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慢慢瞪大眼睛。
    “妈呀。”齐鲲不可置信道，“我这么能忍的吗？”
    “齐鲲”有着同他有一段相同的记忆和性格，说是他也没错。
    齐鲲若处在相同的环境里，所做的选择，也不会差得太远。
    方圆默然一阵，轻轻叹了口气。
    “那……我能去见见他吗？”齐鲲矛盾地眨眨眼，道，“现在他应该还在和剑宗长老商量事情，不知道方不方便；不过……他不会讲完事情就自绝吧，我还能见他一面不？”
    世界上最了解“齐鲲”之人，非齐鲲莫属，他这么说，很大可能便是如此。
    何况他早已吐露不详之语。
    飒飒动动眼睫，清风剑握于右手，朝着剑宗云海划出一剑。
    “这是做什么？”齐鲲疑惑道，方圆面色也十分不解。
    “召唤器灵大人。”飒飒不动声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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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5章 、灵花
    须臾, 金灿灿的器灵大人竖着眉毛乘风而来。
    他气呼呼地瞥一眼飒飒，然后带着四人撕破空间, 抵达主峰的侧殿——主殿还被飒飒六师兄占着。
    侧殿之内，“齐鲲”周身亮起真言术的光芒，手中灵力聚集，绘成一幅修真界地图, 地图之中，代表三个城市的三个光点一一亮起。
    “祈华明面上的势力在无华城，但暗地里培养的手下, 一般在这里集会；被暗算的、落单的神兽主要关在这里，应该还没来得及转移……”
    说着, 他抬头看向来人。目光直直越过飒飒、伏苍，一眼落到齐鲲身上, 再转向他身边的方圆, 停留一瞬，然后接着说话。
    “他手下都是邪修, 分为三个阵营，分别是……”
    飒飒伏苍朝着诸位长老施加一礼，站到一旁。
    侧殿内的长老并不多，只有十几位, 其中剑修长老和麒麟族长老全都不在。
    飒飒猜测，是追杀那祈华去了。
    齐鲲眨眨眼，也同方圆一起施加一礼，然后站到飒飒伏苍身旁, 听那“齐鲲”继续叙述。
    旁边有任务处的长老手中，通讯法器光芒不断亮起，大约是在传着什么消息。
    中途不时长老离开，想来是顺着“齐鲲”给出的线索，去追捕祈华手下。
    “齐鲲”则从青天白日讲到月上中天，再从月上中天讲到天光大亮，总算将自己二十年来探查到的消息讲了个一清二楚。
    这些情报非常重要。
    诛杀一个祈华，和灭掉他身后的势力，对修真界来讲，重要性不相上下。
    当然，对朱雀一族，诛杀祈华仍排在首位。至于其余人，等他们腾出手来，也不会放过。
    “我知道的，也就这些了。”“齐鲲”长舒一口气，收起真言术法，道，“该说不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不知道现在能不能离开？”
    诸位长老对视一眼，皆有些犯难。
    别人要离开，剑宗也不好强留；但是现在放他出去……真的很危险啊！
    不提那些还没被灭了的祈华手底下的人；这年轻人本身也是一副生无可恋不想活了的状态。
    他们不觉得“齐鲲”应该死。
    一位长老轻咳一声，道：“自然可以。不过我剑宗近来立宗满两万年，有一庆典，正准备向修真界各门各派及散修中的风云人物发请帖。如此盛事，小友不妨留一段时间？”
    诸位长老也纷纷出言附和。
    先把人留下来嘛，至于思想工作，可以慢慢做。
    “齐鲲”自然不是不识好歹之人，明白大家的好意，点头应下。
    任务处长老交给他一枚玉牌，温和道：“主峰有专门待客的地方，拿着玉牌前去，会有弟子招待你。”
    之前的齐鲲和方圆，既然和飒飒伏苍有交情，便默认住在极是峰，长老也没有另外安排。
    如今的“齐鲲”却是有些尴尬。
    说完该说的事，长老们各有各的安排，纷纷撕裂空间离开，留下“无所事事”的器灵大人，“齐鲲”及飒飒一行人。
    齐鲲有些紧张地看向那同自己生得一模一样之人。
