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汐正抬头看着他，样子乖乖的，还关心地问起他的情况:“爸爸，你没事吧。”
    陆明时头还有点儿作痛，是疯病发作的后遗症。不过这会儿四肢都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活动了，说明目前没事。
    他脸色仍旧有几分苍白，但是还是露出几分笑安抚汐汐。
    “没事。”嗓音有些沙哑。
    汐汐状态看起来还不错，看起来并没有被吓坏，听陆明时说没事，她还愉快地笑了笑:“那就好。”
    过了一会儿，他就听到小姑娘一脸烦恼地看着地板，道:“地上的东西碎了好多哦。”
    他竟然听出了一抹心疼。
    陆明时笑了笑，道:“等会儿爸爸让人来打扫。”
    “碎的的东西可以再买。”说着，他就咳嗽了一下。
    爸爸刚才的样子，落在汐汐的眼里就是生病，她很懂事，听到爸爸的咳嗽声，就连忙从沙发上下来，道:“爸爸，我给你倒水。”
    陆明时却把她摁了回去，道:“你别乱跑，等会儿被碎片扎到。”
    汐汐没办法，只能乖乖坐在沙发上。
    过了一会儿，刘助理过来了，还带了一个医生。
    保姆已经在收拾客厅里。
    楼下不适合说话，他们就上了楼。
    汐汐则跟着妈妈了。
    到了楼上，医生一边询问一边记录陆明时的情况。
    “这次时间比上次时间长？”
    陆明时坐在沙发上，听着赵医生的话，点了点头。
    “没有。”他有些不想说话，觉得浑身难受得慌。
    刘助理给他递上一杯水。
    陆明时喝了一口，觉得浑身都温暖起来。
    赵医生微微有些诧异，片刻后，笑道:“那应该是有好转，看来上次换的药有效果。”
    其实是越来越长，而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上次发作的时候他自己在b市，没有别人看见，所以他就想断药试试。因为他总觉得自己对这类精神类药物太依赖。
    但是他失败了。
    不吃那些药，这个月第二次发作了。
    但是如果继续吃药，后面估计发作的时间间隔越来越近。
    他想给医生说今日突然清醒的原因，但是想了想，他一句话都没说。等赵医生问完，记录完，等他开完药就让他走了。
    赵医生走后，刘助理欣喜地道:“太好了，看来总裁的病好转了。”
    陆明时没看他，而是往楼下看了一眼。秦苡正在楼下给汐汐拿吃的，说话轻言细语的，还摸了摸孩子的头。
    显然，秦苡吓得不轻。
    陆明时略略垂眸后，突然对刘助理道:“我改变主意了，我想带汐汐回b市。”
    上次他犯病，持续了六小时。
    那些遏制不住的狂躁，让他暴躁，想要砸东西发泄。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总觉得有些什么想要害他。而醒来后，面对空荡荡的屋子，想起下一次还会再犯病，只觉得，未来是无尽的深渊。
    这次，因为汐汐的突然出现，他突然中断了犯病，前后不到一个小时。
    他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
    是因为他们是亲人，还是因为，孩子突然带来的一点儿温度，把他身上的狂躁给驱赶干净。
    他脑海中，似乎又响起孩子软软的奶声奶气带着关心的声音。
    陆明时觉得身上有些暖。
    他有些疑惑，为什么她不害怕他面目狰狞的恐怖样子？为什么，她不像别人一样远离呢？
    刘助理一懵，不明白总裁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第15章
    ◎“哦对了，总裁你身上的伤，我让人过来处理一下。”片刻后，刘◎
    “哦对了，总裁你身上的伤，我让人过来处理一下。”片刻后，刘助理想起来陆明时身上还有伤口，连忙提醒道。
    刚才的赵医生，是精神方面的医生。对外伤并不擅长。
    陆明时摆了摆手:“不用。”
    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伤口，自己拿消毒药水处理一下就好了。
    “你去准备吧，过两天我们就走。”
    这么急。
    哎。
    刘助理在心理叹了一口气，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而在楼下，秦苡正陪在汐汐旁边。
    虽然孩子看起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但是她还是后怕。
