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飘别说睡觉了，顿时一点困意都没有，清醒地跟刚跑完夜跑一样。
    她把079喊出来，然后两个人绕着房子找了一圈，连房屋后面房子密集的区域都进去查看了一下，还是没有弄清楚那只眼睛到底是什么情况。
    “您有看清那只眼睛拥有者的样子吗？”079问。
    “大概这么高。”许飘皱眉思索着，在自己腰部上面一点的位置比划了一下高度，“看背影好像有点……乱糟糟的？”
    079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您看到的也许就是居住在附近的，那个曾与人合作杀人，没有找到证据而被送到三等星的人吧？那就是一个和您看到的身影差不多高的小孩子。”
    许飘愣了一下，“那ta蹲在栅栏旁边观察这边是在看什么？”
    好像有点不大妙的样子。
    “曾经住在这片地方的人也反应过这样的情况，不过因为那个小孩子并没有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事情，区域管理就没有处理，后来都是搬走的人多，搬来的人少。”079说明情况之后做出合理猜测，“或许是想用这样的方法赶走我们？”
    ……啊？
    许飘更加不解，不过好歹知道那只眼睛是人类的眼睛，而不是其他什么奇奇怪怪生物的眼睛，她安心是安心了一点点，也就只有一点点。
    079安抚性地对她说，“您不用担心，我有攻击系统，只要不是专门的战斗机器人，都无法越过我来伤害您。”
    “等等，你哪里来的攻击系统？”许飘更纳闷了。
    如果说079原本是一等星上的机器人，有攻击系统很正常，但是他现在用的不是那啥机器人的机体吗，哪来的攻击系统。
    “废弃站中有很多可以使用的材料，我将那些材料修复过后组装了进来，勉强可以用。”079解释说，并且展开了右手仿生皮肤下的枪弹给她看。
    深色皮肤下裸露出来的银色机械，有一种非人又冰冷的美感。
    在这种时候，已经有点像人的079倒是又有点像机器人的感觉了。
    不过看到这个后来按上去的机械手臂，许飘忽然想起之前她没法离开三等星，买了一堆东西顺便给079买机械手臂和仿生皮肤时的事。后来仿生皮肤到了之后，结果在她帮忙安装的时候，却发现仿生皮肤和079身上的仿生皮肤有色差，079还想直接用，而她觉得有色差看起来会有些别扭，跟卖家商店换了深几个色号的仿生皮肤。
    “行吧，那就交给你了。”许飘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看着079在屋外检查了一圈好好关上门，她也回到房屋里面准备去休息。
    不过在睡着之前，习惯了网上冲浪的人难免会摸出手机随便刷点什么，换成星际了也是一样，会习惯性地打开光脑随便刷点什么。
    许飘调暗了光屏亮度，在星网上随便刷了刷，看看各种讨论，好不容易停下准备真的睡觉的时候，忽然发现了光脑上一个她之前都没有发现过的功能。
    就是类似于[摇一摇][附近的人]这样的功能，许飘也不知道自己点到了那里，突然就跳转进入了一个聊天广场一样的频道。
    第35章
    许飘没有贸然发言，安安静静地蹲在这个聊天频道里看了一会儿。
    聊天频道氛围四个区域，分别标的是abcd，而许飘，可能是因为她原本是住在d区的，所以进去时的频道也是自动跳到了d区的频道。
    而且这里面居然还挺热闹的。
    【收二手飞行器，要出的私聊我】
    【镀金狂欢场，来个帅气的小哥哥一起跳舞呀~】
    【飙车九等一，来个技术好的，今晚跟c区那帮家伙好好比划比划！】这应该是那些整天骑着摩托车在天上飞的。
    【可恶，d区的管理员怎么突然就换人了！我的礼白送了！混蛋王八蛋前管理不做人，带着我送的礼跑了！】
    【上面的，新管理怎么样？好糊弄吗？】
    【你问我？你不会自己去试试？】
    许飘蹲在这聊天频道里看了一会儿，发现都是一些普通的话题，随便划拉了一下正打算离开，突然想起什么。
