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宅屋

分卷(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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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王仰脸观看,分号?
    宋慎并肩告知:老号在南境,我师门附近的县城里。
    原来如此。瑞王点了点头。
    医馆名一亮相,伙计便点燃鞭炮,刹那间噼里啪啦~锐响,红屑沫与硝烟味被春风裹着乱飞。
    咳咳咳。瑞王被呛得咳嗽,宋慎引领道:来都来了,进去坐会儿?
    也好。
    请。宋慎彬彬有礼,神采飞扬,殿下大驾光临,敝馆蓬荜生辉,宋某高兴得简直不知该说什么了。
    又胡说。
    瑞王难掩笑意,积攒俩月的失望、不满、郁懑不愉快感一扫而光,莫名便原谅了。他跨进医馆大门,扫视管事、伙计、宾朋等,夸道:不错,干净整洁,井然有序。
    这儿太吵了,二楼清静点儿。宋慎周到招待,来,我带你上楼喝茶。
    瑞王率领侍卫,一行人有说有笑地走向楼梯。
    此时柜台后
    周彦清左手握着账本,右手放在算盘上,僵硬杵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瑞王,亦是盯着寸步不离照顾瑞王的义弟。
    原来,他们那么亲密要好?
    亲眼目睹了默契融洽的相见场景,周彦清浑身发冷,无法再自欺欺人。
    小周,看见了吧?我猜对啦。
    猜对什么?
    我师弟果然对瑞王动了心!
    夏莉兴奋整理衣裳,啧,那臭小子,前阵子天天往瑞王府跑,得了新鲜东西便颠颠儿相赠,见了面,笑得停不下来哟,傻气。
    周彦清徒劳地反驳:无凭无据,师姐别瞎说八道。
    我可没瞎说!
    女人心思细腻,夏莉慨叹:难怪了,小师弟突然收起玩心,浪子回头呀,认认真真开办医馆。以前,无论咱俩怎么规劝,他总当耳边风,玩心忒重,活像混世魔王,现在终于变得稳重喽。兴许是瑞王督促的!
    我一直盼着你成熟稳重,盼了十余年,万万没料到,你居然是为了瑞王改变了自己?周彦清不敢置信,失魂落魄,时而想多看一会儿,时而想瞬间离开,心像在油锅里煎,无比难受。
    下一刻,宋慎望向了柜台后,愉快告知:那位就是我的结拜大哥。
    哦?
    瑞王停下脚步,依言望过去:一名高瘦男子金冠华服,低着头,正在拨算盘。
    夏莉迅速扬起笑脸,一把拉上周彦清,笑吟吟凑近,屈膝福了福,民妇
    免礼。瑞王摆手打断,温和对待唯一门客的亲人,本王路过进来看看而已,别惊扰了百姓。
    是!
    周彦清便没行礼,杵在边上,一时间难以冷静,恍恍惚惚,打量年轻俊美的亲王。
    幸而,周围不少人在好奇打量瑞王,他的失态并不显眼。
    殿下,请。宋慎一边引路,一边揽了揽义兄肩膀,乐呵呵说:清哥、师姐,走,一起上去喝茶!
    周彦清大受打击,木头人一般被义弟推着登台阶,状似拘谨不安,上楼,落座,喝茶,闲聊具体喝了什么茶、聊了什么话,他事后竟记不清了。
    瑞王在南玄武堂待了许久,临走前,被唯一的门客叫到角落里。
    何事如此神秘?
    宋慎劝道:快晌午了,今天太晚,荥水路远,你改日再去踏青,行吗?
    哼。瑞王背着手,昂首。
    宋慎会意,低声致歉:答应过你的事,我一件也没忘,不是不想带你去竹山游玩,而是暂时不宜激怒你三哥,而是最近较忙,抽不出空。
    那你还去不去了?
    去!当然去!
    宋慎耳语嘱咐:但去之前,麻烦殿下给我写个请帖。
    什么?瑞王茫茫然,为什么?
    为了哄住庆王,避免他又阻止我主动接近你。宋慎避而不谈,不愿对方烦恼,一本正经答:因为我还没有收过王府的请帖,特好奇,想看一看它长什么模样。
    请帖有什么好看的?
    不知道,我就想看看。
    瑞王凝视高大门客眼巴巴的可怜样儿,脑子一热便答应了,行吧。三天之后,你有空没有?
