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您随便去做点什么，但是不要去璀璨。”傅总立即阻止。
    “为什么？”
    “妈，这是我对你的忠告，别试图再在小航身上做文章，也别在试图激怒小畅，我会找时间让你们见面，但是‘千万别去璀璨’。”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我的孙子？是不是戚畅那女人跟你说的不准我再去见小航？”
    “她只说作为航航的奶奶，她允许你们见面，没有其他任何不中听的话。”
    凌美竟然不敢相信。
    “好了，您先回去吧，我待会儿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他低了头随便拿起一份文件翻着说道。
    凌美从儿子的办公大楼出去之后还在犹豫不决，她不甘心只等着机会见孙子。
    她才不信小畅会让她跟她孙子见面，但是就在她想做别的事情的时候，她包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当秋风吹的头发有点凌乱，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手却颤抖了一下。
    脸色也突然剧变，是她的丈夫。
    他们已经好久没有联系过，他一直在外面。
    她回到家的时候傅之南正在家里喝茶，傅之南听到脚步声便转了头：你回来了。
    “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早上。”傅之南淡淡的说了声，然后看着凌美坐在他对面。
    她好像瘦了些，不过脸上还是没有半点温度。
    这张脸，他真是看不下去了，每次看着，都感觉心情很繁重。
    “今天你没别的事情吧？”他只问了一声。
    “哦，孙子回来了你知道吗？”凌美正在想别的事情，突然说了一声。
    傅之南一愣，随即便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听说了。
    “以前都是跟他爸爸去办公大楼，今天突然被他妈妈给带到酒店去了，昨天我陪孙子玩的时候被她撞见，估计是……”
    “好了，我们先别谈他们的事情了。”傅之南听不下去就开口阻止。
    凌美一愣：你怎么了？
    “谈谈我们的事情吧？”
    年过半百再谈两个人的事情，那种心情……
    凌美的心一荡，随即便低了头，笑着的时候眼神也已经躲闪了他。
    傅之南叹了一声：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小美，我们好聚好散吧！
    “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凌美低低的一声，却是放在膝盖上的一双手都在颤抖了。
    “我累了，我知道你也很累，今天是周一，我们去趟民政局吧。”
    凌美抬了眼，只是眼里却是含着热泪的。
    或者这么多年，她流过不少眼泪，但是唯有这一次是不同的。
    面对一个跟她婚姻三十多年的男人，在他们都已经年过半百之后，在她只对他一个男人倾注了一生感情之后，她的手在颤抖，身心都在颤抖。
    却突然的安静。
    不再是强词夺理或者争吵不止，只是那么震惊的望着，只是一颗苍老的心突然就碎了的感觉。
    没有再像是一开始他提起这件事的时候那么激动。
    毕竟过了那么久，她的心里，早就有了最坏的打算。
    “好！你等我去重新梳洗一下换套衣服。”她的嗓音有些沙哑，也是从来没有过的低柔。
    她一下子没了脾气，在这个男人面前。
    他讨厌极了她，她是知道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
    就是这两年。
    他们都没开车，家里的司机载着他们。
    他们也没有给傅赫或者傅佳打电话。
    两个人都坐在后面，一路上却是没有一个人说过一句话。
    只是快到民政局的时候傅之南突然转了头看着已经流了两行泪的女人：我们有一对儿女，就算我们离婚，也还是一家人。
    “我知道。”
    她低哑的嗓音说了声，转头看向窗外。
    她的骄傲，容不得她再去寻死觅活。
    曾经他爱她的时候她是什么样子，如今，她不想自己在他面前更卑微了。
    这些年，她很少再想起曾经的事情，可是这一刻，她想起年少的自己那么骄傲，那么干净，那么容不得她的世界里有一点点的瑕疵。
    而今……
    好像全身上下，除了瑕疵还是瑕疵。
    ——
    傅佳在商场呆着，上官丹丹到了办公室之后看她一直在看窗外，便走上前去靠在卓后看着傅佳的侧脸。
    “在想什么？”
    “没什么，你怎么过来了？”
    傅佳转头，抬眼高傲的望着那个看上去四肢正常却在她心里，心理残缺的女人。
    “我需要你帮个忙。”上官立即说起来。
    “什么忙？”
    “帮我约你哥哥来商场一趟，自从商场开业到现在他都没有来过，而我们都清楚他是这里最大的老板。”
    上官丹丹很迅速的说出这段话，以为自己很准确的表达。
    傅佳浅笑了一声又看向窗外，眼神里，一如既往的空洞。
    “他不会来！”她很肯定。
    “不会来？你这么肯定？”
    “他根本不会在意一家小小的商场。”
    “什么？”
    “而且这家商场最开始他是想送给谁的你不是不清楚吧？”
    上官脸色难看。
    傅佳却是冷笑了一声，她虽然看不上戚畅，但是她很清楚，如果不是戚畅，不会有这家商场。
    “是戚畅拒绝了，他才赌气的让你我进入这家商场管理，如若不然，你以为你算哪根葱？就连我这个当妹妹的都不敢奢望跟戚畅相提并论。”
    那种羞辱，上官丹丹忍不住咬了下唇，却屏着呼吸没再说话。
    然后也是转头看着外面，她想，她们俩应该都是很可怜的女人了。
    ——
    小畅一带着小航航去了酒店自然小航航就成了璀璨的太子爷，被一群人捧在手心里，小航航也很开心，有时候还会忍住别笑得太夸张，有时候又会在美女姐姐们面前捂着嘴笑个不停。
    之后小畅带着儿子去餐厅吃午饭，餐桌前更是人满为患，小畅无奈的命令：先去干活。
    众人见她终于冷了脸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漂亮姐姐拜拜！”小航航瞅着一个穿工作服的小女生抛了一个飞吻。
    小畅双手环着手臂靠在椅子里看着儿子那得意的模样，竟然有点无法理解的皱了眉。
    然后转头去看那个红着脸跑开的服务员，这小子真是……
    这么小小的年纪就开始撩姐姐了？
    菜刚上，傅总便赶到了，小畅一抬眼看着他捏着西装外套朝着他们娘俩走来。
    小航航拍着自己的儿童座椅嚷嚷着：粑粑，粑粑……
    小畅……
    “是爸爸啦！”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粑粑粑粑……”小家伙继续。
    傅总貌似也是很无奈，眉头微微皱着，但是被欢迎总是好的。
    之后一家人一起吃饭，小畅好奇的问了声：怎么有空过来吃饭？
    “你忘记以前我经常来吃饭？”
    “哦，也是！”小畅突然想起来，嘀咕了一声。
    傅总刚拿起筷子准备吃东西，然后突然又发觉小畅抬眼瞅他，他也抬了眼，看着小畅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觉得不太好。
    “不过话说回来，你不是已经很久很久不来我们璀璨吃饭了吗？怎么突然又大摇大摆的走过来？”
    小畅的眼神立即就愤怒起来，瞪着他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字字如针尖。
    “那你希望我走吗？”
    “你敢？罚你这一辈子都只能在璀璨应酬吃饭，能做到吗？”
    傅总……
    “有点困难。”
    “你……”
    “不过我会尽量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