    她把自己的初始id改成了一串数字，然后在这个聊天频道中试着问【有人知道d区和c区中间那片小树林附近的房子怎么样吗？】
    然后，不出所料石沉大海，压根就没有人搭理。
    这句询问很快就夹杂在刷得很快的消息中没了影，许飘想了想，把这个询问又发了一遍，不过这一次她把发出的消息设置成了有偿问答模式，附加上了50联盟币的问答报酬。
    在她设置成有偿之后，这才有人回答她，【劝你别去。】
    许飘又问，【怎么了？】
    【是不是有个小丫头住着的那片地方？】这是另一个人发的，【那小孩真的杀过人，好像是两年前吧，当时还闹得挺大的。】
    【虽然可怜也确实挺可怜的，不过那小孩有股凶性，之前在那片地方住过的人好像都被她赶走了。】
    许飘一听这些人好像知道点什么，就又加了50联盟币让他们细说细说。
    然后就这样拼拼凑凑的，她也终于知道了那个[杀人未判]是怎么回事。
    住在这附近的是据他们所说是一个十四岁左右的小女孩，因为小女孩的母亲杀死了她的父亲，一下子没有人抚养的小女孩和她的姐姐被送到三等星，如果仅仅是这样倒也还没什么。
    问题就出在当时负责看护送她们来三等星的人，看她们两个小女孩孤独无依的，就起了邪念，想留下她们，就买通了三等星这边接收的人更改接受状态，中途转道把两个小姑娘运走，而当这件事事发的时候，一等星的执法人是在一颗无人的荒芜星上找到迫降的飞船的，那个看护的人已经被杀死了。
    执法人根据经验判定的是，姐姐和妹妹一起联手杀死了负责运送的人，但是现场无论是飞船记录还是其他的任何痕迹都无法证明妹妹动了手，只有姐姐留下的痕迹，所以最后被判刑的只有姐姐，妹妹则是再一次被送到了三等星。
    把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梳理出来的许飘：“……”
    “这难道，不是正当防卫吗？”
    她皱了下眉，难以理解地自言自语。
    原本她还就知道联盟这种【犯罪基因】论离谱，没想到现在一看，好像律法也不大行的样子。
    净整些烂活。
    把事情弄清楚的许飘轻叹了一口气，心情不是很好地在079催促的目光下关掉了光脑，把抱枕拉扯过来抱住，闭眼。
    带着一肚子气睡觉的后果就是她翻来覆去想了很久才睡着。
    ……
    与此同时，在一片很少有人经过的星域。
    数艘巨大的飞船停靠在一颗小星球附近，黑压压地连成一片。
    “在这补给一下。”飞船队伍的领导者安排道。
    ——这是一个星际流浪者的队伍，通常都是出没在一些无人的星域。
    不过‘流浪者’是他们的自称，联盟则更喜欢称这些人为，‘星际流放者’。
    这万人的星际流浪者队伍，哪怕是在整个星际也都可以说是一个庞大的组织了，他们井井有条地在星球接轨口停留下来，又秩序地与这个小星球上的人进行交易。
    在交易完毕之后，又统一启航离开这里，继续向前航行。
    而在一号飞船上，一个人匆匆赶到指挥舱，对守卫在舱外的人说，“我有事找头领，麻烦帮我跟里面说一声。”
    恰巧守卫也是认识这个人的，笑着跟他说，“难得霍尔你有事情找头领，不过阿银正在里面跟头领讨论事情呢，你要不先在这等等。”
    “庄银？”被叫做霍尔的人下意识地皱了下眉，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坚持让守卫的人先帮他把话传进去，然后在指挥舱外等待着。
    他这次来见头领是因为有一个意外的发现。
    霍尔把话传进去没多久，指挥舱里就让他进去了。
    “霍尔，你说你发现联盟中还有我们的伙伴？”被称作头领的青年转过身向他投来询问的目光。这是一个瘦高的黑发青年，从面貌上来看不过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但是身上沉稳有度的气质却远超他外表所表现出来的年龄。
    “是的！”霍尔连忙回答，并且把自己收集到的资料传到飞船的内部系统中，让头领可以直接查看，“我昨天潜入星网收集信息的时候，意外发现在星网中有一个新流行起来的游戏。”
