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漫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好说什么，就在旁边坐了下来。
    烤架上的肉烤好了，周青扬用夹子夹起来放进乔桑的盘子里：“乔秘书，你尝一下，这家的烤肉味道挺好的。”
    “谢谢。”乔桑微笑道谢，然后说：“私底下还是直接叫我名字吧。”
    “……乔桑。”周青扬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叫了她一声，他脸皮薄，叫了一声名字，脸就红了。
    突然，有人惊叫道：“谢总？！”
    一下子坐在乔桑对面的同事有一半都手忙脚乱的从座位上坐了起来，其他人往门口看了一眼也都陆陆续续全都站了起来，七嘴八舌的叫着谢总，乔桑也跟着站起身，看向从门口进来的谢卓鸣和周秘书。
    谢卓鸣的目光掠过人群，精准的定格在乔桑身上：“这么巧，你们也在这里吃饭？”
    赵漫立刻接话道：“谢总和周秘书也过来这里吃烤肉吗？这么巧不如就一起吃吧，对吧同事们？”
    其他人哪里会放过跟老板吃饭的好机会，全都七嘴八舌的附和起来。
    “那好吧。”谢卓鸣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对周秘书说道：“周秘书，我们过去吧。”
    然后就朝着乔桑走了过来。
    赵漫已经拉了一张凳子放在了自己旁边，主动招呼道：“谢总，这里有位置，来这里坐吧。”
    谢卓鸣微笑：“不用了，我跟乔秘书坐。”说着自己拉了张凳子，直接放在乔桑和周青扬中间，一脸微笑的看着周青扬：“麻烦让让。”
    周青扬看了看谢卓鸣，又看了看乔桑，很不甘心的往旁边挪开了。
    谢卓鸣满意的把凳子放进去，然后挨着乔桑坐下，笑的一脸人畜无害：“早知道你们聚餐是在这里，我就跟乔秘书一起来了。”
    被招呼到对面坐下的周秘书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来，半个小时前听说同行的人还有科研部的周青扬，谢总脸都黑了，立刻让他查到他们在哪家餐厅聚餐，然后就带着他杀了过来，现在又装出一副偶遇的样子，啧啧啧，为了乔秘书，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当秘书工作的，谁也不是傻子，谢总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周秘书再揣摩不到谢总的意思，那他这个秘书也大概就当到头了。
    对谢卓鸣的说辞，乔桑只是笑笑不说话。
    “乔桑，把你的盘子给我，我给你夹点肉。”周青扬的手越过谢卓鸣，伸向乔桑。
    乔桑端起盘子递给他：“谢谢。”
    盘子被谢卓鸣半路拦截：“不用了，我来吧。”然后端着乔桑的盘子，用夹子夹走了烤盘上一半的肉，全都放在了乔桑的盘子里，看着乔桑，扯出一个真诚的微笑，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似的：“乔秘书，慢慢吃啊。”
    乔桑面不改色的说：“谢谢谢总。”
    周青扬把手收了回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其他人都看到了这一幕，顿时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之后气氛又渐渐融洽起来，只是看着一整晚谢卓鸣都在主动给乔桑烤肉夹肉，职员们都有些自己的想法了。
    吃完这顿烤肉，后面还有ktv活动，才喝了两杯低度数的韩国烧酒的谢卓鸣厚脸皮的说自己醉了。
    周秘书非常识趣的表示自己家里还有事，请乔秘书送一下谢总。
    乔桑就只能开车送谢卓鸣回去。
    谢卓鸣一上车就开始跟乔桑闹别扭。
