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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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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些日子后背的伤还没好,这又添了新伤,受伤倒也罢了,以前上战场的时候受得伤还少吗,只是这时候好不容易重逢了,他可不想因为这些伤而耽误和傅辰相处。
    所以在傅辰碰到邵华池的腰,邵华池忍不住抖了抖,这一抖,手就软了,差点没握住剑。
    艰难地说道:“……住……手,别碰。”
    你在这种时候摸我,纯粹是让我分心。
    当然,傅辰根本想不到自己只是正常的检查伤势,能引来对方的激动。
    去你的,邵华池,不就被他碰了下,你激动个什么劲,有什么好硬的!
    邵华池忍不住住翻了个白眼,悄悄将下半身往外面挪了挪,对自己丧心病狂的身体感到那么一瞬的丢人。
    傅辰像是没听到,继续向上摸索,碰到了那支刺入隐王体内的剑,手轻轻笔画了一下,还好,中的不深,位置也不算要害。
    滴、答。
    很轻,很轻的声响。
    “你有没有听到水滴声?”傅辰闻到。
    邵华池一心三用,仔细听了听声音,他只能听到兵器接触的刺耳声,“没有。”
    山崖这儿怎么可能有水滴的声音,再说很多天没下雨过了,哪来的水滴。
    傅辰又仔细听了听,确定不是自己的错觉,而这个声音因为完全被掩盖了,根本没人发现,瞎眼后最庆幸的,莫过于听力要比之前好了许多,居然还能在这么嘈杂的声音里面听出不一样的。
    分辨着水滴的具体位置,傅辰将耳朵贴在岩壁上,以现在超过三十度的温度来看,空气的传播速度是320m/s,固体的分子密度远比气体高得多,岩壁的传播速度大约是3800m/s左右。
    在听到传来更大的水滴声,傅辰才确定这山崖旁应该有一个溶洞,在左边,离他们很近。
    这时候,头顶远远地传出脚步声,是扉卿,他们来了!
    傅辰轻声对邵华池说了自己的猜测。
    邵华池也二话不说,不惜以短暂暴露自己的方式,“摸我的胸口,那里有火折子,我现在没手,你来点。”
    傅辰自然同意,只是摸的时候却发现邵华池的胸口抖了抖,傅辰也没多想,摸到了后点燃朝着左边扔出去。
    在火光中勉强看到了一个距离这里只有几步的洞口,因为转瞬即逝,敌人根本不会注意那么细微的细节。
    邵华池他们模仿着掉落山崖的惊叫声,一个个叠着罗汉,压着绝处逢生的喜悦,抓着岩壁,慢慢往哪个溶洞挪过去。
    待所有人都通过了,傅辰让人收集吊桥上的绳索,那绳索有几条,全部收集起来才把那几乎看不出吊桥模样的残破部分放回去。
    虽然不知道傅辰收集这个做什么,不过在场除了青染对傅辰极为了解外,邵华池也是一样,知道傅辰向来都是个喜欢未雨绸缪做一些他人看来完全无用的准备。
    几人躲在漆黑的洞中,都有一种劫后重生的感慨,对傅辰的印象也在这段经历中几度变化,,哪怕是松易等人也收回了一开始的轻视,傅辰的确有资格被尊重。
    他们多数都受了伤,也幸而身上都带着伤药,互相摸黑给身边的人撒药包扎,原本完全八竿子打不着一起的两支队伍,居然出现了一种和谐的氛围。
    “为我拔箭吧。”邵华池一直待在傅辰身边,已经扯了几块布,说完就塞到自己的嘴里,准备咬牙挺过去。
    傅辰听到隐王淡然的语气,由衷地升出了一抹欣赏,这种欣赏是对隐王的不畏伤痛,气魄斐然,这和对方与自己是敌是友并无关系,就像他也曾经一度欣赏过李變天某些品质,每个领袖般的人物必然都有自身的魅力。
    拔箭的痛苦,傅辰再了解不过,在荫突国城外的时候,他就险些生死。
    类似的经历,再看到的时候,他生出了一抹陌生的同袍情绪,共患难的情谊。
    无论你是什么目的,这一刻我看到的是一个值得敬佩的男人。
    傅辰默默取出邵华池口中塞住的布条,邵华池也没阻止对方离自己过近,无论是瑞王的身份还是如今的隐王,都不可能让陌生人太过靠近自己,这本身就是件危险的事,身份越高,越是惜命。
    傅辰拦过邵华池的头,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声音透着舒缓,发挥着他曾经心理辅导时候的循循善诱,“这么薄的布条并不抵用,你还是咬我吧,我本就是个粗人,身上结实。”
    邵华池愣了愣,“傅辰,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隐王能调查到傅辰的名字,并不让傅辰意外。
    “对我们来说,你如果能尽快康复,才有更大的希望。”
    “包括你吗?”
