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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风就在那里 第3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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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拿眼角斜着他,生气,愤怒。骆绎缓缓一笑,要说什么,却见她表情里还有一丝难过。
    他脑子一空,一时又哑口了。
    而那丝难过稍纵即逝,全部转化为气愤。
    周遥胸膛起伏着,气鼓鼓地看着他,说:“以后,你不准叫我的名字,你叫我我也不会理你。”
    隔了半秒,不解气,又补充一句,
    “还有,你下次再敢随便亲我,你就是种马,不对,猪,种猪!”
    骆绎:“……”
    “再亲我你就是种猪。”她确认了一遍,仿佛说了这个咒语,他从此就不敢再靠近她了。
    陆叙忍着笑,脸通红;姜鹏则毫不留情,哈哈大笑。
    “……”
    骆绎吸着脸颊,黑眸紧盯周遥,一句话没说。
    他怎么会对这个幼稚到骂人都只会说猪这种程度的小丫头动心的?
    可偏偏他还真气着了。
    第26章
    周遥坐在吧台边,耷拉着脑袋瘪着嘴,拿手指戳桌子上的酒杯。
    身后,客人们热情不减,随着摇滚歌手欢呼摇摆,可这气氛无法感染周遥半分。
    她忿忿地把那酒杯戳过来又戳过去,戳了一会儿又觉无趣,她肩膀垮下来,整个人从头发丝儿到脚尖都透着沮丧。
    姜鹏喝完一杯了,瞥她一眼,慢悠悠道:“小妹子,说好请我喝酒——不高兴就回吧。”
    周遥回过神,赶紧道歉:“我不是对你。”
    姜鹏心里明镜似的,本就没介意,示意酒保添了酒,朝周遥一举,周遥捧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
    姜鹏问:“你看上这家老板了?”
    周遥差点儿呛了酒。她没否认,但也不承认:“切!”
    姜鹏摇摇头,可惜道:“你哪儿玩得过他?”
    周遥前一秒还在生气,这一秒就认真起来,说:“我没想玩儿。”
    这下轮到姜鹏一愣,隔半晌了,叹一口气:“小妹子,你对他了解多少?除了知道他开客栈,还有呢?”
    周遥被问住了,蹙起眉。
    是啊,跟姜鹏有恩怨,被人追杀,他怎么会是普通人。
    “算了,当我没说。”姜鹏又拿杯子碰了碰她的,玻璃杯“咚”地一响,“你们这些年轻小姑娘啊,为了爱情,什么都可以不要。”
    “不是。”周遥扭过头来,目光淡定而安静,“我不会为他放弃我自己,也不会为他抛弃我自己。如果他是坏人,没有良心,没有道德,伤人害人,我不会再喜欢他。”
    姜鹏表情沉静下去,他看着女孩坚定的眼眸,良久,缓缓一笑:“我之前就说过,你这妹子不一般。……不过,你现在还不清楚他是好是坏,就这么——”
    “骆老板是好人。”周遥说,喝了一口酒。
    “小妹子啊——”姜鹏笑她幼稚,笑出声来,“你怎么知道?你对他有多了解?”
    “我不知道啊,但我感觉得到。”周遥歪着脑袋,笃定地说,“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那你刚才还骂他什么来着?——猪?那你是什么,白菜?”姜鹏忍俊不禁。当时现场几个男人恐怕有很多个年头没听过骂人骂“猪”的。
    “……”
    周遥这才想起还跟骆绎怄着气呢,不痛快道:“不说他了,一说就烦。”
    姜鹏换了话题,指一指自己的鼻子:“我呢?”
    “啊?”
    “你说你直觉准呐,我好人坏人?”
    周遥想起骆绎也曾问过她,那时她的回答是,不像好人,却也不像坏人,像只癞皮狗。
    周遥实话实说:“一看就不是好人,可再看又不是特坏。”
    姜鹏被她逗乐,哈哈大笑,又招招手叫酒保添了酒。
    周遥见气氛还不错,谨慎而好心地提醒:“姜大哥,你别干那行了吧,会被抓的。再说,太血腥残忍了,那些打拳的也都有亲有故。”
    姜鹏笑容敛了半分,道:“我可没强迫谁,他们为了奖金,自愿上台。”
    周遥抿起嘴巴,点到即止,不多劝,毕竟只是萍水相逢。
    “不过小妹子,谢你替我着想。”姜鹏摇了摇头,颇显无奈,“这行是干不长久了,我也琢磨着,再不收手迟早得进牢子里去。”
    周遥喝着酒,想了一会儿,问:“姜大哥,骆老板跟你有什么仇呀?”
