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顺……”
    卢顺顺刚刚把欧文静送回家，开车在半路上，一听欧文静这疲惫地开腔，倒是一惊,欧文静向来张扬，何时这么温和地喊过自己？
    “文静姐什么事？”
    “我想了想，上午的专访不行，你得跟任光联系，要么下期重采，要么剪辑一定要把关。”
    卢顺顺心中一咯噔。
    明明上午欧文静趾高气昂，说自己完全压制住了沈凤聆的气焰，怎么回到帝都，突然换了口风？
    “有踩到什么雷点？”卢顺顺问。
    “具体说了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就是现在回想觉得不太对劲，感觉自己不在状态。”
    “可能是最近排练太辛苦，太累了。姐你好好休息，节目组那边我去对接。好在马上过年，节目录制会暂停两周，姐调整好自己。”
    欧文静深吸一口气：“行，我知道了。反正这次的采访一定要把好关，不能影响我形象。最近网上是不是又有爆料，说什么我录制节目耍大牌？都放什么屁呢。”
    好好的说着说着，欧文静又生气起来。
    虽然第三期的节目重录了好几遍，终于拼拼凑凑录到一遍成功的，但她现场表演失败的消息还是被隐隐约约地传开了。
    “我跟你说，雪奈儿那边跟江一苇眉来眼去的，别当我不知道。这代言要是丢了，我就换经纪人了。顺顺你好好想想，要是把我带毁了，你在这个圈子里是不是还混得下去。”
    卢顺顺压力好大。
    带这种功成名就的巨星，就好像抱了一个笑着的小孩，抱过来还笑着，那是孩子天生脾气讨喜；但要是抱过来哭了，那你就是罪大恶极自绝于圈子。
    卢顺顺就是抱着一个开始哭的小孩，一筹莫展。
    “雪奈儿那边的确爱搭不理的，主要还是觉得之前请水军那事让姐的形象一落千丈。姐，我也没有三头六臂，也请您家人不要插手了，搞得我很难做啊。”
    卢顺顺也是豁出去了。
    她早就被欧文静的自作主张给烦透了。要不是欧文辉自己找了不靠谱的水军公司，被江一苇那边反手打脸，欧文静就算萱曼代言出问题，也不会口碑崩坏得这么快。
    现在网上说起欧文静，都快全是负面了。
    何至于要接综艺挽回口碑。
    卢顺顺已经很憋屈了，还要被欧文静搞什么解雇威胁，能不气愤嘛。
    她一通话出口，已经准备好了接受欧文静的痛斥，却没想到电话那头居然是沉默。
    半晌，欧文静道：“那事我已经跟我哥说了，以后我工作上的事，不要他们插手，安心给我安排生活就好。”
    欧文静叹了口气：“顺顺，我只有你了。”
    这极难得的服软，突然就让卢顺顺气消了。
    长年臣服在欧文静的气焰之下，卢顺顺居然开始感激这一点点温和。并且立即就想全身心回报。
    她卢顺顺，要拿点绝活出来给欧文静看看，让欧文静知道她卢顺顺可以。
    让欧文静知道，以前总和兄嫂搞些不三不四的勾当，是自毁长城！
    卢顺顺终于决定拿出珍藏了好久的杀手锏。
    讲真，之前她对欧文静都心灰了，这个杀手锏她都打算就此封存作废了。
    她将车子缓缓靠边停下，认真地对欧文静道：“姐，其实雪奈儿人选并不多。她家自恃身价，不可能请爆火的流量小花，而在差不多咖位的人选中，你一直是第一人选。现在她家关注江一苇，也是因为姐最近的负面有点多。如果我们能搞倒江一苇，这代言终究还会回到咱们这里……”
    “废话。这不是搞不倒江一苇嘛。”欧文静幽幽的。
    卢顺顺却笑了：“奢侈品最在意的是什么？”
    “逼格啊。”
    “什么行为最掉逼格？”
    欧文静愣住，突然察觉到卢顺顺似乎有备而来。
    “别让我猜了，你直接说，你知道我没多少耐心。”欧文静低吼起来。
    “江一苇即将应邀参加红台的跨年晚会……”
    “什么！”
    卢顺顺话音未落，欧文静已经在电话那头尖叫起来。
    “我都没有接到邀请，她凭什么！”
    “第三期正好在跨年的前一天晚上播出，那期她冠军啊，红台就是想蹭热度呗……”
    “红台沦落至此了吗？她能干嘛？上去唱歌还是跳舞？难道就弹两下三脚猫钢琴？我去，什么破眼光……”
    卢顺顺头大，打断她：“哎，姐，先别管这个。她参加这样高瞩目的晚会，就是我们的机会啊。”
