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跟他说得很明白了。另外我建议欧文静工作室想上专访的话，可以找吴主任，做娱乐人物嘛，还是娱咨部更专业。”
    吴迪一摊手：“可对方没联系我。可能看不上我们界限娱乐的小庙吧。”
    财经部主任扶了扶眼镜，插嘴：“我看欧文静就快上我们财经版了。”
    顿时，会议室时哄堂大笑。
    全是八卦人，秒懂。
    吴迪来劲：“到时候写深度报道，需要欧文静的背景资料尽管找我，娱咨部一定倾情奉献。”
    财经部主任似乎是忘记刚刚凌万顷说过，其他部门不要泛娱乐化，扶了扶眼镜又道：“其实欧文静还不如江一苇有意思，要我选题，江一苇更适合上财经版。”
    凌万顷的视线顿时犀利起来，不待别人说话，他已经迫不及待：“为何？”
    康鸣和吴迪又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
    很明显，康鸣已经“悟了”。
    而吴迪的眼中已经燃烧起八卦的小火苗，就等凌万顷来添柴了。
    财经部主任却没悟，他一本正经，又扶了扶眼镜：“她三年前投资影视公司，这个选择放在大环境下完全没有问题，但一部戏出问题，整个影视公司都被拖垮，直接进入破产清算，这个例子其实很典型……”
    凌万顷已经不安地在椅子上挪了挪身子。
    谁都没注意到他这个小动作，只有吴迪注意到了。
    老板好像不止感兴趣这么简单，还略有些隐藏的忐忑啊。吴迪的脑洞又开了，作为一名退学八卦选手，怎么觉得老板有点怕挖到自己呢？
    财经部主任却只察觉到了老板的兴趣，没察觉到老板的不安，越说越兴奋。
    “其实之前我们有记者跟过伊思特影视公司破产案，江一苇不是没有挽救的机会，哪怕现在，她那个停摆的项目也并没有彻底凉掉，不过……她可能自己也志不在此，我看她复出拍戏，不想折腾了。”
    凌万顷却立刻抓住了华点：“并没有彻底凉掉？这是什么意思？”
    财经部主任道：“片子题材碰壁，投资血本无归。但这个ip的版权依然在江一苇手里，她要是有资本，可以靠这个ip翻身的。”
    “不就是没资本嘛。她资金链断了啊。”吴迪故意道，眼睛的余光却瞄着凌万顷。
    果然凌万顷渐渐地靠到椅子后背上，视线已经收回，落到跟前的桌面上，一言不发。
    这是他们老板思考人生的标准姿势。
    作者有话要说：凌总：赶紧让老子想想，有没有露出破绽，要被手下挖到自己给江一苇投过资，我这是封口啊还是封口啊还是封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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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57章
    果然散会时,凌万顷单独留下了财经部主任。
    “与艺人有关的财经新闻的确流量更大，但我们还是要注意导向。万众娱乐现在有我们的股份，江一苇又是万众目前势头很好的艺人，所以……这个专题暂时搁置。”
    财经部主任似懂非懂。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老板又说得有理有据、也不知道哪里不对。
    于是点点头：“知道了凌总。那最近谢高原注资欧文静工作室那事……”
    凌万顷手指交叠于下巴,目光锐利：“杀鸡焉用牛刀,让吴迪那边去跟。”
    “好的凌总。”
    “还有……”凌万顷突然声音就放低了,“之前跟过江一苇？”
    “对,主要当时想写一篇影视行业动态分析。觉得她这案例挺典型。”
    “把搜集到的资料整理给我,包括你说的那个ip。”
    凌万顷说得简洁有力,财经部主任不明就里,只能点头应允。
    电梯里,康鸣和吴迪一起下楼。
    “果然我们吴,关键时刻有一手，在老大身边竖了多少根小天线？”
    吴迪瞥一眼康鸣：“天线不在多少,有一根管用就好。”
    “猜猜老大在和陈永涛说啥？”康鸣又问。
    吴迪想都没想：“在问陈永涛要伊思特影视公司的资料。”
    康鸣深吸一口气，伸出一根手指向吴迪点了点：“我倒要看看,这回你天线管用不。”
    二位界限传媒的大主任,同时伸手按下了财经部楼层的按钮。
    相视一笑，宛若两大护法，一左一右守在电梯口。
    财经部主任陈永涛一头雾头进电梯，始终琢磨不透老板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又一头雾水出了电梯。
    一出来，就被吴迪和康鸣堵了个正着。
    陈永涛吓一跳，拍胸：“人吓人，吓死人。什么事啊？”
