傅钦烨心里感慨一声,随后怜惜地伸手拉住秦驷的手。
    秦驷却伸手往他头上摸了摸:“你明儿就知道了,至于现在,就别想那么多了,咱们可是有好些天没在一块了。”
    傅钦烨的思绪顿时回笼,说起来,他的确是已经好些天没有宠幸宫妃了,更不用说身上不方便的秦驷了。
    秦驷见他默不作声,像是认同了自己的话,便转了半个圈,来到傅钦烨侧边,一手伸入傅钦烨腋下,一手勾起他的腿弯,接着一个用力,把他给抱了起来。
    她人其实十分娇小,跟傅钦烨在一块的时候,两人站着说话,她都是要抬起头来的,所以她把傅钦烨抱起来的这个画面着实不协调。
    傅钦烨更是惊悚:“你你你在干嘛?!”
    他也顾不得自己是在半空中了,一个翻身,从秦驷身上跳下来。
    秦驷有些不解:“怎么了?”
    “你为何抱我?不对,你怎么能抱的动我?”傅钦烨像是见了鬼一样。
    明明秦驷一个多月前还是一副弱柳迎风的样子,怎么现在却能够轻轻松松抱起来他,而且脸不红气不喘的。
    秦驷弯唇一笑道:“我这些天都在练武,若是还抱不动你,那岂不是太没用了吗。”
    傅钦烨想了想,又谨慎地退后两步:“那你为什么要抱我?”
    秦驷有些无奈地看他一眼:“我想抱你上榻而已。”
    傅钦烨听了,沉着脸来到秦驷身边,一把把她抱了起来:“记住了,以后只能朕抱你,不许你抱朕。”
    秦驷当然不乐意,长此以往,威严何存。傅钦烨见状催促道道:“记住没有?”
    秦驷缓缓点头,傅钦烨才露出一个笑容来。
    秦驷心中一动,吻上他的嘴角,低声道:“那些都不重要……”
    %%%%%%%
    如秦驷说的那样,接下来的日子里,吴大人忙的脚不沾地,连自己宝贝女儿的事情都顾忌不了了。
    一面是外室和私生子下落不明,一面是吴夫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时会试探一下吴大人,又借助了自己娘家的势力,去追查吴大人最近在干些什么。
    内忧外患之下,吴大人康健了几十年的身子也撑不住了,终于垮了下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吴夫人此时也从下人口中听说了吴大人外室的事情,又听说吴大人有个只比德妃小一岁的私生子,顿时一口气没上去,厥了过去。
    吴家两个顶事的都倒下了,无奈之下,只能由吴庸的大哥吴惑来应付府中的交际了。可吴惑比起吴庸来远远不如,几天下来,焦头烂额的,还没能做好几件事。
    吴夫人到底心里挂念着女儿,拖着病体进了宫,一来是来看看女儿,二来也是为了让女儿知道她突然有了一个庶出的弟弟这件事。
    德妃,啊不,现在应该叫她德嫔了,德嫔可不想听她娘念叨那些事情。她深知自己娘亲的秉性,知道她这些年是被外祖母家和吴大人给惯坏了。没出事的时候还好,可一旦出事了,她不顶用不说,还总是念叨自己那一点小事,怎么都看不见近在眼前,关乎家族未来的大事。
    德嫔耐着性子听吴夫人说了一会自己的心酸难过,见她过了半天还是不愿意说正事,无奈之下只能自己开口询问:“爹的外室和私生子还没寻见吗?”
    吴夫人咬牙切齿地说道:“自然是没寻见,若是寻见她了,娘一定要扒了他们两人的皮!”
    德嫔沉下脸:“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如果他们俩落到江家的手里……江大人可是盯着爹的位子很久了。”
    吴夫人被德嫔一阵,声音不自觉小了下去,她面目还是愁苦,但已经不敢再说那些烦心事了。
    德嫔皱眉想了一会:“爹呢,他现在怎么样了?这事必须爹出面解决。娘,你现在立刻去外祖家请舅舅他们来家里,等会我收拾收拾去见皇上,但愿皇上会念着旧情吧……”
    吴夫人有些迟疑地说道:“那你恢复妃位的事情……”
    “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
    德嫔送走了吴夫人,仔细郑重地上了一个花容妆,头上没带那些金钗银簪的,只折了一只月季呆在头上。又翻箱倒柜把一年前的一件衣裳寻了出来,那件衣裳是傅钦烨赏赐的,他也曾夸赞过。
    收拾好自己,德嫔四处询问太监宫女,总算得知傅钦烨在烟波阁中。她匆匆来到烟波阁,还没进去,就听见一声慵懒的笑声。
    这笑声德嫔熟悉的不得了,她脑海里像是闪过了什么似得,整个人呆呆地站在那里,脚下生了根一样,挪动不了半步。
    为什么他们吴家在这个关口出了这么多事情?在这之前,不就是她爹金銮殿上要求皇后给她恢复妃位的事情吗?除了这事,还真没有发生别的事情。
    难不成这一切都是皇后做的?
    那个秦国公府最懦弱无能的小姐?
    ☆、第13章 【确认】
    第7章
    “德嫔娘娘,您怎么了?”一旁伺候的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哪怕他知道现在后宫当权的是秦驷,可像他这样地位低下的宫女太监们,看见德嫔还是会畏惧。
    小太监的声音把德嫔唤醒,她猛然盯着小太监,像是一头欲择人而噬的野兽。
    小太监吓的后退两步,跌倒在地上,抖着声音求饶道:“德嫔娘娘,都是奴才的错,您大人大量,别跟奴才一般见识。”
    德嫔却完全没意识到她此刻的样子有多吓人,她皱着眉望了一眼小太监:“你怎么了?”
    “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声音紧跟着德嫔的话道。
    德嫔转脸一看,发现是沈德宁。对这位皇上身边的第一人,德嫔向来都是十分忌惮的,闻言便笑了笑道:“本宫也不知道这小太监是怎么回事。”
    沈德宁看见德嫔的表情,眉头皱了皱,随后又看向那小太监,声音冷的让人心颤:“还不快些起来,没用的东西。”
    那小太监连忙爬起来,畏畏缩缩地站到一边去。
    这时又一个太监出来,是小端子,对自己的这个干孙子,沈德宁向来宽容:“你怎么出来了,皇上有事吩咐?”
    小端子点点头:“皇上问是谁在外面喧哗。”
    沈德宁抬眼看向德嫔:“德嫔娘娘,您看……”
    德嫔知道沈德宁的意思,她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本宫要见皇上,有劳沈公公通传一声。”
    沈德宁口称不敢,老神在在地往里走了一遭,回来后一躬身道:“德嫔娘娘,皇上让您进去。”
    德嫔深吸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烟波阁坐落在烟波湖上,湖心建屋,仅有一座藏在水下的石桥能通往烟波阁。正值盛夏,烟波湖上各种各样的莲花开的热烈,放眼望去,满眼的粉碧,煞是喜人。
    天气热的时候更让人想来这里,哪怕是这个天气,烟波阁里却是不同别处的阴凉。
    德嫔一眼就看见正倚在美人榻上看书的秦驷,她死死地盯着她,几乎都快忘了今天来的目的。
    秦驷脸上未施粉黛,一身宽袍青衣,腰间束着竹纹的腰带,一头泼墨似的青丝从美人榻上一直拖到地下,被一张白帛接着。
    似乎是感觉到她的目光,秦驷抬起头,遥遥地看向她。
    即使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德嫔依然能够感觉到她目光里的嘲讽。
    不……或许不是嘲讽,而是高高在上的,像是在看一只自取灭亡的蝼蚁的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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