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宅屋

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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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妙容坐了一会,心里到底心里还挂念着二姐,就辞了袁鑫,回三房她二姐那边去。袁鑫又亲自送她到了三房院她二姐的屋子门口,这才告辞而去。
    门口的婢女打起帘子,谢妙容进了屋子,还没走进她二姐所在的内室呢,先就听到了她二姐呜呜呜的哭声。
    谢妙容忍不住心里一沉,加快脚步走了进去。
    进去后,发现她二姐倚靠在她阿母的肩头正在哭呢,她阿母流着泪,拿一块帕子在替她二姐擦眼泪。
    “阿姊,阿母,你们这是怎么了?”谢妙容着急地问,她就看不得她娘和她姐哭,因为哭也解决不了问题。
    见到谢妙容进来,刘氏先就擦了脸上的泪,又让谢绣姬别哭了。
    谢绣姬其实是跟刘氏说起她那个小产掉的孩子,所以伤心,忍不住又哭的。
    她在谢妙容走后,把嫁进袁家这几个月跟袁三郎之间的争吵和矛盾都原原本本对她娘刘氏说了,刘氏劝她想开些,说现在的各府的郎君们很少有不纳妾的。如果她还要跟袁三郎往下过,以后就要学着怎么面对那两个房里人,以及以后别的可能成为袁三郎的妾的女人。不管怎么样,先要养好身子,争取赶快再怀上一个,才能稳住在袁家的地位。关于那袁四郎,既然她丈夫袁三郎那样在意,以后她这个当妻子的就要注意,不要再跟袁四郎碰面,若是在府里遇到,最好是避开,免得她丈夫再误会。
    “娘子,外头来了府中四郎,他说他想求见娘子。”
    谢妙容刚刚踏进二姐的内室,没说上两句话呢,外面进来一个婢女向谢绣姬禀告道。
    谢绣姬“啊”一声,收了泪,看向其母刘氏讨主意。
    一边站着的谢妙容真得有点儿佩服这个袁四郎了,到底什么意思?难道他不知道正因为他不讲究,不避嫌,结果弄得自己二姐这么惨么?
    ☆、第100章 10.0
    “让他进来吧。”刘氏先开了口。
    对于这个袁家四郎,她也想看一看呢,到底是怎么一个人,会让次女夫妻两人为了他争执,而他又不知道避嫌。
    谢绣姬让婢女为她抿了抿发,看起来不那么散乱,重新倚靠到隐囊上。
    谢妙容则是到屋子另一边的矮榻上坐下,等着婢女把袁四郎领进来。
    不一会儿,身着月白锦袍的袁嵘步履洒然地走了进来。
    他进来后,可能也是没想到屋子里还有除了谢绣姬以外的外人在,略微愣了一愣后,他向谢绣姬深施一礼,道:“弟数日前去秣陵寻访故友,今日回府,闻知阿嫂小产,特来探望,不知道阿嫂好些没?”
    “我……我好多了。多谢四弟挂怀。”谢绣姬看见袁嵘就忍不住心绪起伏,她是既高兴见到眼前这个人,又害怕他,两种情绪激烈地交锋。不过,当着她阿母还有十五妹,她还是把自己波动的情绪给压制下去了,强自平静回话。
    袁嵘直起身来,看向谢绣姬,道:“那弟就安心了。”
    他的语速很慢,似乎欲言又止,眼里有一种焦虑和怜悯。
    坐在屋子角落的谢妙容冷眼旁观两个人。她想起袁鑫说的那一句,不知道你注意过彼此有情的两人面对面站着说话时眼睛里都有什么?
    当时,她答不出来,而且她也不信她二姐会跟袁四郎彼此有情。
    但是,现在,显然她作为旁观者,产生了很奇怪的感觉,就是袁四郎和她二姐两个人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都有什么在闪烁。宛如一曲琴曲结束后,余音袅袅。总会让人去想,去回味。
    如果这样的话,很难不让天生敏感的人去多想。也许这就是生性多疑的袁三郎一再怀疑,一再和二姐争吵的原因?