    “游戏？”
    “虽然是游戏，但是那个游戏似乎包含着一种不同寻常的理念输出。”霍尔解释道，“我无法准确地确定它是否真的是我感受到的那样，所以就先来汇报给头领。”
    青年没有立刻回答，打开系统页面去查看霍尔上传的资料，原本平静的表情在看到资料中描述的东西后逐渐专注，并陷入沉思。
    资料中所分析的游戏，赫然就是以人身蛇尾女娲为封面的《山海录》。
    ——星际流浪者们之所以隔了这么久才发现这个已经火遍星网的游戏，是因为他们为了避免信息泄露，或是被联盟监控发现踪迹，用的都是他们自己的局域网。因此直到《山海录》在星网中热度最高时候的风头都要过去了，他们才发现有这么一个不同寻常的游戏出现。
    不过这其中也有星际流浪者们并不关注游戏的原因在里面。
    游戏本身就是一个被他们抵制的东西，流浪者认为沉迷全息游戏世界的人，都是被虚拟世界圈养的羔羊。
    “嗤。”站在青年头领旁边的人突然嗤笑了一声，“霍尔，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你怎么知道这不是联盟故意放出来吊我们的诱饵？能光明正大宣传那些理念的游戏，却没有被联盟封禁抓捕，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并不是光明正大。”霍尔反驳，“制作这个游戏的人，把这种理念埋得很深，没有在明面上说过一句自由，一句抗争。如果不是我们本身就秉持着这种理念，也很难感觉到制作这个游戏的人想传达的东西。”
    秉持着某种信念的人，总是会对同类更加敏感一点。
    “倒是你，庄银，我从来没有从你身上感觉到信念这种东西。”霍尔冷冷地看了这个人一眼。
    被叫做庄银的这个人挑了一下眉毛，连带着横亘在鼻梁上的长条状的疤也动了一下，他眼中透露出些恶劣的意味，正想开口说什么讽刺回去，青年头领已经看完了资料内容抬起头了。
    “霍尔的初步判断没错，制作这个游戏的如果不是曾经认识我父亲的人，那么有很大可能，就是新的意识觉醒者。”他看向指挥舱里的两个人，稍作思考就安排了下去，“霍尔，你那边继续注意着这个游戏，将所有相关信息都收集起来。”
    霍尔神色放松了一些，应下头领的安排。
    青年头领又把目光转向庒银，“阿银，这个游戏制作者的身份，我就交给你来查明，要尽快确定这个人是否是我们的同伴。”
    “行，我知道了。”庄银撇了撇嘴，显然不大赞同的样子，不过也还是干脆地应了下来。
    霍尔又有点看不下去庄银对待头领交代的事情也这么吊儿郎当的样子，虽然整个星际流浪者队伍中，使唤得动庄银的也就只有头领一个人。
    得到吩咐的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指挥舱，最后只剩下青年头领一个人留在指挥舱里。
    青年头领注视着飞船外无垠的星海，打开星际流浪者内部接受信息的仪器，看到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句留言：
    【我去三等星了，你妹妹被留在三等星也够久了，我去试试看能不能把她带出来。】
    留下这条信息是的人是曾经追随他父亲的旧部，在他父亲死后拒绝了跟他一起离开联盟，隐姓埋名独自留在联盟的二等星上。
    “能带回来也好。”青年头领盯着这条信息看了许久，轻声说了一句，最后在这条留言下回复了一句话。
    【需要接应时，随时联系我。——黎晟】
    他随母亲的姓，名为黎晟。
    不过对于联盟来说，更熟悉的应该是他的另一个名字
    许晟。
    第36章
    十天的时间很快就在玩家们的等待中过去了。
    这十天中，因为过分的画大饼行为，导致原本只需要等《山海录》活动的星际玩家们，现在还得蹲着《桃花源》等内测公测，制作人ch早就被拉出来念叨了无数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