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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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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了,回去家里还有事……”苏成两口子客气地婉拒。
    而对这个家庭极为厌恶的苏淳风,最先走到了门前,拧动手柄推门。
    恰此时,一个看模样二十三四岁,穿着白色羽绒服的年轻女子打开了门,迈步就要进来,差点儿和苏淳风撞到一起。
    而苏淳风一看到这名女子,完全是下意识地皱了眉,左手掐诀在身侧,右手抬起至胸前,中指弯曲对接拇指,剩余三指竖起轻轻向前一推——因为他看到,此女子身上有一团如雾般阴影笼罩。
    第046章 被识破了
    “啊!”年轻女子不禁尖叫一声。
    室内已然走到门口的其他人也都怔了怔。
    因为苏淳风的动作很怪异,也很……无礼——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这般伸手推去,恰好推得就是这名女子的胸部位置。
    还好,苏淳风反应机敏,右手稍稍一错,丝毫看不出任何异常地从女子身体左侧划过,同时侧身从女子身旁挤了过去,站在楼道中转过身来,神色间还流露出一丝诧异和惶恐。就好像,他是要出门却恰巧遇到这样的情景,便赶紧出于本能自保的意识生怕和对方撞到,从而伸手阻拦,并敏捷地侧身避让开来。
    从施术的角度去分析,苏淳风也完全没必要非得以手决和掌功去命中那团阴影,只要擦边就可以。
    只不过,任何人在做出类似攻击行为时,都会潜意识中去力求正中目标而已。
    “你谁啊?”女子气愤不已地瞪视着苏淳风。
    苏淳风没有生气,神色平静地微笑道:“表姨,新年好……”
    这名穿着时尚长相一般但因为化了妆和身材姣好的缘故,从而显得颇为美丽的女子,是陈献最小的女儿陈羽芳,今年二十七岁。向来脾性蛮横刁蛮的她,此刻满脸愠怒地瞪视着苏淳风正想要继续发飙,但听着面前这个大孩子喊了她一声表姨,脸上稍显诧异,便也就不好发作,哼了一声不去理会这个半大孩子,扭头看向室内门口处站立着不知所措的苏成两口子还有另一个小孩,跺跺脚往室内走去,一边牢骚着:“哎呀,这都谁啊,进门的时候都不知道换上拖鞋!讨厌!”
    “羽芳,都是自家亲戚,别乱说话!”姜茹英轻斥道,不过表面上看不出丝毫生气的模样。
    而坐在最里面沙发上的陈献却是双眉微皱,刚才他恰好看到了苏淳风出门那一刹那间,左右手掐诀的动作。
    这时候,苏成和陈秀兰两口子已然满脸歉意地领着小雨走到了外面。
    姜茹英神色和蔼地送至门口处。
    苏淳风也没太当回事儿,转身就往楼下走,心里却有些稍稍自责——刚才自己太过于职业病了,本不该出手,也没必要出手的。
    刚才打开门看到陈羽芳身上有阴邪之气笼罩,苏淳风立刻下意识地施术自卫,而掐诀施术的瞬间,他也同时发现,那股阴邪之气已然开始溃散逃窜了,确切地说,他施术与否,那股阴邪之气必然会退去。原因很简单:陈献是正儿八经的高官,一身浩然官威护佑家中,岂是魑魅魍魉宵小邪物能够侵犯?
    更何况,以苏淳风的本意,他也懒得去理会陈献家的人是否遭受邪物侵害。
    然而就在他们走出楼道,向着家属院大门口走去的时候,就听着后面传来了陈献的声音:“小风啊,过来一下,姥爷有几句话问你。”
    一家人全都停下脚步。
    苏淳风很是疑惑地扭头望去,却见陈献确实在微笑着向他招手,而且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和蔼之色。
    苏淳风又看向父母。
    苏成和陈秀兰也是一脸困惑,却只得点了点头。
    苏淳风就小跑着过去站到了陈献面前,很礼貌地问道:“姥爷,有事吗?”
    “小风啊。”陈献看了看四周,继而神色和蔼语气轻柔地小声问道:“刚才,在咱们家门口你羽芳表姨回来时,正好和你碰面,当时我看你的动作和神情有些奇怪……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没什么啊。”苏淳风眼神中露出很天真的困惑。然而他的内心里却是不由得一紧——难道,这位身居官位的老爷子,也懂得奇门术法?不然的话,以陈献的性格又怎么会追到楼外面喊住一个半大的孩子问话?
    陈献微笑着轻声道:“我看你,好像是掐诀施术了。”
    “什么?”苏淳风愈发困惑,好像不明白陈献在说什么。
    “孩子……你现在这副表情,和你刚才在家里时的神色,还有出门遇到你羽芳表姨的时候,全然是两个极端。”陈献微笑着抬手轻轻抚摸苏淳风短短的发茬,温和地说道:“所以,你想要在我面前有所隐瞒,反倒是暴露了自己。”
    苏淳风心里颤了颤,这些当官的老家伙果然一个比一个眼神毒辣、人老成精啊。
    不过他表情上却还是保持着那副少年心性的天真好奇和困惑:“姥爷,我不懂你说的是什么呀?”
