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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宗皇帝成长计划 第29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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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带头,原本还心向朝廷、陛下,却略有迟疑的将领闻言,便有了反应。
    不多时,便又有近半旳将领自水中忽的站起身来,连忙走到了齐滨海的身边,捡起自己的衣甲,警惕地看向谷皋。
    谷皋见近半将领站到了自己的对面,眼睛微微眯起,看向齐滨海的眼睛之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杀意。
    若非此人带头,又岂会这般麻烦!
    谷皋咬了咬牙,沉声道:
    “我不过想为兄弟们谋一条后路,这有什么错?此前太师被软禁,我等便是这般打算。只是当时夏、黎两国出兵,咱们心中尚有忠义二字,这才没有这般选择罢了!”
    “忠义”二字,显然就是谷皋自己给自己脸上贴金。什么给众弟兄同僚留条后路,那也是借口。
    相较于退伍之后,当个受人呵斥、调派的官衙小吏,割据四州之地,做个威风八面的军头,显然更有吸引力。
    萧承当初亲入边军大营,使得边军上下俯首帖耳,听从调遣的事迹,总是为人津津乐道。
    但其实说起来,云国边军上下十数万的骄兵悍将。这么多的人,心中难免各自有各自的算盘、心思。若非萧承当初抽到的策卡【矢志报国】起了作用,哪里有这么容易就使得这群边军听命?
    齐滨海闻言,却是冷笑一声,道:
    “勾结敌国,你的忠义,就是这么论的吗?谷皋,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认罪伏法!”
    谷皋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冷声道:
    “不识时务!”
    一句话,让众人眼皮顿时一跳。
    便听到一阵甲胄摩擦之声,旁边护卫的一众士卒快步上前,手持长枪利刃,毫不犹豫地指向齐滨海以及他身后那近半将领。
    齐滨海此时,心中忽然便如一盆凉水浇下。
    这个时候他才猛地想起,今日出来消暑的提议,也是面前这谷皋提出的。他既然有胆子当着众人的面明说这大逆不道之事,显然就是做了布置的。
    他竟然趁着众人没有在意,将带出营的兵马,全都换成了他的人!
    眼看着两边剑拔弩张,到了要动手的模样,原本一直没有说话的将领们看不下去了,齐齐站了出来,一起拉住了两边,口中劝道:
    “都是同僚弟兄,怎么能到动手的地步!快,快让你手下人放下兵器!”
    “滨海,你就别倔了……”
    “可以再商量商量啊!”
    齐滨海额头青筋暴跳,手中兵刃死死攥住不放,只恨不得一刀劈死谷皋。
    而另一边的谷皋,被众将领拉住,死死盯着齐滨海,眼中杀意也是流露出来,他咬着牙,道:
    “我告诉你们,这已经晚了!此时咱们那位武镶将军,只怕已经遇袭了。就算现在你们告诉朝廷,也洗不清身上的嫌疑了!”
    谷皋的话,让在场的众将领顿时眼睛一瞪,不敢置信地看向谷皋。
    众人本以为,这货只是先有了这个想法。未曾想到,他竟然胆子大到已经将狄青的行踪泄露给了夏国。
    齐滨海大怒,猛地就要冲下去砍向谷皋,口中怒骂道:
    “小人……私通敌军,泄露军情,按军法当斩!”
    这位齐滨海,在军中人缘一向不错。一众将领不愿见他死在自己眼前,二话不说上前拦住了他。
    谷皋有心想要杀人立威,让众人听从他的命令,从而在事后夺取边军的统帅权。
    但他此时,打着的是为众同袍留后路的由头。这个时候怒而杀害齐滨海这些人,显然只会让一众被他说服的将领离心离德。
    想到这里,谷皋强压下心中杀意,咬牙道:
    “咱们都是当年太师,自军中擢拔的将领,身上太师的印记洗不干净的!现在当今陛下要秋后算账,石镇东为了荣华富贵,二话不说就进京当他的大将军。可是咱们能如何?”
    “我告诉诸位,狄青只怕今后,是回不了大营了。这件事,咱们都脱不了干系!不下定决心,咱们都没活路!都是弟兄,我没想要大家的命。但既然意见看法不同,我便不能放你们离去。便请诸位兄弟,苦上几日,待大事已定,再放你们出来!”
    众将本就为朝廷对汪晓追加惩罚的事情而微微担忧,纵使心中对他这举动有所不满,却也有些无可奈何。
    毕竟所有人此时,都心有顾虑,不敢去相信朝廷,当今陛下会如何信任他们。
    仔细想一想,若是边军割据邕州四州这膏腴之地,每个人领个城池镇守当土皇帝,众将领的日子,岂不是更加好过了?
    再听闻谷皋承诺不取齐滨海这群人的性命,一众将领再没了心理负担。二话不说,七手八脚地涌上前去,将这些反抗士卒的兵器卸下。
    齐滨海急得脸上涨红,忍不住怒骂起众人无君无父,弃国弃家来。
    但此时,这些将领心中已然下定了决心要割据四州之地,当即一边劝说着齐滨海,一边将他捆住,时不时的还有人向他道歉,只说事后要请他饮酒赔罪。
    谷皋见此情况,便知大军已被他说服,顿时松了长长的一口气。
    望向远处的边军大营,再想起繁华富庶的邕州城,谷皋心中顿觉一片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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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蠢货!”
    金陵城中的一处院落之中,虞瑛瑶看着密信,随手抛下手中的棋子,冷笑一声道。
    “多年来的无往不利,已然让这群云国边军眼睛长到头顶上了!他们以为没了云国朝廷,只凭借十几万边军,四州之地,就能够保全自身?可笑!”
