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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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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怎么会?”周若苒撇了撇嘴,“你又不像是十公主那人……还有邱家的姑娘那般。”
    前世只怕她还不如这两人看得清,简宝华笑了笑,“吃鱼吃鱼。”
    “也是,说她作甚。”周若苒笑道。
    清蒸鳜鱼带着花露的淡淡香气,细嫩的鱼肉含在口中就几乎要化了,唇齿留香。
    两人还用了一点杨梅酒,用纱布滤过杂质,杨梅酒呈现通透的枚红色,白色的瓷杯里是红的妩媚的酒水,最底下沉着一两颗的杨梅,最后喝了酒,舌尖一卷,便吃了杨梅。
    周若苒喝了点梅子酒之后,面色娇憨,指着简宝华说道:“宝华姐姐……”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有人叩门,周若苒摇摇晃晃站起身子,简宝华伸手按在了她的肩上,“我去看看。”
    简宝华上前拉开了门,见到了门口的侍女,那侍女旁边站着的不是旁人,正是段翮。
    段翮见着简宝华出现在门口,呼吸就是一顿,烟蓝色的长裙,裙裾上绣着斜枝红梅,用一条玉色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青丝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支梅花白玉簪,她的身上有淡淡的酒气,喝过了酒她白皙的肌肤带着一点自然的红晕,双眸泛着水波似的潋滟。
    心绪起伏不定,他好似被猫儿叼了舌头,什么都说不出,站在原处,手足无措。
    “段公子?”侍女见着段翮愣住,就对着简宝华行礼,“请问可是简尚书长女,简小姐?”
    “我是。”简宝华颔首。
    此时周若苒也站起了身子,她整个人都趴在了简宝华的肩头,“怎么了?”呢喃道。
    周若苒的声音娇憨,大半的身子都压在简宝华的身上,简宝华笑道,“你呀,有外人在也每个正形。”
    简宝华的声音温柔,侧过头看着云安郡主,段翮贪婪地看着,想要把这一幕记在心底。
    简宝华感觉到段翮灼人的视线,不去看段翮,问着眼前的侍女。
    “请问有什么事?”
    段翮这才回过神,此时开口,“是我带着这位侍女来寻你的。”
    段翮见着简宝华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段翮的心中一紧,说话都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说道:“江宁王府如今的少夫人,有些不大好。”
    江宁王府?
    听到了这几个字,周若苒笑了起来,同简宝华说道,“是江宁王府。”她的尾音暧昧的拉长。
    简宝华有些无奈,“别闹了。”
    刚刚两人吃饭的时候是屏退了丫鬟,这会儿的动静让几个丫鬟走了过来,云安郡主的丫鬟连忙上前搀扶住了郡主。
    段翮的心中是说不出的苦涩,皇太后下了懿旨,替她和江宁世子指了婚。
    侍女说道:“天仙楼里原本的王大夫儿子摔了腿,在家休养,我们掌柜的已经打发人去请大夫了,只是赵夫人下身见了红,只怕状况紧急,听说简姑娘在这里,特地来求姑娘去看看。”
    简宝华听说程芜菁的下身见了红,伸手拍了拍脸,她喝了梅子酒有点上头,又没有金针等物,“我……”
    侍女连忙说道:“简姑娘就在一楼的雅间,麻烦姑娘帮忙看看,赵夫人有了身子,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简宝华最终点点头,“好。”
    跟着侍女一边走一边说道,“麻烦让人帮忙准备点凉水。”
    “为什么是凉水?”
