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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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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装男继续道:“公爵殿下申明,如若他因病情恶化身亡,他名下的‘苏老板’餐饮企业、m市的一处房产以及jl百货公司的五成股份皆有您来继承。”
    苏彬两眼一黑,顿了两秒,突然冲向病房,一下子撞开未上锁的房门,惊道:“爱伦!为什么要留遗言!?”——不是已经清醒了吗?难道是回光返照!?
    “苏彬,我很……抱歉……”爱伦声音沙哑,每说一句话似乎都在使力。
    费曼医生严肃遏止爱伦不要再说话,爱伦似乎没有听到,他断断续续地对苏彬说:“趁你还能……回头……趁还年轻……交你想交的朋友……去你想去的地方……”
    支离破碎的一句话,苏彬听得心碎了一地:“爱伦!你说要带我一起走,我想通了,我愿意的,所以我回来了!”
    “可是我……不愿意了……咳……”爱伦的眼神温柔而又脆弱,“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咳、咳咳……”鲜血伴随着急促地呼吸和咳嗽从嘴角渗出来,他仿佛没有察觉。
    苏彬吓得大声惊呼:“医生!医生!”
    费曼医生看了一眼屏幕上剧烈跳动的数据,面色铁青地按响了急救铃,一边吼着让人出去,一边通知急救医生送镇定剂。
    爱伦直勾勾地望着苏彬,仍然在继续:“我可能没办法……陪你太久……所以,趁现在……分手吧……你……听话……”
    苏彬崩溃地哭道:“我不要!你答应过我不会抛弃我也不会离开我的!”
    急救医生迅速赶到,准备清场,金飞强行抱住苏彬把他拖出去。
    会失去爱伦的恐惧涌上心头,苏彬疯狂地挣扎起来:“爱伦,你不能死,你要是死了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苏彬!冷静一点!”金飞紧紧地箍着他,不让他挣扎。
    “我都已经想明白了啊,你为什么要这样……”探视搁窗被全自动的幕布遮了起来,苏彬望着病房的方向,绝望地浑身颤抖,“你答应我至少十年,还有好多年……你不能骗我……”
    金飞在他耳边急切地安慰:“不要激动,我们都在这里,我们会陪着你的……”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爱伦……”苏彬慢慢跪倒在了地上,靠在金飞身上隐忍地痛哭起来。
    金飞拍着苏彬的背,轻声安慰:“爱伦会好的,医生都在,他会好的……”
    苏彬:“呜啊……”
    也许这样暴烈的爱,在理智的外人看来,总是显得过于荒唐。
    明白的明白,不明白的人不明白。
    像是那个面色铁青的费曼医生,像那些被他们折腾得想死的急救组。
    可是,他们就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爱得疯狂,至死不渝。
    ——多像两个傻瓜啊,有些人这样想。
    可是,却又无人不为之动容,莫名的感同身受。
    半个小时后,费曼满头大汗地从病房里出来。
    苏彬挂着眼泪跳起来颤声问:“爱伦怎么样了?”
    “打了镇定,已经睡了……”费曼按着自己的眉心,简直要给这两个祖宗给跪了,“苏先生,你现在就依了他吧,无论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的情绪是否稳定能极大地影响治疗与恢复效果。”
    苏彬听不进费曼的劝解,只执着地问一个问题:“他会不会死?”
    “……我们会尽力的,但你们也要配合,”费曼叹了口气,道,“而且,公爵殿下刚刚在昏迷前说,让你不要再来看他了。”
    苏彬面色发白地皱了一下眉头,轻声道:“这两天我就不进去看他了,等他的情况稳定一点再说……但是,医生,我不想骗他,我要让他知道我的真实想法,请你告诉他,他死了我就跟他一起死,所以我能依他,他要快点康复……我仍然会来的,我会呆在外面,等着他。”
    费曼:“……”
    待爱伦再次醒来,费曼如实转告了苏彬的话。
    爱伦躺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天花板,很平静,他知道苏彬就在外面,却没有任何的表示。
    一天,两天,三天……爱伦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
    昂贵的营养液、氨基酸、血浆数管齐下,精心地看护、治疗,爱伦的伤口在逐渐愈合,伤情也在迅速好转,但这些所有都无法让他恢复良好的气色。
    精心维持了数年的健康因为这一次事故彻底清零,现在只要一个小小的磕碰,或是感冒,就可能击溃他。
    他不想让苏彬看到自己如此脆弱的模样,浑身淤血,手无缚鸡之力……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哪还有能力再去保护那个人?
    他甚至想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默默疗伤,就算好不了也一个人安静地死去,不要让苏彬看到,那样那个傻瓜就不会难过了。
    第172章 .狡猾的傻瓜
    一周,十天,半个月……
    病房里的时间过得无比缓慢,爱伦数着滴答的秒针,想起小时候与病魔抗争的日子。
    因为生来如此,所以从不觉得生病是一种痛苦,也未曾觉得寂寞;可如今,在享受过健康生活以及与心爱之人日夜缠绵的滋味后,他再也找不回当初无所畏惧的心态了。
    随着伤情的稳定,陆续来了好几拨人探望爱伦。
    有研究室的同事专员,有皇室、警署等各官方,还有杨诚哲、金飞等原先的室友,却唯独没有苏彬,因为爱伦下令不让苏彬探视。
    几日未见,爱伦的心中空洞洞的,尽管狠心把那人从身边推离,自己却无时不刻在挂念他——他在想什么,最近好不好,是不是已经离开了、放弃了……
    可是,一想到“放他自由”对他来说更好,以及希望他没有自己也能够幸福地活下去,那股思念之情就被爱伦生生压下来。
    换了高级特护病房,终于可以简单进食了,罗伯特来看他,给他带了点粥。
    爱伦一尝,轻蹙眉头:“是苏彬做的?”