    “齐鲲”似乎斟酌了一下，试探道：“我们谈一谈？”
    两人一同离开。
    方圆同大家打了个招呼，也自己离开，说是要在剑宗转转。
    飒飒同他们道别后，自然而然地，被秋后算账的器灵大人拎到了炼器峰。
    伏苍自然跟着飒飒。
    “我这不是……没有其他法子吗？”飒飒眨眨眼，“惊扰器灵大人，不好意思。”
    “你们在极是峰上的举动我全都能知晓，你完全可以大喊一声。”器灵大人并不买账，“老老实实给我做三天苦力。”
    飒飒摸摸鼻子，她这不是……习惯了么。
    “还有你，你们既然有共生契约，受罚也一起。”他没好气地对伏苍道。
    伏苍金眸一动，不怎么害怕地点点头。
    飒飒也不甚在意。
    经过上次金灵猫之事，她便知道，这“苦力”的水分有些大。
    不过，器灵大人开心就好。
    很快，他们就到达炼器峰山脚，瞥见了溪水之畔，懒洋洋趴着的、瞪着小眼睛的……两只大龟。
    正是归灵境来的、具有玄武血脉的大龟。
    不知道是不是见过的那两只。
    按道理，每只龟，背上的花纹都是独一无二的；修真者过目不忘，不会记不清一个花纹。
    但……他们俩的外形与在归灵秘境的时候相比，发生了微妙的不同——龟壳上生了一层厚重的绿色灵苔。
    该绿色灵苔是极为难得的一种灵草，名唤玄灵苔，对生长的环境极为挑剔，依赖玄武之气，且……说是灵草，但极为坚硬，难以采摘。
    “我特地从扶风那里要过来的。”器灵扬起眉毛，有些得意地道，“这两天事情太多，顾不上惩戒弟子，你们是头一遭尝试新苦力的。”
    “三天内，你俩要满足两只大龟的所有要求。”
    飒飒：“……我尽力。”
    伏苍也认真地点点头。
    器灵眉毛得意地动动，闪身离开。
    他一走，一只大龟便慢吞吞地开口：“我想去天上转一圈。”
    另一只大龟说：“我想吃背上的灵苔。”
    飒飒想了想，取出一只飞舟，输入灵气，令其变大，悬浮在空中，再用灵气将巨龟挪到飞舟之中，带着这位大爷去遛弯。
    之所以用飞舟，而不是全程用灵气驮者，是因为这只龟实在……太重了；飒飒也耗不起。
    她自己御空，凭借对风灵气的理解，无需耗费灵气；但运一只大龟……那还是算了吧。
    伏苍则运起空间之力，给另一位龟大爷割草吃。
    割了不算，还得用灵气喂到他嘴边。
    接下来三天，他们又面临了“想洗个彻底的澡”“想在晚上晒太阳”“想要鱼自觉地跑到嘴里”等诸多要求。
    飒飒伏苍一一照做；觉得器灵大人此番惩戒确实够得上“苦力”的名头。
    反正飒飒是决定，再也不要动用使剑气的方式召唤器灵大人了。
    不过，三天下来，也不是没有别的收获。
    在大龟各种要求之下，他们的境界悄无声息的稳固些许。
    而因为是在炼器峰上受到惩罚，不时有师兄师姐上前同他们搭话，带来一些消息。
    比如祈华被朱雀族和各宗修士围攻，没多久就被他们剑宗的长老一剑灭掉，连肉身到神魂，死得透透的。
    比如无华城的势力遭遇了大清洗，与祈华弟子们结为道侣的朱雀，大半同他们解除了道侣契约。
    再比如，剑宗连同各宗端了几个邪道窝点，解救出几只奄奄一息的神兽。
    最后，是剑宗广发邀请函，请大家参与一月后的庆典。
    齐鲲和方圆也来看过他们。
    齐鲲告诉飒飒，他那本源化作的另一个人，给自己取了个名字，叫做齐琨；等剑宗庆典过后，齐琨之后会同他们一起，行走修真界，为他们共同的兄长报仇。
    至于什么仇，倒没说。
    飒飒伏苍也默契地没提。
    三日后，飒飒和伏苍身心愉悦地同两只大龟道别，临别前，得到一把玄灵苔作为告别礼物，以及一句难得的、除命令之外的、带着夸赞意味的话语。
    “你们做得比之前那些人好。”
    之前是哪些人，飒飒伏苍不知道，不过除了归灵族人，便是扶风道人的倒霉弟子们了。
    不怎么真心地谢过大龟的夸奖，飒飒伏苍一起回极是峰。
    呃……峰上的变化有些大。
    大到飒飒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峰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