    康鸣低声问：“老板把你留下说什么？”
    都是干传媒的同仁，规矩是明白的,有些机密不打听，尤其是跟老板的谈话。
    但今天这二位不仅破例，表情还十分八卦。
    吴迪的眉毛在跳舞：“说江一苇了吧？”
    “嘿，看来你们跟我一样好奇啊。”陈永涛也八卦起来。
    他环顾左右，确定没人，这才低声道：“老板叫我把之前收集的伊思特影视公司的材料给他。”
    “啪！”吴迪一击掌，“中了！”
    康鸣立即抱拳：“佩服佩服，吴就是吴，不愧我动用私人感情来请教。”
    陈永涛对他们二人吊儿当郎的玩笑早就习以为常，什么“私人感情”，完全没兴趣，他想知道江一苇。
    “怎么说，看你们知道什么内幕？”陈永涛扒住不放。
    吴迪拍拍陈永涛的肩，语重心长：“无论老板怎么说江一苇不好，你也只能做对江一苇有利的事，这就是原则，明白了伐？”
    陈永涛想了想，终于有了个不太确定的答案：“难道老板暗恋江一苇而不自知？”
    吴迪一想到自己也被无端“退学”，自然不爽快：“所以这事儿要看陈主任的本事了，你手上不是有以前跟过江一苇的资料？看看跟咱们老板有没有瓜葛呗。”
    “这搞笑了，怎么可能。我之前看过资料的，要有老板的影子，以我猎犬般的鼻子，早就闻出来了。”
    话音未落，另一边肩膀又被康鸣拍了拍，同样的语重心长：“老陈，再闻闻？”
    “界限三猎犬”正式组队。
    以“哪儿有味闻哪儿”的陈永涛为主力，“鼻子不行耳朵灵”的康鸣负责游击配合，“小天线管理专家”吴迪把握总体方向。好好开扒江一苇的前尘往事。
    …
    什么叫女主，江一苇就是天生的女主。
    她有一种光环，哪怕不在场，也会活跃在别人的话题中。这样的人，就算出演一个配角，照样能演出自己浑然天成的小天地，演得旁人恨不得参透她的前世今生，演得观众恨不得为她拿起笔写同人。
    被“界限三猎犬”锁定为目标时，吉星来接她一起吃晚饭。
    看到江一苇喜滋滋欣赏着腕间的绿宝石手链，吉星问：“新买的？”
    “以前的，拿来清洗翻新了一下。”江一苇将手腕送到前排驾驶座上给吉星看，“漂亮吗？是不是跟新的一样？”
    吉星笑道：“真挺漂亮的。你皮肤白，配绿宝石特别好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江一苇的心猛地被撞了一下。“你皮肤白，配绿宝石特别好看。”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
    但这声音，是个男人。
    吉星启动车子，没有发现江一苇的异样，急着跟她分享今天伟大的胜利。
    “欧文静今天的道歉没有收到预期效果啊。网友不买她的账。不过我是网友我也得嘲几句，这道歉写得什么玩意儿，三段，不到四百个字，全是撇清自己。现在的网友不傻哦，你一张嘴想说啥，网友立刻就品出来了。”
    江一苇被吉星欢乐的嗓门拉回现实，紧赶慢赶地，听到了后一半。
    不过也够了，她知道吉星是在吐槽欧文静的公关。
    欧文静团队向来能力超强，这回公关成这个狗shi样子，的确让人始料不及。
    江一苇不由问：“要是你，会怎么写道歉信？”
    吉星当然是设想了无数次。
    “不能超过两百字，强调向公众道歉，积极反省自身，代言费全部捐献。越短的公文才越有份量，这都忘了。看得出，欧文静团队觉得自己委屈死了。”
    不得不说，吉星才说到了点子上。
    虽然吉星比起欧文静的团队，实在不足一提，但这回她却比对方站得更远、看得更清。
    江一苇想起自己昨晚跟欧文静说的话。
    “欧文静，二十五年里我飘过，现在醒了。二十五年里你飘过，现在更飘了。”
    欧文静就是飘了，连她的团队也飘了。二十五年来她备受宠爱、美誉不断，她已经忘了失败是什么滋味，她错误地估计了形势，以为自己只要稍稍放下身段、装模作样道个歉，民众就会以前一样爱戴她。
    江一苇轻笑一声：“她活该。”
    从事发到现在，这是她笑得最惬意最轻松的一刻，三个字，就是她最强烈的心声。
    “听说昨天你们同学聚会很精彩？”吉星问。
    江一苇莞尔：“卫大星个大嘴巴。”
    吉星道：“别怪卫大星啊。我是先看了网上爆料，才去问的卫大星。”
    说到这个，江一苇也奇怪呢：“昨天网上爆料的会是谁，要是欧文静的对家，这消息抓得也太快了吧？”
    这问题，吉星也琢磨许久。不过她问过卫大星之后，心里就已经有了答案。
    吉星笑道：“一苇姐还是保持天真，别琢磨这些了，肮脏。总之人在江湖走，还是低调谦逊，不要竖敌太多，哪天不小心跌一跤，对家冲上来出黑脚。”
    江一苇却思路清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