    有!咱们一言为定了啊,到时见。
    好。
    瑞王见唯一的门客心满意足,感慨暗忖:虽然你有些懒散,但容易满足,不难养。
    一晃眼,三月中旬了。
    天气愈发暖和,皇宫御花园内,鸟语花香,处处生机勃勃。
    惠妃在园中散步,艰难从丧女之痛中振作了起来,一腔母爱全给了儿子,叮嘱道:回去告诉琛儿,叫他按照宋大夫的方子休养身体,不必三天两头进宫请安。
    是。王全英毕恭毕敬。他入宫办事,顺便探望待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妃子。
    惠妃清瘦,两鬓斑白,关切问:你之前禀报过,说琛儿与宋大夫闹了些不合,现在怎么样了?他们相处得好不好?
    现在?要好得很,要好得过分了。
    唉,此事可大可小,不该瞒着娘娘。
    即使我不禀报,娘娘也早晚知情,到时,我难逃责罚。
    王全英犹豫不决,迟疑答:娘娘有所不知
    第36章 风波
    娘娘有所不知
    宫规森严,在妃子面前, 奴婢是没资格抬头挺胸的。
    王全英躬身回话, 意欲禀报瑞王与宋慎过分亲密一事, 但话涌到喉咙口时,却停下了,吞吞吐吐,迟疑不决。
    惠妃毫不知情。她停下脚步, 扭头看着矮胖老太监的头顶, 纳闷问:有所不知什么?
    有件事,老奴得禀告您。
    王全英越发弯腰,盯着御花园小径的鹅卵石, 烦恼思考:唉,到底该不该告诉娘娘?
    说吧,什么事?莫非琛儿又与宋大夫闹不合了?
    咳,他们仅在初相识时闹过不合, 后来相处得挺好的。
    惠妃颔首,这就好。宋大夫医术高明, 良医难寻, 琛儿当礼贤下士,切莫怠慢他。
    如今王府里谁不知道宋大夫是大红人?谁敢怠慢?都争相巴结呐。王全英暗暗苦笑,恭敬告知:娘娘放心,殿下生性大度随和,从未怠慢过任何一位大夫。
    理应如此。
    儿子孱弱,娘永远放不下心。惠妃叹了口气, 唉,琛儿那身体,常年离不开大夫和药,更加要敬重大夫。尤其不能得罪像宋大夫那样有真本事的良医,倘若把良医气跑了,琛儿下次发病时,真不知应该找谁救命。
    没错,娘娘顾虑得极是!
    其实,这也是王全英最大的顾虑,害怕惠妃一听便火冒三丈,激愤之下,严惩勾引了自己乖儿子的公狐狸精,致使瑞王失去可靠良医。
    你方才想禀报什么?惠妃手握精致团扇,在两名亲信宫女的搀扶下,沿着小径观赏沿途花木。她清瘦端庄,高门贵女出身,知书达理,一向欣慰于儿子的聪明与孝顺,做梦也梦不到儿子会对男人动心。
    王全英躬身尾随,倍感为难,暗忖:娘娘待我恩重如山,赏识信任,一力提拔了我;殿下待我不薄,视我为心腹,任命我当大管事。
    并且,宋大夫对我也不错。初时,我嫌弃他是名不见经传的江湖人士,鄙夷怠慢,他却没记仇,不仅不计较,熟悉后还乐意给看病,治好了我的老寒腿王全英受了诸多恩惠,夹于三方之间,绞尽脑汁考虑须臾,最终退缩了,选择把秘密咽回肚子,若无其事地禀告:
    没什么大事,只是想告诉您一声:前阵子,宋大夫正式投入殿下门下了。
    惠妃脚步一顿,惊喜交加,是吗?奇怪,之前提了几次,他都不答应,为什么突然愿意了?
    肯定是为了方便接近殿下。王全英不敢抬头,心虚答:兴许是想通了,良禽择木而栖嘛。
    好事啊。
    惠妃欣然一笑,宋大夫成了王府门客,既会更用心为琛儿治病,又有利于他的前程,两全其美,实乃明智之举。她吩咐宫女:立刻备一份贺礼。
    待会儿你带回去,交给宋大夫,告诉他,如果能令瑞王康复,宫里必有重赏!
    王全英心虚得一脑门汗,弯腰应了个是。
    我一向觉得,宋大夫医术精湛,为人细心、有耐心,又礼仪周全风趣幽默,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本月初,他主动为我调整了药膳方子,吃着效果比太医院强多了,太医尽开些四平八稳的方子,吃与不吃一个样儿,皆不如小宋尽职尽责。
    惠妃对宋慎印象极佳,高兴得称小宋,赞不绝口,今后有他照顾琛儿,我放心多了。
    唉,我的娘娘哎,您之所以格外赏识宋慎,八成因为那小子把您当丈母娘了,大献殷勤,不遗余力地讨好。
    王全英欲言又止,憋得难受,捧着礼盒,心事重重地出宫了。
    一场能掀起巨浪的风波,在老太监的犹豫中平息了。
    瑞王一无所知,近期天天从清晨忙到深夜。
    一则身体好转,编撰病倒前未完的书;二则,想赶在盛夏之前听竹风,亲自督建竹楼。
    于是,几个管事脚不沾地,指挥大群工匠忙得热火朝天,后园竹楼于月底竣工,家具陈设如流水般搬进去摆放,装饰得古朴素雅。
    这天清晨,瑞王进书房落座,亲手写了一份请帖,搁笔吩咐:派人给宋大夫送去。
    又写了请帖啊?