    简宝华失笑道,“我喝了梅子酒,有点上头,用冷水清醒一下,才好给赵夫人看诊。”
    第166章 花柳病
    手捧着凉沁沁的水扑在面上, 整个人陡然一清,简宝华得庆幸的是她酒量还不错,本身也不好酒, 梅子酒不过堪堪喝了两小盅, 用帕子擦了脸之后,面上的红已经褪下了。
    看看旁侧的周若苒, 她的脑袋已经一点一点如同小鸡啄米似的, 偶尔头低得太狠, 那双懵懂的水眸瞪得圆溜溜的,不过一小会儿又迷了起来, 脑袋复又一点一点的。
    “我也不知道要耽搁到什么时候。”简宝华对着行云说道,“你带你家主子先走罢。”
    “是。”两个丫鬟搀扶住了周若苒,就带着她出了天仙楼。
    简宝华则是跟着侍女到了后院,刚一到后院,就见到了穿着宝蓝色销金云玟团花直裰的青年男子, 长发用玉冠束着, 他生的面白有短须,眸长而狭, 面上有一道被人抓破的血痕, 眼底是淡淡的阴郁。
    这是赵桓辰。
    简宝华只见他一眼就认出了此人的身份, 他的眼和唇像极了如今的江宁王妃, 轮廓肖似江宁王爷。
    赵淮之也是像王爷的,只是这两人若是站在一起,便觉得容貌迥异。
    侍女开口道:“楼里的人京城去请大夫, 奴婢刚刚遇上了段公子,说天仙楼里简家姑娘正在与人吃饭,便请了简姑娘来给尊夫人看诊。”
    “简宝华。”赵桓辰的眼睛微微眯起,正对上了简宝华的眸子,“是你。”
    简宝华对着赵桓辰行礼,赵桓辰上前一步,这距离让他们两人之间距离大大缩短,让平月上前半步挡在简宝华的面前。
    “至于吗?”赵桓辰的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我只是同我未来的弟媳招呼一声。”
    简宝华淡淡道:“赵大人,尊夫人的状况只怕不好,你要同我在这里叙旧?”
    赵桓辰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嘴角维持着嘲讽的弧度,“哪里劳烦简姑娘的大驾光临?我不过个编书的翰林,救了我的妇夫人最多你得些诊金,哪里有治和妃娘娘的那些荣耀在身呢。”
    简宝华抬眼看着对方,“我是听侍女说,尊夫人下身有血,只怕是小产了。”
    “那也用不着你。”赵桓辰冷笑道,“在宫里头出风头还不够?出到我这里了?!”
    “赵兄。”段翮见着赵桓辰的模样,上前拱手,“简姑娘学过医术,知道医术仁心四字,她是愿意帮看尊夫人的状况,而不是所谓的名利。”
    “原来是段公子。”赵桓辰听到他的开口,声音不由得抬得高了,“原来你们本是在一起吃饭,因为我夫人的病,所以耽搁了你们的好时候。”说到了后面,声音里带着揶揄的暧昧。
    段翮被赵桓辰的话说得涨红了脸,“你浑说些什么。我、我……”他没有与简宝华一同吃饭,但确实对简宝华有不可言说的心思。
    简宝华听到赵桓辰的话,脸色一沉,“若是……”她是好心过来看看程芜菁的状况,若是赵桓辰不愿意用她,她也就不准备管这桩闲事。
    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了吱呀一声门响。
    程芜菁的丫鬟听到有人来了,就把房门打开了一个缝儿,听着两人的话,听到了赵桓辰的挑衅还有简宝华隐隐有拒绝之意,咬着唇就吱呀一声推开门,“大公子。”对着赵桓辰行礼之后,急急到了简宝华的面前,“简姑娘。”她声音急急,“我家夫人的状况不大好,还请姑娘过来一看。”
    “星摇!”星摇对着简宝华的请求如同重重一巴掌打在赵桓辰的脸上,刚刚他拒了简宝华,此时程芜菁的贴身丫鬟就来请简宝华医治。
    “大公子,夫人的状况很不好。”星摇的面色雪白,但她自小是跟着程芜菁长大的,是程家的家生子,程芜菁自幼被宠着,如果要是程芜菁出了事,连累她不说,自己的爹娘还有兄长都会被连累,刚刚见着程芜菁已经开始翻白眼,她不敢耽搁,宁愿忤逆赵桓辰,也要请简宝华入内。
    “我刚刚说了,不用她来治。”赵桓辰面色铁青,带着风雨欲来的味道。
    星摇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赵桓辰叩首,声音里也是不稳,“大公子,夫人刚刚都失了力,简姑娘治好了和妃娘娘,医术定然是高超的,会保住夫人的性命还有夫人肚子里的孩子。”
    简宝华此时开口说道:“我这次过来,并没有带金针之类。”
