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宅屋

月待圆时 第11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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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明星的话都是骗人的骗人的
    嘤嘤嘤
    生气了要去吃好吃的,发完盒饭就去吃牛排!
    哼唧
    大吉大利求包养
    ☆、第206章 浮
    宋敬堂在山上这许多日子,早已经想过最坏的结果,可乍听之下还是恍了神,差点儿没立住,是一道跟了来的宋家族人扶住了他。
    宋敬堂是屋里唯一一个主事的,纵还是少年,到底是主家,那仆人领了宋敬堂进院,月洞门的墙塌了半边,瓦片落了一地,门廊小道上零零落落都是东西。
    只那仆人一个回来了,还未赶得及收拾,先满园子看看有没有人,下人屋里死了几上,屋里的东西都冲出去一半,翻到正院里,先看见门锁得好好的,可镶着的贴贝玻璃全破了,伸头往里一看,差点儿没吐出来。
    这是主屋,老太爷老太太又不在,能呆在里头的自然只有宋望海,那仆人一是不敢,二是没见主家,不好碰尸身,何况这死相他还是闭了眼儿不知道的更好好些,一路走一路道:“少爷仔细着,老爷遭了难,少爷也别伤心太过了。”
    宋敬堂红了眼圈,在山上时已经哭过了,十五六岁的人,从小养在金陵,甘氏恨不得张开羽翼护着一双儿女半点不受外间烟火事,长到这样大了,不说大水遭灾,外头的乞丐都不叫他多看一眼。
    宋敬堂在山上跟着出船,晕船的毛病也治得差不多了,也见着许多泡涨了的尸身,死相必是不好看的,玻璃都碎了,门还栓着,里头的东西浮起来泡了这许多天,该烂的都烂了。
    可宋敬堂再没想到他会看见这么一付景象,怪道那仆人不敢收拾,里头三个人虽辨不出面目了,却是赤条条的,身上一件衣裳也无,就这么袒露着。
    宋敬堂的眼泪生生忍了回去,这样景象,谁来收拾,死之前还在荒唐,也或许就是因着荒唐,才没能逃出来。
    这模样怎么能叫外人看见,宋敬堂拿布掩住口鼻,进屋子里想找个布把三人盖住,最后捡起**的床帐,把三个人盖住了,可这样子,又得怎么发送。
    宋望海最后的模样把他那点伤心全耗没了,心里知道是该伤心的,也确是大悲,可这悲意就跟退了的大水,留下满地鸡毛。
    找到了宋望海,还得找祖父祖母,那老仆说道:“老太爷老太太往东山烧香去了,夜里歇一夜,间壁的亲家太爷太太也跟着一道。”
    宋敬堂松得一口气,跟着又派人去东山,自个儿在家里坐镇,又告诉那老仆,凡还回来当差的,都发米粮,赶紧把门正一正,屋里的东西收拾一回。
    棺材铺面挤得满当当,木头泡发了原是不能卖钱的,可总得有东西发送,米粮店叫抢了个空,棺材铺倒发了一笔财,官府人手不足,便征用了能动的民人,安排他们巡街抬尸火化,再发给米粮糊口养家,也防着灾后暴动。
