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萝莉分开不过数小时，佳人转瞬命丧黄泉，三个女人也心有戚戚。虽说王水儿对萝莉印象很不好，隐隐还有一点竞争意识。
    但此刻佳人远去，再大的纠葛也可以放下了。王水儿弯下腰，轻声问道：“王磊，我们可以把萝莉抬到旁边干净的地方去吗？”
    现在无法采集证据，那又何必任凭萝莉尸横臭水之中。王磊叫过雷蒙德，两人一起把萝莉的尸体抬到一旁干燥、清洁的地面上。
    现场目击者有俩个人，一个是fbi分部的警卫，另一个是这会儿由一个女警陪伴着的瞎眼白人妇女。
    警卫站在巷口，很多fbi的探员在询问着，他也在急速、紧张的说着什么。
    fbi洛杉矶分部，王磊熟悉的就是三个人，考尔曼、内森和萝莉，如今两个人死亡，剩下的考尔曼在警局的审讯室坐着。
    茱莉在这个时候就起了很大的作用，她拿出自己的证件递给那几个fbi的探员看了看，几个人乖乖的转身回自己的办公室了。
    警卫被茱莉叫到王磊面前，这是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很显眼的未老先衰的秃顶，还有半躬着的腰身，这一切让王磊知道这是fbi在当地外聘的后勤人员。
    “我叫迈克尔?皮特，你们可以叫我皮特。”在王磊眼里，皮特说话也很老气横秋。
    皮特当时坐在警卫室里正玩着手机游戏，忽然“砰、砰”的连续两次枪声把皮特惊得跳起来，他赶紧推门出来，腰间的*也拿在手里。
    下了几级台阶，皮特看见考尔曼正蹲在一具尸体跟前，距离考尔曼十多米元，一个戴着墨镜的妇女惊声尖叫着：“杀人了，有人杀人了，杀人了……”
    考尔曼听见脚步声扭头看见皮特，皮特站在台阶边畏缩着不敢过去，考尔曼连喊几声没起作用，站起来跑到皮特面前，大喊道：“赶紧拨打911，叫急救车。”
    皮特慌慌张张跑回警卫室，考尔曼又回到萝莉的尸体边继续给她做心肺复苏。
    警察到了以后，皮特才敢再次出来，到这个时候，皮特才知道死者是反儿童犯罪组的boss萝莉，也才知道那个尖叫的女人是瞎子。
    雷蒙德一直看着王磊的行为，他也不是很相信考尔曼会开枪杀人。作为洛杉矶警局凶杀科的警长，雷蒙德和考尔曼、萝莉都认识，也都合作过。
    特别是考尔曼，雷蒙德曾经多次向他求助，考尔曼一直是全力以赴，很少推诿拖延。
    萝莉就不用说了，雷蒙德在一次协助萝莉的跨州追捕行动中，两人还发生了一次颠鸾倒凤的*，那更是熟悉，连对方身体上哪个部位有个瘢痕都了如指掌。
    没等王磊挪步，雷蒙德招手让那个女警把瞎眼的妇女带过来：“王磊，这是艾米莉?戴利，她虽然是瞎子，但是她才是唯一一直在现场的人。”
    艾米莉今年40岁了，一直没有结婚，12岁跟随父母驾车出游的时候因为车祸入院，同时父母双亡。
    一天之后，艾米莉清醒过来，但是她的双眼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医生告诉她这是因为车祸引起的脑震荡所导致的失明，手术无法恢复。
    幸福的三口之家一起出门，回来的是艾米莉和两个骨灰盒。
    在姨妈的帮助下，艾米莉处理完父母的葬礼，然后和姨妈一起共同生活在自己的家里。姨妈曾经劝说她跟着一起去内华达州姨妈的农场，被艾米莉拒绝了。
    她不能离开自己的父母，她害怕自己走了，父母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姨妈是个很好的人，她留在洛杉矶一直照顾了艾米莉5年，直到艾米莉17岁，也彻底熟悉了盲人的生活，姨妈才回内华达州去的。
    艾米莉这些年一来依靠着父母留下的遗产生活，二来她18岁开始在社区做义工，照顾了很多和自己情形差不多的老人、孩子，也有一些收入。
    今天，艾米莉是出来替社区的一个同样失明的小男孩购买一些小玩具，社区距离fbi分部大楼只得两个街区，很近，艾米莉也熟悉这一片所有的大街小巷。
    买好玩具的艾米莉慢慢的走回社区，走到小巷的时候，她的脚下踩着一颗铁钉。为了不让其他的盲人被这个铁钉刺穿脚掌，艾米莉走进了小巷。
    她知道这里有个垃圾桶，虽然这是她第一次进来小巷，但每次经过这里，垃圾桶的刺鼻臭味早让她知道那是什么，在什么位置。
