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里飞快念诵咒文，试图将这位‘机械导师’拉入梦境。
    与此同时，无数阴影飞快缠绕上老者的身体，宛若一道道锁链。
    老者的表情瞬间变得迷惘，停止了挣扎的动作，但他仍下意识地在防御，一层金属溶液从毛孔中渗透出来，覆盖全身的皮肤。
    叶芙奈判断了一下自己能突破‘机械导师’防御，一击致命的手段，不由摇了摇头，身影瞬间消失。
    尼古拉斯看到了叶芙奈从虚空中走出，耳边听到了对方好听的声音：“书房位置，我为你校准，我只能控制住他五秒不到的时间……任何的攻击都会让他瞬间清醒。”
    “接下来就请看我的吧，女士！”
    尼古拉斯将炮口对准了叶芙奈指点的位置，猛地开火！
    轰隆！
    墙壁破碎，巨大的炼金炮弹直接在书房内炸开！
    在火焰与冲击中，似乎还夹杂着无数的扭曲符文……
    “我特意购买来的炼金炸弹，卖家跟我保证即使非人存在被正面命中都必死无疑。”
    尼古拉斯微笑道。
    “如果不是特殊途径的非人，被普通炮弹正面击中一样会死。”叶芙奈表情不变，招了招手。
    尼古拉斯发现，那些都是陷入幻境的男女仆人，被一道道阴影仆役拖着，转移到了其它地方。
    他掏出一柄双管猎枪，略带兴奋地冲向别墅大门。
    砰！
    摇摇欲坠的大门直接被他踹开，倒在地上。
    他扫视一圈，发现炼金炸弹几乎将别墅二层炸飞，大量的家具、书籍散落……整个天花板破碎，二层掉落到一层。
    那个‘机械导师’身躯破碎，被压在重重砖石与木梁之下。
    “果然……我的材料。”
    尼古拉斯脸上露出喜色，但并未贸然靠近，而是远远举起猎枪，准备瞄准对方开火。
    至于正面搏杀的事情，当然需要‘烟花’女士负责，他做个补枪的辅助就足够了。
    就在这时，尼古拉斯忽然感觉自身的灵性在疯狂示警，背部一阵汗毛倒竖。
    他愕然看到，原本老者无神的眼睛中，再次冒出红光。
    对方的一条断臂缺口之上，突兀地冒出一根黝黑的枪管！
    纵然被炮击，但非人存在的生命力依旧无比恐怖。
    能在身躯四分五裂之后，都还维持着一定活性与行动能力。
    但看得出来，老者对于只拉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员上路，同样不甘。
    可即使不甘，那黑洞洞的枪口依旧喷出了火焰！
    尼古拉斯根本来不及躲避。
    但就在他看到枪管的同时，他的脚意外地踩在了一块即将断裂的木板上。
    别墅一层铺了红木地板，但经过爆炸与冲击波，已经遍布裂痕，而尼古拉斯又是成年男性，体重很重，他一脚踩下，地板直接碎裂。
    啪！
    他意外地摔了一跤，狼狈地趴在地上。
    但与此同时，也恰好躲过了枪击。
    噗！
    一道黑色影子化为了利刃，掠过老者的头颅。
    他的脑袋被整个切了下来，掉在地上，发出金属撞击的声音，滚了几滚，流淌出大量的血液……
    哪怕非人存在，要害被袭击，终究还是死了。
    “呼呼……”
    尼古拉斯躺在地上，不停喘气。
    然后，他看到一双小腿迈着优雅的步伐走了进来，无数阴影宛若蠕动的活物一般，从精致的女士长靴底下蔓延，包裹住那位老者。
    最终，一颗似乎仍在膨胀的核心被阴影取出，丢给了尼古拉斯。
    “这是你的，不要忘记承诺。”叶芙奈提醒道。
    “当然，我不会忘记的。”
    爬起身的尼古拉斯脸部微红，但不太明显，他看着那非人老者的尸体，感慨道：“女士，这一次多亏你了。”
    “不，这一切都是伯爵的威能。否则你以为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巧合？”叶芙奈反问道。
    尼古拉斯不由一怔。
    ……
    与此同时。
    普尔茅斯。
    正乘坐一辆马车，进入城市范围的亚伦眸子一动，神情略有恍惚。
    在信徒祈祷之时，他以自身位格，投放下了完整的‘律’之影响。
    而在这一过程中，他也略微开始了解意外，或者说命运是如何运转的。
    ‘一切灵性归于灵界，一切神秘也归于灵界！’
    ‘意外律的效果……似乎就是以我为核心，产生波动，影响灵界……然后灵性海洋自发推动着万事万物，向意外的方向发展……’