    “自然。”傅辰自然地回答着,分散着邵华池的注意力,以便拔箭。
    邵华池拳头紧了紧,曾经像是老师一般教导他生存、细细伺候着他、把他当个孩子照顾的傅辰,终于也正面承认他的能力了,邵华池此刻的波澜无法假装。
    不着痕迹地深深吸了一口傅辰身上的气息,并不好闻,但邵华池却很喜欢这种纯雄性的气味,汗味夹杂着男性荷尔蒙熏得他有些晕头,也许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其实在傅辰之前他也不觉得自己会对男人有兴趣,这场劫难,他早就认输了,只是不想输得太过难看。
    让松易到洞穴深处,用火烤了烤匕首,傅辰接过匕首,虽然简陋,但也尽可能做到消毒,以防邵华池二次感染。
    邵华池靠着,看上去格外安静。
    想到那次闯入,看到上半身裸露的傅辰时,对方肩膀上那块明显看的出是被人咬掉一小块的地方,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但不代表他会爽快,只是那种情绪被他藏得深了,现在傅辰送上门了,到嘴的肥肉,不咬一口对不起自己忍了那么久。
    邵华池靠在傅辰身上,傅辰轻轻握住箭柄,用匕首刺入射中的地方,在拔出的刹那,邵华池毫不犹豫的对准傅辰肩头的那处狠狠咬了上去。
    既然去不掉别人的痕迹,那就只能覆盖了。
    为邵华池撒上药粉,又简单的包扎后,邵华池也显得有些虚弱,顺理成章地靠在傅辰身上,而松易等人这会儿也都识趣的没来打扰自家主子的好事。他们主子可是战场上的杀神,这杀神的称号可不仅仅指瑞王在西北的影响力,还包括他在战场的战绩,这会儿显得那么柔弱,他们忍不住摸了下身上起的鸡皮疙瘩。
    邵华池倒也不全是在伪装,他终究不是铁打的身体,早就受了伤,这些日子又马不停蹄寻找傅辰,管理几乎被毁了一半的泰常山,将傅辰实验的地方慢慢转移,又要对付已经注意到泰常山的诸多势力,他无论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在撑着。
    这个洞穴很深,水声是从里面传来的,傅辰猜测另一头可能还有出口。
    不过以他们这群人目前的情况,也不适合去再去一探究竟。
    洞里的人哪怕再累,也没人睡着,一个个依旧竖起耳朵听着动静,上面的搜索一直没有停过。
    他们双方人马在拼耐心。
    直到声音越来越小,那群人好像是因为确定他们的确全部掉入崖底,才离开的。
    洞穴里的人,都露出了放松的神情,总算走了。
    傅辰却依旧没有放松,扉卿可不是一般人,人都掉下去了,他就会真的离开吗?
    不会,如果他是扉卿,上面确定人不在,那么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们不是离开,而是去了崖底。
    如果崖底找不到,扉卿迟早会想到别的,这里被找到只是时间问题,这个时间还会很快。
    傅辰有些微焦虑,冰凉的手被另一只手附上,邵华池道:“你也觉得他没离开?”
    “恩,那人带着主要人马离开了,但上面肯定还有一部分人留守着。按照我们刚才从据点到山崖的距离和掉下去的人喊叫、坠落的声音来判断,这座山崖的高度在百米,要到崖底就算有近路至少也要一个时辰才能走到。”傅辰分析着所有可以搜集到的信息,在脑中再次构建一个并不全面的地形图,慢声道:“我记得你是易容的?”
