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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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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愁死我了!”子然烦躁地说了一句后,就赶紧冲经理摆了摆手。
    “咋了,然哥?!”经理小跑着走了过来。
    “一会你去老沙的住所,看看他咋样了。然后你给他说一声,我这边完事儿就过去!”子然嘱咐了一句。
    “哎!”
    ……
    另外一头。
    车上。
    “呵呵,我操!老刘,你看见了吧,这人得有多现实,啊?!同样是打仗,韩晓让大老板请进去喝酒了,而我他妈的满脸是血,连个问问的人都没有!”沙红刚咬着牙,目光阴沉的擦着脸上的血骂道。
    “……我发现吧,你净他妈说些没用的!韩晓是外人,你也是外人啊?!更何况你没事儿撩骚文可妮干啥啊?那是你能碰的女人吗?”老刘心里也有点烦,因为今天一晚上他啥都没干,就伺候沙红刚了。
    “去你妈的,我怎么的啊?!我比别人少个鸡巴咋的?!”沙红刚非常敏感地骂道:“你个臭开个车的,有啥可看不起我的!”
    “呼!”
    老刘听到这话后,咬了咬牙,忍着没发火的回应道:“你是比别人多个鸡巴,我可不敢跟你一样的!”
    第1840章 沙红刚其人(上)
    ktv包房内。
    董先生在和韩晓,文可妮说话的时候,林军抽空就坐到了子然旁边,并且小声问道:“这个沙红刚看着得有四十多了吧,但我怎么瞅着不太稳当呢?!”
    “唉!”
    子然叹息一声后,就从桌上的烟盒内抽出了根烟。
    “啪!”
    林军伸手给子然点上。
    “沙红刚以前不这样,他今天就是有点喝多了。”子然抽了口烟后,就轻声解释道:“这两年他挺不顺的。”
    “我听说他以前当过警察?”林军也点了根烟后,皱眉问道。
    “恩,他以前是市局刑警队副队长,正经在石家庄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呢。”子然弹了弹烟灰过后,就跟林军简单介绍道:“沙红刚今年四十二岁,家庭条件非常一般,而且他的情况跟我们这代人都差不多,父母老实本分的没啥大能耐,但却生了不少孩子。老沙家里哥四个,姐四个,一共八个孩子,所以他小时候遭的那些罪,我是能理解的,因为我家里那时候情况也很次。你像现在这个社会,那些娇生惯养的小孩儿,一听说家里要让自己去当兵,都没完没了的跟父母作啊,生怕自己去部队遭罪!但对于我们这代人来说,那时候当兵是好事儿啊,我们都怕自己去不上啊,因为进了部队那起码人家管饱啊!”
    “……恩,我听我爸说过那时候。”林军点头。
    “沙红刚16岁当兵,24岁转业回地方,混了一个集体二等功,一个个人二等功……!”
    “他扛枪了?”林军一愣后,就立即打断着问了一句。因为他在缅甸的时候曾无意中翻过一本有关军功评判标准的书籍,所以他知道,个人二等功需要师旅一级批准,并且如果在战时会容易一些,但和平时期就会很难。
    “没有,他的部队没赶上对越!”子然摇头直接说道:“但他参加了87年大兴安岭火灾!”
    林军听到这话一愣。
    “他们连基本人人负伤,死了十多个,失踪了十多个。用沙红刚的话说就是,他们进入现场直接就懵了,火比六层楼还高,怎么灭?!上面要求伐树,伐出空地防火带,但当兵的手里设备根本不齐全,再加上负责指挥的军官,根本不懂什么森林防火,也他妈不会判断火势,挑选需要伐出空地制作防火带的地点。所以这帮小年轻的有不少,都是伐着伐着,就被卷进了火里,然后就再也出不来了!”子然抽着烟,话语清晰的继续说道:“沙红刚跟我说,他能立一个个人二等功,那是因为他不是砍防火带的,而是负责救人的。因为那时候大兴安岭上住着不少养林的,围猎的,还采摘的村民!”
    “进森林火灾里面救人?!”林军惊愕。
    “是啊,沙红刚原话说的是,上面给了救人的地点之后,拿了死命令的连长,怕兵偷着跑了,所以就把机枪给班副,让班副在后面掐着一条线开枪,谁跑就打谁。然后自己二话没说,带队冲在最前面,头都不回的往救援地点干!沙红刚说,他们连是唯一一个这样做的,也是唯一一个没跑一个兵的连!出来的时候,沙红刚救了俩孩子,双腿烧伤,左臂,后背烧伤,最后给评了个个人二等功!”子然说到这里后,忍不住叹息一声:“军啊,一个家里有事儿,谁当过兵谁上,而一个国家有事儿,哪个正在当兵哪个上!所以啊,咱们这个国家,最应该提高待遇的就是这帮人,真的!”