    严格来说,云国边军,着实有自傲的资本。
    自汪晓掌权整顿兵马以来,边军南征北战,无往不利。向西攻灭数国,拓土千里。向东连败夏、黎两国大军,威震天下。
    但这背后,若非是有云国朝廷倾力供应的粮草物资、兵甲器械,他们绝对不可能这般毫无后顾之忧。
    一旁的侍女见状,抿嘴一笑,应和道:
    “小姐,若非那些糙汉如此不识大局,又岂是咱们能够这般容易挑拨鼓动的?”
    虞瑛瑶闻言,摇了摇头,道:
    “这云皇,不知当真是太过仁厚,还是为名声所累。对于这汪晓影响力最深的云国边军之中,竟然没有好生清洗一番。若非如此,这场棋局,我还真布不下来!”
    这一场棋局,虞瑛瑶在建昌府边军出身的官吏被海瑞扫清的时候,便已经在着实准备了!
    那些官吏,都是边军出身,多有袍泽同僚还在军中效力。对于他们的下场,云国边军之中显然是有些怨怼之言的。
    萧承为了收兵权,又命镇东将军石安回京,让狄青接管了边军大营。虞瑛瑶收到消息之后,便悄摸地在军中以此事大做文章。
    然后她这边,再送还了汪晓的尸身。
    汪晓犯的是谋逆之罪,此前云国局势动荡,为了朝野稳定,安定文武之心,自然不好清算。但如今,云皇大权稳固,再面对此事,便不可能轻轻掀过去,必然要对其重新追究罪责。
    这样一来,诸多事情接连发生,那军中一直流传的,当今陛下要清算军中的消息,就变得有了七八分可信的程度。
    最后再联系个拎不清的蠢货,稍稍鼓动一番,这云国边军离心,也就顺理成章了。
    这么一番谋划,一环扣一环,严丝合缝,布局之前便已然确定了对方的反应,算计可谓惊人!
    侍女此时站在一旁,却是忍不住道:
    “小姐,那咱们接下来,就是等着云国内乱?”
    虞瑛瑶闻言,微微一叹,摇头道:
    “要是这般容易就好了……云皇如今,可不是刚登基的那会儿!此前他御驾亲征,以天子之尊破阵杀敌,纵横无敌,在军中积攒了深厚威望,将士视他如神灵一般尊崇。边军或许能乱一时,但若是真要反,只怕他一道圣旨,士卒们就要拨乱反正了!”
    边军将领们为汪晓亲自擢拔,要清算也只会清算到他们的身上。但就算如此,齐滨海站出来振臂一呼,还是有近半将领不愿背离朝廷,这其中大半原因,便都是因为萧承了!
    “那小姐的意思是?”
    虞瑛瑶闻言,右手自棋盒之中捻起一枚白玉棋子,眼神一冷,道:
    “花费了这么多心思,只吃他一枚关键的棋子,我可不愿意!”
    话音刚落,便见她将手中棋子,重重地落在棋盘之上。
    只听得“哒”的一声脆响,整个棋局之上原本占据优势的黑棋,顿时覆灭了小半。
    侍女悄悄瞥了一眼棋盘,不解道:
    “小姐打算如何做?”
    虞瑛瑶微微抬头,看向夏国皇宫的方向,颇有深意地道:
    “之后的事情,就不要咱们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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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膺昊天之眷命,诏曰:
    岐王治理西南无方,致使瘟疫刚定,叛军又起,西南六郡局势摇摇欲坠。百姓困苦,视朝廷如仇寇。违逆朝廷旨意,妄动兵戈,罪责不容!着令六郡镇抚使、权统西南边军、十九皇子钦封岐王,革除职务,即刻归京反省!”
    大军帅帐之中,一众绣衣使分列两旁,宫中太监手捧圣旨,高声念动。
    一众将领,在岐王的带领之下,跪伏在地接旨。
    听到革职二字,众将领顿时面面相觑。
    岐王跪伏在地,眉头微微皱起。
    他万万没想到,这次朝中的旨意,来得竟然如此之快!
    岐王微微抬头,沉声道:
    “前方便是安顺郡郡城,各营兵马围困,此地已成孤城。战事如此,可否暂缓几日返京?”
    岐王此前,对西南边军之中将门势力大肆清洗过。这便如割除腐肉,虽然一时伤了元气,但这不过刚一年的功夫,西南边军便重新恢复了实力。甚至在他的治理之下,隐隐有了夏国最为精锐的北方边军的几分模样。
    面对着这样的正规军力,一群面前训练过几个月的叛军,显然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月余的时间,便被攻陷到了仅剩下一座城池。
    虽然这安顺郡郡城高大,有匪首郝元化坐镇,叛军老营悍卒战斗力不弱,但想来也撑不过半个月。
    此时这道严令岐王回京的圣旨,显然来得有些不合时宜。
    听到岐王的话,宫中太监却是神态极为温和,连忙恭敬地将他扶起,脸上挂着谦卑讨好之态,道:
    “殿下,陛下此前亲自交代过,您必须尽快交付差事,启程回京……还请殿下恕罪!”
    岐王闻言,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他此前违逆旨意攻打安顺郡,还可以说是从西南局势出发,属于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但此时这严令他归京的圣旨他再不从,那可就是妥妥的大逆之罪了!
    岐王胆子再大,再不怕事,也不敢做出这样的事情啊。
    而此时,就在他皱眉之际,下面依旧跪伏的一众将领,却是心思活泛,悄悄朝身边人使着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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