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恒也无法免俗。
    在此刻，古洛玛丽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不过不论怎么说，既然陈恒已经做出决定了，那他们也只有服从的结果。
    于是很快，她对着陈恒躬身，随后离开了。
    等她离开之后，陈恒在原地站了一会，随后同样转过身，离开了此地。
    外界时间继续过去。
    ……
    相对于这片大地的历史而言，新生的哈蒂姆王国还显得很年轻。
    在陈恒原本的世界里，存在两三百年的王国便已经算是寿命悠长，少数中的少数了。
    但在这个拥有神祇与超凡的世界里，两三百年的国度仅仅只是小儿科。
    别说区区两三百年，就算两三千年的国度也不是没有，甚至在曾经诸神活跃的时期一抓一大把。
    相对于这些历史悠长的国度而言，新生的哈蒂姆王国显然很年轻。
    只是这个算是十分年轻的国度，如今却展现了其旺盛的活力。
    这就像是一个刚刚成年的年轻人一般，浑身上下充满了朝气，与那些垂垂老诶的古老国度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这个国度，看不见太多横行的贵族，也看不见太多陈腐老旧的教条，反而有种不拘于形式的活力。
    各个民族，各个教会，各个信仰在此地汇聚，不断碰撞与融合……
    因为哈蒂姆王国相对开明的政策，在这几年来，不断有外来者进入哈蒂姆王国中，在这个国度内定居。
    这些人的来源有些复杂。
    有些是中部区域活不下去的自由民，有些则是其他国度内逃跑的奴隶，还有荒漠部落之内的山民……
    不过对这些人，哈蒂姆王国的官方都一视同仁，通通将其招纳，视为自己的一份子。
    而这一日，两个陌生的人从南方而来，一路来到了这个国度。
    那是一个老者与孩子的组合。
    两个人的衣物很普通，看上去应该是某个南方国度来的自由民。
    这种情况在而今的哈蒂姆王国之内很常见。
    只是相对于正常情况来说，老人和孩子的组合倒是比较稀罕。
    不论是老人还是孩子，都代表着弱势群体。
    这样的组合，在而今的年代很难长期存活下去，更难以长途跋涉的行走。
    因此算是十分罕见。
    不过尽管罕见，但也并不是没有，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哈蒂姆王国边境，那负责接应流民的治安官只是有些诧异的望了这对组合一眼，随后也没什么特别反应，只是拿出纸笔，开始记录起来。
    “姓名。”
    “奥里思……”
    “年纪。”
    “七十……”
    奥里思站着想了想，最后报出了这样一个数字。
    身为信仰晦暗之主的超凡者，他的寿命其实挺长，若是认真算下来的话，恐怕至少也有四五百年了。
    不过在现在，他们的身份仅仅只是普通流民，若是认真说的话，怕是会把人吓死。
    所以左右想了想，奥里思还是报了这样的一个数字。
    身前的人也没有怀疑什么。
    这年代通讯不便，许多地方也没有专门记录的人员，就连用于辨认时间的历法都相当混乱。
    许多人不知道自己的年纪与生日，都是常见的事。
    因此只要一个大概的数字即可。
    “效率很高啊……”
    跟着奥里思来到前方，晦暗之主望着一旁人山人海的场景，不由有些惊讶。
    在他一旁，许多人在那里站着，一个个排着队。
    四周有维持治安的治安官，还有专门给这些人记载姓名来历的官员。
    这一幕场景，倒是让晦暗之主有些意外。
    “这个国家的贵族，倒是有些不同。”
    晦暗之主望着四周那些不断忙碌的治安官们，倒是有些意外。
    “吾主，那些似乎不是贵族……”
    奥里思望了望四周，大概打探了一下，随后小声说道。
    “不是贵族？”
    晦暗之主脸上的意外之色更甚。
    相对于奥里思而言，晦暗之主存在的时代要更加漫长，纵使只是大概数一数，恐怕也要足足数万年了。
    而在其活跃的那个年代，正是诸神最为活跃的时候。
    在那个时代，诸神高居于苍穹之上，而诸神的后裔统治大地。
    在这片大地之上，但凡是贵族基本都拥有诸神的血脉。
    这是诸神伟力镇压一切的时代。
    在那个时代，凡人卑贱，但凡贵族都拥有神祇的血脉。
    而那个时代的各种管理者，上到国王下到普通治安官基本都是由贵族担任。
    因为神祇的永恒与强大伟力，这种秩序是十分稳定的。
    凡人们纵使不满也无用，终究无法反抗拥有诸神力量的贵族们。
    在这种稳定的秩序之下，其中的效率也就可想而知了。
    完全由神祇血脉的贵族充当的官僚，别说让他们服务群众，纵使让他们踏踏实实做些事，恐怕都格外困难。
    在那个时代，各方面效率是很低下的，除了祭祀与纳税外，其余方面大多漠不关心。
    如同眼前的场景很难出现。
    更别说是完全由普通凡人充当的官员了。
    因此，晦暗之主有些惊讶。
    “继续说说……”
    他望着眼前的奥里思，示意他多说一些。
    “既然不是贵族，那这些人从何而来？”
    他笑着提出问题。
    贵族充当官员，其中的标准十分简单，无非便是血脉的高贵与否，以及自身力量是否强大。
    源自神祇的血脉越是浓郁，自身的力量愈是强大，自然也就能证明其能力强大，可以承担更重的职责。
    而任免凡人成为官员，这又该由什么标准？
    “考试。”
    在晦暗之主期待的目光注视下，奥西里说出了答案。
    站在一旁，他脸色恭敬，在常人注意不到的地方小声开口说道：“据说在哈蒂姆王国之内，会定期举行一种考试，考察种种知识。”
    “只要能够通过考试，便有资格成为基本的官员，分配到各个地方……”
    “眼前这些凡人，就是这么来的。”
    他指了指身前的那些治安官，随后小声开口说道。
    “考试么……”
    晦暗之主陷入了思索。
    在其脑海中，种种讯息一一略过，在此刻闪烁。
    相对于凡人而言，神祇有着不可思议的恐怖力量。
    他们的推演与计算力都惊人强悍，足以在短短瞬间将许多东西都算清楚。
    于是，晦暗之主很快得出了答案。
    相对于完全由出生来决定的血脉选拔而言，这种完全依靠考试来选拔的方式似乎更加公平，面对的人也更加广泛。
    更加公平，意味着愿意服从与加入的人更多，而面向的人群更加广泛，也能够从更加广泛的人群中挑选出自己所需要的人。
    另外，考试的内容可以由自身决定，也能够更好的挑选出所需要的人。
    作为凡人官员的选拔，这种方式更加合理，也更加合适一些。
    由凡人中选拔出来的官员，也会更加容易管理，具备着基本的办事能力，不至于像许多血脉贵族一般，除了自身血脉之外一无是处。
    当然，若是用来选拔天才，这种方式似乎就不太可行了。
    毕竟决定天才的，是天赋与血脉，而非其他的。
    站在原地，晦暗之主心中闪过许多念头，最终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看起来，这一次倒是还有不少惊喜……”
    他望向前方，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对于晦暗之主而言，这的确是个惊喜。
    神祇拥有超人的计算与推演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