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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重归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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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个封。导上来图片太不清晰啦,放个无光影版看起来好一点~)
    这个国家的最高人民法院被告席上,坐着一位少年。
    原告席上空无一人,但这并不意味着无人受害,而是因为被此案牵连的受害者多到无法以准确的客观数字进行记录。
    他们或在,或早已与世长辞。
    资料上显示被告人年满二十八岁,但天生的好脸蛋让他即使拥有着已经成熟的年龄和可怖的阅历,依旧显得很年轻。反倒是“少年”一词更适合形容他现在的状态。
    旁听席上坐满了人,按理说这样高的人口饱和度,应该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窃窃私语。他们该交头接耳的议论,用带着憎恨或厌恶或愤怒的表情低声咒骂这该死的被告。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即使没有法锤的敲响逼迫他们肃静,他们也彼此心照不宣的闭紧了嘴巴,或担忧或紧张的望向背对着他们的少年。
    法庭寂静,静得连彼此交缠错落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男人们紧绷着的双手不自在的搁在膝上,青筋尽显。女人们则双手合十,目露虔诚,无声的为他祈祷。
    寂静,又喧嚣。
    今天阳光很好,好到有一种黑暗终将被阳光驱散尽净,邪恶也将湮灭于世的,形象又俗套的正义感。
    然而可笑的是,那个该被泯灭肃清的少年此时正逆着光,几缕翘起的黑色发丝沾染上闪耀的金色,略显单薄的挺拔背脊亦被阳光温柔而敦实的包裹住。
    仿佛他并不是与公理和法律作对的绝世坏种,而是被光明无私接纳宠爱的纯良小孩。
    少年并没有昂首或低头,他只是普通的坐立。审判长居高临下正对着他。右边是检察官,左侧则是某个素未谋面的男人为他请来的精英律师团队。
    他们的战绩好得不可思议,所以他并不需要太为自己的处境担心,即便他算得上是个无恶不作的大坏蛋。
    这场审判,既没有原告,也没有记者,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
    无疑,他是这场审判的唯一主角。
    开庭了。
    少年听着法官庄严肃穆的声音,目光慢慢移向窗外。
    碧空、浮云、归鸟和象征着坚贞的松柏。
    那是他终于可以抓住的自由。
    在这个异国他乡,他此前从未踏足过的地方,如今却即将第一次拥有所谓的“家”。
    给予他这一切的那个男人,此刻正坐在法院外停驻的某辆车内,静静的等候着法院宣判结果。
    而少年唯一需要回报的,是向他事无巨细的讲述一个冗长而充满悲剧色彩的故事。
    ……
    “啊——!”
    午夜的一声尖叫,将室内暧昧氤氲的气氛打破。
    醉酒的男人被女人的高声尖叫唤回了片刻理智,猛地松开禁锢住身下人的双手,动作稍显慌乱的下了床。
    身着黑色长款礼服的女人从摄人灵魂的惊惧中醒来,她大睁着眼睛,急促喘气,无声的泪水淌了满脸。
    掐腰鱼尾的礼服剪裁将她本就孱弱的身形衬得更加单薄虚浮。渐变设计的精细玫瑰刺绣从裙摆蜿蜒向上攀附着她的躯体,直至开出最盛的红。左胸处那朵开在最顶端的玫瑰,颜色艳丽得像她亲手剜出的心血。
    包裹住的、裸露出的,是黑与白的极致碰撞。这样大的反差对比,让她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衰败感。
    薄寒川借着不甚明朗的月光,看见她脸上盈盈的泪光。
    她似一朵荼靡的凄悲白花,在外界风雨交相摧残和内里放任自我毁灭中苟延残喘地攀附着乔装成她铠甲的枝桠。想借假扮得坚实岿然,拙劣地、自欺欺人地掩藏掉她还未盛放就要腐败衰烂的残忍事实。
    心像是被人狠狠捏住了一样,发紧发疼,他不由得失神低唤她的名字。
    “溪午……”
    床上躺着的女人,面容绝尘,妆容精致,偏偏眼神空洞,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她楞楞的转头,向声源处望去。
    眼神渐渐聚焦,目光汇集之处,是一个让她后半生日思夜想,浓厚思念使她痛彻心扉的男人。
    她瞪大了眼睛,连一直紧咬着的红唇都因惊诧而张成了椭圆形。
    “薄寒川?!”
    薄寒川看清了她惊异的神色,也听清了她语调中的不可置信。
    原本无措不安甚至有些懊悔的情绪因她的表现通通被窜涌而上的怒气压制,他手握成拳,攥紧的手指骨节因用力而绷到发白。
    他刚要低声质问她,是不是因为房里的人是自己而不是那个男人而失望,却闻见耳边掠过一阵香风,整个人被温软扑了满怀。
    “寒川、寒川!”
    “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她先是情绪激动的急急呼喊他的名字,然后声音由强转弱,声线颤抖,直至消失,埋在他颈窝里再度抽噎了起来。
    薄寒川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和满是委屈的告白打得措手不及,连鲠在喉间的质问都忘了。
    女人哭得伤心,纤薄的背脊随着哭声一颤一颤,精美的蝴蝶骨凸起,像只惹人爱怜的蝶。
    他松开握紧的拳,手指因为澎湃的心潮而微微发抖。
    他有些僵硬的搭上她的背。
    这是试探,也藏着迫不及待。
    没有迎来想象中的排斥和躲避,薄寒川咽下一口唾沫,开始慢慢轻抚起她滑腻无瑕的背脊,为她顺气。
    每抚一下,手掌触到之地都是无可比拟的细嫩柔滑。那是一种从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的眷念与渴望。
    怀里的这个女人,天生冰肌玉骨,皮肤好的不像话。
    他知道,也喜欢,可她从不让他碰。
    薄寒川低头,垂眼俯看,落目之处皆是新雪一般纯洁不染的白。
    是哪怕没有好光线照耀,也跟脂玉一样莹莹发光的白。
    一眨不眨的盯着那片无瑕之地,他真的很想顽劣的在上面铺满属于他的吻印和咬痕。
    要强烈,要炽热,要让人看了心慌神乱。
    要完完全全的宣示主权。
    他这样想,热意止不住的从四处汇聚而来,然后统一涌至下腹,烧得他头皮都开始发麻。
    再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失去那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一丝理智,任由心中野兽肆意奔腾,放纵自己趁人之危,狠狠侵犯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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