    ‘因为灵界本来就偏于抽象与概念……甚至汇聚过去未来，所以影响灵界与灵性海洋，就能间接干涉未来……’
    只是，纵然知道了原理，但那种对于波动，或者说波澜的精准把握，是如今的亚伦依旧做不到的。
    如果能彻底理解这些，或许也就理解了‘命运’领域。
    即使如此，亚伦也觉得颇有收获。
    ‘以个人灵性、撬动灵性海洋、继而影响灵界的想法……还是可行的，其他人没有我的‘律’，但积少成多，或许也能获得反馈……’
    ‘如果能编造一个‘谎言’，让很多人相信……然后借助这种‘锚’影响灵界……或许就能令‘谎言’变成‘真实’……嗯，这是类似‘影’的能力……’
    亚伦想起了那个倒霉的魔术师，对方的能力就有种让幻术变成真实的味道了。
    “我应该也可以用炼金术达到类似的效果……”
    毕竟，相比于那些‘炼金术师’，亚伦在炼金术上的造诣只会更加高超。
    第475章 神降
    “锚点影响灵界、灵界影响灵性……然后灵性反过来影响尘世的潜意识海洋……”
    亚伦闭上眼睛，默默推演着命运的相关内容。
    “这是一种相当强大的非凡能力，或许可以命名为——‘思维炼金术’！”
    “理论上来说……它甚至可以炼假成真，比如让许多人相信一件非凡物品的存在，然后它就真的从虚假中变成现实！甚至得以永恒存在……”
    “或者……用它宣扬一件事情，让潜意识大海推动它变成真的……凡我所宣扬的，必将成为现实？”
    这种炼金术，无疑比‘炼金术师’的物质转化还要恐怖得多。
    但亚伦很快就睁开眼，揉着眉心，知道这个非凡能力也有限制……
    “重点就是……我的位格不足，一旦波及范围太广，超过了我所能镇压的极限，就会反过来被它裹挟……到时候，写剧本的人进入了自己的剧本，可就好玩了……”
    “并且，尘世中的其它势力与诸多司岁也不是傻瓜，某个谣言诡异地大范围传播，必然被它们发现，然后当成非凡污染立即制止……”
    “不过，小范围内使用一下，倒也是个不错的尝试。”
    正在亚伦思考的同时，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马车夫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先生……‘三只老鼠’酒吧到了。”
    “嗯。”
    亚伦整理了下身上的黑色风衣与圆形礼帽、镶金手杖，走下了马车，并支付车费。
    马车夫道了声谢，很快就离开了。
    他似乎根本就不觉得亚伦如今超越了人类的英俊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不仅是他！
    就连街边路过的人，不论报童、水果贩子、白领、淑女……他们眼睛扫过亚伦，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仿佛看到了再普通不过的陌生人。
    这是‘奥术师’升级版本的‘认知篡改’能力。
    不论是谁注视到亚伦，都只会觉得对方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甚至连相貌都会很快淡忘，并且丝毫不觉得奇怪。
    否则的话，光凭借着这张超出人类极限的英俊脸庞，亚伦就会惹出大乱子，然后招来三家正神教会与调查局的注意。
    亚伦推开大门，进入‘三只老鼠’酒吧，周围人向他瞥了一眼，然后就不在意地转移开视线。
    他来到吧台，自顾自要了一杯黑麦啤酒，来到边角的一个位置，静静等待。
    没有多久，另外一位客人推门走了进来。
    他穿着灰色正装，蓝色眼眸，戴着金丝镶边眼镜，正是布鲁斯·菲尔德！
    对方是亚伦在绿森市的好友、克拉克的学生、古蒙之眼的学徒、以及……被‘自然之母’盯上的倒霉蛋。
    布鲁斯眼眸环视一圈，直接看到了亚伦，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挥了挥手。
    在他的眼中，亚伦似乎还是从前的模样。
    “嘿……我们多久没见了？”
    布鲁斯兴奋地在亚伦面前坐了下来，跟亚伦握了握手。
    “一年多吧……我去南印尼斯旅游了一段时间，你呢？最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