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父亲，真的算是父亲吗？
    他不敢说。
    因为，在莫希月的心里，莫永文虽然很过分，却也是她的父亲。
    “对方是齐夜，看起来，是我高攀了。”莫希月的双手紧紧揪在一起，“可如果对方是个年纪大、有暴力倾向、还有好几个孩子的男人，我……也会被逼得没办法的嫁过去吗？”
    “没有那么糟糕！”方意诚疾声，“小希，你别太悲观了！”
    “还不够糟糕吗？”莫希月淡笑着反问，眼里溢满了泪水，“我的人生，真的还有可以努力的希望吗？”
    “当然有！”方意诚很坚决的肯定，“你可是莫希月啊！不管面对什么困难，你都能够很好的化解，你会活出属于你自己的生活！”
    “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么多？”莫希月不甘心地问，“二十岁的年纪，别人会朋友成群，或者会父母宠爱，或者会有段懵懂的爱恋。而我，有的就是无休止的利用和苦难，还有深深地打击。”
    “小希。”方意诚的眸光瑟着一缩，“在医院的时候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为什么……她会被打击成这样？
    为什么齐夜的所作所为可以让她这么悲痛？
    回想起在医院发生的一切，莫希月浑身重重一颤。
    齐夜那句“你以为你是谁”在她耳边回响，一遍又一遍提醒着她这个事实。
    见莫希月没有回话，方意诚又继续问：“你现在的抱怨和伤心，究竟是因为你觉得累了，还是……齐夜的态度让你受刺激了？”
    莫希月低下头，双手紧紧地揪在一起，是不安，是颓丧，是无奈，是失落。
    千愁万绪纠织在一起，堵得她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出国吧！”方意诚下定决心地出声，“这里的事情你暂时先不要管，出国去好好读书，然后，磨炼自己几年，等你回来之后，再开始夺回自己失去的。”
    “出……国？”
    “所有的费用，我都先借给你。”方意诚的眼里是如磐石般的坚定。
    他知道，如果说自己赞助，莫希月肯定不会要。
    “在国内，你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外婆，我会想办法将她从莫永文那里接出来，照顾她，直到你学成归来为止！”
    “你……”
    “不用怀疑我的能力。”方意诚沉声，“我这次回来，原本也就打算开始着手接管方家的公司，然后……”
    闭了闭眼，他再继续出声：“然后，娶个妻子，生个孩子，到时，我爸会给我的权限，比你想的大。”
    他知道，如果自己陪着她离开，父亲一定不同意。
    这几天，父亲没有再干涉他接触莫希月。
    想来，是被他跳楼的举动震惊了，也碍于齐夜，暂时没时间管他。
    而他如果想要保护莫希月，想要她过得好好的，就必须是听从父亲的安排。
    他妥协。
    他不忍看她过得这么痛苦。
    如果凭借自己的能力送她离开，让她远离痛苦，哪怕他没办法陪在她身边，他也会做。
    只是，那撕心裂肺的痛苦却弥漫了他整个细胞。
    他终究，又要放手吗？
    莫希月坐在车上，没有再说一句话。
    方意诚让司机开车下山，原本是想帮莫希月去酒店开间房先待两天，她却执意要回别墅。
    她想一个人安静地待着，放空自己，想想自己接下来究竟该怎么办。
    在别墅门口的时候，方意诚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是父亲秘书打来的。
    “方少爷，快回来一趟吧！董事长被公司的事情气得高血压犯了！”秘书急道。
    “公司出什么事了？”方意诚赶紧问。
    “是齐夜做的！”秘书解释，“恐怕，他不会让我们再在a市立足！你快回来吧，电话里说不清楚！”
    车内很安静，莫希月也听见秘书说的话了。
    齐夜？
    他将方家怎么了？
    听秘书的口吻像是很急很急，该不会出大事了吧！
    “我马上回来。”方意诚说着，就挂断电话。
    “怎么了？”莫希月问，“叔叔怎么样了？”
    “没事。”方意诚摇头，“你快进去吧！我先回家一趟。”
    “意诚！”莫希月不罢休，“齐夜，做了什么？”
    车内虽然安静，但毕竟手机没有开扩音，秘书说话声音很小的时候，她就听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