    “那个让班副开枪的连长呢?”林军眉头紧锁的问道。
    “听沙红刚说,是被人告了,滥用职权,枪械和严重违纪。最后虽然没进军事法庭,但却带着污点被迫转业了……!”子然解释了一句。
    “谁告的?!连里的兵告的?”
    “我也这么问的沙红刚。但沙红刚说,他们连没有一个兵去告连长,是别的连的领导,看见这个连拿了个集体二等功,直接捅到军区的。”
    “操他妈的!”林军忍不住咒骂了一句。
    “什么时期都有败类!”子然也附和着骂了一句后,就皱眉叹息着继续说道:“咱们国家规定,有个人二等功的,在那个时期是原则上要照顾本人志愿安排工作的,而沙红刚选择的是回到地方进市局。但沙红刚跟我说,那时候他真不觉得当刑警能给自己带来啥好处,纯粹就是因为这个活儿正,跟自己当过兵对口!”
    “那他为啥干了这么多年刑警,最后却整到现在这一步呢?”林军问。
    “两年前,省厅一干部的儿子来石家庄玩,通人介绍在碧水云天洗浴打扑克,一宿输了三百多万,最后没钱给就想赖账,而且还跟人家碧水云天这边又提人又整景的!但碧海云天那边看局的全是他妈的小生慌子,你跟他们提市长是谁他们都不一定知道,哪还会管你是不是省厅哪个领导的儿子。所以双方犟犟几句之后,碧海云天这边一小孩,拿着镐把子,就给这官二代的腿给砸折了,膝盖碎的跟狗粮似的,接都接不上了!”子然用幽默的言语继续说道:“事儿出了之后,省厅领导肯定就不干了啊。儿子都让人给干成独孤残了,那肯定不能拉倒啊!所以,他就让沙红刚去查这个事儿,因为沙红刚是他的人,而碧水云天的老板背后关系是刑警队正队长和局长!”
    “操,那老沙不难做了吗?”林军无语的回了一句。
    “是啊,沙红刚要不管这事儿,那就是彻底不想混了。因为他能走到这个位置,省厅领导没少帮他忙,但如果他管了,那直接就得罪了顶头上司和一把手!”
    “他最后还是站省厅这边了?!”林军问。
    第1841章 沙红刚其人(下)
    “沙红刚跟我说了一句最实在的话,他卡到这个点上了,那怎么做都是错的!所以,他原本想的是给碧水云天老板抓了之后,就让正队长自己去审!但没想到的是,这个碧水云天的老板被抓的时候,不光喝酒了,而且还抽大了,所以进了提审室之后,啥难听骂啥,恨不得连沙红刚的八辈祖宗都给撅出来。最后沙红刚没忍住,就拿着皮带抽了这个老板两下!”子然扭头看向林军,话语直白地说道:“就因为这两下,沙红刚被整了个刑讯逼供,滥用职权的罪名。不光被开除警籍了,而且还在看守所里面蹲了十五天。因为碧水云天老板的门牙掉了,要鉴定伤残等级,最后沙红刚差点没被判刑!!”
    “……至于吗?!”林军无言。
    “军,这还不是最讽刺的!”子然笑着说了一句。
    “最后局长和省厅的领导和解了?”林军一听子然这么说以后,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是啊,起码表面上是和解了啊,省厅二把手出面调和的!领导的家里接受赔偿了,碧水云天歇业了一年后,重新换了个名又干起来了。而碧水云天的老板被判了四年半,还有不到两年多一点就出来了!”子然摊着手掌,冲着林军问道:“你说这点逼事儿,最后给谁玩了?”
    “……!”林军心里莫名同情起了沙红刚。
    “你知道老沙现在只要跟别人喝酒,那就必提他的事儿!这是为啥啊?因为他心里憋屈啊!”子然话语铿锵地说道:“今年过年的时候,沙红刚喝多了,哭着跟我说:他妈了个逼的,一百个警察里,就有一百个打犯人的!因为这就是自古流传下来的程序,你不打的话,有些老油子罪犯是真拿办案人不当回事儿的。可整个石家庄近三十年来,有哪一个刑警队副队长是因为刑讯逼供而下课的?!为啥最后这么磕碜的事儿会落到自己身上?!那不就是因为自己上面没他妈人吗?!领导缺一个冲锋陷阵的,那就想到自己了,但用完之后,一没法收场了,那他妈连看自己一眼都没看!”
    “是啊,这事儿摊在谁身上,谁也心里有坎!”林军点了点头。
    “沙红刚摊上这事儿之后,起码得三个多月没出家门,我给他打电话,他从来都不接!等我再碰到他,他说他和媳妇离婚了。但后来我听说的是,他媳妇拿着点钱跟别人跑了!最后他没办法,就把孩子放他妈家了!”子然抽着烟,轻声说道:“从他媳妇走了之后,他就沾上赌博了,把家里两处房子和存款全输了……!”