    宋敬堂差了人去买棺材,讲明的了要个大的,多少银钱且不论,上上下下都知道宋望海死相不好看,说得风流些是极乐而去,想抖个机灵宽慰宽慰少爷,混个面熟说不得就跟了去金陵城了,可嘴巴一张就看见宋敬堂面色铁青,赶紧闭了口下去办事。
    下人去了,宋敬堂看着这满目疮痍,想抬手扶正个石凳子,手上却没力气,干脆就靠在栏边坐了,顶上哪里还有瓦,撩起衣摆绞干,心里生出荒唐之感,坐着看着一方蓝天,怔怔出起神来。
    宋家得着信时,甜水镇的屋子已经修葺起来,宋勉带去的钱粮派了大用场,官府人手不足,各家都有偷盗事,防也防不住,抢吃的抢用的,墙没补上就有人钻进来偷东西。
    宋家早被人偷过一轮,金的银的都没剩下,此番再来是来偷吃的,宋敬堂先还想分发些,叫老仆人止住了:“少爷心善,可这城里余下多少人,咱们才多少东西,给了一个就得给十个百个,拿出来再想收回去,可就不成了。”
    宋敬堂经得这一回,把那呆气去掉一半,先把丧事办了,抬了棺材出去,也一样烧化了去,立上三块碑,回去还不能细说,只说三个人都没逃出来,死在一处了。
    宋勉先同宋敬堂汇合之后再回去找坟,哪里还有坟,那些个建墓的,倒还能寻着断碑,似他这样不过立了个木牌子,哪里还找得到地方,田地屋舍俱不是原来模样,坟都没了,还往哪里去祭拜。
    宋勉还记得石桂所托,兰溪跟梅溪也差不了多少,一样是受灾,那头还不如宋家有族长领着人上山,一半是靠着自家,他打听了一轮,最后连尸身都没找着。
    有人见他是外头来的,倒还肯搭上两句,有的干脆扒在他身上要吃的,宋勉根本没能问出什么来,只知道村中确是有这么一户人家,可这家子去了哪里却不知道了。
    宋家人跟了来是来办事的,可不是替个小丫头找家人,宋勉人单力薄,在村里走上一圈,差点儿叫人扒空,还有人指了屋子给他看,他伸头看过去,土房子只余下一个地基,什么都没了。
    宋勉心里想一回石桂,她这么期盼着家人安好,可这番话怎么能告诉她,宋勉在村口碰见了回乡的人,看着倒是衣裳齐整的,说是去赶九皇庙会,这才逃过一劫。
    宋勉赶紧寻问里头可有石桂的家人,打头的妇人一听是石桂托他的,鼻子一酸淌下泪来:“这孩子是个有良心的。”
    不是别个是白大娘,一家子去赶庙会,这才躲过一场大水,拉了宋勉的手,把话都说了,从捡着石桂给了石家,到她自卖自身去了宋家。
    宋勉原不过当她是家里过不下去,父母这才把她卖了,再想不到她是自家肯的,就为着家里能有条活路。
    “秋娘起早贪黑,石头出去跑船,就是为着能赎她。”白大娘一程说一程哭,眼泪淌下来打在宋勉手上,他喉咙口堵着,那些话就更不能对石桂说了。
    “那,那石家人可……”宋勉怎么也问不出可还活着这样的话,白大娘却对着他摇一摇头:“石头出去跑船了,秋娘跟俞婆子在家,两个女人一个孩子……”
    话还没说完,又念了两声造孽,水龙王年年都供的,夏月里更是,盼着它兴风起雨,保一地平安,送上这许多三牲,也没能换个平安来。
    宋勉怔得一怔,把身上余下的银子全给了白大娘,若是碰见了,让她也好带个信,白大娘点了头,抬袖子抹了泪:“她爹总还在。”
    宋勉点点头,这消息又要怎么传给她知道,叫抱着一个渺茫的希望,还是让她知道房子已经冲垮了,什么都没留下。