    第170章
    既然知道了那可疑青年是隐王, 易容的事情也瞒不过。
    有傅辰此问,邵华池也不隐瞒。
    “你觉得我的模样与平时一样吗?”傅辰又问道, 强调了一句, “眼睛。”
    到深处点了火,不让光芒透出洞口,邵华池仔细看了看傅辰的面容, 双眼受到药水侵蚀,但现在看上去除了目光呆滞不变外, 外伤并不明显,“差不多。”
    没人跟得上傅辰的想法, 洞里的人只能看着,等待两个头头下一步指令。
    傅辰问得话风马牛不相及,逐一分析着, 找到最可行的办法。
    傅辰心中有了数,“你身边有带这方面的人和多余的易容面具吗?”
    傅辰并不抱多大希望, 应该也没人带着这样的人吧, 若是有, 却是省去他想别的办法了。
    出乎意料的, 邵华池给了肯定的答案。
    他的确带着易容高手,在不知道傅辰会眼瞎前, 为了让自己易容无破绽, 他以防不测带着。
    “可否把他借我?”
    “你的要求,我不会有拒绝的一天。”自从知道傅辰还尚在人世,邵华池也硬着头皮看了不少闺房话本, 不提那些酸掉牙的情节,什么才子和小姐,什么佳人与落魄书生,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内容,上面的对话也实在酸得他看不去,不过看完后收获还是有的,比如面对傅辰有些话自然而然就脱口而出了,其实不过是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为什么傅辰那时候对一个落魄皇子能够细心相待,而对堂堂七皇子却瞬间换了面貌,究其原因,是因为他的伪装与欺骗。
    “隐王,我是男人。”傅辰也感受到了,脱口而出。
    “这个很明显,我想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不过你也不算完全的男人,太监还差不多,邵华池隐去了后半句话。
    邵华池并不想听傅辰接下来说的话,定然不是他爱听的,直接岔开了话,“你要易容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应对接下来的临时计划,傅辰可不愿在溶洞里坐以待毙。
    松易就是邵华池口中的高手,当他来到傅辰身边,邵华池拉住了傅辰,傅辰疑惑地转头,他的模样与平日并没有什么差别,哪怕转头看过来的眼神,都依旧清澈好似没有受伤。
    如果不是确定傅辰看不到,他会以为这个人一点事都没。
    邵华池沉默了一会,拿过松易手上的工具,“我帮你弄。”
    说着邵华池移动了一下,将傅辰拉到自己身边坐着,你要做什么我可以暂时不问,但是必须我亲自为你做。
    谁给自己易容,对傅辰来说都是一样的,并没有拒绝。
    邵华池动作小心,给傅辰上胶水也很轻柔,生怕弄痛对方一样,其实他的手根本没碰到傅辰的脸,却愣是给人一种在抚摸情人的错觉。
    这气氛也不知道是否是刻意营造出来的,青染看着看着,就有些脸红心跳。
    她身边被邵华池赶走的松易轻声道:“你有没有觉得有点怪怪的,我是不是眼花了。”
    两队人马的小领队这时候也没之前的剑拔弩张,青染沉默了一会儿,“……我也眼花了。”
    这短短的半柱香时间也让傅辰觉得坐如针毡,他很少有这种无法静下来的时刻,问题自然出在给自己易容的男人身上。
    待易容完毕,傅辰英俊的脸又一次被遮了去,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
    邵华池倒是从头到尾都正正经经的做事,没有出格的举动,令人连拒绝的借口都没有。
    “好了。”收拾着胶水和多余的东西,邵华池说道。
    “嗯。”傅辰不由地吐出了一口气。
    那些微露出的放松状态,让邵华池觑到了一点傅辰的内心想法,他觉得这样的傅辰真是少有的真实可爱,原来你也会慌乱,是怕被男人缠上?
    只是,无法如你所愿了。
    不这样逼你,你哪里能把我和别人区分开。
    “你们的衣服与我换一下。”傅辰向来是打断气氛的好手,将两人间的异样瞬间抹去,问向众人。
    他身上这套属于应红銮提供的衣服自然是不能穿出去了。
    邵华池也很干脆,直接要求几个人脱了衣服给傅辰挑选,傅辰摸着布料,问了颜色,选了其中一件后,邵华池自然不会放过那么好的机会,目光再正直不过,严肃地说道:“我替你换吧,你看不到不方便。”
    不方便什么,这洞本就暗,就石壁上的石头发出那一点微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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