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周五，林莺和司博从学校回到市区，第一件事就是先去了机构。
    两人周五晚上都排了课，进了门便钻进前台拿课程签字本。司博顺手把林莺的也拿了，转身递给她：“喏。”
    “谢谢，”林莺则是手快拿了两支笔，自然地分一支出去，“给。”
    这是每周五都会在机构上演的其乐融融，一边等小孩下课的家长都司空见惯了，凑在一起捂着嘴笑。
    黄哥正好上一节课结束从教室走出来，看见林莺眼前一亮：“林老师，上次你走得太快了，我还没问你那个成人学生怎么样呢。”
    林莺把笔顺手夹到签字本的封皮上，就看司博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我也想问来着。”
    小姑娘上周就已经决定不再上秦衍的课，她抿抿唇，将黄哥拉到一个没人的小教室，压低声道：“黄哥，麻烦您给那个成人换一个老师吧，我没法给他上课。”
    “别呀！”黄哥脸色顿时一慌，又赶紧镇定下来，“他上次说对你印象挺好的，很喜欢你这个老师呀，你这是怎么啦，成人不比孩子好带多啦，是课时费的问题吗？”
    “不是不是…”林莺生怕黄哥误会，连忙摇头，“是我个人的原因…”
    “时间太晚？”黄哥依旧不肯放弃：“那也好办，你要怕赶不及回学校，到时候我开车送你俩回！”
    “不是这个问题…”
    “哎呀……林老师，不要这么轻易的说放弃嘛！”
    “真的不行。”
    但林莺在这件事情上无比坚决，俩人又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黄哥退了一步道：“行吧，那你就本周再带最后一周，下周我再给他换老师。”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林莺当然没办法再说什么，点头道：“好。”
    周日傍晚，林莺又见到了秦衍。
    这一次她特地将上课的教室换到了多人课用的大教室，宽敞到令人安心。
    秦衍走进教室就明白了林莺的意思，看着少女还在佯装若无其事的模样，他忍着笑拉开她身旁的椅子坐下。
    “林老师晚上好。”
    “你好。”林莺也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平和地翻开手边的教材，“那我们开始上课吧。”
    她还是按照基础的内容给秦衍上课，主要是觉得以秦衍的英语水平，她一个四级都还没考的人，不管上什么都是班门弄斧，干脆就装傻到底了。
    而秦衍这节课的注意力显然不在书上，余光一直注视着林莺，好像眼睛里除了她再也看不见别的了一样。
    “你要多看书，眼睛不要总盯着无关紧要的地方看。”
    林莺本以为自己换到大教室来就不会像上次那样局促和窘迫，但在男人的注视下依旧感觉双颊和额角有些发热。
    “关于上课走神我很抱歉，但是我没有盯着无关紧要的地方看。”男人却很认真地解释，“相反，正是因为太重要，所以视线才会不自觉看过去。”
    “……”
    以前秦衍是这样的性格吗？
    俩人撑死不过一年多没见，但林莺却总觉得眼前的男人好像变了一个人。
    对视的瞬间，林莺便又败下阵来，只能垂下眼灰溜溜地逃开。
    “莺莺，你进步了。”
    其实上节课秦衍就注意到，她的英语发音真的进步了很多，从最早就连中式英语都说不流畅，再到现在每一个音都咬得清晰流畅，哪怕只是再基础的句式从她嘴里说出来，听着也很舒服。
    她一直都是这样，不断地往上攀爬，成长，极尽所能地吸收养分，让自己更加坚韧茁壮。
    所以他直到现在都还在遗憾，这一年多的时间没有陪在她身边，参与她的成长与蜕变。
    下课后，林莺走得很匆忙，出教室门之前还不小心撞到了门口的课桌，桌腿摩擦地面，发出一声刺耳的锐响。
    秦衍直到她离开教室，还坐在刚才上课的位置上，翻看那本全都是彩色插图的英语入门教材，仿佛少女清晰明快的示范还在耳边。
    黄哥过了一会儿，大概是等司博和林莺走远了，才轻手轻脚地进了教室，“秦总，林莺她提出想换老师了。”
    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秦衍点点头，表示听见，却没有答话。
    黄哥还以为秦衍不高兴了，便自己站在原地想辙，又过了一会儿，轻声道：“要不然我过两天再劝劝她？”
    “不用，她开开心心的就好，见面的机会我再找找，总会找到的。”
    秦衍合上英语书，从座位上站起。
    “你继续照顾好她，她有什么需要或者遇到了什么困难，都及时通知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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