    石桂在金陵天天为秋娘石头抄一篇心经,她原来是不信佛的,此时却恨不得满天神佛都能显灵,心里到底有了指望,竟也慢慢捱了过来,能说能动,还能当差了。
    锦荔那一回跪到傍晚,玉簪叫起来,却没说她这罚是不是算完了,等石桂渐渐好了,叶氏却似忘了这茬,家里已经得着信,宋望海没了。
    消息传进宋家,哪里还顾得着丫头罚不罚,鸳鸯馆里本就不见艳色,一盆艳色的菊花还叫打烂了,叶氏取出孝服来,宋家几个儿女更不必说,宋荫堂提了一声余容,老太爷赶紧给沈家去信,把婚事再往后推一推。
    甘氏好容易醒转过来,宋之湄还不敢告诉母亲,她却连番追问,知道儿子父母都无事,这才长长出一口气,竟能坐起来了。
    宋家死的也只有宋望海一个,反是宋老太爷的弟弟,独子死了,一夕之间受不住打击,病倒在床上,宋敬堂陪着侍疾。
    小丫头子俱都换下艳色衣裳,机灵些的早就穿起素色了,这会儿腰上再添扎一根白腰带,卸下环钏,西院的门联匾额俱都糊上了白纸。
    尸身经不得放,一早就料理了,一并没了的还有两个妾,一个是金雀,一个就是宋望海在外头纳进来的妓子,三人一道没的,也就一道烧化了,就在宋家的坟园里埋了。
    甘氏知道儿子无事,又打听起娘家来,甘家也有伤亡,留在家里的妇孺少有逃过的,倒是有个侄儿跟着祖母祖父上山,这才免去一劫。
    甘家在甜水的屋子却损毁得厉害,甘氏捡点了银子,托宋家人一道送去,老太太只当她受不住的,哪知道她竟还能想到娘家,替她派了人,看她这模样道,宽慰一句:“已经写了信回去,一道照顾你娘家,敬堂也在,总会看顾外家的。”
    开朝之后也就遇过一次这样的水灾,难民看着可怜,也会作乱,但凡是富裕些的在他们眼里都是罪过,抢了东西还是好的,一共才这点子人,还不如挪过来。
    宋家乡里再缺人手,也由族长点了人进城,甘氏就在宋家间壁,一并巡过,只铺子米行损失颇重,没个二三年,缓不过这口气来。
    独子没了,嗣子也没了,宋老太爷请了长假,宋荫堂也得丁忧,他好容易当了庶吉士,还没当上几月的差事,就得丁忧,原是桩倒霉事,可他的差事是太子开了口,从根上就扯不干净,倒不如守孝,守孝过后,再由着宋老太爷作主,把他过继到宋思远的名下。
    宋之湄一直防着甘氏想不开,她打小就知母亲对父亲情深,哪知道甘氏才刚能站起来,就带了银凤往宋望海的书房去,还不许宋之湄跟着,关上门使了银凤翻箱倒柜,翻出那些个腌臜东西,全搁在火盆子里头烧了。
    两个箱子上头都扣了锁,钥匙也不知在哪儿,甘氏靠在椅子上,抬手点了点铜帽架:“把锁给我砸开。”
    银凤依言行事,两只手举着,还怕砸坏了箱子,甘氏叹息一声:“我还留着这个箱子做什么,便砸坏了里头的东西,也不干你的事。”
    银凤这才使了力气,两个同锁断成两半箱子都叫磕掉一个角,两个箱子里头的东西归拢了,甘氏让银凤把那些个肚兜春册烧了,自带拿了东西回房慢慢翻捡,里头有房契地契,还有些珠子宝石,也不知道他是哪里收罗了来的。
    甘氏识字不多,把宋之湄叫了来,一张张收捡:“这些个往后就是咱们立身的根本了。”宋之湄怔怔望着母亲:“娘,爹没了,你就……不伤心么?”
