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原来是真的
医生又带他们来看了病人的宿舍,这会儿病人都在大厅里面活动,长长的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两排是密集的小房间,看着像牢房一样。
其它和监狱比起来,精神病院可能还要更糟糕一些,前者是教化犯人的,后者则是隔离。
虽然精神卫生学已经有百年历史,可是许多精神疾病仍是无法治愈的,比如说最常见的精神分裂。
苏菲走进宿舍,便闻到一股发霉的气味,她站在王乙尘的病床前,当掀开床单的时候,意外发现下面有许多巧克力的包装纸,苏菲惊讶地问:“这些是谁给他的?”
“不知道呀!”医生说,“可能是别的病人分享的吧?”
顾凌看了一眼,说:“外面寄来的物品都会被检查吧,看看是哪个病人的巧克力。”
医生嫌麻烦,可警方的要求也不好拒绝,去查了半天。
顾凌和苏菲便坐在大院里等,一些症状较轻的病患穿着病号服,在大院中走动,或者蹲坐在角落里面晒太阳,脸上带着憨痴的表情,当与来者目光相对,他们会露出笑容,看上去是那样人畜无害。
“唉,看着他们,好心酸啊!”苏菲叹息。
“这些病人应该还是有治愈希望的吧,但那种治愈就如同截肢一样,一生都会有不便。”顾凌说,“其实我们国家有一千多万残障人士,精神残缺也算在其中。”
“读过那本书吗?”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对啊!你读过呀!”
“大开眼界!”顾凌笑道,“对了,你上回送我的书签我找到了,是伊坂幸太郎的《恐妻家》,讲的是一个怕老婆的杀手。”
顾凌交出的答案让苏菲很满意,她开心地说:“不错哦,回头我把这本书送给你吧!”
“好呀!”虽然顾凌已经看过了,但还是欣然答应。
一名护士请他们进去,来到刚刚那名医生的办公室,这儿多了一个病人,医生说:“他叫程旭,是他把巧克力分享给王乙尘的。”
顾凌问:“程旭,你和王乙尘关系很好吗?”
程旭揪着衣角,怯怯地摇头。
“那你为什么把巧克力给他?”
“是……是有人叫人给的……他叫我暗中照顾王乙尘……”
苏菲问:“谁告诉你这么做的?”
程旭胆怯的摇头,“我不认识他,可是他对我很好,经常来看我,还给我带吃的,他让我跟王乙尘分享吃的,要是我不这么做,他表示以后也不会来看我”
医生从来不知道事情是这样的,露出了很吃惊的表情。
顾凌拿程旭的病历资料翻阅,发现程旭家境并不好,他的亲人从不来看他,他病的不眼中,平常没发病就跟一般人一样。
所以有人会过来看他,顺便照顾王乙尘!?
这人显然和王乙尘有关,或许有血缘关系,这样的话他就与凶手非常接近了。
程旭再也提供不了什么线索,苏菲叫他先回去吧,看了一下来访记录,上面有一个号码,顾凌查询了一下,说:“这个人叫曹庆东!”
“居然是那个大徒弟!?”苏菲也颇感意外。
“要去找他吗?”
“当然!”
二人离开精神病院,马不停蹄地就来到曹庆东的住处,当司机停车的时候,苏菲感觉这地方怎么这么熟悉,这不是上回那个“曹庆东”住的地方么?
难道……
他们又像上回那样,等到傍晚,看见曹庆东夹着公文包下班回来,见到二人,曹庆东一愣,苏菲说:“你真是演的一手好戏,上回我们找到你,你居然装傻充愣,害我们绕了一大圈!”
顾凌问:“王乙枚是你师父吧?”
曹庆东叹息一声,“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上回你们说有人要杀我,最近我听说了师弟的事情,原来是真的!”
“你以为呢?”苏菲有点生气地问道。
“我以为是你们警方下的套,你也知道我以前的身份,警察的话,我哪里敢信?”
“以前的身份?这么说你现在是个守法公民了?”
“当然!”曹庆东拍拍自己的公文包,“我在一家饮水机公司当推销员,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没干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上回真是不好意思,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吧!”
曹庆东领着二人来到附近一个茶座,苏菲只要了两杯白开水,她说:“知道我们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你们警方神通广大,手段肯定非常多喽!”曹庆东笑道。
“你一直在暗中照顾王乙枚的儿子王乙尘,是这样吧?”
曹庆东端起茶杯的手停顿在半空中,“近尘大哥挺可怜的,出老千叫人打坏了脑子,自打师父撒手人寰之后,他就无倚无靠,我是发善心,关照一个病人暗中照顾他。”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不能明着照顾?反正王乙尘已经是个没有关心的废人了。”
曹庆东微微蹙眉,从他深锁的眉头中,苏菲看出了隐情。
曹庆东说:“因为王乙尘有仇家,我害怕惹祸上身,所以不敢明着照顾他。”
“是吗?”苏菲并不相信这个说辞。
“王君玉又是怎么回事?”
“别提了,都是一些不堪的往事。师父当初收留我们,本是想培养几个助手,光棍这一行很难单打独斗,但我那两个师弟学会本事之后,心气就高起来了,越来越不听师父的话。有一回师父牵头兜了一个东南亚的客商,火穴大转,叠了一千万的杵……”
“别说黑话!”
“我是说,一口气挣了一千万,当初说好无论挣多挣少,我们师兄弟各拿十万,剩下归师父,因为他女儿生病急需要钱,这次就当作是我们出师的考验,以后各走各路。原本说的好好的,可看见一下子挣了这么多,孙庆方就不干了,他认为自己在这个局里卖力最多,要求多分一成,翟庆寿那个没脑子的货也被他拱起火,跟着提要求。总而言之就是分赃不均,闹得不欢而散,师父为了羞辱他俩,一人给了一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