    他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破坏自己原则想要和她单独吃一顿晚餐，结果她却拒绝他，跑来跟科研部那个姓周的小白脸吃饭，还那么亲热的挨在一起，那个小白脸居然还叫她的名字！他们什么关系？他都没叫过她的名字！那小白脸凭什么？！
    谢卓鸣别扭着看着窗外不说话，乔桑也不说话，只是专注开车。
    感情这种事，一直都是谁更喜欢谁就输。
    谢卓鸣憋了半天还是没憋住，问道：“科研部那个叫周什么青的，你跟他很熟吗？”
    “谢总说的是周青扬吗？”乔桑淡淡的说：“不算特别熟。”
    谢卓鸣心里一点也没有好受一点：“你跟人家不熟还跟他坐的那么近，他还叫你名字，还给你夹肉。”
    乔桑依旧面不改色的说：“正常同事来往而已。”
    谢卓鸣默了一默，问：“你觉得他怎么样？”
    乔桑目不斜视的看着前面的路况，说：“挺可爱的，长得好看，性格也挺好。听说家境也不错，我们公司不少女孩子都喜欢他。”
    谢卓鸣咬牙：“怎么？你也看上他了？他才刚大学毕业一年，最少也比你小三岁！”
    “谢总不知道现在流行小奶狗小狼狗吗？”乔桑轻描淡写的瞥了他一眼：“谢总不是也只喜欢年纪小的女孩子吗？难道我们女人就不能喜欢比自己小的男孩子了？”
    谢卓鸣脸色一黑，被噎的险些气绝！
    乔桑还嫌刺激的不够，自顾自的说道：“说起来，周青扬倒是很符合现在女孩子喜欢的小奶狗类型，年纪小，长得也好看，而且家境也好，性格也好，我感觉他还挺喜欢我的。”
    她说着还征询起谢卓鸣的意见来：“谢总觉得呢？”
    谢卓鸣脸色已经黑如锅底！
    她居然还敢问他觉得怎么样？！！！
    她是不是瞎了？一个比那个小白脸优秀一万倍的男人就坐在她边上，论长相论身高论身材论家境，那小白脸哪里比得上他了？
    放着他这么个成熟优雅有魅力的男人不喜欢，要去喜欢那个小白脸。
    难道就因为那小白脸比他年纪小？
    谢卓鸣黑着脸愤愤地说：“你别自作多情了，那姓周的小子比你小那么多，根本就不可能喜欢你，就算喜欢，也就只是玩玩而已，难道你还指望他会和你结婚吗？”
    乔桑丝毫没有被激怒，把车停在酒店停车场，然后看着谢卓鸣说：“那些和谢总在一起的女孩子，应该也不是全都冲着要跟谢总结婚来的吧？而且谢总怎么知道我想跟他结婚呢？我也可以跟他谈谈恋爱玩玩啊。难道就只准男人流连花丛，我们女人就不行吗？”
    她说着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了车。
    谢卓鸣忍不住嘴里飙了句脏话，然后推开车门下车，砰地一声摔上车门，乔桑已经走进酒店里去了，谢卓鸣脸色阴沉的跟上去。
    乔桑淡定的按了电梯门，没事人一样让谢卓鸣先进电梯，然后自己也跟着进去。
    谢卓鸣刚要说话，电梯里又上来两个人，他只能把冲到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我不同意。”站在走廊上，谢卓鸣一字一顿的说。
    乔桑微微仰着脸看他。
    “我不准你跟那个什么姓周的谈恋爱。”谢卓鸣说完了一顿，补充：“不只是姓周的，姓沈的姓赵的姓张姓李的通通不行！”
    乔桑半点也没有恼怒，而是十分淡定的微微一笑：“谈恋爱是我的自由。谢总只怕无权干涉。”
    谢卓鸣黑着脸说：“只要你还是我秘书就不行！”
    乔桑脸上的笑容渐渐褪了下去：“谢总不觉得这样很自私吗？”
    谢卓鸣还是不松口：“总之只要你还是我秘书，你就不能和什么姓周的姓沈的什么人谈恋爱。”
    乔桑的脸色冷下来，双眼冷漠的看着谢卓鸣，淡淡的说：“好的，我知道了。”
    谢卓鸣还来不及欣喜。
    乔桑就接着说道：“明天我会正式向谢总提交辞职信的。”
    谢卓鸣突然愣住，像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巨大的惊愕写在眼底，不敢置信的看着乔桑：“你说什么？！”
    乔桑看着他，面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没什么起伏的重复了一遍：“明天我会正式向谢总提交辞职信。谢总早点休息，明天见。”
    说完，她一躬身，转身按下电梯按钮。
