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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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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离京
    “你不说我怎会不明白?”南戎安锲而不舍,总觉得他会做什么傻事,“你若是出了甚事我会很难过。”
    仲长舒被他的模样逗笑了,“你难过我也难过。”
    说完他才记起,这人的一举一动都是向先皇的妃子学的,自然不能像男人一样。
    “你不喜欢?”南戎安眼中带着无辜,像极了一个纯真刚入凡尘的人,仲长舒掩不住轻轻的笑了出来。
    他答:“喜欢。”
    只是他说话的样子让南戎安觉得他是不真的喜欢,心中有些吃味,又问:“你是不是喜欢平安那样子的?”
    这话他问了许多遍,仲长舒不知道他怎会想歪,但是每一次都回答的极为认真,捏了捏他的鼻子道:“你想多了,怎会了?我只喜欢你。”
    得到回答的南戎安满意的瞅了他一眼,趴在窗棂边上,转过身继续去学书本上东西,因为仲长舒说过了,只要他学会了就和他做。
    又过了三日,京中谣言传的更猛烈,传他养了南戎安这么个闲人,却天天同吃同住。
    很快就传成了他正在暗地招兵买马,养了一大批死尸,意图谋反。
    新皇本就是个生性多疑的人,之前派去的杀手没能一个活着回来,他便猜测着,仲长舒身边定有什么高人。
    如此一想,原来他身边不止有一个高人,而是一批,立马把压制三皇子的所有兵马掉回,等待时机,随时准备要仲长舒的性命。
    天渐渐便凉,虽说南戎安不知冷暖,看着他总是穿着一身薄衣,仲长舒有些心疼。
    下了早朝,用早膳时,仲长舒夹了一筷子藕放在南戎安的碗里,道:“待会子,找人给你比一比尺寸,做几套过冬衣裳。”
    “不要。”南戎安看着满桌子的菜,他是一个没有味觉的弓,不懂得甚是美味,只知道仲长舒嘴里有着让他着迷的香甜。
    “为何不要?天入冬了。”每日摸着他都是手脚冰凉,让仲长舒总是莫名的心生愧疚。
    南戎安也不知道羞涩,开口就道:“你本就穿得多,我在穿得多,抱起来没甚感觉。”
    他说的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可苦了一旁用膳的平安,一口汤呛在了气管里,咳的脸色通红。
    着实当着人的面说着风流话只有他一人,仲长舒也不忍心斥责他,道:“你若是这样跟个冰人一样,抱着也没甚温度,冷的慌。”
    这下平安更是听不下去了,道:“爷,發財还未吃饭,奴才去瞧一瞧。”
    外头还在刮风,仲长舒本想让他将發財牵进来,这时南戎安却拉着他的手道:“你莫管他,昨他在街上见到了那茶家的闺女,魂不守舍的,估摸着应当去寻美人了,咱们就不要打搅了。”
    听他说的在理,仲长舒就由着他端着碗出去,他过几日就要同自己一起去封地。
    他和这茶女,注定这世不能厮守,独留一生遗憾。
    仲长舒不希望是这样的结果,他故作随口一说,却知身边会记在脑子里,日后自己离开,他也会帮着平安,道:“日后也不知能不能吃到平安的喜酒。”
    南戎安瞅了他一眼,又瞅了瞅桌子上的藕片,仲长舒心领神会的夹了一片放在他的嘴里。
    “我喜欢这个酸味。”南戎安满意的吃下肚子,这盘子酸藕是仲长舒特意吩咐厨子做的。
    他也是无意发现南戎安是吃不出甚味道,有次厨子做了盘鱼,撒了两道盐。
    桌上他和平安几乎不曾下口,而南戎安却一人吃完了,笑眯眯的对他道:“这鱼真好吃,冤家是故意留给我一人的吗?”
    从那时他便知南戎安为了每天能与自己一道用膳,口中无味,也故作享受的同自己一道用餐。
    之后他便让厨子做一些味道极重的口味,才知道他偏就好酸这一口。
    南戎安吃藕速度极快,很快就一盘子就见底了。
    管家走了上来道,“王爷,方才宫里来了信,说御花园菊花开了,邀请爷一道赏菊。”
    “赏菊?”如今自己已不再干涉朝政,即将离开京城,这新皇突然邀请绝对不是甚好事。
    他脸色陡然一沉,道:“你先去打听打听,可还有谁也一道同去。”
    “方才,老奴问过宫里来的公公,他道只邀请了你一人。”
    南戎安与他对视一眼,让他放心,自己定会在暗中保护他。
    仲长舒将筷子放下,回到房间去换了一身衣裳,看着跟在身后的南戎安,“你要同我一道进宫的话,一切看我眼色行事,否则你我都有生命危险。”
    “我知道。”说完,便隐了身子跟在他身后。
    一进宫门,便有公公前来带路,笑道:“皇上心里记着您呐,晓得您最爱菊花,寻思着你过几日就要启程,日后见的日子少,便想着邀您一道赏菊。”
    仲长舒跟在公公的身后,一路上绕几个圈。
    这皇宫很大,他虽来过几次,但也免不得绕的晕头转向。
    过了小桥,那公公便弓着身子道:“王爷,奴才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南戎安快步走到前面,确实瞧到了一片菊花,便朝他点了点头。
    仲长舒领意,回答道:“也罢,后面的路本王自己走过去。”
    公公绕过他离开,仲长舒看着桥下水面上倒影着的影子,总觉得哪里不妥,可是一时间又说不上来。
    走了这么久的路,南戎安也发觉了,他在这宫里生活了一百多年,这里明明有近道,去偏偏要走远路,着实诡异。
    仲长舒是在想不出个子丑寅卯,猜不透这新皇心中到底在想甚,只能见机行事。
    两人过了桥,便朝花园走,还未走出几步,便听到“噗通”一声,对面跑来几个侍女急匆匆的往桥上跑,嘴里还道:“皇后娘娘落水啦,来人呐,救命呐。”
    桥上站了许多侍女,却没有一个会游泳跳到水里救人,仲长舒这才明了,新皇邀他来的用意。
    倘若自己不跳下水救人,落得一个“见死不救大逆不道”的罪名,倘若自己跳下去救人,又只会落下以后“与后宫嫔妃有染”的罪名。
    池子里的阡陌在外奋力挣扎,他快步走到桥上,南戎安正准备跳下去救人,却被他一把拉住。
    这时侍女见他上来,拉着他的袖子就是一番哭诉,“王爷,您快救救皇后娘娘,她不会水。”
    仲长舒一句回答也没有给,脱下外衣就跳到了池子里。
    秋天的水带着刺骨的凉意,他先是大声说了一句,“皇后娘娘得罪了”,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听的清清楚楚,然后捞起阡陌的芊芊细腰。
    待他游上岸,阡陌已是昏迷不醒了,仲长舒只能给找人给她做人工呼吸,从一旁扯来两个侍女,呵斥道:“皇后娘娘要是出了甚差错,你们也活不了。”
    侍女哭哭啼啼的,怕的手脚发颤,这时从侍女中走出一人,镇定自若的跪在阡陌身边,道:“王爷您说怎么来,奴婢怎么做。”
    仲长舒抬头一看,女子的脸是他在熟悉不过的。
    “七宝?”
