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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庶女 第1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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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寔是没办法,他妹妹魏玥自小就爱慕皇帝,薛家的目的不就是为了皇位吗?话说回来,这是辽王打下的江山,凭什么辽王要让给你。
    文昌侯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魏国公好口才,皇上自
    然圣明,可皇上识人不明,当年为了个女人,一军主帅却身中毒箭,这样的人也值得你效忠吗?那人居然还敢忝为皇后。魏国公,我情愿让贵妃娘娘做皇后,都比她强。”
    这是分化之策,魏寔何等聪明,怎么会上当。
    他哈哈大笑:“薛侯爷,当年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皇上伉俪情深,肯定对手足亲人和下属很好,我可是记得一清二楚,废话不多说了,要来就开始吧。”
    这场硝战在上京只持续了三日,文昌侯被斩于马上,其部下在各地接应,也被按下,皇上不过十五天就顺利平叛。
    这十五天,云骊也并不顺利,一大家子的吃喝都很难,以至于最后,只有云骊能正常吃饭,其余人都喝粥,点心什么都没有了。
    煜哥儿还是该读书就读书,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知晓自家和薛家没什么恩怨,即便是薛家想报复,也报复不到她头上来。
    “一切如常了,姑娘,官兵今日开始巡逻了,什么事情都没有了。”素文欣喜若狂。
    云骊也送了一口气:“那你让庄子上的人送米粮过来,这半个月我们都没吃点心了,不过得小心些,算了,先买米吧,等到时候真的安全了,再让庄头过来。”
    素文知晓云骊一向非常体恤下人,就是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有苛待奴仆,她很是感动。
    就薛家短短的叛乱,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薛德妃被处死,二皇子被交给魏贵妃抚养,薛家众人被凌迟处死,累极三代之内。
    孔隽光家被薛家侵扰繁多,孔家下人死了一大半,听闻孔太太和云淑等人九死一生……
    而云骊的亲嫂子华阳郡主也在途中奔波时,因为车驾过于华丽,被打劫了,最后病卒于途。
    可也让人看到了皇上的手段,平日皇上善于纳谏,对文臣武将都很宽容,还很开明,对谁似乎都能往开一面,这次却大开杀戒。
    又过了几日,上京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似乎什么事情都没有。
    华阳郡主的死让章家蒙上了一层阴影,云骊等他们回来,也上门了一趟,准备劝慰文懋和李氏。
    哪里知晓李氏已经对云骊道:“这次你大伯父说要为你哥哥挑一个书香门第出来的,兴许你哥哥也能和文龙一样,再参加科举呢。”
    云骊默然。
    虽然她也华阳郡主是表面关系,但也没想到家中这么快就已经开始找下家了。
    她过了好一会儿才道:“这样是不是不太地道,毕竟二嫂才刚去。”
    李氏道:“也不是立马就成亲,我们可没孔家那么不讲究,现下只是把人选看在这里,等她周年过了,我们再上门说亲。云骊,你哥哥可是族长,二十好几的人了,总不能没人照顾吧?”
