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晴却安慰道：“急什么，你现在账号定位还有视频风格都没有稳定，要是现在贸贸然签约，他们对你的视频内容有限制指指点点怎么办？”
    “等一等吧。”她冲着杜舍一笑，“现在来的估计也不是什么大公司，庙小妖风大，等你粉丝再多一点有大公司来找你再考虑这件事。”
    “好。”杜舍应了一声，任由贺晴拉着他的手过去看手机屏幕上的内容。
    贺晴将给杜舍发来消息的几个公司还有工会名字记下，准备等明天上班了问一问了解这些的同事。
    不论到时候杜舍是签大公司还是小公司或者是不签公司，背调都是一定要做好的。
    “先别回他们的消息，做你自己的视频就好了。”贺晴看向杜舍，“先别想太多，自己高兴就行。”
    杜舍听见她的话，突然看了贺晴一眼又一眼，沉默了一会才有些郁闷地开口道：“怎么感觉你像哄小孩一样在哄我。”
    “有吗？”贺晴顿了顿，回想了一下刚刚自己说过的话，好像确实有点。
    杜舍点头：“有，不过无所谓。”
    他甚至希望贺晴加大力度越哄越好，因为自己就是那种越被哄越听话的男人！
    一路送贺晴到她小区门口，两个人站在路灯下又聊了一会，直到蚊子过来一人咬了两个包，这才说着明天见告别回家。
    卸了妆换了衣服，洗漱干净的贺晴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久，突然捂住脸笑了一声，四个男主现在没有了两个，只剩下方延还有梁楚云需要自己说明白。
    梁楚云这边简单，贺晴已经想好怎么抓住cloud和楚是一个人来大做文章。只是方延这边有些麻烦。
    虽然他是个叫人讨厌的卷王，但是在原来的几个男主角里，他对自己的感情也最纯粹。
    不像廉英诚一样因为相似的皮相，也不像梁楚云一般好胜心占有欲使然。方延的喜欢一直都很安静，最多的打扰也不过是每天上下班时候的问候而已。
    点到为止的示好，不经意间表露出来的偏爱，叫贺晴不知道如何拒绝，如何在不伤他心的情况下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她躺在床上思来想去，不光没有想出什么好方法，反倒是觉得自己有些贪心。
    喜欢这种事只有接受和不接受两种结果，两个人之间注定有一个人要伤心，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而她却想两全其美。
    这不应该。
    贺晴想起周五团建那天方延浑身湿透，微笑问自己开不开心的样子，一阵心烦意乱，抓住了旁边的枕头按在自己脸上。
    明明是自己按照剧情接近，现在尥蹶子不干也是自己，良心不安，实在是良心不安。
    不知道是因为这件事心烦意乱，还是因为下午在杜舍家里睡得太久，贺晴一晚上在床上辗转反侧，像是睡着又像是没睡着。
    等到手机闹钟响起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还处于一种混沌状态，握着响个不停的手机摇摇摆摆去厕所洗漱。
    站在地铁上看着一站一站的过去，贺晴忍不住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心想等自己跳槽到蒋一鸣的公司之后就不用起床这么早了。
    到了公司打卡之后下楼利用上班时间摸鱼吃早餐，贺晴跟乔寒在早餐店里不期而遇，然后在黑色星期一都发出了这个班不上也罢的感慨。
    但是不上也得上，要不然没钱买饭。
    吃完早饭贺晴上楼第一件事就是找到已经准备放在漫展上发放的夏日活动纪念品，打包一份准备寄给楚。
    而且还故意在给楚的小摆件上贴上了一个自己买的晴天小太阳的贴纸，方便自己日后跟梁楚云掰扯的时候用。
    等顺丰小哥过来带走之后，贺晴将寄件单号拍下来发给了楚。
    【青日：已经寄给你啦~】
    【青日：同城快递，有可能下午到也有可能明天才到】
    这个时间点她没指望梁楚云起床能够马上回复，在处理完工作上的邮件之后，就拿着笔记本跟乔寒去开会。