    陈献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懊恼,但旋即消失不见,视线越过苏淳风,看向了苏成和陈秀兰、苏淳雨,道:“回来吧,中午在家里吃饭,大老远来了不留下吃饭,像什么话?老家这些孩子们啊,怎么个个都这样,好像我是老虎似的,就那么怕我?”
    言罢,他伸手主动拽着苏淳风往楼道里走。
    “我不去。”苏淳风倔强地挣开陈献的手,有些畏惧般看着他,又扭头看向犹自愣在不远处发呆的父母和弟弟。
    一看到孩子竟然挣开了陈献的手,苏成和陈秀兰急忙领着小雨走了过去。
    苏成一边快步走这,一边呵斥道:“小风,你太不懂事了!”
    苏淳风轻咬着嘴唇,低头不语。
    陈献面带微笑地再次抓住了苏淳风的手,毫不介意地温和道:“行了,都是你们这些当父母的平时对孩子管教太严,瞧把孩子给吓得,唉。难得过年的时候你们才来一趟家里,中午吃过饭再走吧……你们啊,我平时不大爱说话,刚才你们婶子还说了我一顿,让我把你们请回去呢。”
    他的态度很诚恳。
    但是真是假,唯有苏淳风此刻心里最清楚,也最是忐忑不安。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陈献为什么会懂得奇门术法?而且仅凭他掐出手决的动作就看出来他会术法。按理说,非奇门中人,基本上不可能看出来啊。更何况陈献还是官门中人,更不应该接触奇门术法了。
    苏成两口子对于陈献的态度也感到很吃惊,但见陈献一副不容置疑的态度,两口子也只能领着小儿子唯唯诺诺地客气了几句之后,便随着他往楼道里走去。而苏淳风,也就任凭陈献拉着他走了进去。
    这种感觉,很别扭。
    毕竟谁都不愿意都已经走出家门了,再返回去到别人家里吃饭。那样显得也太不懂规矩了,咱就稀罕人家里那顿饭?
    更何况,这还是陈献的家!
    姜茹英和陈羽芳对于这一家人的去而复还,也感到格外困惑,陈羽芳更是生气的板起了面孔,转身去了自己的卧室。
    陈献进门就吩咐道:“茹英,打电话让外面送些好点儿的饭菜来。”
    “哎,好。”姜茹英答应着,一边没有丝毫讶异之色地笑着嗔怪道:“就说嘛,中午吃了饭再走,来一趟不容易,还非得让老陈追到外面把你们叫回来……都是一家人,你们这么客气做什么?”
    这话说的,好像还真是苏成一家人不懂事了。
    苏成和陈秀兰就尴尬讪笑着有些羞愧地说了些“太麻烦了”“打扰了”之类的客套话。
    “你们先在客厅看会儿电视,我和小风去书房谈谈话,感觉这孩子不错,我得考考他。”陈献没有落座,就微笑着招招手,道:“小风,随我到书房来。”
    “哦。”苏淳风只得答应着往书房走去。
    客厅里,苏成和陈秀兰两口子满脸困惑和惊喜——看来是小风的表现,得到了陈献的赏识啊,小小年纪就能让这样一位高官长辈欣赏,做父母的脸上岂能无光?说不定,咱小风以后也能当大官,比陈献的官儿还大呢。
    陈献的书房装修和陈设很简洁,棕褐色的书桌、座椅、书柜,书柜中放着满满的书籍。
    书房最里侧是宽畅明亮的阳台,摆放着一个藤制的圆几和两把藤椅,圆桌上有一本掀开的书,还有一把紫砂壶和两个杯子。
    很显然,之前陈献就在这里看书。
    陈献走到阳台上的圆几旁坐下,示意苏淳风也落座,然后亲自端起精致的小紫砂壶给苏淳风沏了杯已然凉了的茶水,神情淡然地说道:“孩子,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你可以放心地对我说实话。我保证不会传出去,确保你的隐私。当然了,也可能以你的年龄和心性,自己到现在还不了解你所懂得的这些东西到底有多么神秘。另外,不要奢望能够骗得了我,我曾亲眼见识过类似于你刚才那般掐诀施术的情景。”
    苏淳风挠挠头走下,看了眼书桌上那本刚被陈献合上的书籍——易理剖析。
    虽然苏淳风百思不得其解陈献为什么会如此了解奇门术法,但他从陈献的态度上来看,也知道自己这次恐怕瞒不过去了。于是稍作思忖,他的表情迅速转化成了一种成熟的淡然,端起茶杯喝下凉茶,微笑道:“略知一二,您想问什么,说吧。”
    陈献稍滞,随即神色平静地问道:“刚才,你羽芳表姨有什么不妥?”
