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宅屋

第1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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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然本想让人直接把余思礼带过来,但想了想,又觉得对人家不够尊重。或许换了余舟不认识的人过去接,恐怕余舟也不放人。安然便想着带着念哥儿一起去。
    念哥儿欢呼一声。
    见他雀跃的模样,安然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等到晚上陆明修回来,果然手中提着一品斋的糕点。安然嗔了他一句,还是从里面拿出一块比较不甜的白糖糕,掰开了一小块,放到了陆侯爷的嘴里。
    剩下的半块儿,她自己解决了。
    不多时跟着碧萝、兰月去玩儿秋千回来的念哥儿,也分到了半包。他却是一块儿都没有吃,嘴里念叨着:“我要等思礼哥哥来了一起吃。”
    陆明修的目光中透出一抹疑惑来。
    余思礼?
    安然忙笑着解释道:“明儿思礼要跟他哥哥来卖草药和兽皮,我想着把思礼接过来,跟念哥儿玩半日。”
    听到母亲把这事揽到了自己身上,念哥儿站在安然身边,抱着点心,紧张的看着陆明修。仿佛生怕他说出拒绝的话来似的。
    陆明修并不反对念哥儿跟余家的人来往,余母善良慈爱,余思礼活泼懂事,至于余舟——尽管陆明修对他有种“情敌相见,分外眼红”的感觉,却也不得不承认,他是个人才。
    有担当,有分寸,接人待物不卑不亢,不会给别人造成困扰。
    抛开怀疑他也喜欢九娘不提,陆明修倒与他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感。
    “你亲自去?”陆明修看着安然,猜到了小妻子的意图。以她做事的妥帖,不可能随便找个人去接余思礼。
    安然点了点头。
    “到时候多带些护卫,不可在外头逗留太久。”陆明修没有反对,即便知道安然可能会见到余舟,可他还没到乱吃飞醋的地步。他知道安然只见过余舟一面,对他并没有什么别的感情。
    余舟也是个极有分寸的,这点自己倒不用担心。
    念哥儿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一家三口简单的用了些晚饭,不知道陆明修又跟念哥儿说了什么,念哥儿早早的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也不吵着跟安然睡了。
    “侯爷,您总跟个小孩子斗智斗勇的,有意思么。”安然见念哥儿眼神依依不舍,步伐却还是很坚定的离开,不由道:“我去陪他睡几晚也没什么。”
    陆侯爷不言语。
    一晚他都不同意,她还想着几个晚上?
    直到就寝前,陆侯爷都是默默的翻着一本兵书,没有说话。见安然自己散了头发、换好寝衣,再铺好被子,虽然他一言不发,眼神却是黏在安然身上,眼珠跟着她的动作转。
    真当她没感觉呀?
    灼灼的目光追着她走,安然的压力也很大。她铺好了被子,便走到了陆明修身边,抽掉了他手中的书,柔声道:“好了侯爷,快睡罢。明儿您还得上朝呢。”
    陆明修还是不说话,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薄而颜色淡的嘴唇。
    敢情陆侯爷还亲上瘾了?当然这不是重点,干嘛总是要她主动?!
    安然气呼呼的转身就要走,忽然她感觉自己的手被拉住,一股很大的力气把她拽了回去,她跌坐在陆明修的怀中。
    “你也太宠孩子了,整个白天都陪着他还不够。”陆明修低沉的嗓音分外好听,他有些愤愤的道:“晚上还要霸着你?起码晚上,你是要陪着我的吧!”
    安然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她似乎从陆侯爷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委屈的感觉?
    是她听错了罢!
    她伸手揉了揉眼睛。
    “错了。”陆明修黑着脸,一下子便看出了安然心中所想。他不满的道:“若是觉得听错了,你可以掏掏耳朵。”
    安然有些尴尬的嘿嘿笑了两声。
    “时候真的不早了,咱们早点歇着?”安然试图从陆明修怀中站起来,却发现自己数次都失败了。
    安然无法,只得仰起头,想要亲一下了事。
    谁知陆明修却并不放过她,见她主动凑了上来,想要敷衍了事,他干脆托着她的肩膀,加深了这个吻。直到安然气喘吁吁、脸色泛红,陆明修才放过了她。
    见安然已经洗漱完毕,陆明修干脆直接把她抱到了床上。
    随后他才去撩了帘子洗漱。
    等到他回来,安然已经闭上了眼睛,装出一副睡着的模样。只是颤动的睫毛到底让她露馅了。
    陆明修佯装不知,吹了灯上床后,故意对安然动手动脚的。
    一会儿摸摸她的鼻子,一会儿轻轻了碰了碰她的唇瓣,安然感觉他温热的呼吸就喷在她的面颊上,安然只觉得自己的整张脸都要烧了起来。便是她真的睡着了,也会被弄醒了罢!
    安然仍旧撑着,等到陆明修没了动作,才睁开了眼。
    才睁开眼,便对上了一双灿若寒星的眸子。她听到从他胸膛中传出的低低笑声,带了几分戏谑的感觉。“不装睡了?”
    安然气结。
    敢情陆侯爷知道她是装睡,故意逗她呢!