    夏日活动进行了一周，刚开始的热情过去，已经进入了白热化状态。游戏话题热度居高不下，统计出来的日活数据相当好看，连带着大家的奖金也会很好看。
    各大博主的推广合作视频已经上传完毕，活动的第二阶段也已经上线，剩下的一些工作不用贺晴一直盯着，就让一起参加项目的同事继续负责，她全身心投入周末的漫展的准备中。
    不光线上要在各大平台宣传通知，公众号官方粉丝群以及游戏内添加推送通知，线下的布置也在加班加点进行。
    跟同人的小摊位不用，这种商业化的展位要提前布置，将设备早点搬过去，所以从周二开始贺晴就和乔寒开始跑外勤。
    光明正大从领导眼皮子下面溜走，两个人都觉得这是个摸鱼的好机会，每天把展台弄一弄打个卡，剩下的时间岂不是任由她们逛？
    两个人光是一想这一周都能这么快活就开始偷笑，毕竟工作时间摸鱼才真的叫赚钱。
    但她们猜到了开头没有猜到结尾，方延作为老板对这次展会很重视，并且为了方便员工外勤方便，亲自开车载着乔寒和贺晴去往会展中心现场。
    得到这个消息的贺晴乔寒相视无言，这一刻她们俩是真的宁愿共享单车上哭，不愿宝马车上笑，心情如丧考妣，格外沉重。
    乔寒看了贺晴一眼，表达她的无声谴责，贺晴直接反弹，表示有宝马坐你就偷着乐吧。
    方延看着她们两个眉来眼去，忍不住问：“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吗？”
    “没有没有。”乔寒立刻回神，定定看向方延说：“能坐方总的车去，是我们两个的荣幸。”
    方延：……
    方延：“好好说话，别学迈克李。”
    乔寒马屁拍在了马脸上，十分尴尬立刻安静了下来，等到方延走了她才伸手一拉桌子，滑到贺晴身边低声说：“刚刚要是你说那个话，姓方的听见说不定尾巴要翘到天上去。”
    “拉倒吧你。”贺晴叹了口气，“真的喊救命了姐们，我们俩的摸鱼计划泡汤了。”
    乔寒看她：“你说都怪谁？”
    “怪姓方的。”贺晴想也不想就道。
    乔寒哼哼两声，对她的嘴硬行为十分不满，但还是提醒说：“明天晚上让机车小子来接你，让姓方的知道知道，这个家到底姓什么。”
    “姓贺谢谢。”贺晴虽然瘪了瘪嘴，但还是拿出手机准备跟杜舍说了自己要出外勤的事，就在她要问杜舍晚上方不方便的时候，对方突然发来了一个视频。
    视频里演奏乐器的老头老太太人手一副墨镜，指挥老头身上还穿着一件杜舍的皮夹克，曲目还是皇后乐队的we will rock you。
    画面之震撼听觉之冲击，让贺晴度过了人生漫长又扭曲的两分钟。
    【杜舍：怎么样？是不是很酷？】
    贺晴思考了很久，决定直接单走一个6。
    【贺晴：6】
    【贺晴：老年摇滚音乐团，不死不休】
    第68章
    原本杜舍也没想到天天一起排练的老龄同学会这么简单答应自己拍视频的要求，而且老头老太太们一个比一个有想法，还给自己设计了造型和不同的出镜姿势。
    拍出来的视频效果比他想象中要好上太多，的确是最美不过夕阳红。
    杜舍一边看一边感慨，从头到尾又播放了一遍之后看向身后的大爷大妈，冲着他们比了个大拇指，认真道：“大家真的太酷了。”
    “那当然。”长笛阿姨举着手机戴着墨镜自拍一张发给自己的老姐妹们，将鼻梁上的墨镜推高嘟嘟嘴说：“我们也年轻过啊，又不是不懂这些。”
    对着镜子整理自己身上皮夹克的指挥大爷也点头：“就是，我们又不是生下来就六七十岁了。”
    时光倒转几十年，谁还不是年轻气盛追赶潮流的弄潮儿？
    只是工作学习和孩子占据了太多的时间，眼睛一眨，不知道什么时候头发已白，眼角也出现了皱纹。等他们再有了闲暇时间想弥补年轻时候的遗憾，却发现时不我待自己已然老去。
    就是想问时间都去哪儿了，也不知道去找谁要答案。
    “你们现在玩得这些不都是我们那会玩剩下的。”小号大爷笑眯眯擦着自己的小号，得意说：“我还会吹萨克斯，年轻时候能跟我老伴处上对象就是因为我天天给她吹萨克斯。”