    “天仙楼里银针等物是一应俱全。”此时赶到后院的是这里的管事,他对着几人行礼后,对简宝华说道:“我刚刚让人过去拿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赵桓辰的身上,简宝华的嘴角翘起讽刺的弧度,她倒是不信赵桓辰现在还能够拦住她。
    “去吧,劳烦简姑娘了。”赵桓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脚尖踢在星摇的身上,“还愣着干什么,带人进到屋里去。”
    黑色的皂靴在星摇的衣袖上留下尘土,星摇低着头匆匆拍去了膝上的灰,“简姑娘,这边请。”
    等到进入到屋里,简宝华就嗅到了浓郁的血腥之气。
    星摇的面上一白,“这里。”她带着简宝华绕过屏风。
    “你怎么耽搁这么久?”屋里的另一个丫鬟上前。
    “这是大夫?”她看着简宝华的装扮,声音里带着疑惑和不解,她只是模模糊糊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知道是大夫来了,但简宝华的样子委实不像是大夫。
    简宝华还记得程芜菁另一个贴身的丫鬟叫做月华,如今这个丫鬟面生,显然是月华出了事之后新用的丫鬟。
    “这是简姑娘,给和妃娘娘治过病的那个。”星摇说道,说完上前一步,“小姐。”她跪在小姐的床榻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程芜菁的眼皮颤了颤却没有清醒。
    简宝华看着程芜菁,她的面色苍白极了,脸上有一个被人扇了巴掌留下的红印,简宝华往前一步,星摇便让开了位置,让简宝华给自家小姐把脉,伸手掀开了盖在程芜菁身上的锦被,云青色的衣裙上是沁出的血。
    伸手握住了程芜菁的脉,她确实是滑脉,此时昏迷过去并不是因为落胎所致,而是悲怒交加,“这一胎……虽说有办法保住,留不留是不好说的。”简宝华收回了手之后,对着星摇说道。
    “为什么?”星摇的眼睛瞪得极大。
    “等你小姐醒了,再问问她的决断罢。”简宝华说道。
    星摇的心中有些疑惑。
    开了两味方子,一个是堕胎的药方,一个是保胎的药方,简宝华写好了方子,就有天仙楼的人送来了针灸之物。
    第一根银针落下细细捻动,床榻上的程芜菁缓缓就睁开了眼。
    “小姐。”星摇的声音说不出的欢喜。
    程芜菁还有些迷茫,一时不知道自己所在何方,经历了何事。
    “别动。”简宝华的手压在程芜菁的身上,“还有几针。”
    程芜菁眨眨眼,一开始的表情有些迷茫,此时才看清楚简宝华的脸,“是你?”她皱着眉头,“怎么是你给我治病?”
    简宝华手指捻动银针,“天仙楼的大夫不在楼中,你下·身有血,问了你的丫鬟猜到你应当是有了身子,他们便请了我。”
    有身子?
    程芜菁的手就想要放在自己的小腹处。
    “别动。”简宝华拉住了她的手,“我还在给你施针。”
    程芜菁便不再动,看着简宝华。
    她对简宝华的心绪十分复杂,眼前人那一次给月华断出了身子,她才知道赵桓辰表现的只有她一个,私下里仍是有其他的女子。
    母妃宣布要把丈夫记做嫡子,然后又被太后呵斥,永远绝了这一条路。
    赵桓辰那一日开始,就与王妃形同陌路,说话处事越发荒诞,刚开始只是喝得醉醺醺回来,等到后来竟是眠花宿柳,她今日里在天仙楼候着友人,谁知道就见着赵桓辰搂着妓子出现在她的面前。
    程芜菁闭上了眼,如果是一年前她知道自己有孕只怕是说不出的欢喜,如今……
    面上火辣辣的疼,提醒了她刚刚被赵桓辰在楼梯处扇了一巴掌,她站不住才滚落到了地上,有了这一场的事故。
    “孩子……”程芜菁的声音有些沙哑,“保得住吗?”
    “可以保得住,也可以保不住。”简宝华开口说道。
    “什么意思?”程芜菁睁开眼。
    一开始的时候,她确实厌恶简宝华,一年的时间她如今不会迁怒简宝华,只是仍看她不顺眼。
    “还请让其他人先出去。”简宝华只在程芜菁的腹部留了三根银针,其余的银针都尽数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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