    顿时觉得失了颜面的侯夫人决心要反击,她裹紧了被子,翻了个儿,自己冲着帐子里面生闷气。
    陆明修被自己小妻子稚气的举动逗笑了,干脆长臂一伸,把小妻子又捞回了自己怀中抱着。他低声笑道:“夫人莫怪,我再不动手动脚了。快睡吧。”
    面对越来越幼稚的陆侯爷,安然觉得跟他生不起气来。
    即便是陆明修隔着被子抱着她,她也会睡得很安心。故此安然很快沉沉的睡了过去,留下陆侯爷一个人抱着怀里的小妻子,吃着飞醋,一会儿觉得她陪念哥儿太多了,一会儿又觉得她要见余舟,自己还是吃醋的。
    而怀中的人睡得倒是安稳,对他的纠结一无所知。
    陆明修几乎想去捏她的鼻梁,想了想,还是舍不得把她弄醒了,只得自己跟自己生气。
    “还是你快些长大吧!”陆明修默默的想着,目光温柔缱绻。“彻底让你属于我,或许就不用这样的患得患失。”
    看着她安静的睡颜,陆明修又顿时生出一股满足感来。
    她终究只是他一个人的。
    ******
    第二日一大早,安然仍旧起来送走了陆明修,念哥儿已经换好了衣裳,早早的到了她房中。
    今儿念哥儿并没有粘着她赖床,但也很是乖巧的没有催她出门,只是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安然。安然让人安排好出门的事,让碧萝看着念哥儿玩,自己换衣裳。
    因为要出门,安然便打扮的低调了许多。
    杏黄色缎面绣花卉的小袄,底下穿了一条梨花白滚边的马面裙。虽是梳了牡丹髻,带了几件赤金东珠的首饰,做了妇人的打扮,却仍是又少女的娇俏感在。
    安然仍旧没有忘了她的帷帽。
    两人用过了早饭,安然便带着念哥儿出发了。回春堂便设在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听念哥儿说,有时候余舟不方便带着余思礼,便把他放在回春堂中。
    念哥儿自从有记忆起,还没来过如此繁华的街上。只是他过于乖巧懂事了,不肯给别人找麻烦,再渴望也只是乖乖的坐在安然身边,不肯提要求。
    听着马车外熙熙攘攘的声音,便足以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安然见状,便主动掀开了车窗上锦帘上的一角,让念哥儿能清晰的看到外头。
    念哥儿看着外头热闹的景象,眼睛都直了。忽然他发现了有小摊上卖各种彩绘泥塑的,便高兴的对安然道:“母亲,您也给我买了一套!”
    安然笑着点了点头。
    回春堂就在朱雀大街的中段上,走走停停快半个时辰,终于到了。
    马车前后左右都有护卫在,街上的人便猜出来人定然非富即贵。等到安然下车时,有看热闹的人,只看到了一个婀娜的背影,带着帷帽下了车。随后车上又下来一个小孩子。
    回春堂。
    等到安然带着念哥儿方一进来,便有机灵的伙计迎了上来。这一行人进来,也足以引起里面人们的注意力。大家纷纷看向这边。
    这其中也包括正在跟店小二交割草药的余舟。
    这些日子攒的草药多,余舟便早早的到了回春堂,想着卖个不错的价钱,好给母亲买些补品回去。
    原本他没注意到回春堂里的骚动,只听到一个婉转软糯的女声在回春堂中响起,“请问余舟有没有来过这里?”
    嘈杂的回春堂顿时安静下来,她的声音便分外清晰。
    余舟又惊又喜,他转过身去,果然见一个俏生生的戴着帷帽的女子站在回春堂中,手中牵着一个小孩子,身边站着护卫和丫鬟。那个小孩子正是周念,这个人不用说,便是平远侯夫人,安九娘了。
    念哥儿也发现了余舟,他忙兴奋的跟余舟挥手,道:“余大哥!”
    他也很喜欢余大哥,之前在乡下,他和思礼哥哥出去玩,回来他走不动了,都是余大哥背着他。
    余舟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面色如常的走过来,声音沉稳一如往昔。“陆夫人。”他又低头看了一眼念哥儿,温和的道:“念哥儿。”
    店里的伙计见状,忙把二人引到清静些的看诊的隔断中。
    外头能看得一清二楚里面的情况,倒不会产生什么不好的言语。
    “余大哥,念哥儿说,思礼也跟着您过来了,我想着把思礼接到家里,跟念哥儿玩半日。”先前已经同陆明修一起见过余舟,安然觉得带着帷帽说话不礼貌,便摘了帷帽微笑道:“思礼的安全您尽管放心,我只让他们在家里玩,不出去。”
    他又想起初见时,绚丽的晚霞之下,那张惊艳的面庞。虽说知道她跟自己没有丁点可能,可见了她,自己心中还是很高兴。
    余舟默默的想着,面上却是不露半分。
    “我自是放心的。”余舟点头答应下来,他拱手道:“思礼还在后院玩,我这就把他叫过来。”
    安然笑着点了点头。
    她等着余舟把余思礼带回来,跟着她们一起回家。
    殊不知,此时门前的马车被人盯上了。
    陈谦正带着许蕙出来,而许蕙和他虽是坐着马车,到了回春堂这儿,因为有平远侯府的马车,速度不由慢了下来。
    陈谦首先认出了这是平远侯府的马车。
    这会儿能在这里的,一定是安九娘!
    第129章
    “停下。”陈谦突然出声。
    鬼使神差的,顾不得许蕙也在车上,他让马车在回春堂的对面停了下来。
    平远侯府的马车旁,站着四个侯府的护卫,还有跟车的婆子两人,看样子车内的人已经下了车。陈谦顿时有些懊恼烦躁,如今他想要再见上安九一面,简直难如登天。
    坐在他身边的许蕙,分明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不觉有些诧异。
    她很了解陈谦,陈谦绝对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虽说此时陈谦还年轻些,却从不会冲动。到底是谁、是什么事,能如此牵动陈谦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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