    碍于屋子里还有其他人在,袁嵘就算想对谢绣姬说些安慰的话,可是也说不出来。可是他又不想那么快离开,于是就调转视线去看一看刘氏,问:“但不知这位夫人是谁?”
    谢绣姬“哦”了一声,忙道:“那是我阿母,今日上府里来探望我。”
    袁嵘一听刘氏是谢绣姬的母亲,忙转身去恭恭敬敬地向她一揖到地问好。
    当然,顺带着他也向坐在屋子一边矮榻上的谢妙容致意。
    谢妙容回了礼,显然袁嵘的记性不错,曾经在元月晦日在清溪泛舟游河,他对谢妙容有映象,进到屋里后,扫了一眼,已经认出谢妙容来了。
    对于刘氏,他倒是认不得,毕竟刘氏参加女儿婚宴的时候也是和女客们坐在一起。
    这边厢,刘氏叫他起来,刚才她也冷眼旁观这袁四郎到底对次女是什么意思,结果,她作为过来人,当然也和谢妙容一样看出来一些这袁四郎对次女的情意,而次女对袁四郎似乎也不是那么坦荡。
    这……真是孽缘。
    要早知如此,元月晦日那一天,就不该让次女去清溪泛舟游春了。可是,世上的事谁又能预料,只怪天意弄人。刘氏并不觉得自己的女儿有错,因为她觉得自己要是她,也像她那么大,又没有定亲,和姐妹们一起出去春游,遇到袁嵘这么一个俊雅风流的郎君,恐怕也是会一见倾心的。在容貌上,袁四郎比其兄长袁三郎的风采更加夺目。如果说袁三郎外貌给人温润如玉之感的话,那么袁四郎就如同夺目的宝石,发出湛湛华光。
    这么一个人,要是他是跟次女定亲的人,那该多好,想必他们一定会是一对爱侣吧。
    但是,如今这一切都只不过是美好的愿望而已。
    刘氏在心里暗叹了一口气,随即心里有了决断。
    她站了起来,对袁嵘说了一句:“袁四郎,请移步,我有话和你说。”
    说完,往外边走,袁嵘应了,跟着走出去。
    坐在床上,倚靠在隐囊上的谢绣姬陡然心里一紧,不自觉地抓紧了搭在身上的锦被。
    刘氏走到外边庭院里,在一个离婢女们较远的地方站住,等到袁嵘走过来,走近一些也停住脚,才开口:“袁四郎,我作为九娘的阿母,有一事相求。”
    袁嵘赶忙躬身:“夫人但请吩咐,说什么相求,我不敢当。”
    刘氏也不转弯抹角了,直接说:“我请你以后不要再跟我家九娘见面,不要再跟她说话,最好是从此避而不见,若你真是为了她好的话。”
    袁嵘其实跟着刘氏出来,大概也猜到了刘氏会跟他说什么了,对于这些话,他早有应对之言。
    于是只听他道:“谢九娘是我阿嫂,我除非不姓袁,才能真正避开她不见她。我只要在袁府里呆一日,自然也是难免会碰见她的。况且,我跟阿嫂之间什么事都没有,若是我避开她,倒好像我们真有什么事一样。我想,不但我不想受此不白之冤,就连阿嫂也不想被人指点议论吧?至于我今日来见阿嫂,只不过是从秣陵访友回来,听闻她遇此不幸,作为她的小叔,于礼不能不来探望她,表示关切之意。我行得正,不惧任何人说三道四。”
    “你的话虽有理,可是你阿兄却十分忌讳你跟你阿嫂接近说话,这一点儿想必你也明白。我就不明白了,别的阿弟若是被阿兄猜忌,定当避嫌。可你却像是无事人一样。你这么做,只会一来损害兄弟之情,二来破坏你阿兄和阿嫂的夫妻之情。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你阿兄跟我家九娘吵闹,接连收了两个房里人,将我家九娘气病,从而小产,失去了头一个孩儿。这些事情,你阿兄隐忍了,并没有对你阿父和阿母说,说到底还是不想将此事闹得阖府皆知。不过是因为还顾及兄弟之情,还顾及彼此的脸面。要是你对你阿兄还有兄弟之情,自此以后就该退避三舍,让他和你阿嫂能重修旧好,余生过上安稳的日子。”