    “你刚不是说不提他,一提就烦?”姜鹏逗她。
    周遥撇嘴,不满地轻轻白了他一眼。
    “我原以为他害我弟弟公司破产,害我弟弟自杀。”
    “现在不这么认为?”
    “嗯。”
    “为什么?”
    姜鹏眼里光芒一闪:“和你一样,直觉。”
    周遥:“……”
    ……
    客栈门前的山路上停了好几辆警车,那伙持刀人被陆陆续续押解下山,另一拨警察则开始取证并搜寻燕琳的踪迹。
    骆绎从草丛里捡起燕琳的手机,上边还粘着糅碎的烟屑。骆绎摁开屏幕,有密码。他随手试了一下自己的生日,居然开了。
    骆绎挑起一边眉梢,点开通讯录:
    “我男人
    欧阳盼
    潘老师
    ……”
    骆绎手指飞速在屏幕上点了几下。
    陆叙走上来,警告:“这是物证。”
    骆绎淡然交还给陆叙。
    后边一切由警察处理,他无心参与。骆绎原本想去村子里处理伤口了就回客栈。但作为受害者,他得去镇派出所接受调查,索性就先简单包扎一下再去镇医院治疗。
    骆绎先回客栈拿一套干净衣服,经过公共区时,远远看见周遥和姜鹏坐在吧台边喝酒。两人居然还真有说有笑。
    里头人多,骆绎身上有血,不好进去,正好听见院子里阿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便闪到前台后边,柜子挡住身体。
    阿敏迈过门槛,奇怪了:“咦?老板你怎么在这儿?”
    骆绎不答,下巴朝里头侧了侧:“吧台旁边喝酒那个,就店里常住的那女学生,你叫她出来一下,就说有人找。……”补充一句,“别说是我。”隔半秒了转眸看她,“站着干什么?快去。”
    阿敏莫名其妙地去执行命令。
    骆绎走到门外,靠着墙壁望天。墨蓝色的夜空中,月亮像一块白玉。他摸出根烟含在嘴里,又掏出打火机准备点烟时,不经意探头朝屋内看了一眼。阿敏正在和周遥讲话,周遥有些纳闷的样子,回头朝这边看过来。
    骆绎立即闪开,靠着墙壁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半刻后才发现烟还没点燃,刚要再点,门口已出现周遥的影子,瘦瘦长长的一道,铺在院子中央。
    周遥在门边转了转,左看右看,没见人,想一想,跨过门槛走出去,突然被人抓住手腕扯到一边。
    周遥惊呼一声,见是骆绎,愣了一愣,立刻就拧了眉毛瘪了嘴巴,要挣开他的手。
    骆绎没怎么使劲,随着她的腕子挣来摆去,但就是不松开。周遥多少也心疼他手上的伤,没用力气。闹腾了一阵儿,骆绎轻轻一带,周遥一个趔趄扑到他跟前。
    周遥先发制人:“不许跟我说话。你说了我也不听。”
    骆绎探下头,嗅着她脸上的酒味,低声轻笑:“吃醋了?”
    周遥又羞又气,当即反驳:“你自作多情!”
    “诶?刚才是谁说不听我讲话的?”
    周遥顿恼自己上了当。
    他又问:“不陪我去医院?”
    周遥咬着嘴唇不吭声,可默了半晌,终究功力不深,忍不住开口讽刺:“别逗了。你还要去救人呢,那么忙,哪有时间去医院?”
    他悠悠回应:“忙也得等去完医院了再忙。”
    周遥一口郁气涌上胸口,别过脸去,冷道:“不去。”
    “真气了?”他空余的另一只手把她脸掰过来,“你傻啊,我怎么可能插手——”
    她借着酒劲猛地打开他的手:“说了不去!”
    他脸上笑容就淡了下去,渐渐不见,问:“真不去?”
    “不去。”她还是那句话。
    他松了她的手腕,下巴往屋里头指了一下,说:“进去吧。”
    周遥杵在原地不动,心和肝都在疼。
    骆绎把烟放嘴里,点燃了吸一口,挑起眉,说:“进去啊。”
    周遥终于抬起头,小脸通红,嘴唇直颤,她恨恨地瞪他一眼,转身快步进了屋。
    骆绎头靠在墙壁上,望着天,半秒后咬了咬牙,一起身把手里的烟用力扔在地上。
    ……
    骆绎冷着脸走出客栈,坐上车摔上门。前头几辆车还在忙碌,他抿紧唇,沉默无声地坐了一回儿,突然又推门下车朝客栈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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