    然后就被谢卓鸣用力拽住了胳膊，他脸上布满阴霾，咬牙切齿，还带着几丝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慌乱：“你给我说清楚！你什么意思？就因为我不让你跟那个姓周的小白脸谈恋爱你就要辞职？！”
    你就……不要我了？
    乔桑转身，平静的看着他：“谢总。我再过两个月，就二十七岁了。这五年的时间，谢总已经交过不知道多少任女朋友了，可我一次恋爱也没有谈过，如果再继续留在谢总身边，我害怕我会孤独终老。”
    她说着，扯起一个略带些苦涩的笑：“我还要感激谢总刚才跟我说的那番话，不然我还下不了这个决心。”
    她说着，抬起手握住谢卓鸣抓住她手臂的手上，然后一点一点从自己的手臂上剥离，微笑着说：“谢总放心，我会好好跟我的后任交接好再离职的。”她说完，微一躬身，电梯门正好打开，她头也不回的走进去。
    那我和你谈恋爱行不行？！
    谢卓鸣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在他眼前缓缓合上，双腿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只能看着电梯门后乔桑淡漠的脸一点一点消失在电梯门后。
    他清楚的知道，乔桑和他过往的“女朋友们”都不一样。
    随意的在一起，随意的分开，开心就好。
    她们收到一笔不菲的分手费以后就会开开心心的和他分手，哭哭啼啼也不过是想要从他身上拿走更多。
    可乔桑不一样，他没有办法那么随意的对待她。
    他需要承担起更多的责任，而他还没有做好这个准备。
    可是心脏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紧了，又闷又痛。
    ……
    乔桑坐在车里，打开了后座的车窗，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夜景，和迎面吹来的晚风，嘴角惬意的轻扬起来。
    今天晚上突然提出辞职也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
    而谢卓鸣的反应也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谢卓鸣的眼神里分明写着心痛，却还是没有挽留她。
    那是因为他还没有意识到，失去到底是什么感觉。
    而她接下来就要让他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失去。
    ***
    谢卓鸣煎熬的一晚没睡，第二天甚至生出了不去上班的念头。
    但是一想到这样一来，就显得自己太心虚了，要面子的谢卓鸣还是强撑着来了公司。
    “谢总早。”
    乔桑的笑容一如既往，精神奕奕，看起来并没有和他一样，饱受失眠的折磨。
    “早。”他含糊的应了一声，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提防着乔桑突然跟上来把辞职信塞给他。
    然而直到他推开办公室的门，又关上，乔桑都没有追上来。
    他松了一大口气，偷偷往外看了一眼，乔桑已经开始专注工作了。谢卓鸣想，会不会昨晚上只是她一时冲动？后来想清楚了又后悔了？
    这个侥幸的念头在看到办公桌上的信件时，被粉碎了。
    辞职书三个大字整整齐齐的写在信件的封面上，就明晃晃的摆在他办公椅的正前方。
    谢卓鸣整整一个上午都没有缓过神来，盯着桌面上的辞职信发呆。
    直到敲门声响起，他抬头看去，只见乔桑拿着一叠文件走了进来，目光扫过桌子上那封辞职信，然后微微弯腰把几份简历放在了辞职信旁边，直起身说道：“谢总，这是我已经筛选过的简历，学历和经验都比较合适的，您先看一下，如果觉得满意的话，我今天下午就先安排几个过来面试一下。”
    谢卓鸣盯着两个黑眼圈，直勾勾的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