    杜舍听着身边的大爷大妈回忆青春，你一句我一句描绘着那个他还不存在的年代，言语中舞厅歌厅的霓虹灯火让那个他曾经以为的含蓄年代似乎也没有那么含蓄。
    “还拍一条不？”阿姨系好了脖子上的丝巾，提议道：“我觉得多拍两条，到时候我们选一条最好的发出去。”
    杜舍自然没有不同意的，他道：“我都可以，就是怕大家觉得耽误了排练的时间。”
    “哎呀，哪里那么多问题的。”指挥大爷大手一挥，老头摘下脸上的墨镜冲着杜舍一抬头，用着鼓励的眼神说：“拍这个也好排练也好，对于我们来说就是玩，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不趁着还有力气的时候多玩玩，看看新新世界，等到了蹬腿闭眼到了阎罗殿回想起来都是遗憾。
    “诶。”杜舍笑着应了一声，带着大家又拍了两条视频才开始排练。并且表示这条视频他回家做个特效了再发出来。
    等排练结束杜舍兴高采烈去接贺晴，一边骑车一边跟她说着自己的想法和构思，神采飞扬的表情让原本有些郁闷的贺晴也跟着高兴起来。
    她见杜舍说得脸上酒窝都出来，突然伸手戳了一下他脸上凹陷下去的肉窝，像是按下了什么开关，杜舍骤然安静了下来，盯着贺晴的手指眼睛都要快成为斗鸡眼。
    “说了一路了，就这么高兴？”贺晴收回自己的手问。
    杜舍挠了挠脸上贺晴刚刚指过的位置，那轻轻一点像是点在他的心上一样，有些热有些痒。
    “感觉能做出不错的视频，就是感觉挺高兴的。”他不好意思开口说，“而且今天大爷大妈们也挺高兴，我可能被感染了。”
    贺晴哼哼一声，拿起面前的菜单翻过一页缓缓道：“你一个小年轻愿意找他们一块拍视频，相当于陪着他们玩，没有把这些老年人当成包袱，他们当然高兴。”
    她给杜舍一个眼神，故意道：“我要是成老太太了，还有帅小伙找我一起拍视频我也高兴。”
    帅小伙被她看得面红心跳，更加不好意思地咳嗽了一声，端起旁边的水喝了一口岔开话题说：“先点菜，看看晚上吃什么。”
    两个人晚上随便吃点，只是贺晴昨天睡醒之后尝过家庭的味道，对外面的菜总感觉太油太腻，没有杜舍做得好吃。
    她放下筷子说：“我怎么感觉你昨天做得比较好吃。”
    “啊？”杜舍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说：“那明天晚上去我家吃？我给你做饭？”
    但话音一落杜舍又纠结起来，想了想道：“但是如果我晚上买菜做饭的话，可能就不能去公司接你了。”
    要是先接贺晴再买菜做饭，两个人的晚餐时间就会推迟一个多小时，等吃完饭洗个碗基本上就没多少休息的时间了。
    “开玩笑的，周末你做做就行。”贺晴冲他一笑，“周末你来我家，我来做饭，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杜舍心念一动，贺晴来自己家两次了，自己倒是还没有去她家看过。但不等他多想，就听见对面的人哦了一声说：“不行，这周末两天我都要加班去漫展，没有时间休息。”
    “那我到时候去看你，你想吃什么喝什么跟我说，我帮你带进去。”杜舍道。
    贺晴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就因为这个事情，从明天开始到周五我都要出外勤去展馆那边，这几天你都不用去公司接我了。”
    她将方延也去的事情坦诚说出，杜舍听在耳朵里，眼前自然浮现宝马哥的模样，幻想出宝马载着贺晴在前面飞，自己骑着摩托在后面追的悲惨场景。
    郁闷就在一瞬间，杜舍却不敢表现出来。
    人家是工作办正事，会展中心那么远有车总比没车好，但是如果自己有车的话，贺晴岂不是可以开自己的车过去，哪里还用坐老板的车！
    他想了想看向贺晴问：“你会开车吗？”
    “我……”贺晴眉头一皱，反应过来自己会女主未必会，小说里又没有说过这件事。连忙低头打开自己的包翻找了一阵，结果还真从里面找出一本驾照。
    贺晴这才看向杜舍点头肯定说：“我会。”
    杜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