    出嫁了,云骊也管不到娘家的事情上。
    哥哥镇守冀州,又不能回来,云骊扶着肚子就不言语了。
    李氏感慨:“云骊,我知道你是个心肠很软的人,但是不独我们家是这样,就是谁家也是如此,你看你大哥还在你哥哥后头成亲,儿子女儿都有了,你哥哥却独自这般,我的年纪也大了,不知道何时也就去了。”
    云骊抬头看着李氏,是啊,她也是快六十的人了,上头还有个婆母服侍,唉。
    “大伯母,我只是觉得这样显得太凉薄了些,反正还有一年,现下时局不稳,还不如一年后郡主的孝期满了,您再打算。”云骊道。
    李氏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
    见李氏认同,云骊也松了一口气,出去时,又去华阳郡主的灵堂上了一炷香,准备离开时,又看到前呼后拥的庆亲王。
    云骊微微行礼就离开了。
    庆亲王的目光再次看向她,陪在一旁
    的大老爷察觉到了,连忙打岔:“王爷,来这里来,请。”
    庆亲王这才往灵堂走去。
    而大老爷则心道,现在的裴女婿也是个刚狠之人,一介文人,却收服了蛮贼,绝不手软,而且对士绅也完全手下不留情,庆亲王自然也是个性格很强悍的人,他是都得罪不起。
    只盼着庆亲王别起什么念头才好。
    因为云骊有孕,回去奔丧也就偶尔去了几次,之后就一直在家养胎。
    陆之柔看了十分唏嘘,她和云淑约好一起过来奔丧,奔完丧后,表姊妹二人也在一起说话,劫后余生,让她们都纷纷舒了一口气。
    “表姐可还好?”云淑问起。
    陆之柔点头:“我很好,听说你们家遭罪了,还好你无事。”
    那自然是因为孔家有一条地道,云淑随婆母在地道下,几乎没什么问题,但孔家的确死了不少人,连旁支都死了不少。
    云淑叹道:“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京中有如此变故,这让远在湖广的裴度听了,几乎是五内俱焚,甚至是全身发抖。
    若是云骊有什么三长两短,他该如何是好?
    好在云骊足月后,生下一个儿子,往湖广去了信,裴度这才放心。
    京里蒙了大难,因此云骊生的烁哥儿洗三和满月酒都只有亲近之家过来,余者皆没有请。
    烁哥儿就没有煜哥儿听话了,他经常哭闹,不知道是不是生的时候见证了这一场厮杀,以至于脾气也不大好。
    好在夜里是乳母等人起夜照顾,裴夫人请的乳母很有耐心,奶汁也充沛,小家伙饿不着。
    云骊则开始积极恢复自己的身形还有身体,这次生孩子没有第一次那么难受了。
    而她真的知晓裴度的事情,已经在次年了,文懋回京述职,郡主一周年已过,家中已经另寻了一门亲事,他还得回来成亲。
    这次文懋娶的也是名门之女郑氏,其母为县主,其父为三司使,家中兄长五位兄长,只有她一个女儿,备受宠爱。
    云骊恭喜兄长道:“听大伯母说这姑娘样样来得,生的也好看,还曾经见过哥哥一面,上回我也见了一面,生的也好看。”
    文懋对成婚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他对云骊道:“多谢你这么多年一直照拂瑞晴,我回京时,见了她一面,现在她过的不错,让咱们以后不必再接济了。”
    “哥哥,我知道了。你呀也放宽心,这个嫂子我也见过了的,若是不好,我肯定会和大伯母她们说的,你呢,就放宽心。”她真怕自己哥哥就此对婚事完全不感兴趣。
    斯人已去,人也要朝前看才行。
    郑氏就是这般嫁过来的,她生了一双荔枝眼,皮肤奶白,胆子小,像个小兔子,可是当家管事却分毫不错,见到云骊分外亲热。
    “嫂子。”云骊喊道。
    郑氏笑道:“妹妹来了,你哥哥正跟我说今日外甥要来,走,咱们回房说话吧。”
    这也是云骊头一次到文懋和她的新房里,云骊看到她房里的桌上放着几个精致的女玩偶,她突然来了兴趣:“嫂子也喜欢这种波斯国来的玩偶吗?”
    郑氏年纪也不过十五岁,她是一时忘记收起来,见云骊问起,她还有些不好意思:“是,我以前在闺中时玩的。”
    云骊笑眯眯的看着她:“我也很喜欢,我从小就爱玩儿这些,我家里还有在升州时买的从扶桑国来的娃娃,我还做了好些小衣服呢。”
    大抵是有共同话题,二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十分投机。
    家里也都觉得这个媳妇算是娶对了,甚至云骊还看到郑氏脖子上的红痕,大抵了解男人啊……
    作为云骊的哥哥,文懋生的非常俊雅,如今因为从事武职,年纪
    轻轻身居高位,而且他才学还不错,身边很干净。
    郑家对这个女婿非常满意,庆亲王妹妹虽然故去,但是和文懋这个连襟关系也不错。
    这让陆之柔心中其实很不平,她难得见到母亲章扶玉一面,就诉说文懋的薄情:“真是只见旧人哭不见新人笑。”
    不知道是说的文懋,还是说的别人。
    章扶玉知晓女儿自从丧子以来,虽然外表看着恢复如此,其实内里变得尖锐起来。
    她为了让女儿振作,就道:“你既然知晓这个道理,就更要抓住男子的心,尤其是王爷,你要得了王爷的心,如今这管家权也犯不着被罗氏抢过去。”
    罗氏分明也死了个儿子,但是人家立马利用这个反而取得庆王怜惜,请封次妃的旨意马上就要下来了,罗氏现在还管家,她这个正妃呢?也该振作了。
    陆之柔却摇头:“我不愿意自降身份。”
    其实她试过,但是庆王似乎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甚至更嫌弃她了。
    她都不知道为何?