    也正是因为第一次走进小巷，艾米莉胸前又捧着一袋玩具和零食，她居然错过了垃圾桶，往前多走了20多米。
    就在这时，她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声，这是一个女性的脚步声，艾米莉马上分辨出来，正准备询问一下垃圾桶的具体位置，艾米莉就听见一声枪响。
    刚才的女性脚步声随着枪声停了下来，接着，又踉踉跄跄往前跑了几步，再次一声枪响，女人摔倒在地，艾米莉也开始尖叫起来。
    雷蒙德赶到现场的时候，艾米莉还无法控制自己，还在不停的、拼命的喊着，雷蒙德安排的女警安抚了很久，艾米莉狂跳的心脏才逐渐减慢，人才冷静下来。
    “那个凶手还凑到我耳边，说了一句话。”艾米莉犹豫了很久，才说出刚才没有对警察说的这个重点，她担心凶手的报复，这也是艾米莉无法承担的。
    凶手杀死萝莉之后，特意走进艾米莉身边：“你给我闭上嘴，否则我一枪打死你。”艾米莉轻抚着胸口，心有余悸。
    既然凶手开口说了话，艾米莉又是现场第一目击证人，雷蒙德一定是要安排证人辨认凶手的。对此，艾米莉并不愿意，她很害怕、很恐惧。
    一直到雷蒙德答应排除一名女警24小时保护她，到法庭开庭为止，艾米莉才勉强答应下来前往警局。
    看着女警先行护送艾米莉上了车，雷蒙德问道：“王磊，你也听清楚了，有什么看法？”
    王磊摇摇头，两个证人的描述他和三个女人都听得一清二楚，没有异样、没有第三人参与，他无法替考尔曼辩驳。
    茱莉仍然不平静，她拉着杨倩和王水儿，一遍又一遍的勘察着现场。
    但是，这种凶杀案的现场在特工的眼里和普通人的视野几乎没有分别，茱莉觉得自己看见的每一件东西都非常平常。
    王水儿一把拖过王磊：“我们看不出来，胖子，你来看看，凭什么说考尔曼杀的萝莉，万一是那个瞎子女人呢！”
    王磊耸耸肩，推着王水儿站到进了小巷第一个垃圾桶边，让茱莉和杨倩也过来看着。
    “我看过萝莉身上的弹孔，第一枪是正面射击，距离很近。”王磊既然敢说开枪距离很近是有原因的。
    他摆动双手开始奔跑，跑了几步停下脚步，问道：“你们发现有什么特异之处没有？”
    三个女人茫然的晃着脑袋，特别是王水儿，一袭西部女孩的利索打扮配上金步摇，珍珠撞得“叮叮”响。
    王磊搓搓手，叹息着。他站在原地做了一个摆动胳膊的姿势：“你们看我的衣服是不是拉扯起来了？”
    萝莉第一枪是正面被击中，当时萝莉没有任何举动表明她在反抗，内外衣服的弹孔是一条直线，说明萝莉是猝不及防的状态下枪打中的。
    换句话说，萝莉也更能认识开枪的人，所以才不会防备。而且，她和考尔曼的争吵惊动了整个分部，警方对此也做了很多探员的笔录，这也是一个间接证据。
    “萝莉被第一枪打中胸部，她转身就跑，地上的血迹可以说明这一切。在她跑了20多米，距离艾米莉很近的时候，也就是跑到最后一个垃圾桶边的时候，凶手开的第二枪。”王磊尽量说得详细，他可不想一次次重复的对女人们解释。
    “对啊，你说得没错。”王水儿依然在辩解：“但是，这也不能说瞎子就不是凶手啊！”
    王磊乐了，王水儿的强词夺理虽然不讲理，但却可爱，考尔曼应该为有这么一个朋友而骄傲。
    杨倩和茱莉虽然没说什么，但两人站在王水儿身边的表情，却告诉王磊，我们三个人意见一致，胖子，你怎么样吧！
    王磊举起手比划了一下开枪的动作：“一般的手枪，哪怕警方的hk—usp佩枪，要在这个距离准确的击中一个活动的人体，也需要经过长期的锻炼。”
    瞎子，绝对没有任何可能在20米的距离使用一把p229击中一个奔跑的女人。这是手枪，不是*，p229可以让任何一个不熟悉这种枪支的人在开枪的瞬间，被后座力反弹得手臂上扬。
    更何况，警方在垃圾桶里捞出一把p229，现在已经送回实验室做弹道对比，王磊估计很大可能性杀死萝莉的就是这把fbi的*。
    王水儿也哑然了，茱莉和杨倩只能安慰她：“也许，考尔曼是和萝莉又在下楼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不管怎么样，这只是一个过失杀人，考尔曼不会有预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