    罗伯特板着脸孔“嗯”了一声,爱伦把粥放在一边,低声道:“以后别让他做了。”
    罗伯特问:“少爷不喜欢吃吗?那我拿回去。”
    爱伦轻声道:“这次就放着吧。”
    关心了几句,罗伯特怕影响爱伦休息,早早回去了。
    爱伦靠在病床上,沉默了许久,又端起那碗已经微凉的粥,一口一口吃了下去。
    朋友圈里的贵族少爷们也凑热闹来看了一次,哈尔因为去空军服役,无法前来,让肖恩带了声好。
    肖恩调侃道:“你怎么让你的小奴隶坐在外面,在惩罚他吗?”
    唐纳德道:“西德尼说你这次受伤主要是因为他,伯爵夫人现在还很生气呢。”
    爱伦皱起眉头:“你们听谁说的?……这件事和他无关。”
    华凌咂舌:“伤成这样还护得那么牢,那怎么还让他呆在外面呢?吵架了?”
    爱伦移开眼睛,轻声道:“没有。”
    华凌从身后拿出一个信封,笑眯眯地说:“他托我们给你带了信哦。”
    爱伦怔了怔,有点不知作何反应,其实之前苏彬就托费曼带过几次话,但在自己拒绝了一次后,费曼就不再转述了。
    华凌扬着手中的信封道:“看起来是用中文写的呢,以你现在的中文水平,应该看得懂吧?还是要我现在翻译给你听呢?”华凌说着就想拆信封。
    “你……”爱伦呼吸一促,轻咳了两声,无力地伸出手。
    华凌见状,不敢再逗,把信封丢给他,几人又调侃了他几句,嬉笑着离开。
    病房外,苏彬正在耐心地等待,见华凌等人出来,他立即迎上去问:“爱伦看信了吗?”
    华凌耸耸肩:“他好像不太想看的样子呢。”
    “哦……”苏彬沮丧地耷拉下脑袋,道,“谢谢你们……”
    华凌笑着问:“信我们可是送到了哦,不告诉我们原因吗?”
    苏彬为难道:“抱歉,其实我也不知道原因。”爱伦突然找律师下遗嘱,又对自己说那样的话,他被吓得魂不附体,而现在,爱伦让所有人探望,却偏偏不让自己进去。
    ……他在生气吗?因为自己偷偷跑掉而生气?但当时他说那些话的时候并不像是在赌气,反而看上去很伤心、很难过……
    苏彬叹了口气,他还是猜不透爱伦在想什么,不过,苏彬已经习惯了对方的情绪多变,不管爱伦怎么说、怎么做,他都不会放弃的,他会一直等着,如果爱伦不想见自己,他就一直呆在外面陪着他。
    这都是心甘情愿的,不为爱伦的原谅,也不为让爱伦高兴,只是因为,他爱他。
    晚上护工来换药,爱伦忍不住问:“他还在吗?”
    “啊,您说那个中国男孩吗,他一直都在呢,”护工温和地笑道,“还经常带好吃的给我们,真是个贴心的孩子。”
    爱伦:“他晚上不回去?”
    护工:“唔,可能过会儿就走了吧,他每天都留到很晚。”
    爱伦:“……”
    护工离开后,爱伦悄悄透过隔帘的缝隙看外头,果然见苏彬裹着大衣缩在病房不远处的椅子上,已经是十二月了,走廊里应该很冷吧?
    ——为什么不走?傻瓜,现在的我对你来说只是个负担,或许今后一直都是。
    瞥了一眼手上的信封,爱伦仍然没有拆开。
    他不想看,怕看到苏彬还是不开窍地说那些让自己失望的话;他也不敢看,怕苏彬无论说什么,自己都会瞬间心软,放他进来,即使是享受片刻的温存,即使知道他的撒娇和道歉只是习惯性的讨好和同情——可如果自己就这样因为一己私欲带那个把感动当成爱的笨蛋一起走,那对他来说是不公平的。
    反复地拿起、放下,信封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了。
    可再多的心理活动,都无法遏止爱伦想要看这封信的冲动。
    不知觉间,信封已经被撕了一道口。
    ……
    像是为了进行重大仪式而做的心理准备,整整一下午,数个小时,心脏的跳动是如此明显,证明他还活着。
    薄薄的一张纸,简单的一句话,工整的正楷,没有多少复杂的中文字,却重复了无数遍。
    ……那是满满一页的——“李言思,我爱你。”
    (没什么想问的,也没有什么想解释的,我在这里只是因为,我爱你。)
    ……
    爱伦双手控制不住地颤抖,心脏一抽抽地疼痛。
    这个狡猾的傻瓜,总是有办法让自己束手无策啊……
    ……
    ***
    新的病房里有很大的窗户,因为在四层高,正对面也没有比医院大楼更高的房子,所以除了天空,爱伦也看不到什么风景。
    清晨,爱伦正坐在床上发愣,就见窗外飘来几只红色的气球,那几只气球并没有飞走,而是在自己病房的窗口一上一下的浮动着。
    大概能猜到放气球的人是谁,爱伦没法视而不见,他用力把身子转移到轮椅上,挪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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