    女子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双手看着他。
    “按下她胸部以下的位置。”说完仲长舒便背了过去,而此时现在他面前的南戎安正用一种恼意的目光的看着他。
    仲长舒不让他跳下去的原因很简单,他要是跳下去救人,只会让人起疑心,怀疑他身边有甚妖魔鬼怪。
    “捏住她的鼻子往嘴里度气,连续按压。”
    七宝照做,几次下来,仲长舒便听着几声咳嗽,便知阡陌被救了过来。
    这时阡陌睁开眼睛,看着周围,虚弱的道:“是谁就救本宫?”
    在看到抱着自己的人是七宝后,面露疑惑,不敢相信的道:“居然是你!”
    “正是奴婢。”七宝回答完便收回自己的手,让后面的侍女来扶着她,而自己却跪在地上,道,“是奴婢冒犯了娘娘,还请娘娘饶恕。”
    阡陌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片刻又收了回来,道:“是你救了本宫,本宫又怎会罚你,你且先起来吧。”
    自始至终阡陌就如同没有看到仲长舒一样,让侍女扶着自己回宫。
    每一个人的心里都跟明镜似的,若是她感谢仲长舒的话,只会落人口舌,编排两人。
    她这一举动,不仅是在自保,而且救了仲长舒一命。
    跪在地上的七宝看着阡陌离开,将他扔在地上的外衣捡了起来,道:“王爷,天凉了。”
    一旁的南戎安死死的瞪着她手里的衣裳,不想她碰自己又不能捡,同时又怕他着凉。
    这时候有小公公跑了上来,看着阡陌已经离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是奴才的错,奴应该早些过来的,王爷,您这衣裳怎么湿透了?”这说话的大公公一看就是大皇子身边的大红人,句句都想把他往自己话里套。
    接着他旁边的小太监开口道:“方才奴才瞧着皇后娘娘也在这。”
    大公公甩手就给了他一巴掌,道:“叫你胡说,王爷和皇后娘娘都未曾见过面,怎的都会在这桥上?”
    被打的小公公的觉得冤枉,道:“奴才说的是实话,奴才是真的瞧见了。”
    这时大公公把目光投了过来,似乎在询问他一般。
    仲长舒披上外衣,道:“方才皇后娘娘掉到池子里了。”
    “这皇后娘娘怎会突然就到了这桥上来了,还不小心掉了池子里,奴才可不记得皇后娘娘爱来这里。”这话说的意思就是,阡陌就是来这里就是为了和他相见。
    仲长舒回答道,“方才有位公公引我过来的。”
    大公公立马换了一种语气,咄咄逼人,“若是奴才没有记错的话,从这里走到御花园可是远的很呐,况且这里很少有人前来。”
    仲长舒自知自己是进了新皇安排的圈套里,道:“那你得去问问那个带本王来的公公。”
    “王爷这可真是在说笑。”那公公笑道,“这宫里公公多的奴才人都认不清,这罪名咱可担当不起。”
    仲长舒冷下脸来,道:“那你这是何意?”
    公公自然是不敢把话说太绝,转手就给了身后的小公公一个耳光,道:“都怪这眼瞎的奴才,偏要说看见了皇后娘娘。”
    仲长舒身上还穿着湿透了的衣裳,身体有些发冷,此时南戎安肃着一张脸,气压极低。
    若不是仲长舒一直扯着他的衣袖,他定要冲上去给公公一个耳光。
    仲长舒被几个公公围在了桥上,他走也走不得,这让南戎安怎么忍着下去,一脚将那大公公踢下了下去。
    听着他手足无措在水里乱扑腾,冷了他一眼。
    仲长舒看着落水的公公,道:“本王真是不知皇后娘娘为何会落水,想必和你是一个道理。”
    桥上的小公公纷纷跳下桥,争抢着去救池子里的大公公。
    仲长舒身体越发的冷,但是这件事必须得解释清楚,新皇就是因为一直找不到理由,才整出这一出想置他于死地。
    南戎安知道他心中所想,看着着越来越多的人,不由得担心起来。
    御书房里,新皇背着手踱来踱去,阡陌全身湿透了跪在地上。
    “朕不是让你拖住他吗?”新皇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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