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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刀 第5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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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澄感觉到口腔里有一丝咸腥,似乎唇肉破皮出血。
    在难以承受的窒息感中,他退开了,西澄短暂地获得呼吸的自由,浓重的热息溢在耳侧,下一秒,肩膀突兀剧烈地疼痛。
    他在那里咬了一口,齿尖深深陷进肉,毫不留情。
    西澄生生忍受了,抬起自由的那只手去摸灯,刚亮了半秒,只对上一双微红的幽邃的眼睛,还未来得及看清整张脸,灯已经被按灭……
    最初的过程在互相看不见彼此的黑暗中,在门内狭仄的那片空间。
    起起伏伏的迷惘和颤抖中,被巨浪淹没的错觉中,神思断断续续,西澄的身体被转过去,腰被身后的人牢牢掐住,她的皮肤贴到冷气侵袭的墙面,然而身上温度仍然分毫不降,似乎有温温的汗珠滴落在她的肩背上。
    西澄没有听到他说任何话,只有那些自然的本能的难以掩蔽的声音。
    他粗暴直接、一心一意。
    明明那些衣物不知道被丢在哪里,却好像空气里依然是馥郁的他的香水味道。
    ……
    凌晨五点,西澄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汗水浸湿的头发紧贴在鬓角。
    她半睁眼。
    “梁聿之,我口渴……”几无气力的声音。
    站在床尾的身影僵了一下,尔后他继续扣衬衣的扣子,好一会儿才过去拿了桌上的瓶装水拧松丢到床上。
    西澄撑肘爬起来,喝了几口,又躺回去,纯白色的被子拥在肩头。
    “要不要以后也继续?”她决定直面自己的生理需要。
    梁聿之侧眸看她,“继续什么?炮友吗?是谈恋爱对你不够刺激?和你喜欢的人做不好吗?”
    还是你就是忘不掉他所以又来找我?
    他硬生生忍住这句。
    西澄挪了一下脑袋,低缓的声音有些幽淡,“我没有喜欢的人,我也不想谈恋爱了,谈不好……恋爱结婚这些东西都是要互相承诺的,我不想给,也不想要。”
    她想起蒋津语说的,掀眼看向他,“这也是你的态度吧?”
    是,确实是。
    一切捉摸不到的感情都是虚无的,必会走向凋朽的。
    他一直很认同。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作为听到这种话的对象,此刻的体验并不好。梁聿之看着她那张白似雪的脸,懒散疲倦地露在被子外,迷蒙而真实的眼睛望着他,心里浮起两个字———报应。
    她已今非昔比,在他面前丝毫不再伪装,彻头彻尾的可恶又坦荡。
    我跟你很合,在不负责任上很合,所以找你。
    他别过视线,低头扣袖扣,微哑的声音,“要继续到什么时候?”
    “随便,没有限制。”西澄停了下,“但是,是单一的,出于健康考虑。”
    梁聿之没言声。
    他被她狠狠咬过,知道她是什么人,他知道最应该做的是羞辱唾弃她,然后转头就走,然而他站在那里,看到镜中自己的颈下,她的唇舌落下的印记,如同被围剿的败寇,前方只有混沌泥淖,他不甘心缴械却又无处突围。
    “所以你答应吗?”
    西澄看到他沉默地弯腰拾起地上的领带,关掉了玄关灯。
    临出门前,于暗淡朦胧的晨光中,梁聿之侧眸看向床上的人,听见自己自甘堕落的声音:“就按你说的。”
    或许,多少也存有隐秘的恶意的报复心,这次会是我先腻了,是我先离开你。
    作者有话说:
    他也就是这么想想哈,没腻,没离开,把自己委屈哭了也没走。我还要写挺久,后面的大路子就是这样,感到不适的慎重往后。
    第48章 ◎我帮帮你◎
    梁聿之离开后, 西澄继续睡回笼觉,直到早晨闹钟响起才昏沉醒来,体力恢复了些,浑身酸软地走去洗澡。出来时站在镜前察看身体, 手指碰一下肩膀的齿印, 仍然痛感明显。
    他昨天很凶, 野蛮直接,后半程也未改变, 似乎从始至终都带着戾气, 每一个动作都不收敛,会在她发出声音时加重力道, 手从身后摁她的小腹时几乎让她觉得疼。是早上那次,两个人都睡得不太清醒的状态, 才稍微缓和。
    西澄裹着浴巾出来穿好衣服,拣拾昨夜的烂摊子, 梁聿之只穿走了他自己的衣服, 现场其他一概没管, 依然狼藉着, 她的内裤扔在地上, 旁边是撕开的包装袋,那件当睡衣穿的棉质吊带裙被扯坏了带子, 胡乱搭在沙发扶手上, 入户柜上原本整齐的饮料乱七八糟倒着,有罐可乐滑落在地。
    西澄一样样收好, 在小沙发旁边发现一张名片, 是位投资人, 她不认识, 可能是梁聿之兜里掉出来的。
    她收在手里,找到手机在微信里翻到他,拍了名片发送,立即弹出红色的叹号和提示信息。
    他删掉了她。
    想想也不意外。西澄看看时间,决定到自助餐厅碰运气,前几天早上她都在展馆吃面包,没去过餐厅。
    但其实这家酒店的自助早餐口碑不错,一直有美食博主专门来打卡推荐,西澄过去吃了一碗小馄饨,查完邮件,用手机列新案子的brief要点,大约有四十分钟,来吃早餐的人越来越少,在她补过口红也打算离开时看到梁聿之走进来。
    穿上衣裳,他又恢复了白日的衣冠楚楚,衬衫平整,领带周正。
    他和那天晚上同行的男人一起,之后各自去取餐。
    没去选馄饨葱油面,拿的是牛角包和沙拉,西澄在他取牛奶时走过去,那张名片递到他空出的左手,“你落的吗?”