    既然这样,她何必作践自己。
    人活着太难了,若是当初嫁给裴度肯定不同。
    章扶玉为了唤起女儿的斗志,只好道:“你这样岂不是让人看笑话,你从小吃穿用度和待遇嫁妆都比云骊她们高一大截,现在你看看你,今年裴度又升了直学院知制诰,授经略安抚使。明明你才是你们姐妹中的第一人啊,你还年轻,身子恢复好了,再多生一胎,总有个指望啊。”
    陆之柔不语。
    因为章扶玉知晓,女儿最在意裴度,云骊之所以过的这么好,都是因为嫁给了裴度,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
    如果是自己女儿嫁过去,肯定也是如此,绝对不会像如今这样,形同槁木死灰一般。
    这一晚,陆之柔在睡梦中,居然梦到了很多事情。
    裴度写了十多封信回来,云骊才回了一两封,她从文懋嘴里知晓裴度在上京差点被刺杀死,在外地清丈田亩时,也是几近丧命,还平叛蛮族之乱,开拓荒地,可谓是危险重重。
    文懋原意是想夸裴度很厉害,很坚毅,从不改变自己的想法。
    可是云骊想起那时看着她的目光,分明就是觉得他可能九死一生,故而很怀念。
    她支持裴度去做事,做他自己想做的大事,可是,她不希望他有事情瞒着她,明明是夫妻,他还说过自己不能有事情瞒着她,可他连这种大事都瞒着自己,这样就是他人没了,自己都不知晓是为何没的?
    故而,她在信上故意很客气很冷淡。
    裴度收到信后,就有些慌,他这两年一直想着云骊,从没有一刻不想她,可云骊为何突然待自己这么冷淡?
    难道是怪他没有陪在她身边。
    就连文懋都上门对她道:“怎么了?你们夫妻不是感情很好的么?裴度写信给我,问你如何了?”
    云骊生气道:“他什么都不跟我说,真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万一他真的有什么事情,我们什么都不了解,如何是好?他压根就没有把我当妻子看。”
    云骊说完,见文懋在笑,她哼道:“哥哥你笑什么?”
    文懋站起来道:“那说明你是真的把他当成你亲近的人了,才如此随便,以前你可是只对姨娘发脾气的。小时候我去看你,你非要抱着小皮球吃饭,姨娘不许,你小脸憋红了,还要和姨娘吵架呢。可是你对别人呢,永远都是温文有礼,哥哥是觉得,你真的把妹夫放在心里了。”
    “你真是的,到底是谁的哥哥啊,还帮他说话,我才不想理他。指不定他还在外头另置办了家室,我可不受他那份闲气。”云骊闲闲的道。
    文懋则道:“他成日忙成狗,跟我抱怨说一天恨
    不得分成两天用,如何置外室?别说这个了,你只回了人家一封信,人家寄了十几封信给我。”
    云骊就道:“他不是马上要回京了么?回京了,我还给他写什么信啊。”
    裴度是在中秋节前回的京城,他进京时,骑着马进京的,过分英俊的外表,加上身上三品大员的官服,让他备受瞩目。
    街角的一辆马车上,车帘被掀开一角,内里坐着的人,赫然是陆之柔。
    但是她和以前对裴度的迷恋眼神不同,此时的她完全是愤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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