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宅屋

第1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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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北调过去才跟他打起了点交道。
    现在互看不顺眼。
    高燃不时看门口,男人的身影一出现,他就立马说,“我不要住院。”
    封北反手关上门,“别任性。”
    高燃揪着眉毛,“我不痛不痒的,住院干嘛?”
    “观察两天。”
    封北把装着检查报告的袋子塞他书包里,“我给你家里打过电话了。”
    高燃立即问,“怎么说的?”
    封北给自己倒水喝,“还能怎么说?当然是照实说。”
    高燃问道,“那我爸妈呢?”
    封北喝几大口水,人活过来了,“托我照顾你。”
    下一秒他转身,冷冷的说,“现在我暂时充当你的监护人,你要是不听话,看我怎么收拾你。”
    高燃缩脖子。
    卧槽,年都过了,这个男人一生气,他还是怕。
    封北坐在床边,“你叔叔婶婶那边,你爸会联系。”
    高燃考虑到的,男人都考虑到了,也解决了,他找不到开溜的借口。
    憋了会儿,高燃妥协,“我想看电视。”
    封北的唇角绷着,凶巴巴的说,“睡觉。”
    高燃苦着脸,“我睡不着。”
    封北不说话也不动弹,只是用一种深沉复杂的目光看着少年。
    高燃被看的很不自在,像是有小蚂蚁在身上爬,“你今晚要在哪儿睡?”
    封北示意他往旁边看,“这不是有张空床吗?”
    高燃瞪着男人。
    封北视若无睹,他拎水瓶出去打了水回来,“起来泡个脚。”
    高燃躺着不动,懒成猪。
    封北的额角一抽,惯的!“你起不起来?”
    高燃躺尸,“不起。”
    封北将床尾的被子一撩,捉住少年的一只脚挠他脚心。
    高燃哈哈大笑,眼泪汪汪,“我洗我洗,别挠了!”
    封北还挠。
    高燃痒得要命,不行了,“哥,我错了,我错了……”
    少年极其怕痒,他的眼睛湿润,脸上一片潮红,脖子后仰出漂亮的弧度,纤瘦柔韧的身子因为挣扎不停挪动,嘴里发出一声一声求饶,带上了哭腔。
    封北眯起了眼睛,喉结上下滑动,他快步进了卫生间,把门大力甩上。
    高燃一声一声喘息,有的人不怕痒,怎么挠都没感觉,有的人怕痒怕的要死。
    他不是前者,是后者。
    这个世界的他也是一样,天生的。
    封北出来时,手上都是水,裤子上湿了两大块地方。
    高燃惊愕,“你在里面干嘛了?”
    封北的嗓音里透着几分沙哑,“摸鱼。”
    高燃,“……”
    封北拎着半桶水到床边,没好气的说,“袜子还要我脱?”
    高燃麻利的脱了袜子丟桌上。
    桶里的水温热,他把双脚伸进去,舒服的哼了声。
    “过去点。”
    封北也把脚塞进去,大半只脚压着少年。
    高燃果断把脚从底下拿上来,压在男人的脚背上。
    封北嫌弃,“你脚指甲能不能剪掉?留着吃吗?”
    高燃动着脚趾头,“不要你管。”
    封北的脚背被蹭,他突然把脚抽出来。
    高燃猝不及防,“你干嘛呢?”
    封北的眼神很怪,那里面翻涌着什么。
    高燃咽唾沫,“小北哥。”
    封北随便擦擦脚就躺到床上,背过身把后脑勺对着少年。
    高燃一头雾水。
    床陷下去一块,封北的背部肌肉绷紧,他低吼,“滚回你自己床上去!”
    高燃莫名其妙被吼,他脾气上来,回吼一句,“我操你……”
    后面几个字在一道目光的扫视下粉碎成渣。
    封北的语气非常平静,眼睛却异常黑暗,“操谁呢,你再说一遍。”
    高燃的脸皮发烫,他咕哝,“就随口一说,有什么大不了的。”
    封北脑门的青筋直蹦,心烦气躁,他起身出去,打算找个地儿抽烟。
    高燃对着寂静的病房发了会儿愣,他抓抓头发,不明白自己跟那个人之间是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
    隐隐觉得他们的关系有变化,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病房里只有高燃一个人,他听着自己的呼吸声,不时看这看那,像一只被带到陌生地方的小猫小狗,竖着浑身的毛,草木皆兵。
    小北哥怎么还不回来?不会不回来了吧?
    高燃无意识的啃着嘴角,是他先说滚的,要道歉也是他。
    门从外面打开,出去的人带着一身烟味回来,一声不吭的脱了外套躺回床上。
    高燃松口气,安心了。
    男人一动不动,似乎已经入睡。
    高燃犹豫了会儿说,“小北哥,你平时叫我滚蛋,脸上都是笑着的,我知道你是在开玩笑,所以我不生气,可是刚才你的语气不一样。”
    很凶,好像他要是敢靠近一点,就弄死他。
    男人没有反应。
    高燃心想,真睡着了?这么快?
    就在他以为不会有应答时,耳边响起声音,“不怪你,是哥错了,对不起。”
    高燃呆愣了许久。
    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小北哥变了。
    人对未知都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抵触跟恐惧,高燃搞不清男人身上的变化是什么,这让他恐慌,迷茫,不知所措。
    从去年七月到现在,高燃就没有真正的放松过,最近头疼的频率失常,不知道是什么预兆,他正在尝试能不动脑就不动脑,想让自己好好的休息休息。
    这会儿发现男人不对劲,高燃不得不陷入深思。
    他在想,他是不是忽略掉了什么东西?
    是什么呢?一定要想起来。
    高燃不知道要从哪儿开始想,他焦躁的回忆着半年来的点点滴滴。
    门外的走廊上有脚步声,高燃被拉回现实,思绪一团乱,他骂骂咧咧,气的。
    病房里的氛围沉闷。
    不知过了多久,高燃维持着睁眼看天花板的姿势,神经末梢依旧紧紧绷着,他对医院有种挥之不去的排斥。
    房里响起声音,“你怕什么?”
    高燃一喜,嘴里忍不住翘了起来,男人还没睡,随之而来的是安全感。
    他扭头,对上男人的目光,发现对方跟平时一样,仿佛之前是被邪物附身了。
    “你说呢?”
    封北无奈,“没出息,我不是在吗?”
    高燃心说,你又看不到,就我自己能看得到。
    “看来我可有可无。”封北神情懒懒的,“我还是走吧。”
    高燃立马说,“别走!”
    封北睨向少年,“希望我留下来?”
    高燃点头。
    封北慢条斯理,“那就听话,赶紧睡觉,要是你零点还没睡,我马上走,不管你了。”
    高燃抽抽嘴,真狠!
    十一点半左右,高燃的呼吸均匀。
    封北从床上下来,坐在少年的床边,凝视着他熟睡的青涩脸庞。
    床上响起一声叹息,那里面满是压抑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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