    甘氏手里还捏着地契,全没想到宋望海竟瞒着她添了这许多田地铺子,心里一抖,跟着便想起这是自家给他的钱,攒了多不年的私蓄,取出来给宋之湄说亲事用的,他竟也能昧了良心瞒下来,怪道有钱在外头包妓子。
    “他都没把咱们放在心上,又作甚要替他伤心。”说了这么一句狠话,眼泪却落在契纸上,氤了一块泪斑,到底还是伤心的,那会儿她也不过女儿如今这个年纪,隔着二十年,这个人再不是心上人了。
    宋之湄不懂母亲嘴上说着不伤心,怎么又落起泪来,因着怕母亲伤心之下病症更重,她都不敢对着甘氏哭,咽了泪蒙在被里,往后她们就更没依靠了。
    哪知道娘竟有力气盘算这些,眼看着甘氏抹了泪,把房契地契捡点一回,收罗起来,拉了女儿的手:“我如今只指望着你同你哥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艾玛再有个两章终于要到一下过三四年的时候了
    怀总太感动了
    这文并不会长过庶得啊
    谈个恋爱失个恋再谈个恋爱就能完结了(实力总结)
    心软了,我的毛病就是写着写着对角色有感情了,不愿意把最初设定的悲剧结局用在配角身上了
    谢谢地雷小天使
    ☆、第207章 谎言
    宋望海没了,宋家半点没乱,该裁孝衣的裁孝衣,该丁忧的丁忧,重门半掩挂牌谢客,只说家中有丧,不得待客。
    宋望海遭了水灾,当地就办了丧事,抬尸身的装敛的收了好大一注钱,死在极乐处,说出去总不好听,好在甜水镇里活下来都要去挣一口吃食,哪里还有闲心打听这些个,倒无人探问宋家死了老爷姨娘,怎么就只要了一付棺材。
    叠起来抬出镇子,连吹鼓办白事的人都凑不齐,阴阳先生也请不着,更不必说点穴看山坟,撒上一回白纸钱,仓促间凑了些果子,就当是办了祭品,落了葬,好歹保了全尸。
    无力办丧的人家,都是官府一道收拾了,烧成一堆灰,街上水全退了,尸首也清理个干净,铺子又挂起招帘儿来,只街上人少了许多,人也都带着菜色。
    丧事不能大办,宋敬堂又留在家中替祖父母侍疾,还有外祖父一家也要料理,甘家人多,受的灾更重,女眷就没几个逃出来的,老太太喜欢的一双孙子孙女儿带出去烧香了,余下的全都没能活。
    宋敬堂还得照管表兄表妹,忙得脚不沾地,好歹还有个宋勉在,托了他照看,料理些杂事,甘家宋家隔着那道院墙也叫冲塌了,也来不及重建,先把砖石清了出去,看着断壁残垣,又挂了一屋子的白,宋敬堂越发沉默起来。
    他本是今岁下场的,这会儿只得守孝,原来他觉着眼前只有一条科举的路,也在上头下了这许多年的苦功,自知知天资不及,就越发用功,那会儿只当作官就是作文章,受得灾祸再看,光是一族之长他都不成,何况一县一州一府。
    宋敬堂常在乡间走动,此时宋家离不得人,他也时常把乡间事写信告诉宋老太爷,说在此地学到许多,宋老太爷不意他还能有这番感悟,特意写信给族长,请他多多教导。
    宋家在金陵不曾办丧事,却往东寺去替宋望海做了法事,大殓出殡都是在乡间办完的,金陵也得发讣开吊,由着宋荫堂读祭文,做法事放焰口,一件件办完,还得自头七做到七七,一整套丧事办完了,霜降都过了。
    石桂日日不断念着经文,葡萄看她深信爹娘没事,虽应和她,却又替她担心,认死理钻了牛角,等堂少爷回来又怎办。
    宋家经得丧事,下元水官节那一天,好好做了一场法事,烧去许多纸钱,扎了彩船堆上纸钱元宝,点上河灯,放在河上,顺流飘走。
    葡萄空出手来,折了许多彩船元宝,央了石桂,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在后院里头烧化了去,石桂应了,到了时候出门去,在门边遇上了锦荔。