    摸着汐汐的小脑袋，语气有点儿生气的样子，皱眉道:“汐汐，下次你可不许胡闹了知道吗？万一爸爸伤到你怎么办呀？”
    汐汐却觉得自己刚才做得挺对的，而且爸爸也好了呀。
    小家伙脸上带着天真无邪，并且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很对:“妈妈，爸爸已经没事了。”
    秦苡有点儿生气。
    刚才那场面，若是陆明时稍微不注意安，孩子恐怕就会受伤。
    “妈妈，为什么爸爸竟然会那样子呢？”在秦苡心底憋着郁闷的时候，汐汐转移了话，眼底带着几分困惑。
    关于陆明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疯病，秦苡并不了解，她也提不起了解他的兴趣了。语气淡淡道:“爸爸的病很难治好，这一次虽然好了，但是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发作是什么时候。汐汐，妈妈不想让你受伤。”
    汐汐扬出灿烂的笑脸安抚妈妈:“才不会呢？之前弟弟很难受的时候，我就是这样子抱抱弟弟的，然后弟弟就没那么难受了。今天抱抱爸爸，爸爸也没那么难受了。”
    秦苡听着汐汐的话，微微有些呆滞，片刻后，她起身，去给孩子倒水。
    她怕再待下去，她会无情的打破孩子的乐观。
    以陆明时的能力，多好的医生他请不到啊，要是好早就好了，何至于等那么多年。
    不过算了，他过两天就走了，到时候孩子跟他的接触不多，也不会那么容易受伤。
    晚一些，秦苡带着就带着汐汐往楼下去。
    陆明时还没有走，靠在走廊上的沙发上，闭着眼睛，似乎很累的样子。他身上的衬衫已经换过了，样子看起来跟刚才狼狈的样子截然不同。
    旁边的茶几上，放着消毒药水。
    很显然，伤口已经处理过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秦苡脑海之中，竟然想起他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口，而陆明时，这会儿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
    秦苡觉得心口有点儿难受，不想多看，就抬步往前走。
    刚往前踏了一步，沙发上的陆明时就开口了，道:“过两天汐汐跟我走。”
    平静的话语，是通知，不是商量。
    秦苡的脚步一下子停住，也就在瞬间，她带着愤怒的眼神，就看向了陆明时，道:“你不是说孩子留在a市吗？”
    “我反悔了。”陆明时虽然闭着眼睛，但是一点儿都不妨碍他跟秦苡交流。
    “我觉得带她去b市可能会好点，何况，她原来的亲人也在那里，想见可以多见见。”陆明时是故意说这句话的，目的是想让汐汐愿意主动跟他走。
    但秦苡又不是傻子，陆明时出尔反尔地行为，显然是触怒了她，她语气冷冷的，目光也冷冷地瞪着他:“你不就是因为今晚的事情所以想带孩子走吗，可是你考虑过汐汐的安全吗？还是你根本不把她当你女儿，刚才有多危险你不知道？陆明时，你还是一样的自私！”
    这句话，如同针一般，刺入陆明时的心口。哪怕他觉得自己已经算个冷漠的人，但仍旧是被秦苡的话刺到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最后什么都没说。
    从沙发上起来，他便转头离开了，走了一段路，他背对着秦苡，道:“让汐汐自己做决定。”
    爸爸让自己做决定吗？
    汐汐高兴得快要跳起来。
    不过抬头一瞧妈妈的神色，小家伙心里就打起了鼓……
    妈妈不太想让自己离开啊。
    那她肯定会不高兴的吧。
    汐汐嘟了嘟小嘴，低下了头，在心里轻轻叹气。
    可是她好想回去啊。
    不行，她得想办法劝劝妈妈，让自己走。
    秦苡沉默地带着孩子回了自己的房间，打算跟汐汐聊聊这件事。
    进到房间后，秦苡一脸严肃地问汐汐。
    “汐汐，你要留在家里，陪着妈妈吗？”
    汐汐抿着粉色的小嘴，看了好一会儿妈妈的神色，这才有些迟疑地开口:“妈妈，我想……我想……我想跟爸爸回那边。”
    孩子的眼底带着几分期盼。
    片刻后，秦苡突然冷笑出声:“好的很，陆明时这是算准了的。”
    汐汐知道这个亲生的妈妈很喜欢自己，可是她更想多见见原来的爸爸妈妈。而且，自己又不是不回来了。
    可是妈妈难过的样子，让她也忍不住难过起来。
    小家伙走过去，让妈妈把自己抱起来，然后，就轻轻抱住了妈妈，眨巴着大眼睛，安抚妈妈道:“妈妈，我会经常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