    刘氏这一通训,终于让袁嵘开不得口了。
    见他脸色微变,刘氏也知道自己前面的一番话起了作用,遂平缓了语气,徐徐道:“其实,你是什么心思,我这个过来人也明白。我劝你,有些事情不能强求,比如刻舟求剑。你想过没有,若是你一意强求,就算你得到了,可是结果未必会如你想得那样好,甚至你会失去一些你承受不了失去的东西。放手吧,为你好,也为了别人好。”
    袁嵘握紧了拳,神色冷峻:“可我不甘心。”
    “这一些都是命,认命吧。若是你到如今还放不下,我劝你不如远行。走远一些,多看一些秀丽山水,你就不会一直耿耿于怀了。我这个做九娘的阿母的人,望你能让我女儿重新获得宁静安稳的日子,放过她吧。”
    袁嵘杵在那里半天没说话,他的唇抿得很紧,剑眉拧起,看得出来,他内心在激烈挣扎。
    刘氏也没有催他,知道他必定心里要经过一番挣扎,才能有所决断的,所以静静在一边等着。
    最终袁嵘嘴里挤出一句话:“我知道了,我会出去走一走的。”
    这话说出来后,袁嵘就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下子垮下了肩膀,垂下了头。
    刘氏点点头,扔下一句:“你要说话算数,否则我瞧不起你。”
    话毕,转身离去。只剩袁嵘一人留在原地。
    终于劝服了袁嵘,让刘氏心里松了一口气,次女若要维持住和袁三郎的婚姻,那袁四郎就必须要离开袁府,至少短时间能不能回来。这样,或者次女和袁三郎的婚姻能够平安渡劫……
    重又走进女儿所在的内室,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走到她跟前,道:“好了,阿母说服了袁四郎,让他暂时离开袁府,想必只要他离开,你的日子也就能慢慢平静下来了。”
    谢绣姬知道了这个消息,脸上有喜色,心中却颇感失落。
    此番能到袁府来遇到袁嵘,劝说他不要再固执,还女儿一个平静的生活,刘氏觉得自己总算没白跑一趟,就连谢妙容听了母亲的话,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因为这种事情,要是这么一直稀里糊涂下去,到时候,恐怕会有更难以意料的事情发生。
    在二姐的床边坐下,谢妙容和母亲一起说着宽慰谢绣姬的话。
    突然,却从院外传进来数声婢女们惊慌失措的叫声,还有庭院里一些花盆摔碎的声音,似乎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谢妙容和刘氏一下子站了起来,谢绣姬也蹙着眉往窗外看去,想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不等刘氏母女往外走,一个婢女已经急急掀开帘子跑了进来,向谢绣姬禀报:“府上三郎君和四郎君在外面打起来了!”