    石桂一抬眼儿,锦荔便往后退了半步,她挨了那顿打,脸上看着没伤,身上却青一块紫一块的,养了许久才见好,倒不敢再惹石桂,肚里骂上百来回,扁了嘴儿让到一边,眼看着石桂出去了,在她背后啐了一口。
    石桂却似背后长了眼,脚步一顿,锦荔如今就把她当疯子看待,一见她停了,就当她是要打人,赶紧往院里头去,走了两步才又讪讪停住了脚:“也不知往哪里野去了。”
    石桂到了花园子边上,葡萄早已经把铜盆水桶都预备好了,一箩儿香烛元宝,觑着无人经过,冲石桂招招手。
    她实则是想劝着石桂也烧一烧的,烧过了心里也能安定些,揪着不放哪里好过呢?可石桂却只替她打下手,葡萄张了几回嘴,都没能说出来,叹息一声,擦着了火折子,点了一堆纸钱,双手合什,闭上眼儿脑子里浮现的俱是原来她爹是怎么疼她的。
    买摇鼓买芽糖,把她从丁点儿大带到七八岁,那会儿心里满是愤恨,此时人都没了,对他越发宽容,三姑六婆街坊邻居,哪一个不说他不容易,若是当初找一个心肠好的后娘,说不准此时一家人还在一块。
    葡萄从食箩里头取出麻腐包子油煎小饺摆在地上,真到办起来才发想到已经记不得亲爹爱吃什么,只知道油煎小饺是他极爱的,非得裹上肉馅,里头再添些茨菇,鲜味里带些苦,把里头的肉块挑出来给她吃。
    葡萄吸吸鼻子,摆上供果,铜盆里头铺上一层元宝,纸钱沾着火光,没一会儿就蹿起火星子来,烧纸钱说是随风飘去了最好,飘得越多,就是拿得越多,葡萄点了点了香,默默看着纸灰飘起来,黑灰随风打着旋儿,一径儿飘到天上去,心里头那点伤感又翻腾起来,鼻子一酸,就要淌泪。
    石桂站完了看着她烧纸,自己半点也不肯碰,哽在喉头是说不出来的茫然,却不敢去想要是真没了家,她要怎么办。
    一箩纸钱烧了好些时候,石桂就这么站着,这一盆火烘得人半身都是热的,烟灰飞起来星星点点往上飘浮,没一会儿就升得远了,抬头也看不见,葡萄往后退上一步,嘴唇嚅动,说了几句话,跟着就退到石桂身边。
    这会儿连蝉声都听不见了,院子里静得出奇,两个人却都不害怕,葡萄伸出手,握住石桂的手腕:“我往后就没有家了。”连个可怨恨处都没了。
    石桂默不则声,等那盆里一点火星子都不见时,两个点着灯笼,收拾了东西回去,石桂把葡萄送到幽篁里,这才回鸳鸯馆去,院子里灯也黯了,也没人声了,她却一点都不害怕,密密的树荫间透出几点星光,闪闪烁烁照着她回去的路。
    宋敬堂留在家乡一时回不来,宋勉却得回来,他不是正经主子,人将要到桃花渡了,后宅里才透了消息。
    石桂正在叶氏跟前奉茶,小丫头子掀了帘儿进来:“堂少爷到渡口了,老太太派我来知会太太一声。”
    石桂手上一抖,差点儿把杯子给砸了,春燕看她一眼,石桂托了宋勉找家人的事,院里头少有知道的,这是越了规矩的事儿,宋勉到底是宋家没出五服的亲戚,算是半个少爷,托了少爷替丫头找家人,便是宋勉心里是肯的,说出来石桂也要吃瓜落。
    春燕是知道些的,却装着不知道,事儿传到她的耳朵里,论理就该教训,只其情可悯,便只作不知,也不用罚她,反是繁杏赞了一声宋勉高义。
    石桂捧了托盘退出去,低眉垂目迈过门坎,心口怦怦直跳,气都不均了,还轻悄悄把托盘递到石菊手里,急着去寻宋勉,话都来不及多说一句,快步到了门边,出了门坎发足便奔,一路奔到二门上。
    穿廊过院的时候脚程还快,越是靠近至乐斋越是脚步放得缓,到了大门边上,一双脚好似在地上生了根,怎么也拔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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