    “机会？你还当场拉横幅？”欧文静嗤之以鼻。
    “呵呵……”卢顺顺轻笑一声，道，“青年影展她穿了一身国内不知名设计师的礼服，你还记得吗？”
    “呵，卖人设……当然记得。”
    “那设计师叫夏烟，是服装学院刚毕业不久的学生。”
    “关我什么事？我没兴趣扶贫。”
    卢顺顺不理会她的牢骚，继续道：“据我所知，这次跨年晚会江一苇的演出服还是由夏烟设计，她挺想栽培这个夏烟。”
    “所以呢？”
    “所以我们可以想个办法，让夏烟给她一套山寨款……”
    欧文静顿时眼睛一亮，立即从地毯上直起身来：“哈哈，奢侈品牌最讨厌的可不就是山寨嘛。哪个不长眼的穿山寨，那会被奢侈品牌联手抵制的啊。”
    “对啊，你说是不是可行？”卢顺顺终于得到了认可，欣喜起来。
    欧文静点点头：“可行是可行，但那个夏烟会听你的吗？”
    “会。”卢顺顺笃定。
    “你打算用多少钱砸？”欧文静问。
    “这种自毁前程的事儿，钱不一定管用。”卢顺顺阴阴地一笑，“但对付夏烟嘛，不用钱。她干过些见不得人的事，很巧，就被我知道了。”
    “有意思。”欧文静笑起来，“这事儿干漂亮了，顺顺，我影视公司必有你一个高管位置。”
    …
    卢顺顺效率很高，华灯初上时，她已经来到了一家咖啡馆。
    刚坐下不一会儿，夏烟来了。战战兢兢地在她对面坐下。
    “卢小姐？”夏烟看了卢顺顺一眼，又迅速地低下头，盯着跟前的桌面。
    卢顺顺递过去一张名片：“穆赛公司欧文静工作室，卢顺顺。”
    “欧文静工作室？”夏烟似乎有些吃惊，“我是接到您的电子邮件，说有事要谈，不知是什么事？”
    不知为何，夏烟总觉得，卢顺顺这架势不像要约自己的设计，倒很不怀好意。
    “我是欧文静的经纪人。”卢顺顺一笑，看似很热情。
    夏烟不由也跟着笑了笑，一看就很紧张。
    “江一苇青年影展的服装是你设计的吧，很漂亮，我们欧老师很欣赏。”
    “谢谢。”夏烟很有礼貌地回答。
    但她跟了江一苇一段时间，就算江一苇不说，从吉星和小庞那里也听到不少信息，知道欧文静和江一苇是死对头。
    死对头找上门，通常没有好事。
    夏烟警觉起来。
    “听说江一苇跨年的演出服也是你设计的？江老师满意吗？”卢顺顺像是拉家常一般，说得格外轻松。
    “江老师的演出曲目还没正式定，要根据曲目定服装。还在改稿。”
    卢顺顺笑了，舒一口气：“那就好！”
    “好什么？”夏烟皱眉。
    “换设计啊。”
    “为什么要换设计？再说，江老师用什么设计，应该我和江老师商量啊？”
    卢顺顺笑得更得意了：“那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吧。看完了，你再告诉我，江老师的服装该和谁商量。”
    一只大信封，从桌上推了过去。
    夏烟不明就里，接过信封，打开，一大叠照片和资料滑落到桌面上。
    夏烟顿时脸上变了，双手颤抖起来，信封也没拿住，掉在桌面上。
    “怎么样？是不是谈谈？”卢顺顺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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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98章
    咖啡馆里轻柔的背景音乐,依然不紧不慢地响着。
    角落里的一张卡座，却像是空气都凝固了。
    夏烟死死地盯着桌面上的东西，暴躁地扯过大信封，将资料和照片全都盖住,而后整整沉默了五分钟。
    “要我换什么设计？”夏烟初出茅庐的脸庞,尚有一些青涩的稚嫩,此刻却像是被掐了头的嫩苗,蔫了。
    卢顺顺咯咯一笑：“这就对了。年轻人,要爱惜自己的羽毛。”
    说着,她将桌上的照片和文件都收回信封,放进自己随身带的托特包里。又拿出几张设计图,推到夏烟跟前。
    “这几张,根据江一苇的演出曲目,你自己选一个。”
    夏烟不解其意，又被刚刚看过的东西冲击到,晕头转向地拿起设计图……