    “被阴邪之物笼罩,没什么大碍。”苏淳风道。
    “为什么会有邪物找上她?”陈献皱皱眉,道:“据我了解,像我这样的人,宵小之物应该不会侵犯我的亲人。”
    苏淳风想了想,道:“她可能是自己在外面玩儿了扶乩之类的游戏。”
    第047章 你吓唬谁啊?
    陈献疑惑道:“什么?”
    “扶乩,算是奇门术语吧。通俗地来讲,就比如民间流传的一些占卜、召唤邪灵之类的把戏。”苏淳风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便摆摆手很有些风范地说道:“不过您也不用担心,那些宵小邪物绝不敢进入您的家门,即使在外面,也不会给我表姨带来多大伤害,毕竟,她经常会回家见您的,不是吗?”
    陈献点点头,神色间闪过一丝无奈的感慨,女儿已然离婚的事情他当然不会对苏淳风这样一个毫不熟悉的晚辈讲。
    稍作思忖后,陈献问道:“你能不能,帮她杜绝此类事件?”
    “我做不到。”
    “谁能做得到?”
    “这我不清楚……”
    “你的师父呢?”陈献皱皱眉,面露不喜之色。
    苏淳风怔了下,没理会陈献稍显愠色的表情,叹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我也是上初一那年冬天晚上在外面玩时,很偶然地遇到了他,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就把一些东西印到了我的脑海里,后来,他简单跟我说了一些话,就走了,再没有见过面。说真的,我对这方面并不精通,也没有尝试做过什么。刚才见到我表姨那一刻,实在是因为害怕所以本能地施术要抵制而已。”
    这样颇为牵强和玄幻的解释,自然不能够让陈献相信,但他却没有在这方面计较,转而道:“你有认识这方面的其他高人吗?”
    苏淳风摇了摇头,道:“其实,对这种事我到现在还是半信半疑。”
    “哦?”陈献笑了笑,道:“那你对于以前,还有刚才看到你表姨进门时身上的阴邪之物,又怎么认为?”
    “不知道。”苏淳风很坦诚的样子,道:“信则有不信则无吧。”
    陈献就微微颔首,自顾自斟了杯凉茶轻轻嘬了一口,像是很随意的样子说道:“再过几年,我就要退休咯……老来无事,倒是对玄学和易经之类的东西有些好奇。孩子,我想问问你,如果一个人时运不济,那么怎样运用玄学知识,唔,你们叫做术法是吧?如何做,能够摆脱霉运,逢凶化吉呢?”
    “这我真不清楚。”苏淳风苦笑道:“我所懂得的一些,只是驱邪镇煞方面的旁门左道,和时运风马牛不相及啊。”
    “哦。”陈献也不生气,接着问道:“那么,如你所说的阴邪之物,是否会影响到一个人,乃至于他的亲人、家眷的时运?”
    “这个,可能会吧?”苏淳风做出半知半解的模样,说道:“毕竟那玩意儿属阴,带煞,阴阳相冲的话,纵然不会给身体上造成多大的伤害,但难免会影响一个人的生气和自身的情绪。所以,能避免还是要尽量避免。”
    陈献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道:“你能把自己所知的这些秘术,告诉我吗?”
    苏淳风摇摇头,微笑道:“不行。”
    “你告诉我,我绝不会传出去的。”陈献态度认真诚恳地说道。
    “不行啊……”苏淳风叹口气,道:“我的师父那天晚上告诉过我,秘术之所以叫做秘术,正是因为有着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在其中,如果能够随便乱传的话,从古至今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玄妙无比的术法失传。更何况,秘术肆意传出去的话,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苏淳风抬手指了指天花板,神秘兮兮地说道:“所以,两年多来我连父母都不敢告知。姥爷,您之前既然能一眼看出我使用了秘术,想来多多少少也知道这些规矩吧?”
    被这样一个半大孩子而且还是晚辈如此直接地拒绝,还略带着些说教的味道,这让陈献不由得有些愤怒,身上的官威之势陡然间迸发出来,给人带来了一种莫名的压力。他神色有些冷厉地淡淡说道:“你虽然年级还小,但从你的谈吐中,我想你也应该是一个明事理的孩子。”
    苏淳风微笑不语,不卑不亢地看着陈献——心性成熟且经历过奇门江湖险事的他,其会轻易被陈献的气势镇住?
    “告诉我,我可以给你安排很好地将来,还有你的父母、弟弟,让你们全家在平阳市落户成为市民,过上比现在好得多的生活,无需再在乡下务农为生。”陈献说出这番话时,那种风轻云淡般模样,着实流露出了权势人物的自信和强势——在老百姓看来难如登天的事情,对他来说不过是轻而易举。
    苏淳风眼睑垂下,摇了摇头。
    陈献的声音当即冷厉起来:“孩子,你毕竟还小,不要太不懂事……像你现在身为一名初中生,偷习玄学秘术,如果被旁人知晓的话,后果是很严重的。甚至,你的父母、弟弟也会受到连累。”
    一听这话,苏淳风当即毛了!
    他最讨厌别人威胁他,更何况还敢拿他的父母亲人来要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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