    “啊!”谢绣姬大吃一惊,就想揭开锦被下床,却被刘氏拦住了,说:“你小产后这才三天,不宜出去,要是受了风寒,可不得了!你先坐着,我出去瞧瞧。阿鹭,你守着九娘,不要让她下床。”
    “是,夫人。”一个十四五岁圆脸的婢女赶忙应承,她是随着谢绣姬陪嫁到袁府的两个婢女之一。先前跟她一起陪嫁到袁府的另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婢女阿雁,就是袁三郎收成房里人的婢女之一。自打谢绣姬晓得她被袁三郎收房后,叫来骂了她一顿,就把阿雁赶了出去,不许她到跟前来服侍。阿雁随即被袁三郎叫去了他的书房,跟那个叫阿蕙的被他收房的婢女一起服侍她。
    听到外头院子里打起了架,谢妙容也跟在刘氏后面跑出去看。
    到了外面廊下,果然见到了袁家两兄弟正扭打作一团,两边廊下的婢女们不断发出惊呼声,但却没有人敢上前劝阻。
    谢妙容定睛细看,发现袁三郎和袁四郎你一拳我一脚,都是没有手下留情的。两个人一个人的眼被打青了,另一个人的鼻子被打出血了,身上的衣袍也粘上了血和泥土,看起来很狼狈。
    “住手!都给我住手!”刘氏站在廊下肃声大喝道。
    她这一声还是有用,一下子就把两个拳来脚往的两兄弟给喝止了。
    袁嵘是早晓得刘氏还没走的,而袁峥则是刚回来,还不知道她岳母和小姨妹来探望自己的妻子。故而,突然听到一个妇人肃然的喊声,令他一惊,一回头瞧见是岳母,便也停了手。
    刘氏已经走过去,直到走到两人跟前,看看两人的狼狈样,开始责备他们:“你们可是嫡亲的兄弟,却这样大打出手,让奴仆们看了怎么想……”
    至于两人打架的原因,刘氏没有问,她想,估摸着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
    还别说,她真猜得不错。
    刚刚就在袁嵘答应了刘氏的要求后,刘氏走了,他沮丧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正打算挪动脚步时,他三哥袁峥踏进了院子。
    袁峥一进来看到袁嵘,立时小心眼儿就开始发作了,挑眉问他来这里做什么。
    袁嵘心里正烦躁呢,见到其兄,就不想搭理他,反而是冷冷地撂下了一句话:“要你管。”
    说完,就想绕开他走出去。
    不想袁峥一直对于袁嵘跟自己的妻子摘不清而在内心里计较着,最近一段儿又因为袁嵘,他跟妻子闹得很僵,直至最后妻子小产。这令他十分恼怒。不过,他却没有自省己过,反而是把这一切怪在其弟和妻子身上。
    袁嵘因为离开袁府去秣陵访问旧友,有半个多月没在家,袁峥在妻子小产后,想迁怒他也没找着人,心里正憋着口气呢。今日见到袁嵘在自己的院子里,当然会想他回来了,却是趁着自己不在家,又去找自己的妻子说话了。想起他见到了两人面对着面说话的情景,他心里忒不是滋味。尽管他妻子一直都声称她根本没和其弟有什么关系,不过,他却是不相信。后来,他借着妻子怀孕,试着去勾搭妻子陪嫁过来的婢女阿雁,没想到,他一勾搭就勾搭上了。把阿雁收房后,阿雁告诉他元月晦日谢九娘曾和谢家的姐妹们在清溪泛舟游春,然后谢九娘曾和他四弟同船。
    得知了这个确切的消息,他对谢九娘对自己隐瞒这个事情异常恼怒,就去质问她当初为何要对他撒谎。谁知道谢九娘却说她从来没觉得这是个多大的事情,所以没有跟他说。再说了,她现在嫁的是他,把他当丈夫,别的人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袁嵘却不相信,跟谢绣姬大吵一架,愤而去书房,又将平常伺候他的另一个婢女阿蕙收了房。
    在他心中,他觉得谢绣姬对他不忠,所以他当然要收用别的女子报复她,让她难受。
    袁峥伸出双手拦住意欲离去的袁嵘,怒声道:“你一个做小叔的常常往自己嫂子跟前凑,你还要脸不?自从我跟谢九娘成亲后,你就阴魂不散地常常围着她转,是什么意思?今日我回来,你又趁我不在去勾引她了对不对?我真是没想到,我嫡亲的兄弟竟然如此无耻,什么样的女郎没有,非要来勾搭一个已经成亲的妇人,这种事情要是说给阿父和阿母听,你说,他们会怎么想。一直以来,我念你是我嫡亲的四弟,所以忍着没有发作。可你,瞧瞧你,还越发长脸了,到我院子里来就跟去自己院子一样,还说什么要我管的话。我是你阿兄,小时候我管你,长大了我还能管你。告诉你,今儿你不给我赔罪,就别想出去!”