    “哥,赌博这玩应一旦沾上,跟吸毒……!”林军把话说了一半。
    “我劝他,他能听。”子然回了一句后,扭头看着林军小声说道:“他给我办过不少事儿,真的!”
    “唉,白瞎这个人了!”林军叹息一声。
    “都说体制坑人,但我他妈认为啊,再完善的体制也有漏洞,而坑人的只是掌握体制的一部分人!”子然咬着牙骂道:“咱们国家就缺一个,再扛起来一百个头狗头铡的人,好好铡铡这一部分人!”
    “回头我也找沙红刚唠唠嗑吧!”林军听完子然的话之后,心里确实有些同情沙红刚。
    ……
    另外一头。
    沙红刚被司机送到亲弟弟家后,刚刚进屋,坐在沙发上的老妈就开骂了:“你都眼瞅着奔五十岁的人了,能不能懂点事儿啊?!这都几点了?你看你喝的五迷三道的!还满身是血啊?……你就是不为你自己考虑考虑,你也得为你弟弟考虑考虑吧??这是你家吗?你弟弟还有媳妇呢,你不知道吗?!”
    刚要拖鞋的沙红刚,听到这话后,一咬牙直接就推开门往外走。
    “你要有点能耐,就把房子挣回来!!别跟我家里住!”弟媳妇在卧室内喊了一声。
    “操你妈的!你还有完没完?”沙红刚弟弟急眼地吼道:“他是我亲哥,你给谁使脸子呢!”
    “就没完了,离婚吧,不他妈过了!”媳妇丝毫不让的喊骂道:“你自己一个月挣多少工资,心里没数吗?!你养活我们都够呛呢,还养活你大哥和他孩子啊?!你太高看你自己了吧!”
    “嘭!”
    “你个逼娘们!”
    “你他妈骂谁!”
    屋内瞬间打翻天了,孩子,老人,全都过去拉架。
    “刷!”
    沙红刚猛然回头,随即面无表情地说道:“别打了,我以后不跟这儿住了。我家东东,明天我就给送到带住宿的学校去。妈每个月的生活费,我掏两倍,按月给你们。但我想说的是,她不光养了我,也养了你们,所以你们要有点良心,就让老人呆的舒服点!”
    “哥!”弟弟喊了一声。
    “好好挣点钱,腰杆就硬了!”
    话音落,沙红刚推门就走了。
    ……
    楼下,冷风呼啸的拍在脸上,沙红刚不但没有精神,反而越来越迷茫了。因为他突然间好像没了奔头,不知道自己该往哪方面努力,该干点啥。
    人生最艰难的时刻,沙红刚没有感受到来自家里的一点关怀和温暖,有的只是无比现实的柴米油盐,和越谈越扒开就越丑陋的家长里短。
    沙红刚已经数不清楚他在石家庄曾经辉煌过多少天,多少年了,但他却清晰的记得,此刻自己宛若流浪一样的境遇,仅仅是他不当刑警中队长的500多天!
    行走在街道上,沙红刚一边喝着酒,一边就准备回到融府,享受子然给他的一切。因为他已经想好了,如果自己选择把命卖了,来换余下日子的乐呵,那他一定选择已经很熟悉的子然……
    过一天,算一天吧。
    路上,沙红刚唱着歌,就又喝了七八两白酒。
    ……
    深夜。
    融府ktv包房里的聚会散场,林军将董先生送走了之后,就和子然返回了酒店客房。而韩晓,张世忠,林伟等年轻人,也是各自找伴儿出去热闹。
    “吃个夜宵去啊?”韩晓双手插兜的冲文可妮说道。
    “不去!”文可妮话语干脆,毫不犹豫的拒绝道。
    “为什么啊?”
    “因为你叫我压根就不是想去吃饭呀!”文可妮俏脸微笑着替韩晓整理了一下衣衫后,就将红唇凑到他耳边说道:“……早点回家,早点休息!”
    “呵呵,好吧!”韩晓一笑并未勉强。
    “我送送你们!”文可妮笑着说了一句。
    话音落,韩晓,小付,董大眼等人就和文可妮一块奔楼下走去。
    楼下。
    “呕……呕……给我来份盒饭……!”沙红刚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一边扶着盒饭亭子吐着,一边轻声说道。
    第1842章 偶然的必然
    在我们的生活中,会有很多看似已经稳妥,但临到出结果时,却突然横生变故,发生意外的事情出现。比如一段你认为很有安全感的感情,在你正想鼓起勇气谈婚论嫁的时候,却突然戛然而止,你伤痛欲绝,但却怎么也无法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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