    梁聿之偏过头,眸光在她着了淡妆的秀致脸庞短暂一掠,视线落下,看到她指间捏着那张名片,他抬手接了,同时牛奶满杯。
    西澄观察他新配的领带纹路,问,“你今天回北京?”
    “明天。”他将杯子搁进餐盘。
    西澄也不耽误时间,声音低了点:“你住哪个房间?”
    没听到回答。
    西澄抬头看他侧脸,不显情绪的面色,只有唇微抿,似乎不想说话。
    难道……后悔了吗?
    稍短的沉默。
    随后,薄淡的声音入耳:“1203.”
    梁聿之端起餐盘,与西澄擦身而过。
    这是会期的最后一天,结束后,需要撤掉展位。那位张总大会结束后就已经先飞了,留下展馆这边的人收尾。一切忙完后,经纬的宣传总监请大家吃了晚饭。
    西澄向两个实习生确认她们明天的机票,并告知:“我后天再回。”她打算顺路回家看外婆,多留一天。
    回到房间,先洗了澡,打开电脑处理掉这次的项目总结。等到十点过了,她只拿上手机和房卡去乘电梯,幸好电梯不需要刷卡。
    到达12楼,按指示找到1203,抬手轻轻敲了两下,并没有听到动静。
    没有回来也是有可能的,或许他们有庆功宴,或者他另有应酬。
    西澄已经转过身,背后却有了声响。
    他似乎刚洗过澡,头发是湿的,凌乱状态,额前遮住了一点,然而身上没套酒店的浴袍,是惯常在家里穿的那种宽松t。
    沉默对视几秒,梁聿之的表情很淡,西澄刚要张口,他已经折回室内,门半开在那。
    西澄自觉地走入房间,阖上门,听到吹风机工作的声音。
    套房与普通客房差别巨大,走进去只感觉宽敞开阔,不知道什么时候流行起来的半开放式盥洗台和浴室,透明玻璃几乎放弃了百分之七十的隐私性。
    他在盥洗台前吹头发。
    西澄走去沙发坐下,旁边案几上有一罐已经打开的柠汁饮料。她视线扫过去,研究瓶身上的配料表,过了会儿,吹风机的声音停了。
    里面的人走出来,半干的黑发呈现蓬松的状态,他停在案几旁边,手指握起那罐柠汁喝了两口,西澄的视线在他凸起的滚动的喉结上。大约是光线,他的皮肤过白,侧颊、下颌到脖颈,细腻得让人想要揉搓,让它变得红起来。
    罐子再次放到案几上,他走去调冷气的温度,再回来看了眼搁在沙发扶手上充电的手机。
    西澄站起身走过去,截住他的后路。
    “梁聿之,你不想的话,可以拒绝。”西澄不掩饰对他的欲望,从昨天的话说出口开始,她仿佛彻底肃清了一切,对自己极度坦诚,“我现在想亲你。”
    她笔直看着那双眼睛,不再等待,将他推到沙发上,如果他不愿意,他自然会反抗,到时候再停止。
    西澄坐上梁聿之的腿,但在搂他脖子时被捉住手,她去看他的表情,那双眼睛里有什么一闪而过,下个瞬间姿势陡然变换,她被丢到沙发上,面前的身影覆过来,西澄的右肩完全被桎梏,修长干燥的手指从她左手指缝嵌入,严丝合缝地扣紧,掌心相贴。
    梁聿之俯首吻下来,带着柠汁的味道。
    没有昨天凶戾,但也不温柔,硬挺的鼻子直直撞到她的。
    疼痛中,鼻腔里挤入某种洗浴液的微香。
    西澄能感觉到,他从昨天到现在都是不高兴的,也能想到他在记恨什么。但她想要谈从前,他又不要听,她就懒得管了。
    现在这样的关系是双向的,他自己答应的,取悦彼此的事并非她独自受惠。
    身体开始出汗的时候,西澄被捞起来,抱到床上,西澄隐约感受到他颤动的胸腔和急促有力的心跳,他在离她半寸的位置垂眼看她。
    西澄辨不清那个眼神,她只觉得他的瞳色很黑,非常干净的清黑。在薄薄的唇落过来时,西澄迎接,终于自由的手摸上他松软的微潮的头发,触感清凉。
    是难得友好和平的一个吻,默契地交替含住对方的舌尖,轻吮又放掉,不厌其烦地重复。
    很突兀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两个人都僵了一下,西澄听出是自己的,最近几天都在嘈杂展馆,她换了很难被忽略的且不悦耳的铃音。但她打算无视,依然去勾缠他。
    然而不到两分钟,再次重复。
    梁聿之从她身上退开,“去接吧。”
    西澄只好爬起来,呼吸还有些不稳,她找到自己的手机,走到卧室阳台接通,平复心绪,听明白事情,回应对方,“嗯,是交给她做的,我现在问问什么状况,稍等,我会很快回电话。”
    她挂掉,又另外拨电话给实习生,要来新提交的文件,很快看出数据导入了旧版,她讲清楚,安抚了几句,交代尽快修改重新提交。
    又给创意部同事回电。
    梁聿之沉默看着。
    那道身影靠在半开的窗帷上,里外连通式的阳台,外间的光落进一缕,倾泻下来,那蓬密的长发在明暗之间。
    她平心静气讲电话,温柔的嗓音帮别人的错误解释,客气有礼,略微维护的态度。
    仿佛对谁都仗义。
    西澄无意识地拿手指拨动帘幕,听着电话那头的同事抱怨,渐渐有一丝急躁,回首看去一眼,梁聿之靠在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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