    这一番话,袁峥说得十分难听。听在袁嵘的耳朵里,就觉得对自己是侮辱,还有他对于袁峥那要他赔罪的话也是不以为然,觉得他根本就没做什么,凭什么要跟他赔罪。就因为他是他长兄?从小到大,就因为他是长兄,所以他阿父阿母就要看重他些,什么好的东西都紧着他先挑,自己这个做弟弟的永远都在他身后做应声虫。
    对于这种日子,他早就过够了。年前去蜀州游学,他秉持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理念。认为男儿家当志在四方,不该和许多建康的士族子弟一样天天呆在书斋和都城官场,崇尚清谈,虚浮无能。他认为,只要他多多增长见闻,一定会胜过在做郎官的其兄长。
    在他心里,从很小的时候就萌生出一个念头,那就是要超过他兄长,成为袁家最有出息的子弟,为此,他一直努力着。
    直到他回到建康,在清溪泛舟认识了谢九娘,对她一见钟情,他才有了除了前程以外的另一个追求,就是要娶他一见钟情的女郎为妻。可是没想到,他回了袁家后,才发现那一见钟情的女郎将会成为他三哥的妻子,他将来的嫂子。这对他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也让他对其兄越加不满,认为老天爷太眷顾他。不仅让他得到阿父和阿母更多的重视和宠爱,而且还让自己平生第一次喜欢上的女人也成为了他的妻子,老天爷实在太不公了!
    他也曾想过,谢九娘成为了其三哥的妻子,他是否该回避,是否该不再见她。
    可是思虑一番,他却觉得若是他那样做了,就是对于其兄的退让,对于既定的命运低头。他从不认命的。说不清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他丝毫不避讳和成为他三嫂的谢九娘说话,也丝毫不在袁府里行走时看到她而避让。就像他对袁鑫说的一样,这里是袁府,他姓袁,哪里不能走动?难不成,他要顾及他兄长的感受,把整个袁家让给他?而自己像一条丧家之犬一样灰溜溜地离去?
    “想都不要想?我凭什么要给你赔罪?这里是你的院子,可也是袁府,我姓袁,自然来得。还有,谁像你心思龌龊,竟然认为我来勾搭阿嫂。我只不过是从秣陵回来,得知阿嫂小产了,过来探望她一下而已。”袁嵘冷冷道。
    袁峥“哼”一声,说:“你明明觊觎她,还信口雌黄,把自己说成守礼之人,令人鄙视!今年元月晦日,你曾和她同船游春,还以为我不知吗?可见,你和她早有勾搭,倒在我面前来充什么正人君子,你说你是不是无耻至极!”
    听到这个话,袁嵘一愣,心想,不知道他从哪里探听到了这个事情,到底还是被他知道了。不过,当初,他不让八弟说出来,也是因为知道他这个三哥素来多疑,不想让此事影响到谢九娘跟他三哥的感情,另外也是不想跟其兄之间生出嫌隙。可没想到,终究他三哥还是知道了。
    看来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接二连三地收房,故意气谢九娘,最终让谢九娘病倒,乃至小产。得知谢九娘小产后,他的心里是很替她难受的,觉得其兄欺负了她,让一个明媚爽朗的女郎变成了那样一个苍白病弱的妇人。若是他,他是谢九娘的夫婿的话,一定会舍不得她受一点儿委屈,舍不得她受这样的磋磨。
    正因为袁峥提起了元月晦日清溪泛舟的事情,令袁嵘想起了他和谢九娘同船共处时那美妙的时光,想起了当初的谢九娘是多么明媚艳丽,再对比现在的她,再加上他心中绵绵不断升起的那天意弄人,让他失去谢九娘的苦痛,几下里融合到一处,袁嵘红了眼圈儿。
    再看向袁峥时,手握成拳,他低吼一声:“给我滚开!再拦着我,休怪我拳头不长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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