    瑞王喝了口茶,他是南境人士,住竹楼长大的,念叨几次了,说等后园竹楼竣工便想认真逛逛。小事一桩,本王应允了。
    王全英拿起请帖看了看,掩下愁虑,嘟囔说:又不是外人,送个口信即可,用得着您亲自写帖子邀请吗?架子真大。
    瑞王反驳道:关架子什么事?本王设宴庆祝竹楼竣工,邀请宾客,本就应该下请帖。
    殿下对待门客是不是太好了点儿?老太监小心翼翼,字斟句酌,劝道:依老奴愚见,最好宽严相济、奖惩并行,免得惯坏了宋大夫。
    这是自然。
    瑞王翻开未写完的书,提笔蘸墨,慢条斯理说:假如他犯了错,本王定会责罚。
    可是、可是
    瑞王疑惑抬头,难道他犯了什么错?
    老太监不敢挑明,憋闷答:暂时没发现。老奴只是怕他恃宠生娇,今后难以管束。
    恃宠生娇?
    瑞王失笑,语气宽容甚至纵容,他天生率性跳脱,喜欢开无伤大雅的玩笑,偶尔有些闹腾,但心术正,行事有分寸,无需管束。本王才懒得费功夫管他。
    老太监心思转了转,凑近告知:听说,自从南玄武堂开张后,前去求医问药的人一天比一天多,险些踏破了医馆门槛,其中有不少达官显贵,宋大夫却一概不重视,坚持按照病情轻重安排诊治,得罪了好些权贵,甚至当众强硬拒绝,让安阳伯府陈公子下不来台。唉,真是鲁莽。
    瑞王淡淡道:安阳伯府算什么?勋贵子弟仗着家世,盛气凌人,不仅蛮横威胁大夫,还打伤了医馆伙计,委实嚣张。
    几天后,陈公子落单时遇袭,挨了一顿殴打,鼻青脸肿,也不知是谁干的。
    瑞王蘸了蘸墨,稳稳落笔,想必是作恶太多,遭了报应。活该。
    是不是宋大夫干的呀?
    为何怀疑他?
    老太监观察主子神色,因为宋大夫是个有仇必报的主,受不得一丁点窝囊气。
    瑞王摇摇头,哪里?他是恩怨分明。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何错之有?
    这么一听,就是他悄悄把陈公子打得鼻青脸肿了?
    瑞王莞尔,是又如何?他并未做错。
    老太监被噎了一下,无言以对,泄气地闭嘴:得,情人眼里出西施!
    数日后清晨
    宋慎应邀赴宴,勒马,利索翻身下马,拎着礼盒,被热情洋溢的小厮簇拥进瑞王府。
    他惯常神采飞扬,径直走向后园竹楼,远远便朗声道:给殿下请安!
    免礼。早说了,平日不用拘礼。
    瑞王站在三楼露台栏杆处,招呼道:上来坐,这儿风景好。
    宋慎大踏步进楼,不消片刻便登上露台,站定一望:
    露台宽敞,视野开阔,角落建有别致的观景亭,栏杆旁放着茶几和两把竹躺椅;
    微风阵阵,茶香扑鼻,令人心旷神怡。
    风景果然美!
    恭喜殿下,得了这么一个著书作画的好地方。
    瑞王心情甚好,坐。
    宋慎一边落座,一边把礼盒递给对方,小小贺礼,请笑纳。
    瑞王熟练拆开,虽不意外却也欢喜,愉快拿出第四只木雕雏鹰,这是第四只了!你雕刻的雏鹰,为什么全在打瞌睡?瞧这只,困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了。
    雏鸟缺觉,等过阵子,它长大些,就该学飞了。
    你该不会打算雕完鹰的一生吧?
    殿下英明!
    几名丫鬟在角落亭中布置筵席,侍卫站在远处,宋慎自行倒茶。
    瑞王收好雏鹰,那么多人上南玄武堂求医,你天天奔波行医,竟还有闲心思雕刻?不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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