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恒笑了笑，反问道。
    “比如，我是否身负魔功，又是否杀人？”
    侯娟勉强笑了笑，这时候开口说道。
    对于这些事，她已经与张雅说过一遍了。
    不过此刻望着陈恒，她却想与对方再说一遍，为自己再解释一次。
    至于对方是否愿意相信，她却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不必。”
    陈恒摇了摇头，轻声开口：“该知道的，雅儿都已经与我说了。”
    “师兄……已经知道了……”
    侯娟沉默了片刻，望着身前的陈恒，心中有些复杂。
    若眼前站的是其他人，她都不会觉得有什么。
    只是对于陈恒，她却有些不敢面对。
    过往的岁月里，对方一直在照料她，对于她百般关照。
    然而到了现在，她却辜负了对方的期待，去修行魔功，成为了一名魔徒。
    这等事情发生，让她有些无颜面对眼前的陈恒，心中不由有些复杂。
    不过在眼前，陈恒的回答却令她有些意外。
    “没关系。”
    听着侯娟的话，陈恒只是摇了摇头，随后轻声开口：“我已派人下令，过一段时间之后，便会以流云宗之命澄清。”
    “师兄……”
    侯娟顿时愣住了。
    她望着身前的陈恒，整个身躯却突然僵住，莫名有种悸动。
    “这……值得么……”
    站在原地，许久之后，她才再次开口，声音已然变得有些沙哑：“我……不值得师兄你如此。”
    以流云宗的名义，公开为她澄清，这便是公然掩饰她身负魔功之事。
    陈恒如此做，其所需要负担的风险可想而知。
    最为简单的情况便是，此后如若她身负魔功的事暴露出来，那么恐怕整个流云宗，乃至于陈恒的声誉都要被毁掉了。
    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只为了她一个人，这值得么？
    “值不值得，从来不看表面。”
    似乎是明白侯娟的想法，在眼前，陈恒摇了摇头，再次开口：“有些东西，注定无法算清楚。”
    “有时候做一件事，也从来不需要看值不值。”
    “而且，至少对我而言。”
    站在原地，他顿了顿，随后望向眼前的侯娟：“你就是最珍贵的东西。”
    “任何东西都无法媲美。”
    侯娟彻底僵住了，这时候整个身躯都有些僵硬。
    对我而言……最珍贵的东西。
    这句话在她的脑海之中反复响起。
    “师兄，你这是在表露心意么……”
    不知为何，她突然低下了头，原本苍白的脸色突然浮现出一抹红晕。
    原地，望着她这幅模样，陈恒暗自摇头，随后才继续开口：“好了，时间不早了。”
    “出来这么久时间，你也该回去了。”
    “回去好好休息吧。”
    他轻声开口，这时候如此说道。
    侯娟没有回话，只是下意识的转过身，就这么离开这个地方，向着自己的房间所在走去。
    走在路上，她脑海中还在本能浮现方才的种种，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原地，陈恒还在那里站着。
    站在那里，他默默注视着侯娟的离开，看着她的身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消失。
    不过在他的视线之中，这一刻在前方，有点点赤红色的气升起。
    在侯娟身上，阵阵天命之力正在激荡，此刻莫名变得格外活跃。
    而伴随着侯娟慢慢离开，在她的身躯之上，一点点赤红的天命之力正在流失，向着陈恒身上汇聚而来。
    “果然如此……”
    感受着自己身上出现的天命之力，陈恒若有所思，心中闪过种种念头。
    而在他的体内，天命印记在闪烁，散发出某种独特的力量。
    天命印记，这是陈恒的底牌之一，也是他能够窥视天命之力的根本。
    在很早以前的时候，他便已然获取了天命印记，并将其运用到很高的水准。
    而到了现在，伴随着对天命印记的不断运用与开发，他所能够做到的事也越来越多。
    截取他人的天命之力，将其加持到自己身上，这便是陈恒对天命印记的新一轮运用。
    这项能力，也是陈恒在三十年前发现的。
    那时候陈恒便发现，伴随着自己与天命者的不断接触，侯娟身上的天命之力，便有着逐渐向他身上转移的情况发生。
    这种情况顿时吸引了陈恒的注意，于是之后开始详细研究。
    直到如今，才算是有了初步的结论。
    第二百四十三章 潜移默化 一
    对于天命之力的存在，陈恒经过了漫长时间的研究，才终于有了一个初步的结果。
    在此前的数十年时间中，他在无意中发现，伴随着他与天命者之间的接触，天命者身上存在的天命之力会产生波动，从而造成种种影响。
    这种影响最初之时十分微小，但伴随着时间过去，却会愈发的明显，最后展现出威力。
    而对于陈恒来说，只要动作与条件合适，便可以慢慢影响，潜移默化的影响天命，甚至达到将天命者身上的天命之力截取到自身的效果。
    当然，想要达到这样的效果，也是有一定难度的，需要达成一定的条件才能做到。
    而这些条件，便是最为关键的了。
    首先便是要有一件足够接触天命之力的载体，不然的话，寻常人的生命本质，根本无法触碰天命，更不用说是截取了。
    而对于陈恒自身来说，这件载体不是别的，正是他自身体内存在的天命印记。
    因为天命印记存在，所以他才能够接触到天命之力，甚至可以尝试着将其影响。
    这是最为重要的东西，也是陈恒之所以能够接触天命之力的本质所在。
    在拥有载体之后，其次便是正确的做法。
    按照陈恒之前三十年的研究与推测来看，想要动摇天命者身上的天命之力，便必须要对天命者造成足够的影响。
    这种影响可以是好，也可以是坏，但却必须足够满足条件，达到大的地步。
    陈恒之前三十年时间不断对侯娟施加影响，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就正常情况下而言，区区一个天命者，还不被他看在眼里，过去之时早已经见过许多了，根本不算什么。
    先不说侯娟身上的天命之力不算充足，远不如他曾经所见过的那几人，纵使是其身上的天命之力真的足够庞大，对于陈恒而言也就是那样了。
    天命之力充足，至多之时意味着其被天命所宠爱，未来具备着很强的潜质，能够成为一名强者罢了。
    仅仅只是如此的话，对于陈恒而言还算不上什么。
    毕竟见过的太多了，早已经习惯。
    经历诸多世界，他见过的天骄人物实在太多，甚至连天命者级别的弟子，都收过不止一尊。
    有过这些经历，对于侯娟这个寻常天命者，他自然不会看在眼里。
    因此，他之前三十年时间的经历，与其说是其他，倒不如说纯粹只是一种尝试。
    反正成功了也好，不成功的话，也就是那个样子了。
    并不算什么。
    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之前的尝试应当还是成功的。
    “好的影响足以做到动摇天命，只是需要的时间太长了。”
    站在原地，回忆着方才的那种感觉，陈恒心中闪过种种念头。
    事实证明，好的影响可以撼动天命，只是速度实在太慢。
    这种撼动像是点点滴滴，如同滴水穿石一般，速度很慢。
    虽然结果的确不错，但是速度确实太慢。
    当然，按照陈恒的推测来看，他此前的速度之所以如此，也不仅仅只是表面上的那些原因。
    真实的原因，应当还是日常所做的事情太小，因此只能一点一点的累积，慢慢堆积起来。
    若是能够做到足够的刻骨铭心，那么想必速度便会快上许多。
    在此刻，陈恒不由想到了过往的那一次。
    上一次他进入天青界时，也曾遇过不少天命者，甚至还收下了几个弟子。
    现在想想，若是当时他已然将天命印记激活到眼前这一个地步，想必便能早早发现这件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