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袁菁菁看着穿着一身牛仔的小平头，粉嫩嫩的很可爱。
    “家长都没说话，你倒是嘴巴快。”袁菁菁再次抬头看着大人。
    小康笑了笑，对她说：
    “我们家就是孩子当家，你就跟她谈就行。她比谁都明白着呢。”
    怡宝到档口处看了一圈，竟然发现这是一个极好的位置，孩子们走进食堂第一眼就能看见这里。
    在商场来说，这就是最佳视角的摊位。
    怎么会空着呢？
    这个食堂整体的设备设施都不错，碗筷消毒柜就有一排。还是很正规的。
    而食堂里的每一个人却看起来很懒散很冷漠，似乎她们面对的不是米面油，而是阶级敌人。
    那边在揪面团蒸馒头的大妈，凶神恶煞地看着一团面，狠狠地揣着。
    气氛很是诡异。
    “这档口，租金多少？”怡宝问道。
    袁菁菁正要开口回答，身后一个滚圆的中年厨师跑过来，脸上油腻腻的，大腿竟有袁菁菁的腰粗。
    他气急败坏地说：
    “袁菁菁，我不是告诉你了吗？这个档口不能出租，留着有用的。”
    袁菁菁来这几天，这个胖子就在处处阻挠，账本也是在他手里把持着，不给袁菁菁看。说是可以自己向上汇报。
    今天出租档口他也过来阻止。
    袁菁菁站起来，看了看胖子脖子上粗粗的金链子，冷冷问道：
    “是谁给你这个权力让你这么嚣张的？你在大食堂是什么职位？谁任命的？我现在就打电话问问家里。”说着她拿出手机开始打电话。
    胖厨师不屑一顾：
    “切！你给孙平打吧，我等着，你看他怎么说？”
    袁菁菁看着他：
    “你觉得，这件小事，需要联系孙平？”
    她直接打电话给自己的婆婆。
    “什么事？”婆婆似乎很不耐烦接她的电话。
    “妈妈，大食堂的管事是金叔，还是王胖子？食堂档口空余，租出去，三年有二十几万的收益。这件事，您同意吗？”
    电话那头的婆婆愣了一下：
    “三年能租二十几万？”
    “妈妈，这个档口位置最好，孩子们进来一眼就会看见，当然可以出好价钱。而且人已经来了。正在谈，王胖子却说，没他的同意，档口就只能空闲着。”
    袁菁菁大学里也不是吃素的，论话术谁还不是一个讲理高手。
    “他有什么资格把持档口？你就尽管谈，租出去之后，这部分租金你直接打给我。不要放在食堂账上了。”婆婆当即支持她。
    “可是妈妈，您就是让我放到食堂账上，我也找不到食堂的账在哪儿。因为没账。每天卖出去多少饭菜，孩子们刷饭卡的记录，日账周账我都看不见。”
    “什么？”婆婆顿时急了：
    “老金不是经理吗？他怎么可能没有？”
    “妈妈，账本在厨师王胖子手里。”袁菁菁无奈地说：
    “我来这几天，一直被排挤，被防备着。而且咱们经营的大食堂，还没有小姨经营的小食堂人多。肯定是存在问题的。”
    电话那头一片沉寂，最后，婆婆说：
    “你尽管放手去干，我明天过去一趟。”
    袁菁菁打完电话回来，完全无视了王胖子的存在，直接继续洽谈租金的事。
    “一年8万。三年一次性交清可以省1万。23万即可。”
    怡宝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这么小的地方，一年8万？”
    袁菁菁笑笑：
    “小宝贝，你要不要去打听一下学校食堂档口都是什么价格？三年以后可不一定是这个价格了哦？”
    怡宝回头看了看小康阿姨，后者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好吧，可能自己这几年锦衣玉食，住别墅，有点儿过于不食人间烟火了。
    “那......那分开交，就不能优惠吗？合同签三年，按年付费。”
    怡宝有些窘迫。
    不知是哪根神经触动了袁菁菁，许是她觉得这个小朋友让人觉得人生可期吧。
    “最低7.5万，没得商量了。你同意的话，就签合同。不同意就再看看？”
    怡宝想了想，咬牙道：
    “签！拿合同来！”
    看着小朋友上笔刷刷刷，袁菁菁彻底惊呆。
    “怪不得，你家这是一个神童呢！”
    小康自豪笑笑：
    “初中的知识都会了。估计要直接上高中。”
    袁菁菁看着怡宝一手漂亮的字体，一点也不怀疑家长说的话，只是无比惊叹于这民间卧虎藏龙，遍地神童。
    要是......要是她和孙平也能有这样的一个孩子，该有多好。
    “小朋友，落款处要你的家长签字才行，你是未成年，合同不生效的。”袁菁菁提醒道。
    怡宝抬起头，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我知道，我先把违约补充条款写上。再让她签。”
    只见怡宝写上了三点违约条款，递给了袁菁菁。
    “我的天，你这孩子是人精吧？真是不得了，把细节都想得如此周到。”
    “那就......转款吧？”
    怡宝手一挥：
    “小康阿姨，给现金。”怡宝看着粉红的软妹币，割肉一样疼。
    这几年居然没有想着多存一些私房钱。一直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何时为钱仇过？
    这次带出来的十万块还是去年的压岁钱。
    比如大哥闵文祐吧，人家过日子才叫仔细，这几年跟着秦大师四处鉴宝，竟然攒了70多万的私房钱。
    这怎么能比？我的天！
    档口租金加上二手家具扣除之后，她只剩下一万多了。
    这日子，真的要开始掰着手指头算。
    签完合同，交完钱。怡宝就拿到了档口的柜台钥匙。
    小孔不懂这些，他进来以后就在四处查看环境。
    几人讨价还价时，他走到操场上，看着孩子们打球。
    中学的孩子，正是活力四射的年纪，每个人都热情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妈的，这个娘们儿得把她弄走啊！在这儿碍我的事儿。”
    小孔听见墙角有窃窃私语的声音。转一看，只看见白色的衣服一角。
    他轻轻走过去，看见刚才那个胖胖的厨师，正蹲在侧面墙下小声打电话：
    “小妹，这事儿你得跟孙平说。不能让这个娘儿们骑在我的头上拉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